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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荷(中國)/文
還是後海,還是這個叫荷花池的市場,不知道是因為荷花的名字,還是我喜歡這片靜靜的水域,不寬闊,卻不知所終的感覺,總是,喜歡和自己比較欣賞的朋友相約這裏。
我把她帶來了,帶到這個地方,記得那年她說,枯荷,我們一起去鳳凰,坐在沱江邊,什麽話也不說,就這麽靜靜地坐著。
我們沒能先去鳳凰,卻在這個春天最濃烈的日子裏,在北京後海的這個地方,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或者等待,或者任時光流走。
北京,幾乎所有美麗的花兒都開了,後海的玉蘭,碧桃,楊柳,春日裏的張揚在這裏無所忌憚的漫溢。
她是這樣一個女子,當她像精靈一樣撲進我的懷裏時,我竟然是驚喜之外的空白。那個空結雨中愁的丁香,那個總要舍棄生命,把自己任意放逐的丁香,竟然能在她如此嬌小玲瓏的身體內爆發出那般爽朗明媚的笑聲。
一切都是如此不同,卻又該是這樣的。
與她行走北海,看那些煙柳垂楊,看那霧靄重重中的湖水白塔,那些悠閑而舞的幸福的人群,那些踏著春天的腳印,享受春光的人們。
她是這樣的活潑,卻又是這樣的沉靜,她聰慧的眸子裏閃爍著躍動的光芒,沒有多少話,她仿佛要把整個春天都收藏在自己的眼睛裏。
一路,是她輕鬆的腳步,一路,是她清新喜悅的笑聲。
丁香,便似一個才出校門的學生,有著青春洋溢的麵容,還沒有沾染世事的塵埃。這是我認得的那個丁香,這是靈魂超離於世,身體卻在紅塵中不斷流浪的丁香。
嶽麓山屋,我也不確定自己是要帶她到這裏來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有這樣一個親切的名字,是否能要她漂泊而來的靈魂有所依托,我不曉得。
這個書屋裏有其他店麵所沒有的東西,便是那些陳列在櫃子裏的書,丁香曾經開過一間名字叫《紅袖》的書吧。
隨手翻撿了一本愛玲的〈同學少年都不賤〉,丁香看她的書,我看我的書,彼此這麽默坐著。書是我早已經翻過許多遍的,也在這裏,我和舊日的同學重逢,他與丁香同在一個城市的天空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總叫人不忍多說什麽話。丁香的精神世界,總在你覺得抓住的時候,遊離,飄散,然後無終。
她望著窗外有半個多小時,就那麽靜靜地望著,這個在北京第一次看見丁香花,卻幾乎擦身而過的女孩,我看不見她眼睛裏的世界,也走不進她內心裏的空間,於是我把自己沉睡在一個夢裏,在這樣靜得可以聽見彼此呼吸的時刻,我睡了過去。
從一個夢裏醒來,丁香的目光還在已漸漸黯淡去的景致裏。於是為她抓拍了一個凝眸的側影,在我的心中永遠定格成一幅雋永而美麗的圖畫。
多少年後,這樣的時光不再,這樣的記憶不再,這幅圖片卻會繼續存在著,記錄著這樣的一個時刻,記錄著這樣的一段旅程。
這個春日裏,一個精靈般的女孩,在我的夢境裏反複歡笑,於是感染了我這個春的熱烈,這個春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