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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4日:齊齊哈爾體育館屋頂坍塌 / 推特用X

(2023-07-26 13:39:00) 下一個

 

中共未雨綢繆,有微博網友稱上海齊齊哈爾路,警車值守,周圍的花店全部關門了。

是怕上海人來齊齊哈爾路買花紀念齊齊哈爾34中體育館坍塌壓死的人們嗎?

建議中共直接拆除路標,給這條路改名,反正之前烏魯木齊路就被改過了。

網友:但凡他們能把這精力的1/100放到百姓身上,那11個女孩也不用去死。

 

 

齊齊哈爾遇難學生

極晝 |2023-07-26  

摘要:

這個夏天,十個女孩和一位教練永遠定格在了她們熟悉的體育館。7月23日中午1點多,她們還在為下個月的排球比賽訓練,沒有留意到,巨大的危險正藏在體育館屋頂。本要給教學綜合樓施工用的珍珠岩,被施工方違規堆在那裏,雨水密集的那幾天,它們浸水增重,導致體育館頂棚超負荷坍塌。

上一周,這些女孩剛在黑龍江第十八屆學生運動會上拿了亞軍,開心地分享喜悅,跟對手約定下一場再見。現在,這支齊齊哈爾三十四中女排隊消失在了廢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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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7月,郭晨晨經過選拔,成為齊齊哈爾市三十四中女排隊的二傳。“她被選上很開心。”好友鍾心回憶,“她說喜歡一個團隊為一個目標奮鬥的感覺。”

從那時起,這個14歲的女孩,電腦、手機,甚至平板的屏保都是排球。因為訓練,她大概瘦了15斤,性格也變得開朗了,同學稱她“搞笑女,每天有用不完的梗”。

郭晨晨小時候練鋼琴,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名音樂老師。在鍾心印象中,那時的郭晨晨“說話比較直”,真心的朋友不多。後來鍾心搬到外地,有次再問起郭晨晨鋼琴考了多少級,她才說,“現在就瞎彈了,都在搞排球了。”鍾心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開始喜歡排球,但聽她說過,在排球隊裏,“找到了大家庭的感覺”。

在這個家庭裏,她們一起做遊戲,一起挨罰,渴的時候喝同一瓶水,餓的時候吃同一頓飯。郭晨晨愛吃糖,她們會一起分享糖果,分享麵包,喝奶茶……在一位隊員的眼中,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家人。

三十四中女排成立於2001年,在東北是一隻小有名氣的隊伍,曾培養出國手。去年7月,主教練高嵩帶領女孩們參加全國體育傳統項目學校聯賽,這是過去疫情三年裏,女排隊第一次參加全國性的比賽,她們陸續擊敗來自長沙、鄭州等學校的排球隊,最後拿到全國第六名的成績。就在上個星期,她們在牡丹江參加黑龍江省第十八屆學生運動會,奪得亞軍。

在這個家庭裏,最年長的是主教練高嵩,他今年50歲,在三十四中任教多年。高嵩的社交賬號裏幾乎都是女孩們日常訓練的視頻。她們在牆壁斑駁起皮的體育館裏折返跑,鍛煉攔網技巧,練習接球,高嵩還打趣她們,“接球要像搶冰棍兒這麽積極該多好啊。”

隊裏另一位教練丁薇娜去年剛剛加入。40歲的她原本和丈夫在哈爾濱做家具生意,受疫情影響,生意賠了不少錢,去年他們關閉店鋪,一家人從哈爾濱搬回老家齊齊哈爾。就是在這時她接到了三十四中女排教練高嵩的邀請,“要不你上我這給我帶隊來?”

退役前,丁薇娜是四川女排的二傳手,朋友評價她“冷靜,球打得聰明”。現在的她身材胖乎乎的,有段時間把耳側的頭發推平,頂著一個帥氣的武士頭。她性格裏有東北人典型的一麵:直爽,大大咧咧,笑起來尤其誇張,“前仰後合的”。

她幾乎從不請假,忙不過來的時候就帶著全家上訓練場,7歲和5歲的兒子是球場的常客。女孩們都叫她“娜姐”,出事後,一位隊員在文章中回憶,“你總是罵我們批評我們罰我們,可你真的跟我們處成了好朋友。”

7月中旬,丁薇娜剛帶隊參加完牡丹江的省內比賽,8月底的全國比賽又在等待她們。7月23日是個周日,丁薇娜沒打算休息,準備出門時,媽媽都忍不住勸她:“下這麽大雨你還去?這倆孩子在家(要媽媽)”。丁薇娜安慰她,“沒事,我5點多就回來了”。

雨還在下。那一天有兩位教練和17個女孩參加訓練。在三十四中,這些排球隊員是出了名的刻苦努力,每天中午開始訓練,要一直練到晚上六點半。7月19日學校就放暑假了,但她們寒暑假也要加練。當地另一所學校的體育生說,“她們練得比有的男隊都累”。

下午2時許,訓練中途,體育館棚頂毫無征兆地倒塌下來,事發突然,隻有4人順利逃脫,15人被埋在下麵。據丁薇娜好友說,順利逃生的女孩中,有人正在門口喝水,有人正好去了廁所。

丁薇娜在體育館北側的廢墟中被發現時,消息傳到好友處已經是7月24日的淩晨12點半左右,現場傳來消息,說探測儀檢測到了微弱的生命跡象,但她在送醫半小時後就被宣布離世。

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經曆了什麽?救援人員後來在廢墟的同一位置找到了另一個女孩,是隊裏的二傳,朋友們結合丁薇娜生前的習慣推測,出事的前一刻,“她是不是帶著孩子在那練二傳呢?”

2

張心雨從廢墟中爬出來時,大聲喊著隊友的名字,在她的回憶裏,隻有高教練還在回複她,當時高嵩滿臉是血,下半身被壓著。

出事時張心雨被坍塌的樓頂扣在下麵,幸運的是身體被沒壓住,很快就從牆塊的縫隙中爬了出來。她跑到附近綜合樓工地上,找工人拿電話報警。那時,附近的工人還不知道,占地麵積1200平方米的體育館,館頂幾乎全部坍塌。

打完電話,張心雨又返回現場,幫助救援人員畫體育館布局。後來的搜救過程中,她看到,每個曾經的隊友,都被渾身是血地抬出來。

好友於若菲還在下麵,出事後她第一個喊的就是對方的名字,沒有回應。

14歲的於若菲也是隊裏的二傳,身高180,朋友們說她是一個黑瘦的女孩,都管她叫“黑黑”。同班同學小蝶印象中,於若菲是個溫溫柔柔的人,打排球也沒有耽誤學業,語文小檢測時她的文言文背得很熟。平時的日子裏,於若菲喜歡玩《光·遇》,一款社交冒險類遊戲。隻有訓練太累時,她才會和朋友抱怨幾句。

據小蝶介紹,三十四中的女排實力在當地很強,學校會從區縣小學挖人。她的小學同學小冷,就是其一。“她被三十四中挖了兩次才過來,一開始覺得住得太遠了,後來三十四中提供了住所,她才同意。”小冷也在此次倒塌事故中受傷,脫險後一度回到現場救人,目前轉去了哈爾濱的醫院治療。

郭晨晨的好友西柚也再沒有收到她的回音。西柚是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同學們在說,學校體育館塌了,下麵壓人了。西柚午覺剛睡醒,腦袋懵懵的,反應過來後馬上給郭晨晨發了微信,問她在哪,但始終沒有得到回複。她一邊祈禱朋友已經逃了出來,一邊往學校趕。

西柚和郭晨晨認識4年,2019年假期,她們在課外英語補習班上第一次有了交集。兩人來自同一所小學,性格又合拍,逐漸成為可以一起聊八卦、互相鬥嘴的“損友”。因為姓氏,她給晨晨起了很可愛的外號,“鍋包肉”。

西柚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晨晨才四年級,個頭就已經躥到了1米6,在一群小學生裏顯得又高又瘦,自己當時隻比她矮3厘米。但之後幾年,這個差距“令人心碎”地逐漸拉大,鍋包肉長到了1米7多,自己還是1米6出頭,“平時在一起(電視劇)要仰頭瞅她”。

她們經常去街上閑逛,買奶茶喝,或者去商場抓娃娃,雖然兩個人技術都不怎麽樣。西柚印象裏,上次和晨晨一起玩遊戲,是在打《蛋仔派對》。後來因為集訓時間長,兩個人出去玩的次數變少了。她記得晨晨說過,排球訓練很苦,但自己從沒想過放棄這條路。

出事那天西柚趕到三十四中門口時,已經圍滿了人群。她站在側麵,什麽都看不到,連朋友離世的確切消息,也是在網絡上知道的。

那天,三十四中的學生都在放暑假,很多學生是路過學校才知道出了事。即便和女排姑娘不同班,不少人也跟她們有過交集。上個學期,三十四中要求身體沒有特殊情況的學生,都要在足球、籃球和排球三個協會中選擇一個,提前為之後的體育中考做準備。排球報名的學生很多,老師不夠,學校就安排了女排隊員來上課,她們被學生們稱為“姐姐”。

每位姐姐的訓練風格都不同。比如趙欣,她的風格較為隨性,訓練間隙會帶學生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梁書婷很細心,半個月一次的排球課上,梁書婷從基礎的姿勢教起,到期末前的最後一堂課,已經教完了墊球。她會一個個盯著動作,有人不標準了她就上去糾正。學妹小晴說,墊球時,有學生把哪隻手在上弄混了,梁書婷一眼就能看出來。梁書婷也怕她們覺得訓練枯燥無聊,會跟她們嘮嗑,每次上完課還會給她們一個擁抱。

體育館倒塌時,趙欣去上廁所,躲過了這場遭難,梁書婷則遇難了。

在朋友和同學的記憶中,梁書婷長得白淨,笑的時候會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頭發帶著天生的羊毛卷。最親近的朋友們都管她叫“阿梁”。阿梁之前因為腿傷休學過一年,年齡比其他隊員大一些。同學想象倒塌的體育館頂落在人身上的重量,“這麽一砸她的腿肯定會更痛的”。

她本來已經被實驗中學錄取了,那是齊齊哈爾市最好的高中。九月開學進入高中後,她就會轉入新的排球隊,卻在這個夏天一次普通的訓練裏遇到了意外。

“我們學校的女排隊基本上全軍覆沒了。”小晴說。這次事故中,共有11名女排隊成員遇難。她不知道新學期開學後,大家的排球課要怎麽繼續下去。

教練高嵩在這場事故中獲救,網上流傳的現場救援視頻中,他下半身埋在廢墟中,口中呼喊著隊員。高教練後來被送往哈爾濱的醫院,一位朋友從其妻子處得知,獲救後的他一會兒哭,一會兒喊隊員的名字。

很多隊員從小到大都被家裏捧在手心裏。據北京青年報此前報道, 一位隊員的母親,在社交平台上記錄女兒訓練和比賽的瞬間。有的家長,一有空就會專門陪孩子到體育館訓練。

部分遇難者的遺體事後被送往火葬場,7月24日,兩個離世孩子的家長和孩子告別後,特地來到停放在三樓的丁薇娜遺體前,父母們流淚鞠躬:丁教練,孩子就交給你了。

3

他們在尋找一個叫林子星、於若菲、郭晨晨……一個喜歡打排球的齊齊哈爾三十四中的女孩。

後麵那個戴眼鏡的妹妹還在嗎?

照片裏的兩個孩子都還好嗎?

幸存者的社交媒體下麵,很多人在打聽她們的消息,地址來自全國,其中一些是遇難女孩的朋友,以及曾經的場上對手。

出事第二天早上,鄭州外國語學校的女排隊員曉舟給林子星發了兩條消息,“你有事嗎?你們都怎麽樣?”

沒有任何回音。

作為副攻,曉舟和林子星交過一次手。去年夏天,他們學校和齊齊哈爾三十四中爭奪全國傳統項目學校聯賽排球項目的第五、六名。短暫的交鋒裏,她感受到對手們鬆快的氛圍。

“我剛走到前排,她們的人就隔著網開始跟我聊天。”其中就有林子星。她穿著2號球衣,個子將近1米75,是負責攔網的三個人之一。曉舟對她印象很深,“短發、酷酷的”,但說起話來又有點反差,“很溫柔幽默”。

比賽中,曉舟吊了一個角度比較刁鑽的球,林子星和隊友沒能防住,直接開起玩笑,“你這球吊得怪有深度。”賽後,一堆人加好友,高教練在一旁樂,“人家打得這麽好,你們還好意思去加。”

在黑龍江學生女子排球隊裏,齊齊哈爾三十四中實力不算最強,但是一支讓人尊敬的隊伍。黑龍江伊春鐵力一中的女排隊員小帆稱她們,“正直友善,隊員間的感情特別好,充滿青春活力”。在競技場上,為了營造對抗氛圍,有些運動員會喊出“一傳接飛”這樣不利對手的話,但三十四中的女排隊員從來不會。小帆對她們的女教練印象也很好,“為人正直友善,我們都很喜歡她。”

今年7月剛結束的黑龍江學生運動會裏,小帆和她們成為了對手。麵對全國冠軍鐵力一中隊,三十四中的發揮不算穩定,“隻要我們發球有點進攻力,(她們)球就會接飛”,小帆回憶。但她們“不怕輸”,小帆尤其記得一個短頭發的4號主攻,人稱“大林子”,“攔網的時候總是打直線拐我手”。

這場比賽,三十四中以0:3的成績輸了,拿到全省的亞軍。7月20日那天,在牡丹江師範學院寢室樓下,綏化十中的一名田徑手迎麵撞見了這十幾個女排姑娘。當中一個捧著亞軍的大獎杯,其他人推著行李箱,大笑著討論,回去要怎麽慶祝,下一場比賽怎麽打。這個田徑運動員對她們印象深刻,“大長腿、臉上的笑、還有手裏的獎杯,很讓人羨慕。”

不論輸贏(電視劇),這群十幾歲的姑娘們習慣向前看,會跟對手約定,明年再戰。比如自由人魏羽馨,就跟鶴崗隊打接應的辣椒約好明年6月見。遺憾的是,辣椒再也等不到這位對手了。

女孩們遇難的消息很快在朋友圈傳開,班裏的許多同學都去校門口送了鮮花與紙條。小魚剛從外地回來,7月25日早上才在父母的陪伴下,去為朋友郭晨晨放了束花。“你愛吃糖你回來我買給你吃好不好,我把作業給你抄,班裏的同學都等著你回去呢。”

許多前去悼念的當地人都帶了黃桃罐頭和AD鈣奶。郭晨晨的一位朋友說,在東北,大家覺得發燒感冒吃一個黃桃罐頭就好了,“桃子嘛,逃過一劫”,他說,尤其是走出家鄉的東北人,會說有了黃桃罐頭,神會保佑每個東北孩子。

丁薇娜的兩個孩子還小,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隻聽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丁薇娜的母親兩夜都沒能睡個好覺,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看見女兒,“娜娜回來了,她站門口敲門(讓我)給開門”。之前她一直是家裏的主心骨,疫情時丈夫創業不順,父母身體狀況不斷,她包攬家裏大小事務。隻有今年春節,跟發小吃飯時,她喝了不少酒,才借著酒勁抱著發小哭了好久。

悼念的人中還有陪練褚佳良,他帶來了自己排球俱樂部的隊服和獎杯,“孩子們以後還有很多榮譽沒得到呢,我把我得過的榮譽給孩子們帶走,讓孩子們知道我跟她們一直在一起”。

齊齊哈爾的排球圈不大,很多次重要比賽前,丁薇娜會打電話給排球圈的朋友們,“孩子們要去比賽了,幫忙來看一看”。三十四中的體育館裏,算得上是女孩們叔叔阿姨年紀的業餘愛好者們組成一支隊伍,跟女孩們打對抗賽。丁薇娜借著這樣的機會給孩子們糾正動作:“你看,人家這個球處理的就很好,這就是多打比賽,多看比賽積累的經驗。”

7月23日那天,褚佳良如果不是去哈爾濱打業餘賽的話,大概率也會在體育館打球,順便給女孩們指導動作,前幾天他們還在一起吃西瓜。和災難擦肩而過,褚佳良已經兩夜沒睡。他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寫:“多希望一覺醒來收到老高微信,約我去陪孩子打球,打完烤肉喝酒!一切就是一場夢。”那天,他跪在重重疊疊的花束前,“下輩子還給你們當陪練,孩子。”

確認林子星出事以後,鄭州外國語學校的曉舟產生了恍惚感,“我不敢相信,覺得她離我特別遠又特別近”。

她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兩人的合影,那是去年賽後的晚上,林子星邀請她到自己宿舍玩時,兩人拍的合影。曉舟嫌林子星一下把手機舉得太高,又突然降低,照片出來時,兩人都嫌棄。

“當時我們倆都說這張也太醜了吧,我們等下一個全國比賽再拍一張吧。今年的全國比賽就要來了,但你不在了,記憶就定格在那個晚上……隻願你在上麵開開心心,希望我們來世還能做場上的對手場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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