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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亞洲,一個令我深度自卑的“小孩兒”

(2022-01-03 21:37:40) 下一個

畢汝諧博客 |2022-01-03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我與第二個正式的女朋友李(中央軍委辦公廳副主任之女)熱戀,愛得昏天黑地。

有一天,李對我說:有個小孩兒,邀請我跟他合作翻譯一本英文書。我帶你一起去見他吧,你們都是搞寫作的,有共同語言。

我說:小孩兒?誰呀?

李說:劉亞洲,是李先念的女婿。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在這兒碰上劉亞洲了。

李是1951年生人,劉亞洲是1952年生人;李稱劉亞洲為小孩兒,顯然是想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用心良苦。卻不知我另有難言之隱。

——1968年北京江湖,我和一個鐵哥們整天在大街上拍婆子,風雨無阻,結下深厚的文革友誼。

打倒四人幫,撥亂反正;我對他說:拍婆子就像是刀耕火種的生產方式,應該淘汰了。

他冷笑道:這種原始社會的生產方式,早就應該淘汰了。

我說:以後怎麽辦呢?

他豪邁地說:你有才有貌,我是你進入北京上層社會的引路人。

我的這位引路人說到做到,首先瞄上了李先念的一個女兒。

但是,想接近副部級正部級家庭的女兒很容易,想接近副國級正國級家庭的女兒,難於登天。一般來說,除非是同學同事,想結交副國級正國級的女兒幾乎是不可能的。

鐵哥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打算把我和李先念的女兒捉成一對。他找到李先念夫人林佳楣的一個侄子,係林佳楣 之妹的兒子,普通幹部子弟。這天,鐵哥們拿著幾張內部電影票,帶著我去甘家口找這位侄子;大家嘻嘻哈哈談得投機;鐵哥們適時介入正題,請這位侄子帶我去見李先念的女兒;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場景——這位侄子 臉色大變, 眼神驚悸,就像聽到我們讓他去殺人放火搶銀行一樣,嘴唇哆嗦,半天說不出話。然後,他把那幾張內部電影票緊張地塞還給鐵哥們,就好像電影票是定時炸彈似的;他一句話都沒說,然而,此時無聲勝有聲,誰都明白是怎麽回事,這件事就這麽告吹了。我等出師不利。

差不多與此同時,我買了一本長篇曆史小說陳勝(兩塊多錢,不便宜),是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我讀了開頭幾頁就被吸引住了,作者善於謀篇布局,文筆老道;既有大場麵,也有小情致。長篇小說篇幅長,容量大,情節複雜,人物眾多;一般人很難駕馭,而作者卻表現得遊刃有餘。

我曾經創作曆史題材的獨幕話劇孔子誅少正卯、電影文學劇本黑旋風扯招,深知曆史題材不易把握。而作者從容不迫地寫出秦末的重大事件和曆史麵貌,字裏行間流動著飄逸隨意的才情;相比之下,前輩作家姚雪垠的長篇曆史小說李自成顯得筆端滯澀,刻板木訥。作者肯定還是社會油子,通曉人情世故。

當然,受文革儒法鬥爭史的影響,陳勝這部長篇曆史小說也有現代化的痕跡,正麵人物高、大、全,有些概念化。而反麵人物趙高、秦二世等,卻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作者劉亞洲是一個陌生名字;有人說是武漢的軍隊作者;我就跟武漢軍區的一個筆杆子打聽,方知這個劉亞洲是李先念的女婿;王任重夫人(後為中央組織部副部長)大力撮合劉亞洲李小林,使劉亞洲一步登天;他的父親是武漢軍區17軍(?)的參謀長。

我不禁發出一聲悠悠長歎:哎呀呀,20幾歲就寫出像模像樣的曆史長篇小說,建國後少見!陳勝完全符合長篇小說的要求:廣泛地反映社會生活、多方麵地刻畫人物性格、有複雜的情節和結構。哇,這人別說是給李先念當駙馬,就是給玉皇大帝地當駙馬也合格啊。

筆杆子挑剔地說:我跟劉亞洲開玩笑說,陳勝打仗有點像是八路軍打仗。

我說:你不能求全責備啊。咱們都是幹這個的,看得出山高水深,這主兒在寫作上前途無量。劉亞洲寫陳勝拿了2000塊錢稿費,哎呀呀,我寫一篇文章才幾十塊稿費,丫一下子就拿2000,大財主!

那時候,莫斯科奧運會即將舉行;在我的富於文學氣息的想象中,劉亞洲是奧運會跨欄比賽冠軍(跨越等級社會之高欄也),而我卻在外圍賽就慘遭淘汰!深重的自卑感油然而生。我對他隻有敬佩而無嫉妒;嫉妒奧運會冠軍,那是奧運會亞軍季軍的事情,一個連奧運會(李先念家)大門都進不去的蹩腳選手,有什麽資格嫉妒奧運會冠軍呢?彼此相差十萬八千裏啊。

為了掩飾甘家口疊加陳勝造成的雙重失意情愫,我以攻為守地對李冷笑道:小孩兒?這個小孩兒是不是哪吒三太子呀?你比我小一歲,我是不是也管你叫小孩兒啊?人家是皇親國戚,我有自卑感,不去。你也別去。劉亞洲和韓先楚的兒子,都是武漢有名的大花瓜。哼,千萬不要搭理他。

李說:既然你不高興了,我就不去了。

我和李後來出了岔子;談婚論嫁之時,李的父母打聽出我改用的名字畢某,與早年臭遍北京的畢汝諧,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結果整個一個砸鍋!

—— 文革結束後,先是周榮鑫的女兒要把我介紹給烏蘭夫的女兒,後來詩人食指打算把我介紹給穀牧的女兒,兩大豪門都是未見麵即嚴詞拒絕,連介紹人都挨罵了!畢汝諧這個名字要不得呀。我不得已委曲求全,改了名字,重新披掛上陣,形勢一片大好。在那個特定圈子裏,我是小有名氣的單身漢;傅崇碧夫人黎虹阿姨甚至開玩笑說:我們這些老太太應當專門成立一個委員會,為小畢找對象。誰承想,上層社會組織嚴密,到底還是露餡了。

我渾身癱軟,淚往心裏流;在這個等級社會,我想要向上攀爬一格半格,難矣哉。我打算與畢汝諧徹底劃清界限,重新做人,卻還是無法扭轉頹勢,心勞日拙。由是想到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劉亞洲,丫一邊當著駙馬爺,一邊拈花惹草;從武漢一路花到北京,家裏家外兩不耽誤,不遮不掩毫不矯情。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誠然,我長得比劉亞洲好看;按照保加利亞名著情愛論的說法,美是用以吸引異性的;美男子是超然的,廣受不同階級不同階層不同政治立場不同社會地位的女性的一致歡迎。而我卻屢屢碰壁,正應了鬱達夫的那句話:恨我半生戀愛不成。

我痛罵自己是廢物點心(北京人有句歇後語:百斤麵捏個大壽桃——廢物點心);假如我有劉亞洲百分之一的能耐,何至於此?!

1983年嚴打之前半年,北京幹部子弟圈彌漫著醉生夢死、頹廢哀傷的世紀末情懷;男人女人瘋狂地竭盡所能地追求官能享受,出沒於各種各樣的所謂家庭舞會; 用鐵哥們的話來說就是:大家都在玩兒,沒命也似的玩兒,玩兒死了算!大花瓜劉亞洲理所當然地成為大熱門。

鐵哥們說:我帶你去劉亞洲那兒玩兒吧。劉亞洲這人重才不重官,特別歡迎作家;人老心不老的丁一三(電影英雄虎膽的編劇)、馮德英(長篇小說苦菜花的作者)還有權延赤五六的,都跟著他一起玩兒。你是九級浪的作者,他肯定高看你一眼。

他還說,劉亞洲那兒的女人,沒有一個文藝界的,清一色都是空軍各醫院的女醫生女護士等等,比較單純。

我苦笑道:我不去,躲還躲不及呢。

他說:你還是有自卑感呀。

我說:豈止是自卑感啊。聽人說他們那兒淨搞一些團體賽,一大幫人亂七八糟,聽著都害怕。我喜歡像白區地下黨那樣保持單線聯係。我這麽敏感,脆弱,

你讓我當著男男女女脫衣服,打死我也不幹呐。我不去,你也別去。咱們都是軟柿子,別跟皇親國戚瞎摻和。

後來果然出了大事。據鐵哥們說,劉亞洲團夥裏有個財迷心竅的王八蛋,將團體賽的錄影帶進行技術處理,改頭換麵,變成劉曉慶潘虹等電影明星;然後拿到香港販賣,撈取外匯。結果倒查回來,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那幾位作家都是軟骨頭,馬上反戈一擊,死死咬住劉亞洲,權延赤甚至說:認識劉亞洲之前,我根本不知錄像為何物;他們一致指認劉亞洲是教唆者、罪魁禍首。

據鐵哥們說,空軍司令員張廷發是一方麵軍的,而空軍政委高厚良是四方麵軍的,彼此門戶隔閡頗深。劉亞洲作為李先念的乘龍快婿,自然被歸於高厚良的麾下。

1983年嚴打,提供了假公濟私的機會。狠人張庭發把劉亞洲的這些材料(圖文並茂!)送給了李先念。他的用意是很清楚的,隻要李先念批一句依法處理的官話,劉亞洲就得嚴辦!北京幹部子弟圈已經有了風言風語:天津槍斃朱德孫子,北京槍斃李先念女婿;偏偏老狐狸李先念不著一字,將材料轉給了中央軍委副秘書長兼國防部長張愛萍。張愛萍心領神會地批示:從各方麵看,還是應該保一下劉亞洲同誌。

饒是如此,劉亞洲仍然在北空看守所關了十幾個月。我的另一個朋友給劉亞州送過香煙。他說劉亞洲灰溜溜的,鞋帶都被收走了。不過倒是沒挨打。每天和警衛連的戰士一起吃飯,也沒挨餓。軍隊看守所的條件比地方看守所強多了。說到未來打算,劉亞洲堅信自己不可能被槍斃;他說,如果這一回判(刑)了,以後不可能從政,還可以寫東西、做生意。他認為自己比那些香港的老廣更能賺錢。

鄧小平時代的1983年嚴打,濫捕濫殺,風流人物是要槍斃的——我一度完全絕望了,已經做好赴死的心理準備,甚至產生這樣的念頭:早知道橫豎要槍斃,還不如去劉亞洲那兒補上團體賽這一課呢。 最後卻因為迎麵射來的子彈半途拐彎而僥幸身免。

出國前夕,我的鐵哥們來家話別。他說劉亞洲放出來了,更加放蕩;官場上的人都很識相,既然連中央政治局委員兼空軍司令張廷發都拿劉亞洲沒辦法,還有什麽話可說呢,隻能聽之任之了。 官場就像假麵舞會,人人都帶著假麵具;劉亞洲卻渾不吝,想幹啥就幹啥。他和女保密員大白天就在辦公室裏辦事;誰為了工作敲門攪了他的雅興,他就罵誰。

鐵哥們還說,劉亞洲回來後,林佳楣嫌聚眾淫亂的罪名太難聽,讓她在中南海抬不起頭,一度慫恿女兒離婚,而李小林隻是哭不說話;李先念見狀就說:娃娃愛玩,年紀再大一些就好了。

——每個人都按照自身條件獲取(攫取?)不同的性資源;假如你是張高麗,勢必張開血盆大口,鯨吞彭帥彭將彭校彭尉彭兵彭卒,橫掃一切美女。

出國以後,我陸續拜讀了劉亞洲的若幹軍事學術著作;在他那裏,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得到完美的結合;他用小說家的生花妙筆闡述新穎深刻的獨家觀點,縱橫飛動,別開生麵;可謂曠世隻此一人。

他曾經忙中偷閑寫過一部偵探小說,撲朔迷離而又絲絲入扣,完全可以冒充鬆本清張的作品。

有一年,一個朋友說劉亞洲要來美國進行學術交流,問我想不想見他。我苦笑道:躲還躲不及呢。我有自卑感。

後來因為某種特殊原因,劉亞洲未能成行。

現在,“小孩兒”劉亞洲遭難了;一般來說,聽到大官倒黴的消息,自不免幸災樂禍;但是這一回真正不一樣,因為他是劉亞洲。真心祝禱他化險為夷。

因為有個劉亞洲,我才知道什麽是司馬遷所謂的不羈之才。劉亞洲是全麵之才,舉凡官場、商場、名利場、情場,所到之處,戰無不勝。

劉亞洲是新中國曆史上空前絕後的駙馬爺、空前絕後的奇跡!劉亞洲之前沒有劉亞洲,劉亞洲之後也不可能再有劉亞洲了。

檢視李納李敏劉平平劉婷婷乃至習明澤的平庸夫君,方知吾言不謬也。

這個“小孩兒”果然是哪吒三太子!

男子漢大丈夫當如劉亞洲也!

我對劉亞洲的這種由衷的欽佩(尚未達到崇拜的地步)還衍生出深度自卑——貫穿青年、壯年、老年,鄧小平講話:50年不變。

 

 

來源網絡

 

 

他與習近平有兩段女人緣        畢汝諧(作家 紐約)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最近,一首所謂“習大大愛著彭麻麻”的神曲竄紅,歌詞曰:“習大大愛著彭麻麻,這樣的愛情像神話,彭麻麻愛著習大大,有愛的天下最強大!”哎呀呀,
   
   令人做三日嘔!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文革造神運動固然登峰造極,卻未聞“毛主席愛著江青同誌,江青同誌愛著毛主席”的肉麻貨色!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新世紀的馬屁精就是比文革馬屁精豁得出臉麵!
   
   為了反擊新世紀造神運動,筆者不得不抖出若幹陳芝麻爛穀子,以正視聽。
   
   某君,將門之子,儀表堂堂,口才、筆才皆佳;其父是空軍副參謀長,九一三事件後落馬;但某君自強不息,通過不懈的努力,供職於新華社某部。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某君下海經商,成為先富起來的人;家有梧桐樹,鳳凰自然來;某君與彭麗媛成為男女朋友;彼時,彭麗媛因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嶄露頭角,從濟南調到總政歌舞團;初進京城,見識有限,與某君一度如膠似漆;後來,彭麗媛考入中國音樂學院聲樂係深造,眼界高了,遂毅然決然地棄某君而就習近平,跳槽了!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某君衝冠一怒為麗媛,竟然邀集幾個軍隊大院的鐵哥們,人手一把刀,埋伏在中國音樂學院門口,準備與接彭麗媛回家的習近平死磕(拚命);天佑習近平(或者說是天佑中華!),是日因故沒有露麵,從而躲過凶險的一劫!否則,中共黨史、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將因這一桃色凶殺案改寫!由此觀之,有時候,偶然因素能夠左右曆史走向!
   
   多年以後,有人問某君:“你要和習近平動刀子,不考慮法律後果嗎?”某君答曰:“當時腦門兒一熱,天王老子也不管呀!”
   
   瘋狂的報複激情難以持久,某君終於接受彭麗媛離去的既成事實,另覓芳草;後來,他結識了P女士;P女士是工人出版社編輯,雖非傾國傾城,卻也是楚楚動人;不是冤家不聚頭——P女士是習近平的前任女朋友!她與習近平相好一年多,依照那個社交圈的戀愛程序相識、相知、上床,按部就班,環環不缺。P女士作風海派,嫌習近平太過木納,主動提出分手。
   
   某君與P女士相識恨晚,結為夫妻;然而,P女士畢竟是P女士,作風依舊海派,不安於室;又主動提出離婚,導致家庭破裂,無子女(P女士信奉丁克)。P女士先後甩了
   習近平、某君(一個無證、一個有證),堪稱女漢子!
   
   某君現已年逾花甲,閑來搞點小發明小創造,以此自娛;有時候,朋友們用糙話打趣他與當今聖上有兩段同靴(不是同學)之誼,是“XX上的親戚”,忝列皇親國戚;某君隻是淡淡一笑:“當年,大家都差不多,誰能想到人家日後是皇上呢。”
(2015/03/02 發表)

 

 

 


剖析習近平的文化心結  

                                        畢汝諧(紐約 作家)   
    習近平上台後,其法學博士學位及讀書清單頗遭物議,貶多讚少;習近平是國家元首,而且是大權獨攬的強勢國家元首,他的知識心結足以影響大政方針,不可不察也。
   
   備受矚目的“習馬會,兩人以先生互稱,別開生麵;其實,他們還可以互稱博士——“習近平博士會見馬英九博士”;斯文儒雅、書卷氣十足,完全符合現今海峽兩岸的祥和氛圍。然而,習近平顯然不願意佩博士這一榮耀頭銜行走海內外;設想:假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博士會見美國總統奧巴馬博士”見於世界媒體頭條,將是何等風光(清華大學原本就是留美預備學校)!遺憾的是,習近平在內政、外交場合從未使用博士稱號,簡直視之如無物!

七常委之中,隻有習近平、李克強兩位有博士學位 ;習近平是清華大學法學博士,不可謂不堂皇。
   
       但是,習近平的這個法學博士,疑點重重;習近平的履曆表顯示:這個博士學位得於“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專業”;這是怎樣一個專業?讀這個專業怎麽可以獲得“法學博士”?習近平的法學博士論文是"中國農村市場化研究",單單從論文題目就可以看出無涉法學、法律;憑這樣的論文拿到“法學博士”,猶如蘋果樹結出梨子,牡丹叢開放芍藥,奇則奇矣,卻不合常理!
   師以生為貴,習近平的博士論文指導教師是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劉美珣教授;這位七十多歲的女教授,一生致力教授馬列主義,近年又隨時而動,擁有“經濟研究所所長”頭銜,她如何指導習近平這位法學博士?
   對此,劉美珣解釋習近平的法學博士與人們通常意義上講的法學博士的區別:“這個法學不是法律的法學,我們授學位是按大門類來授的。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屬於法學大類。”
   呃,原來這個法學不是法律的法學,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屬於法學大類;呃呃。
   
   依循改革開放時期官場新規,高官要有高學曆;習近平亦不能免俗,故謀求名校博士學位借以遮掩工農兵學員這個曆史性的羞處;誰知始料不及,當他登上大位後,麵對四麵八方的顯微鏡、放大鏡乃至探照燈,這個用以遮羞的博士學位又成為不堪賞鑒的新羞處!可以想象,在中南海,如果有誰不知好歹當麵直呼"習近平博士",他敢跟誰急!
   
   習近平如願獲得博士學位,在國際舞台上,卻羞於將清華法學博士學位與馬英九(奧巴馬)的哈佛法學博士相提並論,就像李鬼怯於與李逵同台獻藝;他深知這一博士學位拿不出手,不提也罷!
   
   筆者幼時,正值中國與印度尼西亞蜜月時期,人民日報經常刊出蘇加諾總統令,署名“印度尼西亞共和國總統蘇加諾工學士”;後來閱讀其傳記,知蘇加諾24歲時畢業於萬隆工學院,獲工學士學位;其時,荷蘭統治印尼,教育西化,學製嚴格;四年寒窗,工學士學位得來不易,蘇加諾頗為自豪,一再炫耀;就連藏畫集也冠名為”印度尼西亞共和國總統蘇加諾工學士藏畫集“,須臾不能忘懷!而習近平卻將堂堂清華大學法學博士學位棄如敝履,毫不珍惜!
   
   習近平一度悄悄地把他的“法學博士”從履曆表裏拿掉了,大概又發現這樣做是欲蓋彌彰,就恢複原狀了。
   
   
   世人批評習近平的博士學位來路不正,筆者卻頗不以為然;別忘了:習近平的前任江澤民、胡錦濤這兩位國家元首都沒有博士學位;以國家元首之尊,欲在大陸名校取一博士學位,易如反掌!然江澤民、胡錦濤對博士學位毫無興趣,雖然隻消一舉手之勞,卻不為也!習近平於勤政之餘,通過、、、、、、(此處刪去若幹字)努力獲得博士學位,其心可嘉!
   
   剖析習近平的心路曆程:他心知自己雖有清華大學的法學博士學位,卻並非博學之士,故屢屢羅列各國名著以附庸風雅,點染書香之氣;然無意中雷同於傳統相聲貫口段子”報菜名“的套路,引起世人竊笑。
   
   貫口是對口相聲中常見的表現形式,也叫“背口”。“貫口”的“貫”字,是一氣嗬成、一貫到底的意思;常見的段子如”報菜名“、”八扇屏“、 ”白事會“等等都包含大段的貫口。
   
   貫口又分為大貫兒和小貫兒兩種。大貫兒一般上百句,例如”報菜名“、”地理圖“(並稱“兩大貫兒”);小貫兒一般十幾句到幾十句不等,例如”白事會“中就有一些小貫兒。貫口以顯示演員伶牙俐齒為目的,通常沒有逗哏、包袱等笑料。
   
   傳統相聲貫口段子”報菜名“裏的菜名,以雞鴨魚肉等分門別類;恰與習近平以美國、蘇俄、法國等國別羅列書名暗暗合拍;習近平報出來的書名之多,堪稱大貫;相聲段子”報菜名“裏的菜式多是大眾菜,原材料加簡單做法而已;習近平報出作者及書名之後,也是簡單地給出讀後感:“讓我加深了思想進步對人類社會進步作用的認識”;這種隔靴搔癢的讀後感,放之天下萬書而皆準;實在無法引起聽眾的共鳴和認同感!
   
   二戰之後,世界巨變,知識爆炸,新學說、新流派、 新作家、新大師層出不窮;而習近平的讀書清單對此交了白卷;也就是說,習近平的讀書清單充其量是知識青年在文革井底所能窺望、所能與聞的文化星空;文革烙印猶在,知青風範不改!
   
   習近平無疑有誌向學,也尊敬有文化的讀書人;他與作家路遙、賈大山等都有私交;當年,習近平站在省級官員的階梯上,習慣地仰視著江澤民主席;這是一個多才多藝的技術官僚,不僅有天上掉餡餅般的好運氣,還通曉不止一門外語;據悉,江主席精通英語和俄語,羅馬尼亞語次之;西班牙語、日語、法語和德語可以一般交流,甚至還掌握了冷門的烏爾都語;江主席興之所至,擁摟著外國元首夫人,哼著華爾茲翩翩起舞;哪怕是大發雷霆,也是用英語大罵香港記者無知和幼稚——“too simple,too naive”!
   
   江主席一次又一次的精彩表演,令習近平這個來自黃土高原的土包子頭暈目眩:美國總統小布什訪華,江主席頻頻秀英文,好不得意;江主席訪美,當眾以英文背誦林肯的蓋茨堡演說片斷;還在哈佛大學用英文演講,成為中國國家元首“英語演講第一人”。2001年在上海,江主席用英語主持APEC第9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並用英語宣讀“2001年APEC領導人宣言”;會議期間,江主席與布什講英語、與普京講俄語、與小泉講日語,無障礙切換,遊刃有餘。
   
   人比人,氣死人!江主席那廝青年時期就讀於日偽淪陷區工學院電機係,教科書、實驗報告、講課、考試全部使用英語,極大地了提高其語言技能。而他的青年時期臉朝黃土背朝天地修理地球,倒是粗鄙的陝西土話琅琅上口!
   
   2013年,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印度尼西亞巴厘島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峰會,演講中引用小資詩人汪國真的名句:“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沒有比腳更長的路。”
   
   這一刻,習近平的腦海裏或許開始過電影——在俄羅斯,江主席在專場音樂會上用俄語深情朗誦西蒙諾夫的詩“等著吧,我會回來”、、、、、、在柏林,江主席以德語發表重要講話,他還脫離講稿,以德語朗誦歌德的詩歌“中德四季晨昏雜詠”中的一段“暮色徐徐下沉,景物俱已遠遁,長庚最早升起,光輝柔美晶瑩!此時在那東方,該有朗朗月光”、、、、、、在羅馬尼亞,江主席稱他最為推崇羅馬尼亞著名詩人埃米內斯庫,以羅馬尼亞語背誦“你為什麽還不來?”,並用鋼琴彈奏羅馬尼亞樂曲“媽媽昨夜把家還”;羅馬尼亞人說,世界上有三位國家元首會講羅馬尼亞語,一位是羅馬尼亞總統,一位是摩爾多瓦總統,還有一位是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不一而足。
   
   這些都是習近平望塵莫及的;他明白自己的文化檔次較江主席差了好大一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不能免俗,頗有幾分羨慕嫉妒恨;他能做的隻是盡可能多讀一些(中文)書籍,開闊自己的視野,豐富自己的心靈,以便與天賦卓越、蕙質蘭心的夫人獨處時,多一些共同語言;有些古籍諸如“尚書”等等行文高古,韻味蒼涼,實在啃不下去,隨便翻翻也好;至於資治通鑒等等,他幾乎從未寓目;主因是其文史程度有限,無法上承傳統文脈,下究宮廷權術;但是,無論如何,江澤民"悶聲發大財",習近平則是悶聲廣讀書,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習近平作為表麵上並不出眾的地方官員,守著美貌的歌唱家妻子(夫人比他更有名氣,比他更有才華,比他更能賺錢!),與那些守著平凡妻子的同僚保持適當距離;如果說夫妻關係是蹺蹺板,那麽坐在蹺蹺板低端的他,對於聲色犬馬的夜生活具有自覺的免疫力;於是乎,沿循插隊陝北時的習慣,習近平用讀書打發業餘時間;或許,他要弄個博士學位,還有借此平衡夫妻關係蹺蹺板的意識(或者僅僅是潛意識)?
   
   習近平隱匿雄心壯誌,深藏不露;他明白官場是高危場所,如臨如履,片刻不能大意;於是乎,埋頭於書本之間,不失為一種避禍之道;他直接與古今巨人交談,心誌完全放鬆,“讀書已成了我的一種生活方式”,索契冬奧會期間,習近平接受俄羅斯電視台專訪時如是說,這肯定是真實的。
   
   習近平訪美時說:“中國人民一向欽佩美國人民的進取精神和創造精神,我青年時代就讀過《聯邦黨人文集》、托馬斯·潘恩的《常識》等著作,也喜歡了解華盛頓、林肯、羅斯福等美國政治家的生平和思想,我還讀過梭羅、惠特曼、馬克·吐溫、傑克·倫敦等人的作品。”
   當年,西方記者問胡錦濤讀過哪些歐美名著, 胡錦濤回答讀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時傳為笑談; 習近平的博覽較胡錦濤的寡學,不失為一種進步;君不見,金庸八十多歲,還憑自己的能力報讀英國劍橋大學的博士學位;習近平來日方長,尚可追越!
   著名左派教授孔慶東曾經開列中國人應該讀的50種書,其中:“35,馬克思恩格斯:神聖家族、共產黨宣言、資本論、反杜林論;36,俄蘇思想家:別林斯基,普列漢諾夫,列寧,托洛茨基,斯大林。”
   
   在這裏,雖然將別林斯基、普列漢諾夫、列寧、托洛茨基、斯大林混為一談似乎不妥;但是,孔慶東畢竟表現出左派學人對於衣食父母即共產黨的老祖宗的崇敬,不失禮儀;而習近平手捧最大最好的共產黨飯碗,讀書清單裏不見馬列經典著作,可謂數典忘祖;而且,習近平身在倫敦,寧可與英國首相泡酒吧,也不肯彎一彎車頭,去馬克思墓前拍幾張照片,歎歎!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南京訪問學者老某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1985年2月,我作為佛羅裏達大學的訪問學者來到美國; 我有個關係戶在中國大使館當中層領導,他說我是當時全美最年輕的中國訪問學者。

同一宿舍有位來自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訪問學者老某,六十開外,慈眉善目。

老某的專業是射電天文,巧了,我在北京兩位好友的家長都是搞射電天文的,他們都是從英國格林威治天文台歸來的學術權威,其中一位還是老某的頂頭上司,因為這一層關係,我和老某有許多共同語言。

那時候,我同時給美國、台灣、香港多家反動報刊定期供稿;稿件亂七八糟地攤列在桌子上,老某進進出出,我也不避諱;平時聊天,他經常大罵共產黨及其領袖,而我對政治性話題一律保持沉默。

我拿了稿費請老某吃過飯,平常有力氣活也搶著幫他幹,彼此相處融洽。

突然有一天,我的關係戶告訴我:他在大使館內部看到老某揭發我撰寫反動文章的實名舉報信,內中報刊名稱、文章題目、所用筆名一一羅列。

我大為震驚;然而, 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片刻之後,一個陰毒的報複方案便在心中成形了。

當時,老某正在給掌上明珠辦理赴美留學手續,忙得不可開交。

是日,我給紫金山天文台黨委寫了一封實名舉報信,謂:我叫 畢汝諧,是愛黨愛國的革命青年;我憤怒揭發老某的反動言行:(從略)最嚴重的是:

老某向台灣特務學生透露,他已經搞到一批黨和國家的機密文件,準備安排其女以留學名義帶到海外,獻給台灣特務機關邀功請賞,雲雲。

閻王爺貼告示——鬼話連篇!

紫金山天文台的官僚們肯定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但是,他們肯定會利用這些鬼話阻撓老某千金出國,中國人見不得別人好,你出國了又想把女兒辦出來,美得你!

更何況事關國家安全,寧左勿右!

果不其然,老某千金的出國護照一直辦不下來。

此外,我還當著眾人怒斥老某:今後,不許你進入我的屋子!你每來一次,我都丟錢丟東西!你是得意了,我受得了嗎?!你六十幾的人了,還當三隻手呀!

老某有苦難言,隻能吃啞巴虧,麵紅耳赤。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第一美男子臧津津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在1968年北京江湖,臧津津是公認的第一美男子;就像重量級拳王是一眾拳王中的拳王,

臧津津當年是北京一眾美男子中的美男子,江湖人稱亮晶晶。

臧津津還有個外號阿飛,因為他有一段不光彩的曆史;他是男8中老初三,

經常在西單倒換公共汽車,臧津津喜歡與流裏流氣的女孩勾三搭四;文革前,社會風氣淳樸,同學們就喊他阿飛了。 

 

這裏要著重申明一個問題:文革期間,北京幹部子弟烏泱烏泱地幹著各種各樣的壞事,

卻並非眉毛胡子一把抓;我們這些在文化革命後學壞的人,對於像臧津津這樣在文化革命前就學壞的人,抱有強烈的道德上的鄙視。我們打心眼兒裏看不起他們這些在文化革命前就學壞的人,覺得他們是流氓,而我們卻是玩主,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我是在北海冰場認識臧津津的。他長得很像電影明星趙丹,五官俊美,朝氣蓬勃;一見之下,我的心狂跳不已——我不及他!從青春期開始,我便知道自己相貌出眾,心安理得地收獲來自女性世界的愛慕的眼光,同時高度警惕周遭有無美男子,就像革命群眾高度警惕周遭有無美蔣特務一樣。

 

美男心理與美女心理差不多——驕傲、嫉妒、排他性;美男美女通常皆以自我為中心。

如果說,托勒密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那麽,美男美女則以為自己是社會的中心。   

我久久地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我,我們相視許久;我主觀地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出明顯的瑕疵,卻是枉然。 

如果采取百分製,他就是95分,而我隻有90分;不要小看相差5分,5分啊5分,就像一道高闊的天塹,無法逾越。

我望著他,就像直視正午的驕陽——眼睛被刺疼了,進而心也被刺疼了。 

 

他主動開口說:同學,你怎麽老看我呀? 

我老老實實地說:你長的不錯。 

他客氣地回了一句:你長的也不錯。 

我們就這樣相識了。我去冰場小賣部買來一毛五分錢一根的冰糖葫蘆請他,然後問他是哪兒的——

這個所謂哪兒的是指哪個黨政軍機關大院,無關地理位置。 

他說他叫臧津津,是鐵道兵大院的,又說他父親是鐵道兵文工團團長,上校軍銜;我們越聊越熱乎,相見恨晚;

他買來一毛五一瓶的桔子汽水回請我。

從此,我與臧津津狼狽為奸,搭夥在大街上拍婆子,強強聯手,成功率極高。 

臧津津堅決擁護文化大革命,感慨地說:多好啊,現在滿大街都是幹部家的女孩;文革以前,大街上根本沒有幹部家的女孩兒,隻有逃學出來的圈子,土裏土氣。 

 

我問圈子是什麽,臧津津壞笑著說:圈子就是社會主義國家的妓女。

我大為震驚;我知道,周恩來總理有一次接受外國記者采訪;外國記者問:中國有沒有妓女?

周恩來總理肯定地回答:有很多,是在台灣。怎麽北京也有妓女呢?我簡直不敢相信。 

臧津津告訴我很多社會上的陰暗麵;文革前,彭真揚言要把北京打造成水晶城市、玻璃城市,卻原來還有這麽多藏汙納垢的陰暗角落。 

文化革命前,臧津津就和社會上的女阿飛廝混,聲名狼藉;1966年8月,紅衛兵運動興起,

臧津津馬上被男8中老紅衛兵揪了出來;如果是在二龍路中學或者西四中學這樣的平民子弟學校,一個上校的兒子還是很神氣的;可惜他是男8中的,而男8中有的是8級以上的高幹子弟。

審訊臧津津的人,是李富春的混血外孫子李勇(又名安德烈,係李富春蔡暢的女兒李特特早年嫁給蘇聯人生的孩子),他一拍桌子,喝令臧津津交代流氓行為;臧津津書麵交代了與許多圈子往來的劣跡。李勇念他是個軍幹子弟,沒有打他。 

 

那個時候,臧津津一天到晚拍婆子,不幹別的;而我除了拍婆子,每天還堅持讀書寫作;

有時候實在寫不出來,就打開漢語成語小字典,從第一個成語開始造句,直到最後一個成語;臧津津問我這是做什麽,我驕傲地說:為寫作基本功。

蘇步青年輕時為了打基本功,曾經演算過一萬道微積分習題。

臧津津一臉茫然,問:蘇步青是誰呀? 

我誨人不倦地笑道:蘇步青是數學家、複旦大學教授,他的夫人是日本人。蘇步青本人在政治上中間偏右(文革前,知識界公認:錢學森左,華羅庚右,蘇步青中間偏右)。 

臧津津嫉妒地望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俊逸絕倫的趙丹臉因嫉妒顯得有些晦暗;而我則充分享受著這種嫉妒,洋洋得意。 

 

是的,一個美男子(1968年北京江湖第一美男子臧津津!)對另一個美男子的嫉妒,於後者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一切差別都能產生性嫉妒,美男子之間也是這樣。當年,我是 北京幹部子弟圈 四大美男子裏唯一才貌雙全者,這就引起了其他三位的妒恨;1968年北京江湖第一美男子臧津津尤甚。 

20歲那年,我因創作手抄本小說九級浪蜚聲京華,許多同齡人稱我為作家而不名。麵對智慧型女子,我出口成章,妙語連珠,而臧津津 往往接不上話茬;我的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使臧津津等感到窘迫,無所適從——一個美男子竟然成為另一個美男子的陪襯人、活道具,何其尷尬! 

 

 ——俄羅斯文學權威戈寶權和著名歌劇演員鄭興麗之女戈小麗(在莫斯科出生,後來成為博士、終身教授),曾經半褒半貶地說:畢汝諧就是喜歡賣弄自己的小淵博。  

此後,臧津津不斷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而我隻是一笑置之;與此相反,我到處說他的好話,借以表現人才美男子對草包美男子的寬容大度;那時候,社會上關於臧津津的惡毒謠言滿天飛,有人說他進大獄了,有人說他身患梅毒;我欣然為他辟謠,從而實實在在地享受90分智勝95分的優越感和幸福感。 

 

臧津津曾經不懷好意地對我說:你的臉上有一種女性美。 

我當然知道這是明褒暗貶,是美男子之間互別苗頭;於是,我順水推舟地拍手大笑道:太好了,男人女相是大福相——我跟毛主席一個樣兒!    

展望未來人生,臧津津說:我這輩子就是想吃喝玩樂;而我說:我這輩子就是想當作家。 

單看外貌,我不及臧津津;可是一開口,臧津津就暴露了他的短板,腹內空空,胸無點墨;

臧津津家除了公家發放的幾本幹部必讀,什麽書也沒有,他也從來不看什麽書,就憑著一張趙丹臉在大街上鬼混。 

我與臧津津都自視甚高,彼此不服氣。

 

有一天,我的一個發小帶著我和臧津津去毛澤東的俄文翻譯師哲(4級高幹)家,企圖分別勾引師哲的兩個女兒,以此一決高下;哪知道師家姐妹一聽臧阿飛來了,生氣地把我們轟了出去。我感到灰頭土臉。 

——山不轉水轉;打倒四人幫後,一位女性老前輩要把我介紹給師哲的小女兒,

還說師哲現在已經從秦城監獄放出來了,享受副部級待遇。我苦笑著婉言謝絕了。 

出國前,我去北京遊泳隊采訪,巧遇師哲的另一個女兒;她是北京遊泳隊的教練。我對當年的少不更事表示歉意,師教練苦笑道:文化革命的事兒,誰說得清啊。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 

北京是等級極其森嚴的地方;對此,我和臧津津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臧津津搭上了西路軍巨頭陳昌浩(4級高幹)的一個繼女(並非陳昌浩的親生女兒,而是陳昌浩續弦夫人帶過來的油瓶),

這位繼女嫌棄臧津津家級別低;而同時我搭上了郭洪濤(高崗習仲勳的陝北戰友,5級高幹)的一個女兒,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也就是說,美男子的相貌有其局限性,並不能完全填補等級差距。 

作為北京公認的第一美男子,臧津津理所當然地成為眾矢之的,被幹部子弟和平民子弟共同視為公敵公害。

有一回我和他在西單拍婆子,一群呼嘯而過的幹部子弟突然大呼:臧津津在這兒呢,打丫的!

臧津津趕快逃之夭夭,我也連忙躲進附近的商店避禍。 

我發現臧津津名聲太臭了,我跟他成為鐵哥們弊大於利。人都是很現實的;於是,我適當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為了保障自身安全,臧津津找了一個大靠山,即1968年北京江湖的大大有名的將門子弟小壇子(真名譚餘光);這家夥在北京江湖很有勢力,人見人怕。他經常騎著車帶著隨從四處瞎逛。小壇子戴著平光眼鏡,用冷冷的蛇一樣的目光打量別人;而他的手下則拿出一個結實的棉布口袋,向所有人募集錢款。我舍不得犧牲現金,又不敢一毛不拔,就拿出兩斤糧票,投入那個棉布口袋。 

——最近,習近平提出共同富裕,讓先富起來的人自願捐款。我就想起了1968年北京江湖的小壇子,冷冷的蛇一樣的目光以及那個棉布口袋。 

 

臧津津投拜小壇子這個惡煞,躲過很多禍事;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血光之災,而操刀者正是他的靠山小壇子。 

其情節就像電影電視劇一樣頗有戲劇性—— 

臧津津去北大荒之前,小壇子突然找上門來,說:你知道嗎,有人要拿刀捅了你。臧津津說:那我從今天起就不出家門了,他們總不能闖進鐵道兵大院吧。小壇子獰笑說:這一刀你躲不過去了,因為是我要拿刀捅了你!說罷拔出刀子,戳在臧津津的屁股上,血流如注。 

後來,臧津津把這條戳出了一個破口的國防綠軍褲拿給我看,還說他要把這條褲子帶到北大荒,作為永久留念。 

我暗想:阿彌陀佛,幸虧我不是北京第一美男子,樹大招風啊。臧津津是萬人恨、人民公敵,多少人要打他害他!

 

我還是踏踏實實當黃花魚吧,溜邊混混就是了。可不敢強出風頭。 

作為美男子,作為風流人物,總是要被無數男人妒恨的。性嫉妒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極具破壞性的嫉妒;而且,性嫉妒絕不會赤膊上陣,它總是披著華美戰袍登場,肆行其惡。 

又過了一段時間,臧津津憑著這張趙丹臉,被八一電影製片廠錄取為演員。阿飛進八一電影製片廠了!

這個消息旋風般地傳遍全北京,引起幹部子弟和平民子弟的公憤。 

於是乎,雪片般的舉報信飛向八一廠保衛部;新賬老賬一起翻了出來,臧津津被說成是混世魔王了! 

臧津津由是成為八一廠保衛部的重點監視對象,而他自己渾然不覺;終於有一天,他和一個有夫之婦被保衛幹部堵在床上,就此作為害群之馬被八一廠開除了,全北京人心大快。

 

臧津津苦惱地對我說:走在西單王府井大街上,幾乎所有人都認識我,這真不是件好事兒;我在北京混不下去了。 

我嘴巴上表示惋惜,實則樂不可支:太好了!北京第一美男子臧津津被迫離開北京!打開天窗說亮話,北京這一畝三分地,美男子越少越好,醜八怪越多越好! 

我與臧津津一直麵和心不和,瑜亮情結很深。 

別了,臧津津!

別了,趙丹臉!

熱烈歡送,熱烈歡送!

 

臧津津去了外省,娶了當地一個大官的女兒。文革後,腦筋靈活的臧津津利用價格雙軌製度的空子,外加倒騰稀缺物資的批件,發了大財;再後來,臧津津趕時髦去了法國,覺得沒啥意思,又回國享福了。 

早年,我說過我這輩子就想當作家,如願了。 

臧津津說過他這輩子就想吃喝玩樂,也如願了。 

真可謂好事雙成。 

這是我和臧津津的宿命。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生死懸於一線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這個故事非常離奇;哎呀呀, 畢汝諧的故事有一個算一個都很離奇,

難道畢汝諧就沒有不離奇的故事嗎?畢汝諧當然還有很多不離奇的故事;

可是,既然這個總標題是畢汝諧奇人奇事,那麽就隻寫離奇的事兒,

將那些不離奇的故事束置高閣,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這是一個跟北京經濟學院掛鉤的故事;文革前,我有個發小的父親是經濟學院的副院長,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北京經濟學院這個學校,沒想到日後我竟然在北京經濟學院鬧出好大的動靜。

 

我憶述往事,從來不寫真名真地址,因為我有義務保護別人的隱私。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這個女人的心腸忒毒,留在世上是個禍害。現在,我鄭重其事地宣布:

1984年,這個蛇蠍女人名叫崔梅,家住在崇文區光明樓北京軍區空軍宿舍;當時,崔梅是北京經濟學院二年級學生。

 

我希望崔梅有機會看到本文,如果其認為妨礙名譽,可見真章於美中法院。

1984年夏有一天,我坐大一路公共汽車去中山公園看內部電影;當然了,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眼睛不老實;和我坐在一起的一個年輕姑娘,不好看也不難看,仔細品品,

卻如同細細咀嚼米飯能夠咀嚼出甜味一樣,我從她臉上品出一兩分韻味呢;

我做夢也沒想到,這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畢汝諧這輩子差一丟丟就毀在她手裏了!

閑著也是閑著;我看了看她,便說:你的身高是多少多少,你的體重是多少多少;

她嚇了一大跳,說:呀,你說的真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這是畢汝諧的一項絕活兒,隻要打量女人一下,就可以說出其身高體重,

百試不爽,誤差極小。當然了,這僅限於看女人;至於男人,我沒看過,也從來不想看。

 

她好奇地問:哎呀,你是算命先生嗎?

我說:當然不是啦。我是作家。

她說:哎呀,太好了,我從來沒有機會認識作家呢。

我賣弄地笑道:我不僅是作家,還是四家中央一級報紙雜誌的特約記者。

這四家是中國青年、中國婦女、法律與生活、中國體育。

她說她叫崔梅,還拿出學生證給我看,說:又當作家又當記者,你真了不起啊。

我謙遜地笑道:沒什麽了不起。一般般,一般般。中山公園快到了,我就要下車了,

你跟我一塊兒下去好嗎?機會難得啊,你要不下去,咱倆以後就見不著了。跟我下車吧。

崔梅說:讓我想一想。

我煽情地說:中山公園快到了,隻有30米了!——隻有20米了!——10米了!

崔梅果斷地站起來說:我跟你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跟你走遍海角天涯。

那時候,正好流行一首歌請到海角天涯來;是沈小岑唱的。 

沒去海角天涯,我們進了中山公園了;我打算放棄電影了,我覺得約會一個在校女大學生,

比看電影有趣多了。於是,我們倆就像老熟人一樣進入花前柳下,越說越熱乎,越說越熱鬧。

 

崔梅說,她有一個男朋友是經濟學院的老師,他們倆是師生戀,秘密交往;

她對這個男朋友不滿意,可是在找到新男朋友之前,也隻能湊合。今天認識了我,

覺得太高興了,想甩了這個男朋友,跟我交朋友,還說要帶我去見她父母,顯擺顯擺。

我一聽臉就拉長了,用北京土話來說,這是要磕終生!和我的本意完全不一樣,

我就想交個露水朋友,不想有任何口頭承諾乃至法律關係;畢汝諧是何等老練之人,

馬上用嘴巴建起一道萬裏長城:哎呀,太遺憾了。我是有婦之夫,我愛人在大西北保密單位工作,一年也不回來一次;我很痛苦、孤獨,所以我想交一個秘密朋友。我不可能離婚,

也不可能公開交女朋友;你最好明麵還跟你這個男朋友好著,然後偷偷摸摸跟我好,

用老北京人的俏皮話來說:天亮前的賊,撈一把是一把。

 

崔梅的臉也拉長了,想了想說:那就這樣吧,我同意你還跟你愛人好,

你也同意我和我男朋友好;除此之外,你不許還有別的女的,一個也不許!好不好?

我臉上微笑,心裏卻愈益反感:你竟然替一代風流畢汝諧規劃人生?你算老幾呀?

我發現這個崔梅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婆子,占有欲太強,嫉妒心太強!八字沒一撇呢,

你就想霸上我了?許我幹這個不許幹那個,畢汝諧是老虎拉車,不聽你這一套!我想幹啥就幹啥,我想在哪兒拍婆子就在哪兒拍婆子,管得著嗎你?

 

於是,我就說:哎呀呀,對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我得去看內部電影了;

對你們來說,看電影就是娛樂,可是對於我這樣的作家和記者來說,

看電影看戲是日常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

特別是這種內部電影票很緊張的,如果我沒去,空著座兒,同事們就會有意見。

最後,我故意學著北京胡同串子的口吻說話,以發泄對她的失望和不滿:拜拜了,您呐。

我們就這樣分手了。老天爺,一場異常可怕、差一點置我於死地的鬧劇就此拉開了序幕。 

我很快就把崔梅忘了。一個沒有發展前途的婆子,跟不存在一樣;

世上有那麽多有發展前途的婆子,我還忙活不過來呢,誰還有心思管崔梅啊,是不是?

沒想到幾天之後就出事了;這天下午,我還是去中山公園看內部電影,散場時天已經黑了;

這時候突然下雨了;我趕緊躲進了中山公園門口那個大門洞,不少人在那兒躲雨呢。

 

當然了,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眼睛不老實;我看見一個秀氣的小個子姑娘,心想閑著也是閑著,便過去打了個招呼,她羞澀地笑了一笑;我一看有戲,就說:你的身高是多少多少,

你的體重是多少多少;她嚇了一大跳,說:呀,你說的真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我故意神神叨叨地說:我能掐會算,我是算命先生。

她帶著天真意味說:新社會沒有算命先生,舊社會才有算命先生。

我問她:你是來看內部電影的嗎?

她說:是啊,看完電影想回家,回不成了,下雨了。

我馬上順杆往上爬,說:我們每天都有很多的內部電影票和公開演出的觀摩票,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請你一塊兒看好嗎?

她說: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呀?整天看戲看電影。

我說:我是作家,還是四家中央一級報紙雜誌的特約記者。

 

我把對崔梅說的那些話,又原封不動地對這個女孩說了一遍,留聲機一樣。

這個姑娘很興奮地說:我從小就很崇拜作家記者。我還是第一次認識作家記者呢。

今天要不是下雨,我也不可能認識作家記者了。

我心裏激起一個熱浪,用極低的聲音說:你真好。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她害羞的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我體貼地說:你用不著說話;這樣吧,如果你不同意我親你,就搖搖頭;如果你同意,一動不動。

多麽好,她一動不動!於是,我就抱著她的頭,親她,沒完沒了的親她,很快樂,還有一點心疼。 

 

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我身後有一雙極其惡毒、陰險的眼睛,是崔梅的眼睛!

這一天,她也來看內部電影,而且也被下雨阻隔到了這個門洞;這一切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可惜,我隻顧盯看這個矮個姑娘,完全沒有注意崔梅就在身後!

這個壞女人目睹我與矮個姑娘的所作所為,妒火中燒,心裏打翻了醋壇子! 

事後得知——崔梅下決心構陷畢汝諧,借以發泄醋意和妒火;她一直悄悄地監視我和這個女孩,然後打公用電話給她的男朋友;她說了這樣一個故事:有個大流氓在一路汽車上對她耍流氓;大流氓又現身了,她命男朋友趕緊帶幾個鐵哥們來教訓教訓這個大流氓。 

 

一個可怕的禍事即將發生!而我卻沉溺於卿卿我我、耳鬢廝磨的浪漫體驗,渾然不覺。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張清純秀氣的臉孔,愛不釋手,問:為什麽同意我親你?

她說了一句深深打動我這個老江湖、直擊重重設防的心扉的話:人都是有感情的。  

一霎間,我心裏充滿了對於美好人生(此時此刻,美好女子就是美好人生的全權代表!)的感動、感激、感恩!

 

雨停了。我剛剛送走矮個姑娘,就看見崔梅和她的男朋友以及三五同夥,殺氣騰騰地迎麵走來,崔梅指著我叫道:就是他!他是流氓! 

男朋友等人迅速把我包圍了,崔梅這個狼心狗肺的壞女人,立時成為街頭批鬥會的主角;

她對著越來越多的聞聲聚攏過來的群眾信口雌黃:在一路汽車上,我根本不認識這個流氓,

可是這流氓老纏著我,他把我從一路汽車硬拽下來,拽進了中山公園;我怕吃眼前虧呀,

就跟他走了;我假裝跟他好,拿話逗引他,原來他是一個作家,還是特約記者!他頭頂生瘡,腳下留膿,壞透了!

 

個愣頭青聽了崔梅破綻百出的控訴憤怒了,提議先打我一頓再送派出所;

我麵臨兩種困境——去派出所、或者挨打之後再去派出所;兩害相權取其輕,

我跨出一大步站在男朋友身邊,盡可能離愣頭青遠一點;而男朋友用力將我推給愣頭青,

推搡之際,一個事關生死的意外發生了!

我的一個通訊本落在地上,上麵有七十多個情人的姓名電話!

嚴打期間,兩性關係的罪與非罪界限蕩然無存;青藝話劇演員許可因為擁有二十幾名情人被槍決了,全北京的風流人物為之喪膽!  

七十多個情人,足以槍斃三次!

 

通訊本被男朋友快手拾得了,他草草翻看了一下,驚叫:哎呀,我要把這個本子交給派出所!於是,眾人簇擁著(或曰押解著)我去派出所;我嚇得全身冒出冷汗,兩股顫顫;死神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我眼前出現了幻覺,好像槍口已經舉起來對準我了,隻要這個男朋友一扣板機,我就死了,我就不能活了;可是,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啊。

 

我急中生智,臉上堆滿佯笑,道:有話好說;我和你們學校的楊團( 韋君宜 之女)極熟,公了不如私了。

那時候,楊團是北京經濟學院品學兼優的典範,又是名門之後,群眾威信很高。

那廝一時被情麵拘住了——我見有隙可乘,連忙施展狸貓換太子的詭計,

建議以采訪證(別忘了,我同時兼四家中央級報刊的特約記者)交換通訊本,改日從長計議;

那廝果然中計了!

 哦,韋君宜阿姨楊團女士以其高尚的人格和良好的清譽,拯救了我這個浪子,此恩此德,沒齒不忘! 

 

畢汝諧不是省油的燈啊;脫離險境以後,我馬上以自己的生花妙筆寫告狀信寄給北京經濟學院黨委;

我運用寫小說的路數,把與崔梅在大一路汽車以及中山公園的那些瓜葛,

變成一個在大街上找飯轍的風塵女子向我索要外匯劵、意欲賣身的黃色故事;

如此一來,崔梅說我耍流氓,而我說她想賣身;誣告對誣告,負負得正,

雙方的誣告都沒有發揮作用。這件事也就拉倒了。

 

1983年嚴打,是中共相隔三十年後發動的又一場大規模殺人運動(上一場是建國初期的鎮壓反革命運動);

其時,我幫女作家萬方(曹禺之女)買了若幹內部書籍,她要給我錢,

我慘然一笑:不必了;我就要被槍斃了,麻煩你給我燒點紙錢吧。

萬方說:不會的,畢汝諧,你不會被槍斃的。

 

我哭喪著臉說:我總算明白歌劇紅霞那個著名唱段——“人到死時真想活”!

果然,畢汝諧沒有被槍斃——此畢非彼斃也!

生死懸於一線——

 

幸好是北京經濟學院,畢汝諧仍然是畢汝諧; 

假如是北京財貿學院,畢汝諧就變成斃汝諧了!

 

 

 

 

 

 

從黃萬裏想起文革風流往事         畢汝諧(紐約 作家)

 

這幾天,三峽大壩情況吃緊,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瘋傳海內外:黃萬裏。

黃萬裏(1911---2001)具有多重身份:黃炎培之子、清華水利教授、大右派、最著名的反對建立三峽大壩的敢言者。

 

黃萬裏有個同父異母弟弟黃崗崗,是文革101中老初三;係黃炎培的非婚生兒子,其母原為黃家女傭;黃崗崗生於1950年,較黃萬裏小39歲。

 

文革前有一次,黃崗崗正在101中操場上踢球,一輛紅旗轎車(黃炎培是人大副委員長)駛來,一位蒼髯老翁在警衛員扶助下呼喚黃崗崗,小夥伴們齊聲喊黃崗崗你爺爺來看你啦;及至得知這位蒼髯老翁竟然是其生父,轉而捧腹大笑;有知情人揭露,黃崗崗還有個年紀很大的哥哥是清華右派教授,更惹出一片嘲笑。

 

我最早注意黃崗崗,是因為他的一則反動言論:文革前所有人都跪著,文革後一部分人站起來了,其餘人都趴下了!

 

我喜歡有思想特別是有異端思想的同齡人。

 

有一天,我在大街上拍中一位風流女孩李,她是清華附中老初一;當時,清華附中老初一有兩位非常有名的風流女孩——李與霍;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們為她倆爭風吃醋,也曾打過群架,也曾動過菜刀(甚至有人揚言要潑鏹水)。

 

不知怎麽一來,我莫名其妙地成為黃崗崗的情敵,他通過一個海澱哥們傳話,要對我自見自花!

自見自花是1968年北京江湖的一句黑話,意思是雖然不會刻意尋找對方,然一旦狹路相逢,必使對方流血。

 

看熱鬧不嫌事情大;我的一個狗頭軍師為我製定了對付黃崗崗的作戰方案:黃崗崗在足球場上踢邊鋒,這小子腳頭厲害,你可別被他踢著!這小子有先天性心髒病,你隻要打持久戰,他肯定吃不消!

 

結果是虛驚一場;黃崗崗的婆子是李的姐姐沈(110中老高二,係姐弟戀),根本是個誤會,化幹戈為玉帛。

 

到了上山下鄉高潮,黃崗崗母親寫信給周恩來請求照顧,黃崗崗由是被安排在某建築工地當了一名小工。黃炎培家道殷實,黃崗崗分得四萬元現金,在毛澤東時代,這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一個出身名門的小青年坐擁巨金,在西便門國務院宿舍還有個單元,是北京上層社交圈的一景。

 

黃崗崗不通世故,恃財(不是才)傲物,終於招來奇禍——被一群來路不明的歹徒痛毆,腦袋打成了血葫蘆,同學們一時不能辨認。從此,黃崗崗低調行事,不再張揚。

 

黃崗崗其人其事,大大激發我的文學才能;20歲那年,我憤然創作文革地下文學著名小說九級浪,一舉進入文學史;女主人公司馬麗是高級民主人士和廚娘的私生女,患先天性心髒病,性格陰鷙、神經質。

 

因此,也可以說,黃崗崗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文革結束,社會重新洗牌——

 

包括黃萬裏在內的年長一茬的黃炎培子女,又成為香餑餑,頻頻拋頭露麵;而黃崗崗等等年輕一茬的黃炎培子女卻始終昧昧無聞。

 

後來,霍進入文藝界,是一名有美貌而無演技的女演員。

 

出國熱興起,李隨大流來美留學,不幸死於一場車禍;願她的靈魂安息。

 

撫今憶昔,我不禁想起文革樣板戲紅燈記裏鳩山的一句台詞:人生如夢,轉眼就是百年!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被槍斃的中法混血兒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2021-09-13 11:20:48
 
   
  45年以前,1976年9月29日,我的好朋友中法混血兒吳文北被槍斃了。我必須如實寫下文字,為曆史做出見證。
   
   男人。女人。男人加上女人,於是有了愛情的結晶或性欲的產物,也就是說,有了孩子。
   
   中國人。外國人。中國人加上外國人,於是有了混血兒。一百多年來,國勢羸弱。因此,
中國人難免有些崇洋媚外的心理。人高馬大的假洋鬼子走在北京街頭,坦然接受市民們的注目禮,很可以滿足其沙文主義的虛榮心。
   
   不過,這洋鬼子必須是道道地地的洋鬼子、實打實的洋鬼子、童叟無欺的洋鬼子、HUNDRED PER CENT⑴的洋鬼子!
   
   如若您這位洋鬼子的血統不純,有二分之一、四分之一甚或八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那您可就不值錢了!中國的老百姓早就替您準備了一頂桂冠:“雜種”。
   
   說來也怪,黃金裏若含有一半銅,其價值仍然高於銅;酒裏若摻進一半水,其價值仍然高於水。唯獨洋鬼子的血統,若是混進比例不等的中國血統,那可就跌價了!在一般崇洋者眼中,混血兒較之中國人還低一等。看過台灣作家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吧?您若是不幸投胎為混血兒,就得領教一下“醜陋的中國人”或者“中國人的醜陋”!
   
   我的一位好友、中法混血兒吳文北曾經大發牢騷:“世界各國都重視混血兒,這是友誼的花朵哪!容易?!……偏偏在中國這一畝三分地,拿混血兒不當金剛鑽!他娘的!……”
   
   吳文北說這話的時間是一九六九年隆冬的一個傍晚,地點是北京大學西校門外。暗淡的路燈光線,勾勒出他那與眾不同的形象:大頭顱、闊前額、方下巴、棕頭發。任何人都會一眼把他從中國人的行列中區別出來。他身高大約一米七○,體格強健,如果著泳裝出現,將是強力與勇健的象征。可惜,他似乎畏於暴露自身的實力,習以為常地裝出一副怕冷的樣子,哈腰縮頭,兩手交叉著揣入中式棉衣的袖管。
   
   這就是吳文北——有一副非我族類的長相,卻又是滿口市井俚語。
   
   這是,我們倆站在校門外,是想混入校園看場不花錢的電影。大飯廳裏放映“鋼琴伴唱《紅燈記》”。
   
   文北執意要翻牆入校:“北大校衛隊那幫孫子眼尖,看見我非盯上不可……”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
   
   “北大裏有老外,怕我跟他們勾上,操……”
   
   言畢,文北表演了他那堪稱一絕的翻牆功夫:他輕輕哈氣,疾跑幾步,騰身而起,
左腳尖仿佛踩著梯子似的踏在圍牆半腰的磚縫上,右手勾著牆頭,碩重的體軀輕靈如燕地翻了過去……
   
   全套動作完成於三秒之內。
   
   這真是名符其實的絕招。這是文北賴以為生並因之而死的絕招。絕!
   
   吳文北是我結交的第一個混血兒。文革期間,北京地區居住著上百名混血兒,比較有名氣的是:中國科學院葉家(中美)、Х家(中法)、李家(中俄);北京外國語學院譚家(中俄)、建國門外王家(中俄)、第一機械工業部華家(中法)、北京師範大學林家(中國芬蘭)……等等。
   
   當然,這是指民間而言。至於中共高層的李立三家(中俄)、蕭三家(中德)等……則是另外一碼事。
   
   北京城裏的混血兒絕大多數出身於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其組合過程大抵是父親年輕時負笈某國留學,數年寒窗之後,學位、太太兼得,返回中國大陸為新政權效命……這一類故事。
   
   吳文北的父親吳新謀,早年留學,在裏昂一所大學攻讀天體力學。和一般留學生不同的是,他在法國接受了共產主義信仰,其引路人是一位年輕貌美的法國姑娘。婚後,Х新謀方得知妻子是法國共產黨黨員,狂熱第崇拜斯大林、多列士和毛澤東。
   
   法國曆來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勾留之地。吳新謀留法時,周恩來、鄧小平等人業已返回中國,巨頭一級的中共黨員僅有鄧發一人。於是,吳新謀便在鄧發指揮下從事秘密活動。
   
   回國後,吳新謀即被目為中共黨內不可多得的傑出人才,曾經做過周恩來的法語翻譯。
其夫人則從事法語教學及編譯工作。
   
   吳文北便是這個兼具革命傳統與文化修養的家庭長子,下有弟妹七人。法蘭西民族熱情風流,由此可見一斑。
   
   據說,吳文北自幼聰慧過人,且生得高大偉岸,深得雙親的喜愛。隻是一入幼兒園,
便遭到那群國粹娃娃的圍攻……文北豈是省油的燈?於是拳來腳往,扭成一團。
   
   中國社會對於混血兒的普遍歧視,使得文北畏於在陌生人麵前暴露身份。
   
   我們相識於一位朋友家裏。文北胸前佩著一枚“中央民族學院附屬中學”的校徽(假的。他是四十七中學學生),笑吟吟地握著我的手,張嘴便是連篇大套的瞎話:“我叫海迷提,
哈薩克人。我們家老頭子是新疆ХХ哈薩克族自治州的州委書記,四一年的共產黨員。他還認識毛澤民(毛澤東之弟)。怎麽著,有空我帶上你回新疆逛逛——天山南北,我有的是熟人!……”
   
   我被他哄得團團轉。不想幾天後,文北的底牌便露了出來——吳新謀與我的舅舅在法國是同班同學。
   
   文北麵不改色:“哥們兒,我跟你這麽說吧,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不能輕易亮相呐。
既然咱老家兒都認識,往後你就是我的‘瓷器’⑵了!……”
   
   從此我成了他的“瓷器”。
   
   當時,社會秩序混亂,中學生無課可上,猶如一股禍水四處流蕩……文北卻一心一意做著大學夢 。
   
   清華大學武鬥方酣,文北竟潛入清華園,察看那些被亂棍搗毀的實驗室;北京大學戰火正熾,他卻夾著一本原版的孟德斯鳩“波斯人劄記”坐在未名湖畔閱讀……也難怪,文北是六六屆高中畢業生,一隻腳已經邁進大學之門了!
   
   毛澤東關於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最新最高指示徹底粉碎了他的夢想。
   
   吳家有兩名適齡插隊青年:文北及長弟文中。居民委員會的老太太們依照戶口簿登門索人,不依不饒。那文中是六八屆的初中畢業生,百般無奈之下,罵罵咧咧地赴雲南農場去了。
   
   文北卻另有高招應對。許多年前,他患過肺結核,在小湯山療養院住過半年。這時,
他堅稱肺部尚有陰影,運用一連串家著拉丁語的醫學名詞唬住了主管學生分配的工人宣傳隊隊長。
   
   為了慶賀這一勝利,文北在東城區一家小飯館裏請我吃八角錢一斤的肉餅。您瞧著可笑吧?也算是半個法國人呢,一派小家子氣!
   
   其實,“大有大的難處”。文革伊始,文北母親即被解職,成為沒有分文收入的家庭婦女。
吳家老少十口人,全靠吳新謀那份三百元的月薪糊口。人均三十元,較之一般市民家庭相去不遠。
   
   當熱氣騰騰的豬肉餅端上桌後,文北吞著老白幹,暢敘衷懷:“……看樣子,文化大革命三年五載完不了,在中國上大學是沒戲⑶啦,我想申請去法國,讀索本大學——哎,那是居裏夫人曾經任教的學校,你聽說過吧?……”
   
   幾天後,文北不見了——並非去了法國,而是被關進了北京地質學院舉辦的“加強組織性、紀律性毛澤東思想學習班”。
   
   所謂“學習班”,實際上是一種民辦的拘留所。之所以沒有把文北就近送入科學院“學習班”,是因為地質學院“學習班”的看守人員比較強悍,對付文北這樣的彪形大漢頗有經驗。
   
   此後半年,文北沒有在社會上露麵。
   
   再見他時,文北與前判若兩人:臉上蒙著一層晦氣,兩腮的汗毛孔因之顯得粗大、醜陋。
他仿佛不會笑了,不罵娘不說話,“大學”、“孟德斯鳩”一類的字眼從他的嘴裏消失了,
經常宣布一些聳人聽聞的計劃——
   
   “奶奶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放把火燒了天安門城樓,我有絕招兒:先在城樓底下潑一層油,再插上一柱高香,等香燒完引起大火的時候,我早就顛兒⑷啦!……”
   
   “二十年風水輪流轉。早晚有我哪住這幫兔崽子的時候,看我一個一個地剮了他們,
拿他們的ХХ喂野狗!……”
   
   如此這般,不一而足。
   
   那年月,階級鬥爭這個綱始終被當局舉得高高的,“反革命”的帽子滿天飛。單憑文北這番狂話,就足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了。所幸,耳聞者隻是少數知心朋友,沒有人當真,更不會打他的小報告。
   
   這以後,文北的生活方式突然有了很大變化。他似乎很有錢,經常出沒於高級餐館。
   
   有一天,我在北京展覽館影劇場看完日本電影《啊,海軍》(內部放映,供批判),走進莫斯科餐廳,隻見文北和一個綽號“菲菲”的妖冶女郎端坐於桌旁,麵前擺滿了冷盤、熱菜、甜點、飲料,五顏六色,宛如春天的花園。從前,文北是經常以燒餅油條充正餐的。
   
   “嘿,今非昔比,鳥槍換炮啦。”我打趣著湊上去。
   
   文北招呼我坐下,吩咐服務員再擺一份餐具。他嫻熟地舞動刀叉(畢竟是混血兒!),動作優美、斯文。
   
   菲菲是個認錢不認人的“飄主”⑸,臉蛋漂亮,聲名狼藉。她一麵動作快地往嘴裏送咖喱雞塊,一麵故作老練地嬌嗔:“啊唷,這算什麽西餐?說俄式不是俄式,說英法式不是英法式……四不像!”
   
   文北慢條斯理地說:“小姐,您將就著吃一口吧,要不是周總理批準,北京人還想吃西餐?哪兒涼快上哪兒坐去!……”
   
   對於周恩來總理,文北一向是極其敬重的。文革初期,北京城刮起紅衛兵抄家風,
若不是吳新謀把周恩來稱兄道弟的親筆信嵌入鏡框掛在中堂,隻怕吳家早被砸得稀巴爛了!
   
   酒足飯飽,文北得意洋洋地挾美人歸家。事後,他口沒遮攔地道:“菲菲這塊料,叫價雖然挺高,值!幹一鍋⑹,真他媽的過癮,比窩在床上‘哥兒五個打一個’(手淫)強多了……”
   
   “你哪兒來這麽多錢?”我問。
   
   文北發出小公雞鳴叫一般的“咯咯”聲:“老頭子老太太落實政策,存款發還了!海⑺著呢,夠我花一輩子!……”
   
   吃喝玩樂,醇酒美人。文北著實風光了一陣子。沒有人想到錢的來路不正。船破有底,底爛有釘,人家法國種,有的是錢!
   
   可是,有一天我去西四辦事,無意中戳穿了文北的西洋鏡。我看見文北的母親提著一包衣料走進寄托商店(即社會主義製度下的當鋪),便守在門外。不多時,文北母親空著手出來,我迎上去問:“伯母,存款發還了,怎麽還賣東西呀?”
  文北母親聳聳肩膀:“哪有存款?每月發生活費,一點點……”
   
   當我裝著無意中把這件事講給文北聽時,這家夥馬上翻了臉:“小子,你要是敢在外麵瞎嚼舌頭,可別怨我不夠意思!……”
   
   沒容我說話,他又換上一副笑臉:“我說‘瓷器’呀,把你那嘴巴管得嚴實點兒,要不然那天我折⑻進去,在大獄裏準得恨死你!……”
   
   大獄?!
   
   這天晚上,文北請我去電報大樓對麵的“鴻賓樓”吃烤鴨。一個人一隻烤鴨,吃一半扔一半。那種暴殄天物的闊少氣派,令許多食客側目。
   
   明擺著,文北的錢不是好來路。不過,我並不計較。天下大亂,何必獨善其身?記得革命老人徐特立年輕時寫過的一首詩:“為善既無善報,為惡又無惡報;何必安分守己,不做土匪強盜?”
   
   善有善的道理。孔丘。
   
   惡有惡的道理。盜蹠。
   
   吃罷烤鴨,我們沿著西長安街向西單走去。華燈初上,許多男女“飄主”在十字街頭晃來晃去。文北同他們全是點頭之交。
   
   “海迷提,請我去商場二樓喝啤酒吧……”一個穿著男式國防綠軍裝的女孩子——
顯然是倒流回城的插隊青年——賴皮賴臉地靠上來。
   
   在西單地區,文北又成了ХХ哈薩克族自治州州委書記之子海迷提。
   
   文北色迷迷地甩給她一個飛吻:“改天去,想喝啤酒還不好說!今兒個就免了吧……我弟弟從雲南回來,我要去北京站接他……”
   
   我原以為這是他一句戲言。誰知,吳文中當真回來了。他比文北小四、五歲,白麵長身,頗似油畫中的俊美男子。他不及文北魁梧,卻也算得上結實,平日沉默少語,偶然開口談吐溫文,沒有粗言穢語。
   
   這對混血兄弟結為一夥,早出晚歸。
   
   此後,北京城陸續發生了一係列重大案件——
   
   A.為美國總統特使基辛格博士第Х次訪華充當先行官的黑格準將的財物,在其下榻的豪華賓館失竊。
   
   
   B.國務院外國專家局公寓深夜被撬鎖,大量屬於外國專家個人的財物不翼而飛。
   
   
   C.北京大學外籍人士宿舍失盜。
   
   
   D.清華大學外籍人士宿舍失盜。
   
   
   E.北京外國語學院外籍人士宿舍失盜。
   
   
   F.北京語言學院外籍人士宿舍失盜。
   
   ……
   
   
   “外事無小事”這是新中國官場上的鐵定法則。北京市公安局軍事管製委員會一邊上報中央,一邊組織專案組,限期破案……
   
   破案?老百姓一提公安局,大都畏若神明,以為“雷子”⑼個個都是三頭六臂的天兵天將……其實呢,他們的本事也很有限。
   
   我有位親戚在市公安局當軍代表,也是個老粗,他拿我當自己人,什麽話都往外端:“……最近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個盜竊集團,專門朝老外下家夥,一鉚⑽一個準兒!周總理火啦,叫我們趕緊抓賊,可到哪找這群烏龜王八蛋去?!……要指紋沒指紋,人家帶著手套;要腳印沒腳印,人家穿鞋還套著布襪子,‘五塔寺’⑾插不上手!我估計,八成是外交部的高幹子弟胡嘬⑿,他們膽大、心細、又常看外國偵探電影,有作案知識;再一說,本來他們都能出洋留學,現在都被趕到農村插隊,他們心裏能痛快?專找老外家溜門撬鎖,製造國際影響,給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抹黑唄!……”
   
   公安局破重大案件,一般是兩條腿走路:一靠刑警隊,二走群眾路線。既然“五塔寺”插不上手,那麽隻得放手發動群眾。於是,突擊性的“戶籍清查”分區展開(各黨政軍機關大院是重點),各類可疑分子被居住地派出所排隊、過篩……鬧得不亦樂乎。
   
   我心裏多少有點底:這些案子不能和文北沒有關係。沒錯!
   
   幾天後,又一宗盜竊案震動北京城:北京京劇團“智取威虎山”劇組駐地失盜。
兩箱道具——楊子榮上山後穿戴的人造毛皮衣——不翼而飛!
   
   也許,你會覺得這是一件區區小事——兩箱道具值幾個錢?比起黑格準將的金銀財寶隻是小巫見大巫。
   
   非也,非也!別忘了,那時候,江青權傾毛朝,八個“樣板戲”成了無產階級新時代的催生曲;於會泳、浩亮、劉慶棠之輩招搖過市,橫行一時;“樣板戲”劇團猶如革命大本營,警衛森嚴,隻差豎起一塊“文武官員到此下馬”的石碑。
   
   正在這個風頭上,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據說,這人造毛皮衣演出服,是上海某廠的一項科研成果,被報紙譽為“毛澤東思想的偉大勝利”。原來,這種演出服薄如紗輕如絹,演員穿在身上,三伏暑天也不會落汗。寶貝。
   
   寶貝失盜了!
   
   江青聞報大發雷霆(她本是個無風三尺浪的古怪女人,何況有人在她眼裏插棒槌?),
把公安部、公安局的負責人召集一堂(我那位親戚也叨陪末座),尖著嗓子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那些平日威風八麵的公安大員,誠惶誠恐,麵如土色。江青將此案定為“反革命政治案件”,少不得下令“限期破案”雲雲。
   
   破案?沒兩日,此案有了新發展——幾個海澱區青龍橋的農民在運河撈魚,撈出來兩隻箱子,打開一看,全是人造皮毛演出服,被剪子絞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我那位擔任公安局軍代表的親戚驚歎不已:“江青同誌不愧是英明旗手,水平高!
局裏有些同誌還瞎猜是普通刑事案件或者是少年兒童搞惡作劇,江青同誌一眼看出是階級敵人破壞文化大革命,了不起啊!……”
   
   ——許多年後,我才知悉,正是這兩箱演出服種下了文北的死因。江青手握生死予奪之權,非虛言也。
   
   此後,北京城又發生了許多重大盜竊案件:賓館、飯店、公寓乃至幼兒園。平心而言,
這最後一個目標可不怎麽體麵,從小朋友嘴裏奪去錢票糧票油票,是在“缺德”。
   
   常幹不法勾當,難免漏手。終於有一天,我那位親戚酒後透露:“……鬧了一年多,總算有了線索——犯罪分子不是高幹子弟,而是兩個雜種!哼,這就好辦了——甕中捉鱉……”
   
   他說,地處花園村的華僑公寓附近,最近常有兩個形跡可疑的打草漢子出沒。他倆身著破衣爛帽,肩掛筐籃,內置鐮刀、毛巾等物。隻是,這兩人膚色白皙,鼻子高挺,絕非公社社員,故而引起看門人的注意。
   
   入夜,看門人聽到寂靜之中似有響動,便爬起來查看。在公寓圍牆之外,他愕然發現一輛堆滿電視機、電冰箱、沙發床、呢大衣等等貴重物品的平板三輪車,用手電筒左右一掃,照見一個打光膀的漢子,正是白日見過的打草人!
   
   看門人明知來者不善,也隻得壯著膽子盤問:“你是誰?”
   
   漢子笑嘻嘻,活像一尊彌勒佛:“幫人搬家的。”
   
   憑直覺,看門人又愣頭愣腦地冒出一句:“你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話音未落,看門人便覺得腦後生風,尚未反應過來,即被鐵物擊中腦後,他什麽也不知道了……
   
   這一擊並不很重。看門人醒來後,第一句便是:“雜種……雜種幹的!”
   
   於是,北京的公安局布下天羅地網,搜捕作案的“雜種”!
   
   市公安局第八處(戶籍管理處)將所有男性混血青年的資料匯總,然後逐一審查……
   
   文北、文中兄弟二人是首當其衝的嫌犯。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令警方感到棘手:吳新謀雖然靠邊站,畢竟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中共高層有著相當廣泛的人際關係;其妻是法國人,
而法國是第一個與新中國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的西方大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中國,
從來沒有“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樣一回事。
   
   此案破獲後,我從軍代表那裏得知:市局在文北家——科學園北區宿舍十二樓一○一室——布下了暗哨,每天詳細記錄文北兄弟的起居時間;他們發現這對混血兒白天幾乎不出門,窗上永遠掛著厚重的窗帷,神秘莫測。而到深更半夜,哥兒倆一起出動。曾有“雷子”盯過他們的梢,卻被她們甩脫了:文北、文中偏好翻牆越壁,“雷子”雖是公安學校出身,技藝還是稍遜一籌……
   
   這段時間裏,北京城裏又發生了一些惡性案件:
   
   ——一個值夜班工人在歸家途中被人搶去一塊“寶石花”牌懷表(價值三十幾元人民幣),並被鐵器擊昏……
   
   ——北京大學某普通教職員工宿舍發生“打悶棍”案件:一名中年教師深夜歸來,在自家門口掏鑰匙時,被鐵器擊昏,身上僅有的幾十元人民幣被人摸去……
   
   ……
   
   市公安局總算掌握了一點真憑實據:留在北大那位中年教室門口的、經過特殊技術處理的模糊腳印。
   
   為此,他們特地從內蒙古牧區請來一位老者。這位老人自幼給牧主放羊,善觀羊蹄印,從無偏差。他被內蒙古自治區公安廳奉為土專家。這回專程入京,審視了腳印照片後道:作者身高一米七〇至一米七五之間、體重八十五公斤左右、行走如風,重心不穩……
   
   這一判斷正與文北情況相合!
   
   北京市公安局本打算收網,卻又投鼠忌器——畢竟這是半個法國種,不可以混同於普通中國老百姓。而且,國際交往亟待恢複,幾位法國政府要員即將訪華,不可以不慎重……於是,由四十七中學——文北所屬學校——領導出麵探風,表示要分配給他一個工作:某全民所有製工廠保全工。這在當時是個不錯的飯碗。
   
   文北那廝滿口革命詞藻,響亮地回答:“……我出身於非無產階級家庭,自願去艱苦地方插隊,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
   
   插隊?這時候,上山下鄉高潮已過,要把這麽個“鐵心務農”的混血兒送去插隊,還真不好安排!
   
   學校領導半信半疑:“吳文北,這是你的心裏話?……”
   
   文北將前胸捶得咚咚響:“向毛主席保證,要是有一句瞎話我立馬⒀去死!……”
   
   學校領導頗受感動:“好,好,真是文化大革命教育出來的一代新人!……”
   
   八字麻花——蠻擰!
   
   文北是個絕頂機靈的人精,他從學校領導的召見中嗅出了異味,從那天起,就不再回家了,帶著文中在外邊“刷夜”⒁。
   
   這下子,公安局傻眼了,以為文北兄弟畏罪逃離京城,在外省“漂”呢。他們判斷:這兩個混血兒相貌異於常人,往內地逃竄不易躲藏,很可能是逃往新疆地區,混在少數民族中間……文北自稱“海迷提”是這一判斷的主要依據。
   
   其實,文北文中二人仍在北京。他們躲在姐姐文南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了幾天太平日子。
   
   他們不曾料到的是,逮捕令業已發出,隻待這一對混血兄弟就擒了。
   
   一九七二年八月中旬某日,是文北兄弟晦星照命的日子。關於他倆被捕的現場情況,外界流傳著多種多樣的傳說,比較可信的還是軍代表的說法:
   
   ……文北及文中耐不住寂寞,又見中關村家中沒有動靜,便放心大膽地跑到王府井大吃大喝,被“雷子”盯梢,一直跟到姐姐家。
   
   這一來,文南家被上百名便衣警察圍成鐵桶一般,文北二人插翅也難飛逃。
   
   是日清晨,文北二人外出遊蕩,剛剛走出宿舍樓,便看見幾名壯漢在樹蔭下聊天,那眼神裏透著鬼祟。
   
   文北心裏起疑,便轉身往回走……那幾個壯漢疾步跟上來,於是文北、文中拔足狂跑,搶先回到四樓姐姐家,鎖上大門,並拆下床板頂在門後……文北命令文中守衛大門,自己翻出重達一斤有餘的“北京市糧票”(!——據事後統計,這些糧票共達七萬餘斤),放在一個搪瓷洗腳盆,付之一炬……
   
   這時,身著官衣、便衣的公安人員將這幢宿舍樓團團包圍,還吸引來大批圍觀群眾,場麵煞是熱鬧……
   
   公安人員喝令吳氏兄弟開門,裏麵無人應。於是,他們一麵著人尋找戶主吳文南,一麵火速請示上級,以便必要時破門而入……
   
   上峰下令:以黨的政策發動攻心戰;若無效果,則運用無產階級專政的鐵的手腕,勿使漏網……
   
   就在公安人員準備砸門的當兒,吳文南被帶到了。警察用鑰匙打開大門,順利地擒獲吳文中,卻不見吳文北的影子……
   
   莫非他插翅飛了不成?!……警察們麵麵相覷。
   
   這時候,圍聚在樓下的上百名警察及數目相若的群眾有幸看到一幕絕不亞於雜技團“空中飛人”的精彩表演——
   
   吳文北出現在四樓陽台上,來了個“旱地拔蔥”,躍上水泥欄杆,轉瞬之間,他又攀住了漏雨道,身輕似燕地爬向五樓平台……
   
   吳文北上得平台之後,狂奔至另一端,兩手拽住窄窄的牆沿,探身在半空……
他用目光測試了一下自身與一棵老樹之間的距離後,果斷地鬆開手,同時用一隻腳死力踹壁,以反作用力淩空撲向老樹的一棵危枝!……
   
   在全體看客不約而同的驚呼聲中,文北奇跡般地捉住了那根危枝,一偏腿,又騎在了一根碗口粗的樹丫上,麵無表情地從距地麵十幾米的高處俯視眾人……
   
   警察們一邊張羅著搬梯子上樹,一邊施以“政策攻心”的慣技:“吳文北,你乖乖下來,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
   
   文北神閑氣定地答道:“下去?……讓你們把我逮了去?”
   
   據目擊者說,那語氣就像是在菜市場上打聽五花肉的價錢。
   
   警察們一時沒了主意。其時,武警部隊尚未成立,警員們裝備還很落後,平日靠一身官衣,足以嚇唬市井無賴、潑皮扒手,遇上文北這樣的飛天大盜,真正束手無計了。
   
   文北麵掛冷笑,從容不迫地在樹杈之間輕捷地跳來躍去,引得下麵的警察們又是好一陣忙亂……
   
   警察們沒有得到上峰的命令,不敢鳴槍;又唯恐文北畏罪(或失手)落下,當場斃命,弄得他們沒法交差,因此縮手縮腳,給了文北可乘之機——
   
   隻見他擺著“勝似閑庭信步”的雍容派頭,將四肢分別搭在不同的樹丫上,小憩片刻,然後向附近另一幢樓房靈巧地挪動身體……
   
   眾人看得發呆:莫非這個有一半法蘭西血統的“雜種”,還掌握了中國古代秘傳的輕身之術?!……
   
   突然間,說時遲,那時快,文北厲吼一聲,一個“鷂子翻身”,竟然穩穩當當地站立在這幢樓房二層的陽台上……他用穿著藍色力士鞋的腳踢碎玻璃,闖入室內……
   
   這一下,警察及圍觀群眾又向這幢樓房湧去……人聲鼎沸。
   
   這幢樓房旁側有一堵磚牆,一人多高,砌有防盜碎玻璃。前已交待,文北是翻牆逾壁的頭等專家,隻要讓他沾上牆,差不多就沒治了!這回,文北又是從二樓跳到牆頭,然後竄入一片建築廢墟,如魚得水……
   
   假如不是追捕文北的呐喊聲驚動了中央氣象局附近的一幫農民,那麽他也就漏網了。
當文北以衝刺速度遙遙領先於警察、眼看就要進入莊稼地的時候,他的腳腕上吃了一鋤頭,立時摔了個嘴啃泥!
   
   文北終於被捕了。
   
   據我那位親戚講,當時公安局專案組證實那一係列大案都是吳文北兄弟所為,概與他人無關時,他們不能不為這一對混血兒的犯罪能量所震驚!
   
   史無前例(史者,新中國之治安史也)!吳文北、吳文中這個案子,由中央過問,周恩來總理親自插手,而北京市公安局根本無權處理。
   
   周恩來總理對此案的親筆批示是:“批倒、批臭,做反麵教員。”
   
   看官,你道這批示妙也不妙?周恩來畢竟是不可多得的大政治家,嫻於權謀術數。他顧念與吳氏之父吳新謀的交情,有意刀下留情,卻又不宜明言,於是便有了這樣一個外剛內柔的批示。
   
   (翌年,中國科學家代表團首次應邀訪問美國,周恩來總理接見該團時,似有心、似無意地帶出一句:“我能保住老吳兒子的命。”——與上述批示異曲同工。)
   
   與此同時,江青的無所不往的長手也伸了進來。自從林彪墜機身亡後,周江之爭成為左右中國政壇的主線。這是路人皆知的事實。
   
   文北兄弟係周恩來舊友之子,又曾鬥膽在“老娘”(江青曾以此自詡)頭上動土,本是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奈何這二人有一半法蘭西血統,不能與中國人一視同仁。
   
   文北兄弟被捕後,其母係親屬同時在北京和巴黎兩地展開援救活動。其母前往法國駐華大使館哭哭啼啼;其舅父蓋若上校則在巴黎將此事政治化,呼籲朝夜各界關注中法混血兒在中國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並托請即將訪華的法國外交部長舒曼遞轉致中國政府的請願信……
   
   這樣一來,江青一夥投鼠忌器,未敢輕易造次。須知,毛澤東進入七十年代後有了聯美抗俄的戰略構想,巴黎已成為中美外交代表接觸的主要地點,再加上關於越南問題的巴黎會談時斷時續,更使得法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這許多潛在因素影響著文北兄弟的命運,因此整個案件的處理步調混亂,撲朔迷離。
   
   文北兄弟被捕後,公安局馬上抄查了吳家在北京的幾處居所,起出了一大批贓物與非贓物。由於兩兄弟作案太多,公安局無暇一一區分兩者,就眉毛胡子一把抓,將值錢的東西全數抄走。而吳家上下隻求保住文北二人的性命,也沒有提出抗議……
   
   這些贓物與非贓物數量驚人。後來在甘家口專門舉辦了一個“吳文北、吳文中搶劫、盜竊罪行展覽會”,這些東西擺滿了兩個大廳,林林總總,不一而足。計有:成捆成捆的人民幣、港幣及少量美元、英鎊、法朗、西德馬克等西方貨幣;未及焚燒的全國糧票、油票、香油票;整整一籮筐各種牌號、款式的手表;滿箱滿櫃的裘皮大衣、綾羅綢緞……
   
   還有整缸的芝麻醬、正向的茶葉雞蛋、整桶的香油……
   
   這個展覽會令每一位參觀者大開眼界,瞠目結舌。
   
   吳文北、吳文中二人被捕後,曾被押往北京市各地區進行批鬥。這些批鬥大會無非是那樣一種規模和格調:人山人海,警戒森嚴,憤怒聲討,群眾呼號……所不同者,就是在除科學院之外的批鬥會上,為了煽動群眾情緒,主持者將文北兄弟的家庭出身宣布為“地主”,而文北因生得老相,則被宣布是一個“曆史反革命分子”。這頂亂扣上去的政治帽子使得與會群眾的怒氣火上澆油,番上加番……
   
   我曾出席過在中關村克學院大操場上舉行的萬人批鬥吳氏兄弟大會。由於這一帶群眾對吳家知根知底,所以批判發言稿寫的還不算離譜。控訴者在羅列了吳氏兄弟的前述罪行後,得出顯係代表官方意見的結論:“這是建國以來最大的、影響最惡劣的一宗搶劫、盜竊案!……”
   
   那天烈日當空,我躲在遠處樹蔭下,隔著萬頭湧動的會場,憂傷地凝視著身佩手銬、腳鐐的吳氏兄弟,自有一番難以言述的滋味徘徊心頭……
   
   批鬥台上,吳氏兄弟麵無表情,似乎對凶險的現狀和未來采取聽天由命的態度。
這一對混血兒本來就生得眉目端正,又被飲食不濟的鐵窗生活熬去了營養過剩的脂肪疙瘩,
更加顯得白皙和清秀,還帶出一股謙和儒雅的書卷氣。總之,無法將吳氏兄弟與月黑風高的強盜竊賊聯係在一起。
   
   批鬥大會結束時,吳氏兄弟被五大三粗的警察押返監房。文北垂手躬身用手提起沉重的腳鐐,努力邁開大步向警車走去;而文中則效法長兄,亦步亦趨……
   
   耳邊有人議論——
   
   “這倆兒 雜種算是活到頭了,非拉到盧溝橋底下挨槍子不結⒃!……”
   
   “未必!姓吳的老大是學生犯(是年,文北雖已二十有五,卻仍是北京四十七中學待業分配學生),他老頭子又跟周總理挺近乎……難說!”
   
   後麵這位看客頗有幾分見識,卻還不夠周全。文北兄弟的命運,取決於中國政局的風雲變幻以及中國在國際舞台上的地位與作用,與法律無關。
   
   吳文北、吳文中搶劫、盜竊案使得首都公安戰線的全體幹警大為汗顏:兩名(區區之數,委實令警方尷尬)“雜種”大鬧京華,如入無人之境,長達兩年(一九七〇至一九七二)逍遙法外!
   
   究其因,文北兄弟無非是按照毛澤東戰略思想行事:“不打無把握之仗,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們每做一案,事前必進行極其周詳的調查研究,有時竟耗時一月之久。
   
   文北兄弟身體素質佳,跑、跳、投樣樣出色,爆發力極強。套一句演義小說上的話,就是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們又讀過許多法文版的推理小說,將學得的警匪鬥爭知識皆用於實踐,因而屢屢得手。
   
   然而,從長遠觀點來看,優勢當然是屬於警方。文北兄弟的落網,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吳文北、吳文中被捕後,遲遲未作處理。北京城裏於是滋生了許多捕風捉影的傳說,最離奇的當是這個故事:……吳氏兄弟的舅父蓋若上將(官升三級!)親自來華,以某種高精科技情報替兩個外甥贖了身,“雜種”們已去巴黎啦!……
   
   為了平息日漸增多的謠言,當局於一九七四年夏季在中關村科學院大操場在此舉行批判吳氏兄弟的群眾大會,當場宣布:本案從犯吳文中判處無期徒刑,主犯吳文北另行處理。
   
   由於吳文中捕前係雲南邊疆國營農場的農工,故將其押返雲南勞改單位執行。
   
   據我那位親戚(此時,市公安局已解除軍事管製,但他仍是一位消息靈通人士)講,有人秉周恩來總理之良苦用心,提出一個處理方案:吳文北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吳文中判處無期徒刑。但是江青執意要置吳文北死地,以報一箭之仇。兩相權衡,便有了這樣一個結果。
   
   “吳文北這雜種命大,”我那位親戚歎道,“要是普通老百姓犯下這種案子,有十個腦袋也得砍下來當球兒踢!……”
   
   法國駐華大使館曾派一名一等秘書前往中國外交部斡旋此事,得到如此強硬的答複:“如果是為吳氏兄弟案件,則請免開尊口。”
   
   這一強硬態度後麵自有其因:周恩來總理病篤,善於觀風的外交部長喬冠華已上了“四人幫”的賊船,
 
對周恩來總理的指示陽奉陰違,此即一例也。
   
   就這樣,文北自一九七二年八月被捕後,在北京市公安局的死囚牢房裏蹲了一年又一年……
   
   據一位曾與文北有難友之緣的“天安門事件”的英雄透露:文北在獄中十分樂觀,認為自己頂多蹲二十年大獄,沒啥了不起。他每天堅持利用鐵窗的欄杆做引體向上,然後向同室難友們炫耀:“看看,這是肱二頭肌;瞧瞧,這是肱三頭肌……”
   
   一九七六年,周恩來總理、毛澤東主席相繼去世。他們留下來的殘破攤子得由繼任者來收拾,於是乎,文北的生命曆程也到了盡頭。
  “國慶節前要崩一批人,裏麵有吳文北……”我那位親戚放出風來,“以前一直是周總理護著他,現在人家華國鋒可不買這個賬!”
   
   我央告他:“開公判大會幫我弄張票吧,朋友一場,總該見最後一麵呀……”
   
   一九七六年九月二十九日,公判大會在海澱區體育場舉行。由於正值國喪期,會場警衛異常森嚴。與會群眾在入口處按規定脫去佩在左臂的黑紗,以免去為死刑犯致哀之嫌……
   
   當時,一個念頭跳入我的腦海:說不定,此時此刻,這裏是全北京城唯一沒有黑紗的所在?……
   
   這次公判大會曆時不足一個小時。先有幾名所謂“群眾代表”登台發言,要求政府嚴懲刑事犯,為民除害;而後一位幹部模樣的中年男人出場,宣布人民政府決定接受群眾要求,堅決鎮壓罪大惡極的害群之馬,以平民憤……他照本讀出一長串姓名,其中包括已羈押四年又一個月的Х文北。
   
   文北等人麵無表情地聆聽了死刑判決令,個個鎮靜得出奇,以致使我心疑:真要殺人嗎?這會不會又是一出戲?……
   
   事後,我從吳家得到確悉:文北真的被槍斃了。沒有遺言,沒有遺物,也沒有留下骨灰。
   
   吳文北從這個世界消失了。終年二十九歲。
   
   又過了幾天,江青一夥被捕。吳新謀夫婦頓足長歎:“如果早幾天打倒‘四人幫’文北肯定死不了!……”
   
   失去了心愛的長子,這對分別屬於不同種族的夫婦以驚人的速度衰老下去……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吳家的子女除正在雲南服刑的文中之外悉數前往法國,開始了新的生活。
   
   吳家的幼子文Х(尊此君之意隱其名)上書法國總統密特朗,期盼總統先生對陷身囹圄的文中予以關注;密特朗總統回函表示將在訪華期間向中國領導人言及此事……
   
   一九八三年,文中獲釋出獄。由無期徒刑直接減為有期徒刑十一年,越過了“二十年”這一重要台階,在新中國司法實踐中亦屬罕見。
   
   吳氏兄弟的故事到此為止。最後,不妨再交待一下:
   
   吳新謀夫人積鬱成疾,終於在文中獲釋後不久去世。這位法國共產黨的老黨員是被人用三輪平板車送到中關村醫院,於極差的醫護條件下與世長辭的。
   
   吳新謀本人並未因“文北、文中兄弟案”受到株連,多次出國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活動。現已離休,享受優渥待遇。在中國和法國之間,吳新謀選擇了前者。為此,他付出極高的人生代價(文北曾嘲笑其父:“北京好還是巴黎好?……這筆小賬都算不過來,還當什麽科學家?!”
   
   文中目前服務於一家法國公司駐北京的辦事機構。昔日階下囚,已成為受人尊敬的外籍雇員。這樣的男人正是北京女郎夢寐以求的“熱門搶手貨”。他娶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有了一個舒適溫暖的小家庭。
   
   前不久,文北的幼弟從巴黎來美國觀光,與我把酒暢談,共話今昔。他傷感地道:“文北要是活到現在,也四十一歲了。他的骨灰始終沒有下落……”
   
   於是,我有了把這個故事告諸世人的念頭。
   
   如果亡友文北的一生概括成一句話,那便是“一個渴望上大學而最終未能上大學的中法混血青年在中國的悲劇命運。”(法國政府向中方交涉的理由即是“此案顯係起因於混血兒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文北的遺骨無著,那麽,他的靈魂寄居何處?
   
   我猜想是在索本大學。
 
附言:
  1988年,我在中國之春雜誌發表多篇 “北京人”係列速寫;筆名張潤。文北即其之二。
   出國前,我和張潤有過一段寶貴的感情;當時,張潤是北京師範大學生物係學生,純潔的處女。
   如果張潤女士看到這篇文章,請即與我聯係。謝謝。 
   1988年尾,文北幼弟文苓來紐約,對我表示感謝;我苦笑道:文北是新中國治安史上空前絕後的奇跡,理應像燕子李三一樣名傳後世。
   後來,我看新中國公安戰線50周年(60周年)偉大成就回顧,隻有東北二王、北京白寶山等大案(被稱為標誌性大案),卻無文北案,不禁搖頭歎息。
   至大則無——文北案實在太大了,故新中國治安史不著一字;誠如六四實在太大了,
故中華人民共和國編年史不著一字。
   又,2015年尾,我在普林斯頓大學見到數學大師張宜唐,此君具有照相機式的神奇記憶力,竟然能夠大段背誦“吳文北”的原文,一字不錯!令我目瞪口呆!

 

 

 

 

 

畢汝諧:我的六四豔遇及善舉

    鄙人行年六十六,前半生拈花惹草,豔遇無數;我的青春期遭遇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文革動亂在時間和空間上給我提供了放縱欲望、四處獵豔的良機;我得以認識中國社會各階層的真相,親身體驗現實社會的黑暗、冷酷。不平則鳴,我創作了一部小說《九級浪》,以第一人稱描寫原本純潔的少男少女蹈入罪惡泥淖;我采用熟悉而親切的批判現實主義寫法,棄當局奉為圭皋的革命現實主義、革命浪漫主義以及樣板戲創作原則若敝履;我緊緊握筆,握住這燙手的武器(田漢話劇《關漢卿》裏有句著名台詞“筆不就是你的刀嗎”),落筆如行雲流水,一發而不可收!我挺身而出,石破天驚地發出“文化大革命不好”的勇敢呼聲!猶如“皇帝的新衣”裏的小孩子,一句大實話戳破一個政治神話!兼且鼓吹性自由,堅決反對披著革命外衣的中世紀禁欲主義!
    
    我和“九級浪”都是綻放於文革黑暗深淵的惡之花!
    
    屈指數算,我共有一段婚姻、兩個非婚生兒子(他們各有不同的母親)、四次愛情(一次比一次更瘋狂,一次比一次更具有悲劇性)、三百四十三名情人(其中許多人今天已是中美社會精英);而有過擁抱接吻等身體接觸者未曾統計,毛估估約一兩千之眾。
    
    情場足跡,水流過境——擁有個位數情人、擁有十位數情人、擁有百位數情人,各有其奇幻曼妙的靈肉體驗!
    
    出國之前,我為全體情人印製了統一的告別信,請家人在我登機後付郵;眼前卻閃現一幅奇異的圖景:她們如同梁山泊好漢全夥受招安那樣趕到首都機場為我送行;當載著我的飛機騰空而起的時候,候機大廳內如同1976年9月9日一樣哭聲震天!
    
    難能可貴的是,為迎戰群芳,我獨創無射精做愛方式,麵對車輪大戰而無懼色!
    
    我的第二次愛情的女主角曾經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是穿上了魔鞋,永遠收不住腳!
    
    這是一道二律背反的哲學命題——
    擁有如此之多豔遇者,不可能是好男人;
    擁有如此之多豔遇者,不可能是壞男人。
    結論:鄙人是自外於好男人、壞男人的奇葩男人!
    
    早年,先父母談及我的婚事,相顧歎息:如果有個好女孩喜歡你、不嫌棄你的過去,還不把你的過去告訴她父母,該多好啊。
    
    52歲那年,我與一個內有內秀、外有外秀的好女人結為夫婦;她喜歡我、不嫌棄我的過去,還不把我的過去告訴她父母(嶽母已逝,我們曾經在其墓前共同跪拜,傾訴衷腸);不過,她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位47歲的電腦工程師;先父母聞之歡天喜地。我在婚姻存續期間信守誓言,從未出軌。
    
    還有一回,先父母嚴詞批評我的浪漫作風,先母甚至惡狠狠地用指甲掐揪我的手背;我則愉快地插科打諢:你用這種李老太太(我的姥姥)的野蠻手段對付我,沒用!怪隻怪你們給我生了一張忒好看的臉,鳳蝶自來;如果你們給我生一張歪瓜裂棗臉,不就沒這些破事啦。
    
    我在幼兒園時,有一天,我們這些娃娃並排列隊,一夥成年人從旁經過,不約而同地伸手指著我們說:他長得好看!我驚喜地發現他們指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這一指就決定了我前半生的命運!
    
    孟超(左聯作家,資格甚老)創作的京劇裏有一句著名台詞“美哉少年”,李慧娘因此招致殺身之禍;而“美哉少年”卻是我整個青少年時期的寫照。
    
    我年輕時儀表出眾,豐采奪人,我因而獲得數不勝數的奇遇和常人無法置信的便利(舉一個例:我看到報上影劇客滿,依然毫不猶豫地前往—我堅信隻要有一個女性退票者,無論是女童還是老嫗,都會把票子退給我,絕不可能給別人);其時,我具有孔雀開屏般的強烈的自戀傾向:每當麵對鏡子、玻璃窗、平靜湖麵······情不自禁地讚歎自己是造物主妙手偶得的傑作。
    
    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兩周歲時患腦膜炎,高燒不退,後被醫生抽了脊髓,動了手術,卻未死未殘!
    
    無獨有偶。中國變性舞蹈家金星的命運與我大同小異:兩周歲時患腦膜炎,高燒不退,而其父母放棄治療,把他扔在冷炕上等死,居然不治而愈,未死未殘!金星先當男人後當女人,性活動同樣豐富多彩!
    
    上帝賜給我和金星醫學奇跡,我和金星回報上帝性的奇跡!
    
    凡此種種,使我成為當代華人作家中絕無僅有的孤例。
    
    閑話敘過,言歸正傳。1989年春,我和一位浙江畫家老吳聯手開辦了一家“路路通婚姻介紹所”(路路通是儒勒凡爾納著名小說“八十天環遊地球”裏的一個人物);嘻嘻,兩個老光棍在前台張羅,幕後埋伏著薛蠻子等等一大批真假單身漢,這是幹啥?嗯,你懂的。
    
    六四後的某天,我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我是中國XX代表團的,住在曼哈頓XX酒店;六四那天夜裏,我在西交民巷,我要把我親眼看到的一切告訴全世界!我想脫離代表團,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肅然起敬:當然願意。
    
    紐約生活平淡乏味,過膩了!
    
    她像是吩咐老朋友似的說:明天中午12點,你在酒店門口的水果攤等我吧。
    
    我莊嚴地道:遵命!
    
    當時,海外同仇敵愾,六四一詞似乎是通行世界的萬能護照;無論走至何處,都可以具此覓得知音。
    
    我提前來到水果攤,她按時出現,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學生範兒;她仿佛下命令似的說:帶我走吧!
    
    我激動地抓住她的一隻手,匆匆穿過馬路,進入地鐵站,隨便搭上一列火車,坐了幾站,跳下來,搭上相反方向的火車,如此折騰了幾趟,方從時報廣場乘7號地鐵回到法拉盛。
    
    我帶她回到家裏;其時,我已買下第一處房產,但是尚未過戶,仍然與幾個留學生合租一層樓,我隻有一間陋室。
    
    她說:我馬上給領導打個電話,告訴她我為抗議六四脫隊了!
    
    我道:傻妮子,不能這麽說,你還有親人在國內呢。我來替你圓場吧。
    
    電話撥通後,我熱情洋溢地道:您好,我是XX的男朋友!我們愛得死去活來,明天就去紐約市政府登記結婚!請貴代表團不要尋找她了!她現在是我的人了!她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
    
    放下聽筒,我微微冷笑道:碰上我,是你的福氣!假如我是個壞蛋,一拉門,裏麵坐著七八條粗野男人,你可怎麽辦?!
    
    她嚇得麵如土色:你、你是好人。
    
    我順竿而上,提出要求:我想和你上床。
    
    她斷然拒絕:不行!我還是處女呢,我要把處女膜留給我愛人。
    
    我任性地道:我不是活雷鋒,我是好色之徒,熱愛女性;你必須成為我的女人,沒商量!
    
    她同樣任性地道:Oh,no!我是烈士的女兒,強得很!為了保住處女膜,我寧死不屈!
    
    談崩了,就此陷入僵局;此後幾天,兩人悶悶不樂。我讓她睡床,自己打地鋪;各就各位,井水不犯河水。
    
    在此賣個關子,按下不表;從容逸開拙筆,插入我的六四善舉:
    
    六四後的某天,我接到一個顯然是從街道電話亭打來的電話:我是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館的隨員,為了抗議六四大屠殺,我想離館出走!請給我介紹一個有綠卡的對象,公民更好!
    
    我擔心暴露婚姻介紹所的底牌,圓滑地道:對不起,本所男女會員比例嚴重失調,暫時謝絕男士登記,隻接受女會員。
    
    他停了停道:我有要緊事,要當麵告訴你。
    
    我勉強地道:那就來辦公室吧。
    
    來人是個看上去精明強幹的青年,不由分說塞給我一個沉甸甸的信封,道:這是XXXX美元;請幫我保存起來;過幾個月,我離開領事館時,再還給我。
    
    我稍稍有些吃驚:你哪兒來這麽多錢?中國外交人員待遇很低,韓敘大使也沒錢呀。
    
    他實實在在地道:在北京時,我有個鐵哥們是外交人員管理局的;我和他一起倒騰冰箱彩電,賺了不少錢。
    
    我暗忖:足下離館出走的動機,怕是政治、經濟兼而有之呢。
    
    幾個月無話;秋風起兮,我又接到他從街道電話亭打來的電話,吩咐我雇一輛出租汽車,於次日下午5點在領事館外邊等他。
    
    他依時出現,兩手空空;我把那個沉甸甸的信封還給他,微微冷笑道:碰上我,是你的福氣!假如我是個壞蛋,昧了你的錢,然後秘密報告翁福培總領事你想叛逃,你被送回中國大陸勞改,我拿你的錢花天酒地!
    
    他嚇得臉色發白,囁嚅道:你是好人。
    
    我順竿而上,提出要求:我雖然不是壞蛋,卻也不是活雷鋒!我有一張嘴,也要吃飯呀。
    
    他默默無語,抽取1000美元遞給我,了結此事。
    
    
    我請他為我攝影留念。
    
    說回六四豔遇;鄙人畢竟是鄙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高興地大叫一聲:有辦法了!
    
    我告訴她:按照刑法,確定性關係之有無,依據是雙方的性器官有無哪怕是最輕微的碰觸,而非一次完整的性交過程!也就是說,蜻蜓點水即可,蜻蜓點水即可!你的處女膜安然無恙!
    
    她想了想,說:這樣還可以。
    
    行房之時,她有點好奇地問:你的這麽大,你是不是有病呀?
    
    我驕傲地道:我的骨架很大,所以這個相應也很大!這是歐美人、黑人的Size!不謙虛地說,我就是中國男籃主力中鋒——穆鐵柱!
    
    是日,我在日記裏寫下她的名字,並附注一個阿拉伯數字:293。
    
    
    
    當晚,我懷著誌滿意得的心情帶她去社區公園散步,情不自禁地發力把她舉抱起來,並且用自拍攝下這一瞬間;暗忖:1961年,傅其芳教練手捧男子團體冠軍斯威思林杯的時候,一定像我舉抱大姑娘一樣,驕傲、自豪!
    
    後來,她打工攢了點錢,想去芝加哥與出逃的六四群英接頭;我像一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勸阻道:別去!政治很黑暗、肮髒!你很年輕,前途無量;千萬不要趟政治渾水!好好準備考托福、GRE,拿個美國學位,嫁個好小夥子!六四血案是中國人民隻能忍痛吞下的一枚門齒,中共政權依然是堅不可摧的政治實體!
    
    數周之後,我將這一觀點引申為一篇文章“大陸情勢不容樂觀”(筆名馬莘),發表於1989年7月30日的“民主中國”試刊號(2);我指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人終將被迫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六四血案是中國人民隻能忍痛吞下的一枚門齒。”
    
    “中共政權依然是堅不可摧的政治實體。在現今國際社會,中共政權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列強不可能不與之打交道,以維護其各不相同的自身利益。曾在帝製下度過漫長歲月的中華民族,不難適應暖春之後的冰封期。專製製度將把人性中的惡召喚出來,使民主運動的發展更為困難。”
    
    此後中國政局的發展,印證這一預言完全正確!
    
    再後來,她與一位昔日的北大同窗結為情侶;那個小夥子接她去外州,她很自然地把我說成是她的房東(屆時已遷入新居),天衣無縫。
    
    我欣然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暗忖:等你們上了床,293就信服我是中國男籃主力中鋒穆鐵柱了!
    
    光陰荏苒,汝諧老矣;作為一代情聖,我將在辭世之前完成情愛回憶錄,毫無疑問,它具有很高的社會學價值!
    
    舉一個例:1983年,我和某電影明星作愛,她好奇地問:這樣的關係戶,你有很多嗎?
    
    我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叫關係戶呢。
    
    如此床第對白,既不可能出現於十年文革的中國,也不可能出現於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隻能出現於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與電影明星作愛,一杯咖啡都不用請;歡好之後,兩人殷勤探討表演藝術;如此床第行動,思之恍如隔世。
    
    在改革開放初期當風流人物,就像在白色恐怖時期當共產黨員,有殺頭的危險!
    
    1983年嚴打,朱德的孫子、陳再道的長子皆因擁有二三十個情人被槍斃了(康克清向鄧小平求情未果;陳再道夫人是湖北省法院院長,後來哭瞎了雙眼!)!而我擁有二百多個情人卻滑了過去(先父的生命得以延長24年,先母的雙眼得以保全32年!);我的這條命根本就是撿來的!
    
    1997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將原流氓罪取消了;自此,兩廂情願的男女關係不再是刑事犯罪,善莫大焉!
    
    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鮑勃·迪倫有句名言:要勇於與眾不同;於我而言,即便努力與眾相同,豈可得乎?
    
    我願意身後將劫後餘生的大腦和經久耐勞的腎髒(疑是用合金鋼製成?)捐獻給醫學院,以破解在下的生命之謎。
    
    附:1985年5月,攝於佛羅裏達大學,美國友人婚禮;其時,我最喜歡湊婚禮的熱鬧,以便與新郎一競風采!

 

 

 

 

 

 

 

畢汝諧:深情懷念林希翎

 當年,我初來紐約,過著潦倒文人的清苦生活.一日,曆史學家唐德剛教授對我說: “大右派林希翎來了,有個演講會,你想不想參加?”基於好奇心,我一口應允.
     林希翎的演講水平一般,低於事前所期.會後,我與林希翎四目相對,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進入青春期便異常熟悉的傾慕神情,覺得機不可失,便悄聲探問: “林大姐,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林希翎欣然應邀. (博訊 boxun.com)

     所謂家,那是冠冕話,其實是法拉盛楓葉街地下室裏的一個小小隔間.林希翎對此沒有表現的絲毫意外和嫌棄,我由此猜想她在巴黎的生活也很拮據.由於木板牆壁沒有隔音功能,我隨手打開電視機以掩護即將發生的桃色事件.我意外地發現安全套已用罄, 而幹柴烈火的情勢已不容拖延,雙方便隨口做了健康無恙的表白並相互認可對方的口頭保證,遂直奔床第,赤膊上陣.林希翎畢竟年紀大了,容貌也不出色,我便借口初次見麵即上床有些害羞(其實,雙方的臉皮都厚過城牆轉角處),撩起林希翎的裙子遮住她的臉孔,專營下三路……
     政治立場成為激發性欲的春藥; 林希翎,這個當年與譚天榮並列為學生領袖的著名右派,這個史無前例地同時持有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及中華民國護照的大膽女人(作家無名氏稱其為亞洲奇女子), 此刻成為我的胯下之婦,任由擺布.
     林希翎的床上功夫平平,缺乏必要的悟性.所幸,我是身經百戰的慣家,駕輕就熟,領導淫行.
     事畢,按照個人慣例,我剪采了林希翎的一撮XX(之所以披露這一不堪的細節,後麵自有交代),藏入日記簿.
     林希翎讚歎道: “你的(性)技術真棒.”
     我沾沾自喜地道: “在華人裏,我是陽具和(性)技巧超一流的鋼鐵騎士.”
     林希翎囑咐道: “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
     我笑道: “請放心,我的許多露水情人,都是各界知名人士或知名人士之妻,我保證守口如瓶,至死不渝.”
     而後,我和林希翎簽名互贈各自的著作,又扯了一些閑話; 很明顯,林希翎是與時代脫節的錯位人物,其頭腦依舊停留在1957年,故步自封----開口: “蔣介石稱讚我”、閉口“杜勒斯知道我”……
     我委婉地指出: “杜勒斯於1959年患癌逝世,蔣介石於1975年與世長辭……”
     我和林希翎的一夜情,完全是基於一時的隨機的生理要求,猶如偶遇於莽林深處的公獸母獸,交媾之後,便各奔前途……
     而後二十年無話.
     二零零七年夏天,我參加了彼岸雜誌為林希翎接風的宴會(我是該雜誌的定期捐款人),這是我和林希翎的第二次見麵.
     歲月不饒人----我(當年的鋼鐵騎士)和林希翎(當年的胯下之婦)都老了.
     我自然不會貿然與之相認,便旁敲側擊地問道: “林大姐,二十年前,我們有一位共同的朋友---學哲學出身的香港女記者張翠容,你還記得她嗎?(當年,林希翎借住在張家).”
     林希翎心照不宣,迭聲道: “記得,記得.”
     次日, 林希翎來電話,邀我見麵;她開門見山地道:“在巴黎,我是窮人,享受政府的福利救濟;他們都說你很有錢,你能送給我五千美元嗎?”
     我道: “不能.今年以來,我的幾項投資都虧本了,不能像從前那樣漫撒金錢了……”
     林希翎一如當年,沉浸於妄自尊大的幻覺裏---“我正在寫回憶錄,全世界人民都在等待這本書……”
     我忍俊不禁地道: “不是這樣的;今年是反右運動50周年,人們想起了你,明年是反右運動51周年,人們就不會提起你了.畢竟,現實生活紛繁複雜,值得關注的人與事實在太多了.”
     我們輕淡地回顧了一夜情的往事;我又說起新著 <<太陽與蛇>>---海內外第一部以中美間諜戰為背景的性虐待長篇小說----問世後,我收到許多讀者來信,反應熱烈,毀譽參半;而海內外的許多舊雨新知原本答允撰寫書評,結果是不約而同地自食其言,無一人踐諾,我深知失望、遺憾……
     林希翎正色道: “誰敢寫呀?中國國家安全部、 美國聯邦調查局是中美兩國最厲害、最可怕的老虎衙門,你一支筆捅了兩個馬蜂窩,誰敢寫書評?!”
     我笑道:”林大姐,你素以敢言著稱,請你打頭陣吧.”
     林希翎興奮起來: “好呀,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給我一點錢,我一定好好地寫書評;你是一個邪惡的天才---無論是文學創作還是對付女人……我九歲就在報上發表文章,很少敬佩什麽人.但是我佩服你的文筆……我最近比較忙亂,我保證年底以前交稿.寫不出來,就把錢退給你.”
     幾天後,我把十張百元美鈔交給林希翎,林希翎將兩條肥腿搭成二郎腿,快速地清點著……林希翎的動作帶出一種貪婪和急迫,令我憶起年輕時著名話劇“千萬不要忘記”裏的小業主姚母;我的心頭掠過一絲陰翳,但是卻又被對於林希翎的近乎盲目的信任掩住了……
     我道: “林大姐,窮山惡水出刁民---民運圈子的人格和信譽明顯低於社會普遍水平.才華卓越的女作家徐曉(光明日報出版社副主編),曾經騙走我三千元人民幣(區區之數!),還厚顏無恥地道:畢汝諧,我已經把這錢花掉了,你能怎麽樣?我做過許多生意,都是先交一部分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全款.林大姐,你是讀蘇聯小說長大的五十年代的老派人物,我信任你,一次過錢……”
     過了幾日,林希翎又打來電話: “如果我馬上交稿,你能再給我買張回巴黎的飛機票嗎?”
     我一口回拒: “不行,這事不是急茬兒,我也不是聖誕老人.”
     轉眼新年到了,我給林希翎打電話: “你的文章呢?”
     林希翎道: “我還沒動筆呢.”
     我不高興了: “你說過年底以前交稿.”
     林希翎厚顏道: “我隻答應寫書評,沒有時間上的承諾.”
     我愈益不高興了: “沒有時間上的承諾?你打算一百年後交稿呀.你把我當傻子?你說過寫不出來文章,就把錢退給我,請退錢吧.”
     林希翎道: “畢汝諧,你這樣對待我,是不是出於政治上、經濟上的原因?最近,我和法輪功有接觸;最近,股票大跌,你或許手頭拮據?”
     我冷笑道: “都不是!人可以有不同的政治立場,卻應當具有基本的人格和信譽. 你瞪著眼睛說瞎話,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你是窮人,沒有人格和信譽,誰還搭理你?在美國,騙人一次等於騙人一萬次,誰還相信你?今後,我將遵守君子絕交不出惡言的古訓,不會說你一句壞話.我的那本《周恩來評傳》上,有好幾處讚揚你的地方,也不會因此刪改……”
     林希翎道: “我手上沒有多少美元了,還給你歐元好不好?”
     我道: “歐元就歐元吧.請你把歐元交給L先生,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林希翎開始胡攪蠻纏了: “畢汝諧,你沒有資格跟我講人格!二十年前,你把我帶到你家, 騙了我的身子(其口吻儼若電視連續劇裏的失足少女!)……這是一個長達二十年的噩夢,我一想起來就渾身發抖……”
     “胡說八道!你比我大十五歲,社會閱曆豐富,我怎能騙你的身子?!”
     林希翎終於說出了將自己等同於市井無賴的決定性的話: “畢汝諧,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借了你一千美元?”
     我怒斥道: “你是無賴!”
     “你是色狼!”
     “你是無賴!”
     “你是色狼!”
     (林希翎的謾罵軟弱無力---文革年代,在北京那個特定的圈子,畢汝諧這個名字根本就是“放蕩不羈”的同義語,許多有妙齡女兒的人家,防火防盜般地防範畢汝諧,唯恐發生桃色事件.
     我的情場優勢堪比王子---西哈努克親王曾經告誡金邊市民,當他的幾位王子在市內遊逛時,務必將自己的妻女藏起來,以免被王子們勾走……)
     我怒罵道: “他媽的,你當畢汝諧的錢是好騙的?! (我的一位老友說過:和畢汝諧結仇,就像走夜路踩著毒蛇一樣可怕---畢汝諧有錢有閑,而且報複心理極強);我要寫一篇文章,向世人揭露你的真實嘴臉----經濟上坑蒙拐騙,不擇手段;生活上人盡可夫,急於上鉤!”
     (假如, 林希翎操著同樣腔調道: “畢汝諧,你有什麽證據說我當年和你有過一夜情?”
     我將理直氣壯地回答: “ XX在此,鐵證如山!可以進行DNA鑒定!”
     或許有一天, 林希翎的XX就像所謂拿破倫的頭發一樣,出現於巴黎的舊貨地攤!)
     “林希翎,你是個騙子!”
     林希翎洋洋得意地道: “我就是個大騙子,你能把我怎麽樣?”
     哦,林希翎原來是個大騙子!
     區區一千美元猶如照妖鏡,林希翎的真實嘴臉在此暴露無遺!
     與林希翎打過交道的人,普遍地認為她不通人情世故;其實,林希翎隻是不通善良的人情世故而已;邪惡的人情世故,林希翎無師自通,得心應手!
     而今,該林希翎仍然在海外華人社會招搖撞騙;善良的人們啊, 林希翎人窮誌短,馬瘦毛長(長耶?短耶?證據自會說話!)!林希翎是大騙子(下賤!)你們千萬要警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愛國知識分子給畢汝諧母親中國社科院黃紹湘的信【轉載】
2015-05-27
尊敬的黃紹湘教授:
您好!
我是一位關心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知識分子,寫這封信是為了告訴您一件事:您的寶貝兒子畢汝諧學壞了,惹禍了。自從三十年前去了美國之後,他便不再把中國當成他的祖國,忘記了黨和國家的養育之恩,走上了與人民為敵的反革命道路。他在文章中處處汙蔑中國共產黨和國家政府,攻擊現任領導人,與海外的敵對分子攪在一起。例如:雅典奧運會上中國獲金牌總數排名第二,畢卻譏諷為“集權製度的輝煌勝利”;他曾多次攻擊多位中國國家領導人,攻擊革命烈士劉胡蘭,支持台獨勢力,散布中國威脅論,煽動推翻現政府,鼓吹中國娼妓合法化。他甚至說過“美國的月亮就是比中國的月亮圓!”“警惕中國走德日軍國主義道路!”等諸如此類的反華言論,在海內外造成十分不良的影響,為中國的形象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您的兒子為了賺錢,靠撰寫以“性虐待”為題材的小說為生,他的文章後麵經常附上自己小說的推銷廣告。雇人為自己寫書評,文風低俗不堪。為了出名經常故作驚人之語,信口開河,吹噓玩弄女性的經曆,在文章吹噓自己的陽具和性技巧,公布自己與多位知名人士(如比自己大15歲的林希翎) 的細節以及給私生子的信,堪比色情小說。自稱“在情場上橫衝直撞,戰無不勝”,自稱為“雙槍將”——“下筆如行雲流水,擒女似探囊取物!男子漢當如是也!”您看看,這哪裏還是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人,分明一個十足的流氓!!!不知這是不是與他兩歲時患腦膜炎落下了後遺症有關,唉!
以上這些事實表明,您的兒子已經成為一個唯利是圖的人,這種作家不僅是丟您和畢中傑先生的臉,簡直是丟中國人的臉。您和畢先生兩位老生將其撫養成人,沒想到竟然培養出這樣的逆子。您作為社科院的教授,受黨教育多年,享受著副部級的醫療待遇,相信您還是愛這個國家,愛這個黨的。您決不會任憑您的兒子再這樣胡作非為下去吧,人到晚年,還是應注意晚潔,不要把奮鬥了大半生的成果都丟盡了,不然相信九泉之下您也無法麵對畢中傑先生的。
畢汝諧的所作所為相信您的大女兒畢慰萱和二女兒畢克茜都有所耳聞吧,希望她們能配合您對汝諧進行教育,他們雖都身居海外,但總歸是中國人的後代,畢克茜在舊金山大學商學院金融學教授,相信對此不會反對。
您好好教育一下您的小兒子吧,他雖然已年過花甲,但辦事仍象個不懂事的頑童,信口開河,如不對其言行有所約束,相信他還會繼續做對人民不利的事情。如果您能教育好他,讓他不再以黨和政府為敵,不做對人民有害的事情,則國家幸甚,人民幸甚。您要囑咐他,不要成為不受中國歡迎的人,您享受著黨給的副部級醫療和住房待遇,享受著政府給的特殊津貼。兒子卻整天在外麵大罵共產黨和習 ,您老人家心裏不愧疚嗎?那樣您的老臉往哪放啊?真替您發愁。
為了讓您有一個更直觀的印象,特選擇幾篇您兒子發表在博客和報紙上的文章,供您參考,隨信寄給您。
祝您健康長壽,天天順心!
中國海外關係促進會副會長
張春雨 教授
二O一四年十二月


附:紐約作家畢汝諧簡介
“紐約作家”畢汝諧其實就是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原名畢磊,綽號“大皮靴“,生於1950年9月,兩周歲時患腦膜炎,後被醫生抽了脊髓,動了手術,雖保住了命,但卻落下了後遺症,智商受到了影響,最後還是通過關係被送往北京景山學校,小夥伴們根據他的臉型送他“大皮靴“這麽個外號。“文革”時在遼寧錦西插隊,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他當過農場飼養員、小學教師、工人;曾在沈陽軍區前進歌舞團任創作員,在中央歌劇院任編劇。後在北京大學中文係進修,1985年以訪問學者身份赴美不歸,成了所謂“美國人”。他名為自由撰稿人,實為色情小說家,靠撰寫以“性虐待”為題材的小說為生,他的文章後麵經常附上自己小說的推銷廣告。他靠寫作經常入不敷出,生活拮據,多年住在紐約的地下室裏,後與人合開一家小公司,做些小生意以維持生計。

這位“美國作家”的英語水平僅為初級,隻能用中文寫作,因此他的讀者僅限於華人圈。畢常靠貶低中國博取關注度。例如:雅典奧運會上中國獲金牌總數排名第二,畢卻譏諷為“集權製度的輝煌勝利”;他曾攻擊多位中國現任和前任國家領導人,攻擊革命烈士劉胡蘭,散布中國威脅論,支持台獨勢力,鼓吹中國娼妓合法化。他甚至說過“美國的月亮就是比中國的月亮圓!”“警惕中國走德日軍國主義道路!”等諸如此類的反華言論。

畢不僅人品低劣,而且作家專業精神極差。他雇人為自己寫書評,文風低俗不堪,自稱“在情場上橫衝直撞,戰無不勝!”。他曾在自己博客中公布自己與多位知名人士(如比自己大15歲的林希翎) 的細節以及給私生子的信,堪比色情小說。他為了出名經常故作驚人之語,信口開河,吹噓玩弄女性的經曆。他經常以知情者身份透露些早年與中國高官或官二代交往的逸事,譏諷當年在北大時“穀KL”看不上他,所以今天淪為階下囚。畢自稱為“雙槍將”——“下筆如行雲流水,擒女似探囊取物!男子漢當如是也!” 畢是一個忘本的人,他成為“美國人”後就看不起中國人。

畢汝諧的家庭出身:
父:畢中傑(1917 2007),江蘇無錫人,中共中央馬列學院理論部畢業,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史研究所研究員。
母:黃紹湘(1915 ),湖南人長沙人,清華大學文學學士,哥倫比亞大學碩士,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史研究所研究員。1988年5月起經中組部批複享受副部長級醫療、住房待遇。1991年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待遇。
大姐:畢慰萱,供職於美國矽穀一高科技公司。
二姐:畢克茜,舊金山大學商學院金融學教授。

畢汝諧代表作:
1。 《美國的月亮就是比中國的月亮圓!》
2。 《警惕中國走德日軍國主義道路!》
3。 《畢汝諧:林希翎二十年前與我的 以及最近詐騙我一千美元之經過》
4。 《畢汝諧:給(第二個)非婚生兒子的信》

 

 

 

習近平是山寨版毛澤東 畢汝諧(作家 紐約)

 兩年來,習近平勵精圖治,力求成 為毛澤東第二;習近平照葫蘆畫瓢,毛澤東幹啥他幹啥;毛澤東有古田精神,習近平也借周年紀念去古田走一遭;毛澤東有延安文藝座談會,習近平也舉辦北京文藝座談會;天公作美,習近平與晚年毛澤東的形象有幾分相像:臉潤身肥,端正無須,然毛習二人之才稟判若雲泥,兩相對比,如同李鬼效法李逵,孜孜努力而愈益自曝其短,習近平活脫脫是山寨版毛澤東!
   毛澤東是文章大家,詩詞高手,與文藝家高談闊論,舉重若輕;特別是妙手化腐朽為神奇,將憤世嫉俗、罵倒一切的死人魯迅偶像化,使之成為率領文藝隊伍的魯總司令,與率領軍隊的朱(德)總司令齊美;其政治韜略之高明,令人歎為觀止!毛澤東以這兩支隊伍打天下,終於入主中南海。
   習近平是文藝愛好者,略輸文采,未見雄文佳構問世;與文藝家泛泛而談,不出常識範圍;習近平貿然欽點兩名缺乏文史常識的網絡寫手為正能量代表,仿佛堂堂中華竟無人!習近平剜肉成瘡,是為敗筆。
   
   毛澤東熟悉哲經文史,推陳出新,成為馬克思加秦始皇,將黨內外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上;習近平隻是拾毛牙慧,手段淺薄;習近平甚至不敢與政敵公開對陣,隻能借反腐之名加以整肅;好在如今十個大官九個貪,閉著眼睛也不會抓錯。
   
   
   
   
   毛澤東有毛澤東思想,博大精深;習近平隻能提出大而化之的中國夢,語焉不詳;
   
   毛澤東創立古田精神,治軍有方;習近平蕭規曹隨,了無新意。
   
   毛澤東的正能量,習近平未能全盤缽承,而毛澤東的缺陷,習近平樣樣具備。
   毛澤東晚年縱容江青胡作非為,世人齒冷;有此前車之鑒,鄧小平夫人、江澤民夫人、胡錦濤夫人皆行事低調,未敢張揚;習近平卻反其道而行之,攜夫人於社交界大出風頭;下一步,便是任由夫人於政界大出風頭了。
   毛澤東提倡個人崇拜,下麵人便溜須拍馬,將陝北情歌重新填詞,名為“東方紅”,流傳天下;習近平一夫獨大,下麵人便心領神會,獻出“慶豐包子歌”、“習大大彭麻麻”等低俗貨色,一蟹不如一蟹。
   毛澤東獨攬大權,至死方休;習近平嗜權如命,除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和中央軍委主席之外,還兼任中央全麵深化改革小組組長、中央網絡安全小組組長、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組長、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對台工作領導小組組長、深化軍改領導小組組長以及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史無前例!欲使習近平放棄上述職位,無異於與虎謀皮;可以肯定,習近平必將巧立名目,恢複終身製;非死亡或敗於政敵不肯交出權柄;謂予不信,請試目以觀!
   
   毛澤東是不世出的巨無霸,空前絕後,不可再現;習近平畫虎不成,反類犬。
(2014/11/29 發表)

 

 

被愛情遺忘角落的女人比韃靼人更可怕          畢 (作家 紐約)

 

俄羅斯有句諺語:不速之客比韃靼人更可怕。我想改一下說,被愛情遺忘角落的女人比韃靼人更可怕。

 

我沒招誰沒惹誰,卻挨了一頓罵,真是無妄之災。事情是因討論劉 ya zhou 和栗 zhan shu 引起的。這兩位政治人物情況複雜,有不同意見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心平氣和地交流,誰和誰有什麽過不去呢?誰知我剛剛提出一點點不同意意見,這位女士就鬧將起來。

 

請看我的留言——

我對栗這個消息保持中立。但是,我想告訴你,宮廷鬥爭並不是像你我在幼兒園玩兒的那個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隻要躲在母雞後麵,就算進了保險箱了。在宮廷鬥爭中,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是需要犧牲自己人的。1954年,毛澤東指使高崗整劉少奇,風頭逆轉後,拋棄高崗安撫劉少奇;1966年,毛澤東為了誘林彪出山,犧牲赤膽忠心的羅瑞卿。等等,等等。

 

誰知她刪了我的這段話。

 

於是,我不滿地而又帶一點點憐愛地留言——

 

你幹嘛刪我的留言呀?這不好。我是前美男子,正如你是前美女。

你我都是有嚴重心理缺陷的筆杆子。願我們互相挑刺,共同進步。

阿拉喜歡儂。

 

而她的回複是——

小貓小狗圍著自己的尾巴轉圈,旁人看著很有趣;而掉毛賴皮的老貓老狗也圍著自己的禿尾巴轉圈,在別人眼裏很瘋癲,這就是七十歲自戀者的畫像。

 

  畢竟是 畢,不慍不惱,儒雅斯文依舊;隻是有一點遺憾:挺聰明的一個女人,怎麽一點教養也沒有呢?怪哉,怪哉。

 

於是,我委婉地(倍極委婉!)溫馨提示——

我想起幼兒園捉迷藏時候的那個兒歌:你多麽傻,多麽傻,多麽傻。善意提醒:一個美女或者前美女,在與異性打交道的時候,是非常理性、非常有分寸的。絕不可能一言不合就跳將起來。因為一個美女或者前美女,時時地地受到男性的撩撥、挑逗乃至輕薄的暗示。她們通常對此保持優雅從容的風度,令男性自行止步。

何種女性一觸即跳呢?嗯,你懂得。

 

沒成想,她悍然將衝突升級,說我是流氓;我因而甚至有些好奇:從小到大,說我是流氓的男人非常之多;

而說我是流氓的女人,少而又少。有的還是因為發生了誤會。想當年,蘇聯自稱是第三世界的天然盟友,而畢  則自稱是女性世界的天然盟友。

 

我斯斯文文地回複——

 

克雷洛夫寓言:鷹有時飛得比雞還低,但是雞永遠不可能飛得像鷹那樣高。

問:何種女性一觸即跳呢?

答:被愛情遺忘角落的女人。

 

這些話很文明呀。

蘇東波那年,捷克鬧天鵝絨革命;看看我這段話,一點毛病沒有,稱得上是天鵝絨語言;

就是說給瀟湘館裏的林黛玉聽,她也不會發脾氣啊。

誰知道,這一下捅了馬蜂窩了!她勃然大怒,於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劈頭一句話就是我的家庭美滿幸福,而後便開始對我破口大罵,並且拉黑了我。

——我當著未莊人說瘌痢頭,隻有阿Q跳起來跟我拚命,什麽小D呀王胡啊完全無動於衷。因為人家跟瘌痢頭沒有一毛錢關係呀。

 

我忍俊不禁:如果你確乎家庭美滿幸福,自己個兒偷著樂就是了。沒有必要向我匯報啊。我是鐵路警察,管不著你們家這一段啊。這是不是所謂的欲蓋彌彰呢?是不是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我又好氣又好笑。因為我想起文革初期,林彪寫了一個字條,拿到政治局會議上傳閱:

我證明:葉群和我結婚的時候,是純潔的處女。她沒有和王實味談過戀愛。

哎喲,處女不處女,戀愛不戀愛,都是您家的事兒,跟文化革命沒關係呀。

 

她畢竟是個聰明女人,很快便醒悟不妙,立即刪去家庭幸福美滿,雲雲;隻剩下罵我的話了。

出於莫明其妙的仇恨,她挖出我童年時代的外號臭皮鞋——

進入新世紀,原中宣部大院兒的發小恢複聯係;他們說:小時候我們管你叫大皮鞋。我說:不對。小時候你們管我叫臭皮鞋;你們應該尊重曆史,實事求是,仍然喊我臭皮鞋。他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冷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為自己是畢   而自豪。畢  不是想當就可以當的,也不是想不當就可以不當的。

 

出於莫明其妙的仇恨,她還挖出我三十幾年前住過法拉盛地下室的舊事——

1988年,我在法拉盛的地下室居所,與大名鼎鼎的右派林希翎女士,有過一夜情。1996年,

我的40萬字長篇小說我倆——北京玩主在紐約(筆名李舫舫)出版了;裏麵對這段一夜情有兩句話的概括:

仰麵承受若有若無的微雨,不忍回望印在紐約的人生足跡;

2006年,我與林希翎重逢;後因她騙了我的錢,雙方反目。我專門撰文揭露此事。畢  為300多位情人的姓名終生保密,而坑蒙拐騙之徒林希翎是唯一的例外。

她無端鬧事,使我感到晦氣。

 

OK,我鄭重宣布:少美富(既然你說我是老醜窮)女士,你不是被愛情遺忘角落的女人,你是沐浴愛情沛雨、嫁得駟馬夫婿、育有金童玉女、美麗不可方物、幸福指數爆棚的絕代佳人!

這樣說你滿意了吧?我們可以休戰了吧?

如果你繼續不依不饒,出言不遜,那麽我必充當黃忠,與你這21世紀穆桂英或者海外樊梨花大戰300回合,讓你領教一下北京男人罵人不帶髒字的高超的語言技巧,勿謂言之不預也。

 

 

 

 

 

畢汝諧傳:用盡一生去“浪蕩”

—第一回  命格與紅符

“我的小祖宗,快回家吧,夫人叫你趕緊回去!”一位老婦人著急的叫道。

在京城某部大院最北端的新北樓裏,一位麵容方長的小男孩正在院裏獨自玩耍,與周圍聚在一塊玩的孩子們相比,顯得格外的孤僻。小男孩淡淡應了自家保姆一聲,便隨著回去了。

小男孩名叫畢磊,也就是之後的畢汝諧,1950年出生在一個牛X的高幹家庭。畢磊父母均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的研究員,此前生了兩個千金大小姐,一直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隨著畢磊的降臨,可讓當時四十幾歲的夫婦倆高興壞了,自然當寶貝寵的不行。可惜的是,這小兒子兩年後患上了腦膜炎,後被醫生抽了脊髓,動了手術,雖保住了命,但卻落下了後遺症,智商受到了影響。長大後,還是通過關係被送往京城景山學校讀書。然而,院子裏的小夥伴們根據畢磊的臉型送他“大皮靴”這麽個外號,卻不怎麽與其一起玩耍,這讓在家被寵上天的他感到了極大的心理落差,心理與思想逐漸扭曲。

這段時間,畢夫總感覺畢磊性格變得很奇怪,與之交談不可知其想法,身子也很差,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就請教了自己的嶽父。畢外祖父知曉後很是擔心,請了當地有名的算命先生給算算。算命先生一探其生辰八字,便搖了搖頭說:“少爺命數為‘掘井無泉’,此屬凶兆且不可改。今後會妄顧自身薄弱無力,企圖做力不從心的事,反致失敗。遇事易生不足之心。家庭緣薄,孤苦無依,一生寂寞。”畢父一聽大驚,連問如何解凶。算命先生答道:“先將名字糾改,再帶一符,今後隻能憑其造化了。”

次日中午,畢父讓妻子將小兒叫來,鄭重對他說“父親現在給你取了備名,叫畢汝諧。還有,帶上這塊紅符,它會保你平安。”

此後,畢汝諧順利的完成了各階段學業,倒逐漸看起來正常了起來。巧合的是,畢所在的學校經常發生女學生物品被盜事件,實屬奇怪。

 

—第二回  成名漸風流—

孤僻,有時候不完全是壞事,反造就了畢汝諧樂於以書為友,善於洞悉與思考的習慣。不知覺間,16歲的畢汝諧竟自編了灰色小說《九級浪》,一部哲學描寫社會生活的文學作品,一時間轟動京城,吸引了大批粉絲,這讓打小無友的畢汝諧虛榮心極度爆棚。

隨後的時間裏,不斷的有人前來找畢攀談交流,其中不乏女學生。大概是年少時對異性溝通的缺失,畢汝諧逐漸偏向同女粉絲溝通,對前來請教男同胞們總是愛理不理。幾年後,從畢汝諧文章自曝得知,原來畢的目的並非單純,這些女粉絲中不少人被他騙得了身子,聞之咋舌。

在當年大背景下,畢汝諧20歲後不得不作為知青在遼寧錦西插隊,後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當過農場飼養員、小學教師、工人等等多種職務,這讓風華正茂的畢汝諧感到自己鬱鬱不得誌,而且按耐不住自己的風流性子,發誓得要走出來。不久,他的創作功力被時任舞團領導看中,吸收作為軍區歌舞團任創作員,後任中央歌劇院編劇。在這樣的身份下,畢汝諧漸漸習慣於穿著西裝革履、梳著油頭在花叢中自我穿梭,采花成百,成了當地有名的“風流才子”,卻逐漸遠離了他昔日的朋友和書籍。

然而,在不知哪一次的巫山雲雨後,畢汝諧猛然間發現——父親給的貼身紅符不見了!!

 

—第三回 赴美嚐甜頭—

幾年後,畢汝諧獲得單位支持到京城大學中文係進修學習。入學時,他遇到了美麗的美國女留學生菲比·基斯,雖說是花叢老手,但對於西方美女卻是未嚐一試,感到無比新鮮。巧合的是,菲比似乎也行對他十分感興趣,主動與他聊起他擅長的文學和一些黑色思想,兩人一拍即合。在菲比的誘惑和影響下,畢汝諧思維逐漸謬化,公開鼓吹合法性自由,至今看起來同樣顯得不堪。

1985年,他以訪問學者身份公派赴美,來到了菲比的家鄉。相較於東方女人,在這兒他深刻體會到歐美女性的豪放和性感。很快到了回國的日子,畢汝諧考慮了良久,終究還是選擇未來“性福”之路,還是做出了留美決定,拋棄了自己的事業和母校。

在美國生活的頭一年,畢汝諧找了一份發揮它邪才的工作,是在某編輯部編撰針對母國實時謠言新聞。畢充分發揮其無中生有的想象力編撰了許多作品,為公司的中文板塊帶來一定的閱讀流量,逐漸在公司暫穩了腳跟。工作之餘,畢喜歡碼字寫寫黃色小說和性愛自傳,多以“性虐待”為題材,倒是獲得了一份穩定的收入。找到穩定的工作後,他毅然拋棄了帶他來到西方世界的菲比,開啟了他的異國無拘無束地“性福”旅程。畢汝諧也在自己文章中不回避稱自己的“武器”是歐美人的size,曾自創做愛方式,常與比其大15歲,小無下限的各國女性進行經驗交流,並自詡“鋼鐵騎士”,內容實屬露骨得令人汗顏。

 

—第四回  流氓闖難關—

很快,畢汝諧的收入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日趨廣泛的泡妞事業。在美華人因知其秉性都不願借錢給他,唾棄其在外風流棄老不孝之行為。為了獲得家中的資金支持並打造孝子形象,畢完全不考慮父母80歲的高齡和東西方風俗習慣的極大差異,決定寄信“邀請”二老到美國來居住。然而,畢父在回信中表達出了自己的失望,對畢汝諧的想法表示不解和嚴厲批評,表示不願意過去折騰。畢母反而考慮到兒子尚未結婚,不顧畢父勸阻帶了自己多年積蓄來到華盛頓,與畢借住在一對美國老夫婦家,照顧畢的生活起居。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因為內容過於粗糙,畢汝諧很快編輯部開除了。這時候的畢卻未顯得十分著急,因為他正與一名47歲的優秀女人打得火熱,一位紐約市政府的高級工程師。從不想被婚姻束縛的他不得不明白,要想度過當前經濟難關,必須將眼前的她抓住。很快,他們結婚了,讓老人高興壞了,以為自己家的浪子終於定性。依然很快,二老又一次失望了,在畢汝諧找到新的“走穴”工作後,他們迅速的離婚了,畢如願的度過了自己的困難期,還順利地獲得了一半的婚後共同財產,後話稱其為“一招流氓走天下,萬重困難都不怕”。

 

—第五回  眾叛難逃劫—

由於年輕時代的透支,年近古稀的畢汝諧照片顯得異常的衰老。隨著,畢家二老的相繼離世,畢汝諧斷了其中一條經濟來源,生活更拮據了起來。於是,他終於想“家”了,到處找情人的孩子做DNA測試,企圖找到老時的依靠。幸運的是畢汝諧竟真有兩個私生子,然而他們對自己這位“甩手掌櫃式”的親生父親沒有什麽好臉色。另一邊,失望透頂的二位親姐姐不僅與其斷絕關係,而且還檢舉他戲劇稿本。

年邁的畢隻能靠吃自己的老本為生,他以“世界著名的紐約作家”、“明鏡高級記者”的名號加身,通過在推特、youtube、獨立中文筆會等N多家網絡社交平台傳播自己壓箱底的黃色小說和造謠新聞,奢望提高自身影響力賺取稿費。

不幸的是,現實狠狠的扇了畢汝諧一巴掌,他的推特關注量至今不足二百人,YouTube單視頻點擊量不過50次,幾套灰色電子書以20美元售價幾乎無人問津,還時不時被一些民運同行諷刺其請代筆,且隻能靠性話題乞求關注。由於年邁思維固化,新文章除了回望前半生風流史,或是感歎世事對己之不公,亦或是蹭熱度的天馬行空式亂造,導致網粉們漸漸看倦了,厭了,漸漸變成了路人,似乎不曾出現......

天命難違,世事難料。畢汝諧的一生似乎早有定數,令人唏噓!

 

 

- 書 評 -

人生是一個出生入死的過程,出生即入死,不可逆也。在麵對一個個人生路口之時,為速達欲望之地,畢汝諧總是一次次闖紅燈,不顧親人感受,蔑視女性尊嚴,玷汙婚姻神聖,顛倒是非黑白。在撒旦的誘惑下,在死亡沼澤地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當猛然發現之時,晚矣。

 

 

 

 

 

 

 

 

 

浪蕩公子畢汝諧的“生錢之道”

萊斯基尼夫采

 

一直喜歡看書,還特別愛看些“雜書”甚至“禁書”。大學時從同學那裏借了本畢汝諧所著的《九級浪》,裏麵描寫人性複雜的角度令人深刻,後麵還陸續找了他出版的其他小說來看。

工作後也經常參加些讀書會,有機會接觸認識些文藝工作者,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老陳,我倆甚是投機,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此後經常喝茶聊天。有一次我提及年輕時看過畢汝諧的書,老陳說他認識畢汝諧,以前在北京交情頗深,後來畢去美國了,雖然聯係少了但交情還在。我那時就多嘴問一句,現在他有什麽新作品麽?老陳突然苦笑了一聲,望向窗外,唏噓不已,頗為遺憾地說,“他這種幹部家庭出身的子弟,雖然有點貪財好色的毛病,但以前也算個真性情的人,到了美國反而變得沽名釣譽、以文生財,麵目有點可憎”。我好奇追問,他現在在美國怎麽了?

老陳沉默良久,久到我有點尷尬,正想著換個話題,老陳卻開口道:“我前幾年去美國進修時,特地約了畢汝諧出來坐坐。彼時的畢汝諧還繼續保留著京城公子哥的浪蕩性情,出手闊綽,話題也無所禁忌,金錢、女人、政治都侃侃而談。當時我也問及畢下一部小說寫什麽,畢說其實已經不怎麽想寫長篇小說這些了,畢竟長篇小說來錢不夠快,也不夠多。現在在忙別的事業,但忙的是什麽卻又不願多說”。老陳喝了口茶,細聲說道,“機緣巧合之下,我在一個在美生活的朋友那裏了解到,畢汝諧在美國的生活可闊綽啦,身邊女人也沒斷過。平時熱衷社交應酬,一直想擠進在美華人上層圈子,花銷特別大。所以呀,現在一門子心思都花在賺快錢上了,都沒啥時間和精力再去搞創作了。”“那畢從哪裏來那麽多錢的呀?”我忍不住插嘴問道,老陳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他現在是為那些媒體網站寫文章,但大部分都是找人代筆的,以招聘助理方式吸引一些生活拮據留學生為他打工,讓助理根據媒體網站需要題材、方向,模仿他的風格寫文章簡單修改冠上自己名字就在媒體上發表了。因為他也算是一個成名作家,所以拿到的稿費也挺高的,他再支付一點錢給助理,剩下的就自己收入囊中了。另外,為了能約到更多專欄文章或者出席講座,他還雇人在網上吹捧自己,冠上“華人天才作家”等名號,時政預言準確率堪比“章魚保羅”,不斷炒作自己名氣,這就是他的“生錢之道”咧”。說到這老陳歎了口氣,想了下還是切換了別的話題。

馮唐曾經談及“作家”角色,認為作家“可以貪財好色,但不能裝傻”,好的作家應該在一個更大尺度上關照人性。可是有些作家不僅貪財好色,而且還失去了底線,更勿論關照人性了。

 

 

 

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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