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深層勾搭拉開帷幕
(2008-12-11 10:5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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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觀點全部出自庸見,即所謂的common sense,沒有很強的背景研究和資料支持,屬於姑妄看之一類。歡迎拍轉討論。)
這次中國對薩科奇見達賴一事的強烈反應讓歐盟大跌眼鏡,但是發生了的事情回過頭來想想,理由實在是很多。
最近的背景是在美國召開的二十國會議,薩科奇的上竄下跳仿佛成了世界領袖一般,讓美國人看得十分的不爽,美國媒體多有揶揄兼無奈之評。所以中國敲打薩科奇,美國人看了是幸災樂禍的。可以說這樣的行動起到了一石二鳥的作用:既聲明中國核心利益的不可妥協性,又向美國拋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媚眼。
稍遠一點的背景是北京奧運會前火炬在巴黎的遭遇,以及薩科奇關於參加奧運會出爾反爾的舉動。前者在中國民眾當中造成了對法國普遍的反感,後者讓人們覺得作為一個政治家,薩科奇是一個非常適合捏一捏的軟柿子。
但是為什麽其他國家首腦會見達賴,中國沒有如此高調呢?秦剛的話(“法方說是中國戰略夥伴,應該作為表率,‘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能向低標準看齊’”)怎麽聽都是借口。而且,敲打薩科奇,為什麽要中斷中歐首腦會議呢?讓作為歐盟輪值主席的薩科奇丟臉麵?背後的動機似乎不應該這麽簡單。
另外可能的背景有兩個,一個是經濟上的,就是這次金融危機,另一個涉及到中國將來的國際戰略設計。
首先,西方金融危機爆發以後,歐盟和美國同時要求中國幫忙。中國有沒有能力幫美國,那首先要打上個問號,但是中國沒有能力一起幫歐盟和美國,或者不願意同時幫,那大概沒有問題。那麽權衡利弊,撇開歐盟,盡力幫助美國,是一種選擇。
既然在經濟上沒有心思盡力幫歐盟,見麵了也沒有話好說,不如不見,趁薩科奇會見達賴,幹脆中斷中歐首腦會議。這是順杆而下。
其次,這跟中國對後麵相當長的時間內的國際戰略路線有關。
簡單的說,中國的戰略是聯合美國,管理世界。
要中國在短期內超過美國而一國獨大,那是癡心妄想。在國內基礎設施沒有完備,貧富差距沒有減少,環境汙染沒有改善,全民素質沒有極大提高的情況下,想全麵趕上美國基本上不可能。當然,如一戰二戰德國日本一般一心一意搞武力是做得到的,但那是一條自殘之路,相信中國不會這麽走。
那麽和歐盟還有俄國聯合和美國抗衡呢?在中國力量薄弱的時候這是不二之選。在美國無求於中國時,硬貼上去想和人家並起並坐,隻有自取其辱。聯合美國管理世界,想也不要想。
但是,當美國有求於中國時,這個戰略設想就有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和美國相比,歐洲還比較微弱。拋棄loser,和winner 交朋友,這個是西方處事哲學中的常識,雖然把歐洲比作loser過分了一點,但和美國相比微弱一點是事實。
美國人一直懷疑中國人買那麽多的美國債券不僅僅是出於保值的目的,還有更深的“綁架美國”的目的,當然是有理由的。
日本也買很多美國債券,但是中國和日本的目的可以說是很不一樣的。日本大概就是為了自保,而中國的目的可能更高,“其誌不在小”。也有可能一開始的想法和日本一樣為了自保,後來隨著國力和文化上自信心的增強,中國發現了更有利的選擇可能性。
但是,如果僅僅因為這次金融危機,中國就想和美國並起並坐也不現實。更深的背景應該在文化上。
亨廷頓關於文明的戰爭一說,對於其他文明來說或許正確,但是對中華文明來說則未必。這一方麵或許他對中華文明沒有深刻的理解有關,也或許他有狹隘的西方文化至上觀點,因而對任何別的文化的崛起都認為會對西方文化構成威脅。
但是中華文化,即使崛起,也不見得對世界其他文化構成威脅,反而會從根本上幫助其他各種文化的融合。
中國經過一百年和西方文化的交流,從全盤西化,中體西用,拿來主義,等等等等,一直沒有辦法從中國傳統文化中抽取最根本,對世界最有用的思想出來。十幾年前在一次座談會上作為學生的我還問過杜維明如何從中西文化中找到最根本的契合點,他也就是在“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上打轉轉,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國內思想界也一直在批判新儒學上 糾纏,提不出一個建設性的綱領性觀點來。
直到近幾年和諧論的提出。
胡溫比江澤民高明之處,至少有一點,那就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上有更深刻的認識。江澤民一心想留下一點理論上的遺產而不得其門,一開始的講政治是摸不著頭腦,後來的三個代表是一付狗皮膏藥,都是走不出去的玩意兒。唯有胡溫的和諧理論,不僅和中華傳統文化直接掛鉤,在國內有用,而且也可以堂而皇之走向國際。中國利用奧運會向世界展示了和諧的觀念,是十分高明的一著棋。
對於走向文明衝突的地球村,和諧論對於世界將來的進程是有幫助的,甚至是必經之路。
西方文化是一種叢林文化,男人文化,競爭文化,別人的崛起永遠是對自己的威脅。但是中國文化是一種和諧文化,母性文化,合作文化。和為貴,和而不同,求同存異,這些對於中國人來說很自然的東西,本來西方人在本質上是不理解的。
但是,近期西方人,尤其是自九一一以來的美國人,開始正眼打量這種文化。一方麵,如何和其它文明打交道?在布什主義失敗以後,美國人急需一種新方法新主義。另一方麵,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發展也讓美國文化經濟各界產生了研究借鑒的興趣。毫無疑問,隻要中國國力持續增強,美國人在逐步接受和諧理論的同時,最終將被驚豔。
打一個不是很恰當的比喻,無論從國家/地區形象來說,還是從文化角度來說,俄國是野蠻的強盜,歐洲是赤裸裸的老強盜,美國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自私的年輕強盜,而中國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女。
風韻對於野蠻人和老年人不會起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誘惑是致命的。反之,所有有風韻的美女都喜歡年輕人。
事實上,中國人從庚子賠款以來,一直對美國抱有好感。而美國人則被各種各樣非文化因素(如政治體製,貧窮等)所幹擾,從來沒有意識到中國文化的誘人之處,仿佛一個懵懂的少年。這將被改變。
隨著美國的弱化和其他各極的強化,曾經獨孤求敗的美國需要幫助,這個幫助將不會來自歐洲,不會來自伊斯蘭,不會來自俄國, 而是來自中國。
雖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次美國的金融危機則是美國“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開始。而其標誌就是中國因為達賴事件對薩科奇和歐盟的嚴重打擊。
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也希望美國能認識到中國這一舉動背後的深長意味,並正確接招。如此,則世界幸甚。
中國在2007年超越德國成為世界第三經濟大國。如果中國能夠處理好同美國的關係,那麽它也將把日本甩在後麵。
中國現在的經濟規模是改革開放開始時候的70倍。曆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這麽多人口脫困。
如今真實的問題是世界為“兩國集團(G2)”所主導,即美國和中國。隨著2009年的來臨和舊的領導框架的失勢,這一點變得至關重要。包含加拿大、法國、德國、意大利、日本、英國和美國在內的七國集團在過去兩年中隨著市場和經濟的削弱已變得形同虛設。
2008年12月4日,第五次中美戰略經濟對話(SED)在北京拉開帷幕。
至於加上俄羅斯的八國集團(G8),隻是一個對出訪預算及資源的更大浪費。它之所以胎死腹中幷不是因為俄羅斯的商業實力,而是出於對這個經濟排名第11位的國家的核武器的懼怕。
美國和中國應該會對世界經濟有所幫助,幷使“兩國集團”進程正規化。高峰會議、公報、新聞發布會,等等,隻有這一框架才比那些拍照的機會、模糊的語言和禮節性的討論更有意義。這是世界上兩個最重要的經濟體攜手避免災難。
位於多倫多的渣打銀行北美研究所負責人約翰-卡爾弗利說:“沒有比中美關係更重要的經濟關係了,2009年將會證明這一點。世界將會從未有過地見證這一事實。”
美國前總統喬治-布什本應完成這一進程。有人說由美國前財長亨利-保爾森發起的“中美戰略經濟對話”相可當於中美“兩國集團”,其實幷非如此。
這幷非是一個平等的會議,隻是美國威脅中國對人民幣升值的一種途徑。美國官員在看到中國人帶著自己的要求走到談判桌前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談到全球穩定,沒有什麽比中國持有的美國巨額債券更有影響力。如果中國不再購買大量美國國債的話,誰還會這麽做?如果中國打起退堂鼓,整個亞洲都會效仿中國的做法。
這就是為什麽G2需要成為一個真正平等關係的原因。
它不能是一個發達國家比一個發展中國家握有更多籌碼的關係。兩年以前還是如此,但是在美國發生金融危機幷危及全球增長的今天,美國自己也看起來有點像發展中國家了。
中國1.9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中有至少6500億都是美國債券。拋售這部分資產將抬高利率幷進一步損害中國的出口企業。
相互的經濟損害限製了華盛頓和北京的選擇和力量。美國總統奧巴馬應迅速行動同中國推進這一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