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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 (圖)

(2007-02-01 19:09:19) 下一個

         兒子病了。早晨起來準備家務的時候,聽到兒子走出房間的一聲招呼,我今天很不舒服,不能上學了。看到他行走自如,知道不會太嚴重,於是準備了一些事情之後才去噓寒問暖。原來是嘔吐加發燒,安慰了幾句,想看看他能否打起精神來上學去,結果本人意見是想去醫院,因為半夜起來幾次,幾乎一夜沒有休息好,我隻好尋找學校的電話號碼去請假。已經快五年的時間了,兒子沒有請過一天病假,也沒有早退過,所以幾乎忘記了以前孩子生病讓我焦慮的感覺,尋找電話號碼的那一瞬,又讓我想起小學低學年的那段哮喘頻頻發作的日子,大約有兩年時間,我總是在早晨快八點的時候打電話給學校請假,然後帶兒子離開家去醫院看病,小醫院大醫院,每次都要花去一個上午的時間。那時候隻是擔心孩子的病總也不好,學校裏的事情絲毫沒有多想過。如今又反過來了,兒子說是去不了學校,第一個反應則是這一兩天的功課何時補得上來,恨不得讓他背著書包去看病,然後去學校上課。

        早早到了醫院,病人出奇的少,可能是如同五月般的陽光讓人們不自覺地健康起來了吧,天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這樣的日子怎麽會生病呢。這所不大也不小的醫院成了我們家的依靠,老公來,我也來過,如今輪上兒子來了。兒子已經過了十六歲,可以不去小兒科,這也是我不太像以前那樣焦慮的原因,自己可以敘述和把握身體狀況,有些心他自己就可以操了,我也沒有跟進去傾聽醫生的診斷。經過一番檢查,護士出來告訴我,要點滴一個小時,讓我耐心等候,最好移動到有電視的大廳,於是就坐到了比較光亮的大廳裏去了。想起以前老公看病的事情來。已經是幾年前了,有一陣老公總喊頭疼,又說不像是感冒,勸他去看病他也不去,就一直拖著。正好我有一天從電視上看到了關於頭疼的種種危險性,就告訴老公,很可能是腦袋裏長了東西,趕緊去查,老公聽了我的分析很害怕,走進了這家醫院,因為上班路過這裏。醫生問診時,老公就說自己的腦袋疼了很久,懷疑長了東西,希望檢查,經過一係列檢查,醫生對著一大堆片子告訴他,我看就是一個三十五歲的人的腦袋,沒什麽問題。由於自己帶有極其憂慮的申訴和醫生下結論時輕鬆的表情反差太大,讓老公有點不好意思,回來埋怨我小題大做。後來又有一段時間,老公開始咳嗽,一開始吃點我開的中成藥期待痊愈,沒想到總也不見好轉,就在這時,我又從電視上看到最近有肺結核複燃的現象,由於人們的疏忽,不但耽誤了治療,還感染了周圍的人,非常可怕。不見好的咳嗽本就讓人心煩,經我這麽一說,老公趕緊又去了這家醫院,向醫生申訴自己可能得了肺結核病,醫生也不敢怠慢,經過一係列檢查,最後還是一切正常,老公覺得自己大驚小怪,被人家笑話,有失大男人的尊嚴,回來又埋怨我胡亂看病,讓他丟人。我也隻好硬著嘴說誰讓你聽我的呢。不過從那次起,在醫生的勸阻下,老公戒煙了,總算沒有白看醫生。後來就輪到我來這家醫院點卯了。 03 年末回國時,有點感冒,沒想到上海的冬天那麽冷。沒帶羽絨衣是那次的一個大失誤,上海杭州周遊了兩個星期,身體也就到了支持不下去的境地。外出時間過長,日日大魚大肉,倒了胃傷了脾,回到家中,隻想吃清水掛麵和鹹菜。這還不說,第二天就徹底躺下了。發燒咳嗽,最要命的是渾身泛起了蕁麻疹,看起來很是恐怖,拖了幾天,不得不求助於醫生。當時煞滋病還沒有被遺忘,我的到來立刻驚動了醫院。護士在詢問病情後,熱情地把我引導到遠離人群的長椅上,趁我測量體溫的空當,悄悄離開了。不一會兒,護士長來親切問候了,又一會兒,醫院的事務局長也來看望,我知道我被他們警惕地看護了。我隻好配合地交待著行程,強調沒有接近危險地帶,最後被帶入醫生的診療室。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醫生看的病,這也是我頭一次見到這麽年輕的女醫生看病。雖然年輕,醫術還是不錯的,吃了她開的藥,沒幾天我就恢複了健康,蕁麻疹也沒有再現形,想想這家醫院還是可以信賴的。這麽暢想著,一個小時就過去了,兒子走過來,遞上診斷病曆和處方箋,簡單說了一句,醫生說好像是腸胃炎。

  兒子回到家就開始哼哼唧唧,走路無精打采,一副重病號的樣子,這讓我一下子失去了同情心。中午吃飯的時候,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張口說了幾句,生病是身體輸給了病菌,但精神上不能被病打倒,即使現在不舒服,也要鼓勵自己,明天病一定會好,給自己一個積極的暗示,做一個樂觀的患者,不要一付蔫蔫的樣子,沒有任何好處。到了晚上燒又有點回升,這下兒子徹底被壓倒,澡也不洗縮進被窩休養生息去了。老公下班回來,很是關切地問這問那,我想兒子如此被嗬護,所以才以病為由徹底打蔫兒了,警告老公不要太顯示出關切,老公很意外我的冷淡態度,我就複述了兒子一天以病人自居的表現,老公歎了口氣。第二天,早晨沒有早起,快八點時過去探望,兒子已經恢複正常,用他自己的話講就是徹頭徹尾地正常了。可能是吃壞了肚子,所以點滴加藥物立刻就恢複了,沒想到兒子根本沒有上學的念頭,還想泡一天病號,忍了忍什麽也沒有說,我想,人生路還長,不在乎歇這一兩天,隨他吧。 吃完早點,我想兒子是否可以抱病學習一會兒,畢竟學業繁重,平時正常狀態下完成作業預習都有困難,何況病休,沒想到兒子認真地吃了藥,說是接著去睡覺。中午吃飯叫下來,吃了飯喝了藥,又說要休息,我在心裏發了誓,決不提學習的事情,沒想到吃了晚飯,兒子看了一會兒電視後說道,趕緊洗澡早點睡覺,明天上學去,我有點忍不住了,說道,明天上學不預習功課能行嗎,兒子隻好應聲道,預習還是要預習一點的。沒多久,兒子就下來洗澡了,我暈哪,預習最少三門課,這麽點時間就能完成,顯然是在應付,接著追問了一句,沒想到兒子說我的國語和英語都有預習儲備,所以很快就完成了啊。我不知道再說什麽,如此學習從容的人怎麽會老考四五十分,我要是他,不敢那樣從容地走進考場,嗚呼,我的兒子就是這麽有氣度,除了哀歎,別無他言。

        盡管心裏有一百個不滿意,病號飯還得做,腸胃炎更得小心。病人要求吃蘋果,為了好消化,榨了蘋果汁,又將慣用的紅蘿卜換成了草莓,沒想到看起來是那麽的誘人,拍照作了紀念。晚上又煮了五仁雜米稀飯,烙了發麵蔥油餅,以緩解腸胃功能,期待一切恢複正常。

        兒子得病,讓我進一步認識到這人的不同性,軟弱,表現在所有的地方,而且無法更改,因為那是天生的。他的表現讓我對他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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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的話
我們分析可能是喝了變質的酸奶導致腸胃炎發作。這酸奶是我前些日子從某家乳製品廠登門宣傳的人那裏得到的。兒子放學回家饑腸轆轆,從冰箱裏拿出來就喝,不過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好,說了一句怎麽一股壞了的味道,我說酸奶就那味,其實我從不飲用乳製品。結果確認了一下消費日期,看到沒有過期,也就那麽勉強喝了下去。可見廠家的東西不能信,最好相信自己的感覺。便宜也是不可以隨便占的,不是我拿他們的東西,這樣的事怎麽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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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玄米 回複 悄悄話 遐思,謝謝你的提醒,我還是不夠冷靜。我家已是典型的皇帝不及太監急了。

那個餅在露西廚房的千層餅欄目有詳細演示,不過,用發麵是我的創意,燙麵吃多了不好消化。這次我用了高筋粉,彈性太大不好擀薄,以前我做過更好的呢。
玄米 回複 悄悄話 GRACE好,很高興你能喜歡。
我很情緒化,這篇就是心灰意冷的時候記下的。兒子已經掌握了我的特點,很會對付我。

jp02,你說的對,是想法不同,環境也不同,總在後悔以前對孩子教育的方法有問題,總是沒有什麽好辦法。我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孩子如此柔弱膽小,還沒有上進心,隻能說是天生的了。
Sweetie遐思 回複 悄悄話 哦,一定得補一下,你那餅怎麽做得那麽的好,薄薄地層層迭迭,看得我好饞,可惜吃不到,唉......
Sweetie遐思 回複 悄悄話 其實,兒子是趁機(真的有病時)對親人撒撒嬌而已,這不見得是壞事,
它也是你以後甜蜜回憶的一部分呢.

我很理解你那時的心情,因為我也是母親.
gzjq2002 回複 悄悄話 你對兒子的描寫很有味道。兒子是個好兒子,隻是有和我們這一代人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環境。
Graceusa 回複 悄悄話 玄米,是不是過於客觀啦?

前一篇(收音機),細膩、沉靜,讀後意猶未盡,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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