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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瑣碎 二 紅塵五台山 續

(2007-08-24 07:39:52) 下一個

   早上五點不到,導遊就來敲門了,真是難為了他,在幾個旅館之間跑東又跑西。七月的五台山清晨依然很涼,我們穿上帶來的
薄毛衣還能感到涼意。先去五爺廟,那裏是許願的地方,之後再用早餐,然後上黛螺頂,一個有一千零八十個台階的山頂寺院。

    雖然很早,五爺廟裏已經是人頭攢動煙火繚繞,一片興旺光景。有個劇團已經穿戴收拾停當,就等開鑼登台了。據說許了願
是要來還願的,想想自己不知什麽才能再來,也就放棄了許願的機會,站在不大的戲台前等著看看演出。順便和劇團的人攀談了幾句,
知道他們都是應施主的要求來唱的,待遇和時間不定。不久戲開場了,是山西的上黨梆子「啞女告狀」。我們的跟前,有兩個乞丐
模樣的人熟練地席地而坐,有滋有味地也開始欣賞起來。天很冷,我和妹妹不由地一點一點往香爐近處靠,煙火燒得香爐很熱,
我們取上暖,好像對這煙霧繚繞的景象也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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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五爺廟,應該再去後麵的塔院寺,到那個供著釋迦穆尼舍利子的白塔下麵轉上三圈的。不知怎麽就沒有去。想著回旅館吃早飯
卻怎麽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想問人卻記不清旅館的名字,隻記得帶著一個金字,帶金字的旅館也多著呢,隻好打電話問導遊。
旅館的早餐是套餐,四塊的八塊的,稀飯隨便添。我在這裏喝上了有生以來最好喝的小米稀飯。清香撲鼻的小米粥讓我們感動不已,
喝了三碗才罷休。可以斷言,五台山的小米粥一定是全中國最好喝的 ! 八點半左右,我們開始攀黛螺頂,在通往 1080 台階的路上,
不時有穿著青衣的和尚打招呼,說是算命,路邊有招呼的,還有在房門觀望等候的,唉,這算命是和尚的活兒嗎 ? 真是不知說什麽好。
石階顯然是新修好的,很好走,可是遊人如潮,而且是越走人越多,心情也一直沒有暢快起來。石階上有賣東西的,有三步一磕頭的,
還有好多乞丐,沒胳膊沒腿的,還有穿著青衣紅衣的尼姑和尚乞討的,真是難以分辨。開始還拿錢出來,自從看到燙傷臉的人後再也
不敢看那些伸手的人。那些三步一磕頭的信徒,全然不顧這不寬的石階路上有多少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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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螺頂上人多得轉不開身,真想立刻轉身回去。導遊已經買好門票等在那裏,我們還是走進了寺院。這裏也是黃教寺院,無數的經幡
在風中搖蕩 , 可惜看不懂那上麵的字。這裏有五尊文殊菩薩的塑像,其他依然是差不多的內容,寺院也不是太大,一會兒就轉出來了。
看到有位和尚關照著經文冊子,便過去詢問,「多少錢」,回答道,隨便給,看到留名的功德薄上人們記入的金額多是十元,我就掏出十元
得了一冊五台山的經書。想起上來時石階上的人流,我們選擇走外麵的小路,那是為騎馬上山的人開辟的山路。雖不平整,但離開嘈雜的人流,
即使隨時有馬糞我也願意,那 1080 個石階被稱為大智路,說是不登黛螺頂,不算登山客,登上大智路,煩惱盡消散,我登了,但願如此。

十一點,我們就離開台懷鎮了。大巴沿著盤山公路帶著我們離開了山裏。出山的時候還有一座寺院等著我們到訪,就是「尊勝寺」。
一進寺院,就被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和尚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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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是佛學院的學生,東北口音,小和尚熱情地詢問我們一行人中有沒有他的老鄉。有人出了一聲算作回答。據介紹這座寺是建築物
最多的寺院,見多了,我也分不清多少了,總之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建築特色的寺院,當然依然是文殊菩薩的故事。東轉西轉,不但
看到了許多西遊記裏出來的菩薩還看到了各方神仙的塑像。我暈,問那裏的和尚這些神和佛菩薩的關係,回答道這裏是混合廟。
在快要達到菩薩落腳的那坐塔之前,我們被小和尚引導進入一個被類似門簾擋著的由通道節出的空間,說是要為大家念經祈福。
事先告知大家有一些人會被挑選,進入另外的房間得到另外的關照。我們一行在鋪有紅色薄毯的木凳上跪著,聽號令閉上眼睛,
開始聽坐在前麵的和尚念經。實在好奇,中間我睜開眼看了看,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沒發現什麽。結束了一段誦經後,有四位被挑選,
接下來又有兩位被挑選,接下來又有三位被挑選,最後妹妹也被挑中,妹妹行動猶豫一再看我的眼色等待指示,我也沒有什麽經驗,
沒作表示她就跟著挑選人的和尚進到又一個門簾那邊了。我們出來後,一開始帶領我們的那個小和尚就不見了。我在院子外麵等,
過了一陣第一撥人出來了,拿香柱的,拿經幡的,各不相同,一問,說是都是開了光的物件,讓他們該燒的燒,該帶走的帶走,有人問
多少錢,那個最胖的也是頭一個被叫進去的中年人說,一開始問他要 999 元,他說自己香火不便,於是就說 666 元,他還是說不便, 333 元 ,
也說不便,最後說 99 元,他就拿出了一百元的紙幣了事。接下來的人我一一問過,盡管大家要價不一,大家都是在一百元內了結了
這一特殊活動。妹妹半天才出來,拿著一個大拇指大小的觀音像。說是開始給她指示了其他物品,她說沒有那麽多錢,最後就挑了一個價
最低的觀音像,也是 99 元,開了光的,我隻好安慰她說,拿回家放在枕頭底下吧,有了比沒有強。因為不是主動自願,大家都有一種無可奈何
的心情。在周遊寺院的時候,小和尚親切地告訴大家,佛門聖地沒有女士,所以隻有一處可供外人使用的廁所,讓有需要的人使用,那個廁所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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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佛之心我是有的,可是學佛的行動我卻差得很。我知道的那些有關佛學的東西都是不連貫不係統的,我甚至還無法分清迷信和真學。
我覺得宗教是為我們解決靈魂歸屬的重要手段,把對它的追求放在自己再老一些的年齡,隻希望自己的言行有所規範,企盼自己有頓悟
的那一天。遺憾地是在我沒有任何精神準備的情況下,便涉足了象征中國佛教發展變化曆史的聖地五台山,我不甘做一個迷迷糊糊的遊人
過客,卻又無奈自己的無知和迷茫,跌跌撞撞地輾轉於沒有選擇的寺院裏無力自拔。同行的遊人中有一位清瘦幹練的男士,剔著光頭與眾
不同,攀談中得知他是佛教徒,此次是第三回來,人家和我們有不同的行動,細問才知他去了有高僧講經的寺院,其實對於修行的人是有
相應的活動內容的,可惜我們不知道。我有點懊惱自己,好不容易從喧囂紅塵中來到這清涼聖地,卻依然被卷入這五台紅塵之中,為那些
披著袈裟的守門人的行為耿耿於懷,為忙著為自己做功課的小和尚搜羅錢財的行為心存芥蒂。發達的交通可以把遊人源源不斷地送進五台山,
而這芸芸眾生滾滾紅塵卻將聖地五台山緊緊裹住,讓我們很難看清五台的真實麵目,五台山除了擁有曆史悠久輝煌高大的寺院建築和佛像以外,
應該有著它更深的底蘊和意義,又有多少人能夠顧念這些追求這些呢。

    再來五台山,我會定好旅館,悠然進山,我會放慢腳步徜徉於靜靜的寺院,站在刻有經文的古老的石碑前靜心誦經,在沒有遊人的時候
重走大智路,到年代久遠的南禪寺燒一炷清香,到自己選好的地方聽高僧講經。五台山的小米粥鹹菜可以驅逐胃腸裏積下的濁氣,
出山的時候該是怎樣一個清新的自己。

   「微笑拈花 佛說兩般世界 撥觀照影 我懷一片冰心」,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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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幅圖片是網上下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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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玄米 回複 悄悄話 心遠,謝謝你用心閱讀。我都擔心沒人有耐心看完這篇。
心遠地自偏 回複 悄悄話 可憐了五台山的佛門聖地,就這麽給錢糟蹋了。玄米下次應該冬天去,錯過了人潮,大概也少了很多拚命賺錢的腦袋。

有時候覺得老外的holiday也挺好,找個沙灘一躺,吃吃喝喝就混過一兩周。不像我們,總想要看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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