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回來了,我心中百花盛開。
兒子出生在一個冬天,那年的一月中旬,外麵天寒地凍,風雪肆虐。
由於我的身體原因,兒子早產一個半月。當時母子都十分危險,一夜轉了兩個醫院,不是我的兩個弟弟跑前跑後救人於危難,恐怕我和兒子已經過了二十五周年紀念日了。(本來要好好寫一寫,很多數據都在我和木子的來往信件中,覺得那些資料十分重要,藏得連我自己也找不著了。)
兒子從我腹中取出時隻有三磅十一盎司。可憐巴巴地趴在醫院的保溫箱裏,身上插滿了管子。看著那個還沒貓兒大的小生命,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心常常揪著,被恐懼擠滿。而緊接著又一個不幸的消息,兒子先天心髒病!又一記悶棍迎頭打來,真是難以承受。如果兒子沒了,本來已經虛弱的我不知能不能熬過那個冬天。心比外麵的風雪更冷。
每天除了以淚洗麵不知還能做些什麽正經事情。
哭的我大弟沒招兒了,說把我家木子和女兒都接出來陪著我哭好了。他說到做到。
醫生說兒子心髒可以做手術,但要長到足夠大有一定承受能力時才行,心中又有了希望。
三個星期後把兒子接回家,一起接來的還有心髒監測器和氧氣瓶。醫生說十有八九養不成還要退給醫院。
兒子在自己手裏總覺得踏實,時時陪以百倍小心:吃奶,怕他累著,隻能用很精致的小奶瓶一點點往嘴裏擠;睡覺,怕壓著他,常常是半睡半醒;就這樣小心翼翼、鞠躬盡瘁地捧在手心兒裏孝順著,兒子一天天長大,牙牙學語、蹣跚走路,乖巧又懂事。到一歲半時,早上自己醒來,禿嚕到地下,撿起自己夜裏換下的“呆泡兒”往廁所送,走不了個來回就累的氣喘籲籲,嘴唇發青。
醫生說不能再等了,馬上手術。手術很成功,但需要跟蹤治療。回不了國了。
我家木子年近四十又重新入學讀研究生。人生一切從頭再來。
生活的嚴冬終於過去,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朝著我們期望的方向發展。
兒子兩年半前大學畢業,找到比較滿意的工作。打球、遊泳,舉重,身體和正常人無疑。
這次回來我抱怨,多久沒回來了?自從去年五月分?
兒子微笑:媽媽,我們一起過的感恩節!哦,兒子不在,日子總覺得很漫長。。
時光悠悠二十五載,眼前已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回來看我們,媽媽的心裏早已是陽光明媚、百花盛開的春天!
昨天晚飯跟木子並肩作戰,鼓搗出四菜一湯:紅龍蝦、蝦炒青菜、小包菜、胡辣湯。。今天吃什麽?回頭請示過兒子再定,買什麽都不心疼,咱不求最好,但求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