無衣女扮男裝,打馬日夜兼程趕往大淵丞相府,路過蜈蚣嶺時,她正想著,要不要先順道去趟大坡寨,看望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柳媚兒。突然,“噓——”的一聲,有人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哨音在空穀間回蕩,無衣暗說一聲‘不好’,她下意識拽緊了馬的韁繩,那馬猛然被勒,嘶鳴了一聲,它收住疾馳的前蹄,整個身子幾乎直立起來。
無衣從背後抽出父親留下的那把‘白虹貫日’劍,警惕地環視著四周,突然,十幾個黑衣蒙麵人從草叢中、大樹後麵露出身來,他們手執刀、劍,從四麵八方向無衣步步近逼。
無衣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她壯著膽子,喝問:“來者何人?!”
一個貌似頭領的人也不搭話,“嗖”地一下,朝著無衣射了一箭,那箭快如流星,直奔無衣命門,無衣快速往左一閃,躲過了那支箭,可還沒等她喘口氣,接二連三又有幾支箭射過來,無衣揮動‘白虹貫日’,將那些劍一一斬落。
對方人多勢眾,無衣不敢戀戰,瞥見東北方向有缺口,她趕緊伏在馬背上,雙腿猛地夾了一下馬肚,那馬馱著無衣往東北方向猛衝過去,可才跑出去沒多遠,一條突然被拉起的絆馬索將那馬絆住,那馬連帶著無衣一起被甩出去了八丈遠,無衣沒防備,竟一頭撞到了一棵大樹,頓時昏厥過去。
昏昏沉沉中無衣醒來,見眼前居然是柳媚兒,她問:“姐姐,我怎麽又到了你這裏?”
“還認得姐姐哦,好好好”,柳媚兒見無衣神智清醒,放下心來,邊給她喂湯藥,邊絮叨:“啊喲,你可嚇死我了,那日,我恰好路過鬆樹林兒,不料遇見一幫蒙麵人將你團團圍住,我跟弟兄們與那些賊人打了起來……來,先喝口安神湯,壓壓驚。”
“那日……哪日?”
“三日前的事了。”
無衣疑惑,問:“上次在鄀陽,無衣身中劇毒,奄奄一息,數百裏之遙,也是姐姐恰好路過救了我……世上怎會有這麽巧的事?”
柳媚兒笑了笑,含混道:“也許,咱們前世有緣,今生來會……天道輪回的事,誰也說不好。”
“再謝姐姐救命之恩,無衣感念在心,永誌不忘”,無衣欲起身謝恩,柳媚兒按住她。
“其實,救你的另有其人”,柳媚兒道:“那日,我與弟兄們與賊人交手,敵眾我寡,幾個回合下來,眼看著我這邊不是人家的對手,漸落下風,正在這十萬火急當口,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隻支鏢,將那頭目一鏢封喉,眾嘍囉見死了統領,又遇強敵,當下就四散而逃,我這才將你救下。”
“恩人是哪個?”
“未曾謀麵。那人來去無蹤,我隻瞧見了一個背影,似曾相識,卻又怎麽也想不出是哪個”,柳媚兒從腰間取出一支竹鏢,道:“這就是那人用來救你命的飛鏢,妹妹收好了,日後也許有機會見到恩人。”
無衣將那支粗糙的竹質飛鏢拿在手裏反複查看,卻看不出什麽門道,柳媚兒道:“一般的飛鏢,取材要麽銅、要麽鐵,總之,是用金屬製成的,有一定的重量,也容易打製成小巧的銳器。而這支鏢,卻是用輕飄飄的竹子製成,實屬罕見,姐姐我闖蕩江湖多年,聞所未聞。不過呢,對於高手來說,萬物可為器,草木皆是兵,用隨處可見的竹子做飛鏢也不能算太意外,由此可見,這人一定武功超群絕倫,其內力深厚,連竹片都能殺人於無形。”
無衣詫異,心想:我不過一介草民,初來乍到大淵,人生地不熟,又無財無勢,與世無爭,哪個高手會在意我的行蹤?興許,他隻是恰巧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恰巧?這凡塵俗世,兵荒馬亂之際,怎會有那麽多的恰巧?
幽幽然無衣突然想到了曾‘引火燒天’的天道盟盟主,自己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他的風采,可也‘聞風’而知其高深莫測的功力,她道:“嗯,我也聽說過,有人甚至可以用樹葉作為武器,竹片自然不在話下。”
柳媚兒道:“江湖同道中,有此等武功者寥寥無幾,我師傅勉強可算半個。師傅練功二十多年,尚不能隨心所欲驅使萬物,可想而知,這位救你的大俠,應該已過不惑之歲。”
不知怎地,無衣又聯想到了盟主,雖未謀麵,但從他那挺拔的身姿、磁性的嗓音中,無衣直覺,盟主並非老者。她不以為然,道:“也未必。自古英雄出少年,甘羅十二為相,精通縱橫之術,為秦滅六國立下不世之功。”
柳媚兒問:“妹妹不是去投奔天道盟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轉了?難道盟主沒收留你?”
無衣答:“非也,我已入天道盟,任公理堂掌事,因有私事要處理,我跟盟主告假,暫且離開數月。”
“仇家的事,跟盟主說了?他願意幫你麽?”
無衣輕輕搖了下頭,道:“盟主說,我的證據不足,他不想貿然出手,恐傷及無辜。”
“盟主說得倒是在理兒,懲奸除惡,而非濫殺無辜,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柳媚兒想了想,建議:“不如這樣,姐姐在鄀陽有個分舵,就由我來幫你明察暗訪,搜羅證據,可行?”
“那就太好了,姐姐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無衣欣喜,道:“有三個人,我想摸清他們的底細,其一,大理寺卿鄭鉉,他與家父同朝為官十載,政見齟齬,貌合神離,鄭鉉仗著其妹鄭貴妃得寵,驕縱跋扈,覬覦軍權已久,我懷疑,他便是謀害家父的始作俑者,畢竟,家父離去,他得利最大。即便他不是謀害家父的元凶,舍弟被他折磨,最後死在其手,也是無可爭辯的事實。其二,驃騎將軍衛瓚,我曾經親自試探過他,後來我中了他的毒鏢,差點死在他手裏,幸得姐姐及時出手相救。家父被害時,此人不在場,但我一直懷疑,他是個引狼入室的內應,若無人裏應外合,家父的佩劍不會被人做手腳,他也絕無可能被人輕易戕害。最後一個,就是那個殺手。中書令袁勵行言之鑿鑿,指認他是北鄢太子拓跋同澤,我要親自查明他的底細,給他一個公道,死,也要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柳媚兒憂心,道:“茲事體大,妹妹你可千萬要當心,太子爺非等閑之輩,王宮也非尋常百姓家,若有疏失,恐性命難保。”
“生死由命,事在人為”,無衣淡然一笑,又道:“大理寺昭獄有個獄卒,名伍玥,姐姐可去找他幫忙,家父曾經救過他一命,他知恩圖報,膽識過人,可為我用。”
柳媚兒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對了,妹妹在大淵可有仇家?那個死了的劫匪竟然是江淮盟的大當家路淮安,他曾經因搶劫不成被人打折了腿,人送外號‘路不平’。他此番出山,看樣子是有備而來,不為劫財,而是要取你性命。”
無衣搖了搖頭,她滿心疑惑,自言自語:“我頭次來大淵,以前也未與人結下梁子,誰會要我的命?”
“既如此,看樣子那‘路不平’是受人指使,為財害命,隻可惜姐姐手腳慢了一步,沒抓個活口問問”,柳媚兒不放心,囑咐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妹妹你可得當心了,大淵也是個是非之地。”
可妹周末愉快。
程程周末愉快!
高妹周末愉快。
高弟最近考過一個證書,心情好,每天重溫一會兒笑傲江湖的書,再給我叨叨。說嶽不群可是從整部書的一開始,每一步都算計好了,但是到了最後大家才知道。不得不佩服一下金庸。
感覺這一部女主對男主的崇拜和迷戀,超過上一部。當然這一部裏男主也被拔得更高。
真兄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