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幸,去舊金山的亞洲藝術博物館(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參觀。雖然這座始建於1960年的博物館作為西方世界為數不多的幾個完全展示東方文化藝術的中心而美名遠揚,但其如此豐富的館藏仍然讓小柯大大驚歎了一把。就不提館內那些近代數不清的各國珍玩了,單是柬埔寨吳歌窟內的巨大石佛頭像和身像就擺滿了小半間屋子!同樣的,來自我國敦煌石窟,河南雲崗石窟等的石佛和佛教浮雕石板更是多得讓人歎為觀止。還有一間專門展示中國玉器工藝的展廳,進去後那簡直是滿眼流光溢彩,什麽春秋時期的龍紋玦,什麽戰國時期的玉璧,還有自西漢以來各個朝代的祭祀、日用玉器,琳琅滿目華彩綻放。更古老的商周文化青銅鼎爵,數量也多得讓人目不暇接。相比之下,Stanford藝術博物館裏的藏品實在少得可憐,雖然小柯用了3個多小時也隻剛剛看完Stanford的亞洲藝術展館而已。
走在中國展區,實在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而感到無比的驕傲。博物館的參觀從東南亞島國開始,一點點向亞洲內陸推進。對比各國同樣時期的藝術,就不提我們距今已經六、七千年的仰韶或龍口文化,單說公元五百到一千年左右。那時中國正處於隋唐鼎盛時期,文化藝術已經發展到相當精盡的程度,有雕刻精細的銅雀,有均勻細致藍綠琉璃瓷器,還有極費手工的真絲錦繡團花大袍;而同時期的亞洲國家卻大都在使用色彩單一,質地粗糙的瓷器或粗陶器皿。如果再聯係Stanford博物館裏美洲、非洲和歐洲的文明發展史,誇張的說,那些地區國家同一時期使用的生活用具也就跟我們仰韶龍口文化時的成就相當,兩者可是相差了超過5000多年啊!
驕傲的同時,小柯在欣賞來自中國古代的每一件珍品的時候又感到一種強烈的心痛。這些珍寶,本來應該是在我們的國土上,在我們的國家博物館裏訴說著偉大的中華文明。而此時此刻,那些身首異處的偉大佛像,那些流淌過無盡光陰的青銅嗣器,那些曾經在達人貴婦衣角鬢前無限風光旖旎的青玉環佩們,卻隻能用靜默來捱過這抑鬱的外邦歲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家鄉的楊柳青青。這一件件,一座座,一個展廳又一個展廳,怎能不叫人心疼心痛心酸?
不過再次轉念一想,如果這些文物留在國內,很可能無法幸免於文革破四舊的驚天浩劫。也許,這就是它們的造化吧。曆史沒有如果,故事更不會重演。平凡如小柯的國人,也隻有這樣阿Q一下,來平複心中抒不去的悲憤。但願那些流失在外國的文物隻是被國際友人“暫時保管”,但願祖國強大,這些文物回家的一天能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