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單眼魚
隨著全民入場，綿延整個春節的連台戲《戰徐州》，是要到尾聲了。就在剛剛，江蘇省委省政府決定成立調查組，對“豐縣生育八孩女子”事件進行全麵調查。至此，這起公共事件調查由豐縣到徐州進而到省府，完成三級躍升。為了結果正義，此前一直搶戲出戲的徐州，也終於被這屆觀眾給趕下場了。從古至今，人間大戲，哪怕是像竇娥那樣的大冤，結果也必須是壞人受罰，好人得救。這才是天道。這場“戰徐州”，必須要讓正義主角獲勝——鐵鏈女重生，惡人下地獄。這本是不能錯的。問題是，這出戲從一開始，就出一個重大的錯位——主角被徐州搶戲了。本來，在戲台上，正邪善惡兩派的臉譜也是很清晰的。比如，害了竇娥的那對流氓張驢兒父子，絕對是畜生，他們不死，戲收不了場。此外，除了這對垃圾父子得死，楚州那個貪官知府也要受到懲罰了，關漢卿也是這麽寫的。回到眼前這場“戰徐州”，主角本應是受苦受難的鐵鏈女，反麵主角則是董渣父子，以及桑某某等拐賣婦女的畜生。從某種意義講，徐州是硬生生地把自己搞成了主角。在戲台上，鏈鐵女已完全不見蹤影，不聞聲音。這本身就嚴重違背公共運轉的規則常識。更可怕的是，傲慢搶了戲，又演得極爛。台下觀眾都給了幾次機會了，結果，戲還是越演越爛。從傲慢搶戲到窘態出戲，徐州，現在身陷全民目擊之中。把戲演砸了，觀眾一定會跳到台上表達不滿。這種事，從京戲到相聲都經常發生，郭德綱應最有痛感。“霸王別姬”“鬢邊不知道是海棠紅”，那裏麵，沒唱好戲，戲台就被砸稀裏嘩啦，角兒們臉上被口水吐的，像徐州廢黃河決堤一樣。對徐州來說，“政府搭台 企業唱戲 科技引領 市場驅動”之類的話，看來也隻是標語口號。明明是搭台人，非要做演戲的。還真以為自己都是從徐州賈汪區出來的李保田附體，認為真有宰相劉羅鍋那精明腦子。我再退一步說，你搶戲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偏偏不肯本色出演，非要去做戲精。第一出演“假”，第二出演“騙”，第二出演“裝”，第四出演“繞”……這種玩法，肯定要讓觀眾看得鬼火冒。這時候，觀眾注定要變成群演，跳到這戲台上，來跟主角演對手戲。是的，今天“戰徐州”進入新的裏程碑——強行搶戲的徐州，被這屆觀眾趕下場，這是民意的一次重要勝利。這兩天，在鄧飛捧出那張結婚證映照之後，在長子出生時間昭然之下，小花梅、楊某俠、鍾某仙、李瑩等被壓製的主角，重新被群演們推舉上場。徐州大戲進入高潮了。除了劇情漸趨清晰，主聲浪開始變得隻有一種——打臉的“啪啪聲”，很有節奏，輪番交替今天，我要就先帶大家看看不同群演們的正義麵孔。這屆觀眾沒有背叛人民，這屆人民也不會辜負真心英雄。張新寶這名字，我一開始看到，以為是張君寶。對，就是那個武當掌門張三豐。那家夥，有故事，有瘋勁。張新寶本是一個法學家，但因為小花梅，他這次成了詩人，以一首《今年沒有情人節》，成功破圈。這首詩，要我簡單翻譯一下，也就是說“有鐵鏈女在受苦的日子，談情人是無恥的”。這個教授有點直，為追求真相，他明確表示——甘願被封號，坦然赴社死。不止張新寶，這幾天，包括北大教授和學子們也都在紛紛發聲。比如北大的吳必虎，在單挑徐州婦聯。這些事，讓我依稀覺得，北大圖書館門口那個被人閹割掉的石獅子，也長出點直的東西了。前媒體人鄧飛，從此事開始，就在持續上演烽火戲徐州。各種信息爆料，各路挖掘追蹤，不斷以硬信息砸起輿論水花。特別是這兩天，拋出董某民與楊某俠的結婚證，掀起巨浪，把大戲瞬間推向高潮。而且，鄧飛充當了私域和公域的聯接器，還成了私權與公權的交界點。他把搜集的資料證據轉給媒體，交給警方，倒逼公權力積極作為。這個玩轉中國兩個輿論場的跨界媒體專業人才第一人，這一次，麵對徐州迷霧，老胡徹底迷茫，仰天長問：老胡的天問，其實是一個信號。後續我想寫這樣一個觀點，請各位不要搶此創意——“小花梅事件，或成為胡錫進的價值觀拐點”。不久前剛經曆鄭州瞞報事件的瘋狂打臉，現在又屢遭徐州戲精的連續狠踹，老胡的內心估計也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所以，他才會這樣狂喊：快點讓國家級媒體的權威記者入場吧！我最想看的人間表情，是老胡再一次緊皺眉頭，晃動腦袋，眼含悲憤地說：“徐州表演與人民利益是一致的 …… 嗎”？！此外，媒體介入小花梅事件，我記得的，也就是胡舒立的財新有篇社論，標題叫“婦女權益的底線是免於恐懼”。在白茫茫地曠野上，我幾乎看不到任何媒體還能殘存些堅硬的骨頭了。我本不願意多說王聖強，因為按照我的寫作技術標準，對采信個體信息源，我是審慎的。但是，王聖強不論是關於小花梅的牙周炎，還是關於其身份的核查，都提供了一個視角。更重要的是，王聖強向人們回答了一個曆久彌新的時代命題——麵對故鄉淪陷，你將如何存在？示醜、揭黑、批判，這不是對對故鄉不是背叛，而是真愛。相反，那些在故鄉沉默著的、麻木著的、幫閑著的，捂著別人眼睛耳朵的，才是在拉著故鄉，沉下去。這文章太短，內容就是關於豐縣的幾張相關投資和債務的數據圖片。這兩天，我在線上市場轉了很多，看到相關產品下架，民眾用腳投票，內心非常不是滋味。。從理性角度，明明是徐州的官爺們演磺了戲，憑什麽讓老百姓來吃藥？這不公平。這種市場的非理性報複，如同社會上這種非理性情緒一樣“家有小閨女，不嫁徐州郎”。而演藝界的發聲，雖然來得稍晚一點，但終究也還是跟上來了。一邊喊著要“真相”，一邊在轉胡錫進的“我也要真相”文章。退休後的胡錫進，連著名導演都開始激賞了，這就是老胡本色出演的時代價值！！！女演員柯藍也出來了，這個《人民的名義》的正義形象，一邊呼應財新報道，一邊強化觀點聚焦：此外，演員夏俊德、唐以諾以及音樂人李泉等也紛紛入場。明星作為公眾人物，首先是個“人”，然後要體現“公共性”。這屆人民紛紛登台上場，一起展示著群眾演員的自我修養——求真相，說真話，講人性，要正義。而突然搶戲的徐州，徹底翻車了，破車被這屆觀眾拽到懸崖邊，跌落了。徐州為何會身陷如此大敗局，灼傷萬民之心，毀損地方形象，透支百姓利益？歸根結底，還是不真實、不真誠、不講真相，用官方話語體係講，就是“兩麵人”：“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說一套，做一套；人前是人，人後是鬼……”局中局，騙中騙，案中案，瞞中瞞，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害死人，看傻了觀眾看傷了心。各位，太多仍然困在各自“盲山”的可憐女子都在看著呀！為了頭頂的官帽，搶戲做兩麵人，這種行為，就是不明大德，不守公德，不講私德。現在，江蘇省委省政府的成立調查組，表明傲慢搶戲的徐州終於下場了！必須向所有呼喚正義傳遞正義捍衛正義的人民群眾致敬。為了社會的正義，為了民眾的福祉，願國家慈母手中的權杖，永遠不要砸向心懷樸素正義的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