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聖彼得堡著名的涅瓦大街,上方裝飾著慶典的條幅。圖/東方IC
列寧格勒被圍困期間,涅瓦大街上凍餓而死的人們。資料圖片
啟示錄
列寧格勒保衛戰
列寧格勒戰役,又稱列寧格勒保衛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軸心國為攻占列寧格勒(現在稱為聖彼得堡)而實施的軍事行動,戰役從1941年9月8日開始,全麵結束於1944年1月27日。
1941年,根據希特勒製定的巴巴羅薩計劃,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向列寧格勒進攻。9月8日,德軍將列寧格勒三麵包圍,隻有拉多加湖一邊可以與外地保持水上和空中的聯係。
蘇最高統帥部決定死守列寧格勒。由朱可夫大將出任列寧格勒方麵軍司令員。隨著戰事進展,列寧格勒一直未被攻克,德軍此後調整了戰略部署,希特勒把作戰重點轉到了莫斯科軸線上,德北方集團軍群的精銳部隊均被調往莫斯科方向,攻打列寧格勒的德軍再也無力發動全線進攻,隻好對列寧格勒實行嚴密封鎖,不斷炮擊和轟炸該城。
為期872天的圍城戰破壞了列寧格勒公共設施、能源及糧食供應,導致列寧格勒地區空前的大饑荒,造成最多150萬人死亡。
1943年1月12日,蘇軍經過激戰,突破德軍陣地縱深14公裏。打破了德軍對列寧格勒長達17個月的圍困。
1944年1月14日,蘇軍3個方麵軍向列寧格勒和諾夫哥羅德的德軍發起大規模進攻,到1月27日,打通了列寧格勒通往莫斯科的十月鐵路線,使列寧格勒從德軍的長期圍困中徹底解脫出來。
列寧格勒保衛戰對蘇德戰場的戰爭進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次戰役挫敗了德軍占領列寧格勒的戰略企圖,並把強大的德北方集團軍群始終緊緊地拖在蘇聯西北戰場上,從而有力地支援了蘇軍在其他戰場的勝利。
器與術
生命之路
列寧格勒三麵被圍後,列寧格勒人奇跡般地在拉多加湖冰麵上開辟了一條冰上公路。就是這條後來晝夜通行的冰上公路在1941~1942年間冬季列寧格勒處於饑餓圍困最艱難的期間,連接了拉多加湖東西兩岸的運輸線,運進糧食,運出傷員,成了列寧格勒賴以取得外界支援的唯一通道,因而被列寧格勒軍民譽為他們的“生命之路”。因為該道路非常危險,車輛可能被雪阻塞或被德軍轟裂冰麵而沉入湖中,因此亦被稱為死亡之路,僅1941年冬,就由這條交通線運進36.1萬多噸物資,其中包括27.1萬噸糧食。靠著這條生命之路,列寧格勒人戰勝了嚴寒和饑餓的威脅,挫敗了德軍困死列寧格勒人的企圖。
在餐廳吃飯時,90歲的傑娜喜歡尋找飯後舔盤子的老人。
她說,和這樣的人不用說話,也會有心靈的碰撞。“這是一個符號,代表著我們有共同的習慣和經曆。”
傑娜是二戰時列寧格勒(現為聖彼得堡)人,1941年至1944年圍城的日子裏,她先後失去了六位親人,自己也差點死去。在1941年她決心用日記記錄經曆的一切。“人們應該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她說。
粉色的雲
天邊騰起白色的蘑菇雲時,16歲的傑娜和父母正手挽著手走在大塊青石鋪成的老街上。
此時是1941年9月8日,列寧格勒已遭德國納粹軍隊圍城月餘,但對傑娜和絕大多數市民而言戰爭還很遙遠。
為了顯示共產主義戰勝納粹的信心,蘇聯當局要求,娛樂場所必須營業,城裏的歌劇明星也要留下來,謳歌祖國,為人民提供豐富的業餘生活。
傑娜記得,話劇謝幕時台上的女星娜塔莎像女皇一樣地昂著頭,五顏六色的彩帶從劇院上空飄下。觀眾席上有人大喊蘇聯必勝,隨後“烏拉”(萬歲)的聲音響成一片。
傑娜一家沒有意識到人類曆史上最為殘酷的圍城戰正悄然來臨。
蘑菇雲越來越大,從白色變成粉紅色。消防車一隊接著一隊地向雲團的方向衝去。
“那時我們才知道粉雲是糧倉燃燒後形成的。”傑娜說,1941年9月8日,德國人用轟炸機摧毀了列寧格勒市郊的最大糧倉。大火燃燒了一整天,吞噬了足夠這座城市市民食用兩年的糧食。
看見粉色的雲彩後,傑娜決定寫日記。
1941年末,她在日記上寫道:
“生活也沒有特別大的變化,糧食還是有的,每個家庭都存糧食。二戰之前這裏經曆了和芬蘭的戰爭,相信戰爭很快結束。我還在學音樂。馬上就到1942年了,希望一切好起來。”
擴散的死亡氣息
1942年,傑娜期待的好起來的生活並沒有出現。在德國人的包圍下城市很快就陷入了斷水、斷電、斷供暖和零下40攝氏度的冬天。
如今,即便是在夏天,傑娜也要穿著厚厚的棉拖鞋。她的家人說,這是傑娜在1942年的嚴冬後落下的毛病。老人堅持認為,寒冷就意味著死亡和失去。
最先出現死亡的是郊區,士兵拒絕附近的農民進城,而農民又不想回到德國人即將來到的村莊。於是當嚴寒到來時,這些守在封鎖線外的難民們一家接著一家地凍死在野外。接下來,死亡氣息擴散到城內,那些很早逃到城裏被安排到學校和廣場的難民,由於沒有爐子和食物,也被凍死在結著冰淩的房間裏。
大範圍的饑荒很快波及到市中心。盡管蘇聯政府提供了每人每天125克麵包的供給,但這隻相當於當下一片麵包的供給,並不能解決人們活下去的問題。
公開資料顯示,列寧格勒圍城的900天裏,饑餓的列寧格勒市民想了很多辦法填飽肚子。
大家先是吃樹葉、接下來是野草,最終墳地裏的野花也被吃光了。“1942年的夏天整個城市是灰蒙蒙的,樹葉和草都被大家吃光了。”一位幸存者說,由於沒有食物,在廚房的牆角經常會看到瘦死的老鼠。
和普通市民相比,傑娜一家尋找食物的辦法要多得多。
“媽媽很棒。”傑娜在日記裏記載了1942年家裏前半年的食物。
膠水湯(帶點麵粉做的可熬湯)、糧庫土(糧食焚燒後滲入土中提純可吃)、煮毛衣(戰前漿洗衣服時會用麵粉,提純可吃)、木屑酵母片(木頭發酵後做成酵母)。
70多年後,90歲的傑娜提起那段日記會哭。她說,盡管在媽媽的操持下他們一家挺過了冬天,但是媽媽並沒有熬過夏天。“那些自製食物沒有營養,媽媽把配給的麵包都留給了我。”
1942年夏季,傑娜失去了母親。
“你知道嗎,人餓死,先是手和腳不能動,接下來臉變黑,掉牙齒,掉頭發,但是腦袋還能用。”她說,媽媽去世前躺在床上,輕聲背誦普希金的詩。
母親去世後,傑娜的父親找到了一個求生的辦法。這位鋼琴師發現,隻要不怕德國人掃射,他可以翻過鐵絲網到德占區的農田裏偷胡蘿卜和土豆。
在傑娜看來,偷土豆的日子很幸福。能吃飽,爸爸還用土豆為自己換了一個布娃娃。
不過這種歡樂時光沒有持續多久,鋼琴師死了。與他一同去偷土豆的一位科學家告訴傑娜:“你爸爸挖土豆時踩了德國人埋的地雷,被炸飛了,什麽也沒有留下。”
一塊麵包的魔力
父親去世後,傑娜住的公寓樓裏的人逐漸也死光了。最後一個鄰居死後留下的250克葵花油成為傑娜的食物,這時沒了父母麵包供給的傑娜,在饑餓的作用下已經開始頻繁出現幻覺。
“在廚房看到麵包,走路時也有麵包,做夢也吃麵包,口水流了一地。”傑娜說,我必須戰勝這些幻覺,否則就會死掉。
聊起當年,傑娜和其他一些幸存者都認為,對糧食的幻覺是致命的。
傑娜在日記裏寫道,“人產生幻覺就會在家裏躺上一陣,你以為你吃了食物,但是你並沒有吃,於是你清醒過來時發現你已經走不了路,沒法走路就不能去領麵包,不能領麵包就隻能餓死。”
一位幸存者說,當時很多媽媽都把吃的給孩子,經常是大人死了孩子活著。
這位幸存者說,他的一位朋友死了,孩子被送到孤兒院,再後來孩子也餓死了。“原因是孤兒院的院長先餓死了。”
當時間進入1942年秋季,持續的饑餓使得一塊麵包的魔力在列寧格勒城裏發揮到讓人不敢想象的作用。
很多警察也餓死了,社會陷入了一種半混亂的狀態。白天還好,但是到了夜間為了一塊麵包,饑餓的人們會變得很瘋狂,針對麵包的搶劫、殺人案件頻發。
安德列夫是一名研究列寧格勒保衛戰的社會學家。他說,整個保衛戰期間警方處決的搶劫犯、小偷和殺人犯足足有3000多人,這一數據是戰前的100倍。
為了一塊麵包人們會變得很瘋狂。傑娜說,她的兩個朋友戰前都是很優雅的人,不過在圍城期間這兩個人都被警察處決了。第一個人變成了小偷,每到夜間就去虛弱的老人家裏搶糧食卡。第二個是一名女生,她向政府報告自己收養了很多孤兒,但警察卻在她的家裏發現很多兒童的屍體。“她把孩子餓死了,自己吃了孩子的麵包。”
一位幸存者說,1942年末,在大街上暈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身上的麵包會被搶走,衣服會被扒光。“我遇見過好幾次,人剛一暈倒,衣服就被圍過來的人扒光了,人很快就凍死了。”
黑市
2015年6月,墨綠的常青藤和亮粉的天竺葵,在聖彼得堡老房子的四周圍出了一麵麵迷人的花牆。
花牆下,傑娜坐在輪椅上,露出了微笑。不過,當她被推到一棟明黃色的老房子附近時,她讓推車的女兒停了下來。傑娜盯著房子看了很久,她灰藍色的眼睛裏泛出了淚花。
她說,圍城時這裏曾是一個市場。
“一個讓善良的人把靈魂出賣給魔鬼的地方。”她說,日記裏她反複寫到這個地方。
傑娜所說的市場是一個黑市,保衛戰期間人們會在這裏私下買賣糧食。
黑市讓很多人活了命,也讓很多人為了活命喪失了人性。一位幸存者說,當年能在黑市買東西的人主要有兩種。一是擁有權力的。二是發死人財的窮人。
他說,當時在黑市一塊金表,隻能換750克大米。一輛八成新的摩托車最多能夠換一頓飯的口糧。
“我感到很惡心,這些人比德國人還可怕。”傑娜說,她曾用媽媽留下來的首飾在黑市裏換過土豆,一枚金戒指能換五個土豆。在黑市賣東西的除了政府和軍隊的一些官員以外,基本上就是小偷和搶劫犯。大家不願意和後者做生意,他們經常會搶走虛弱人身上值錢的東西。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上述幸存者說,1942年末,饑荒最嚴重時,黑市上有人會販賣人肉。
據俄羅斯公布的前蘇聯官方檔案記載,黑市中交易的人肉多為謀殺犯把人騙到隱秘的地方殺死後攪成肉餡出售。一位警察在寫給上級的報告中聲稱,在一次搜查中他們在一個男子家中找到了幾大盆人肉餡,兩麻袋被煮過的人骨頭。這名男子在黑市上是一位出售馬肉餡餅的商販。
人吃人已經不是秘密
1942年冬,傑娜沒有了任何去黑市的想法,她沒有東西可以換取糧食,她還擔心自己在黑市被人吃掉。
她在日記上寫道:“手腳已經凍僵了,情況似乎越來越差,大街上排隊等麵包的人從淩晨到深夜,很多人在排隊時一頭倒下就死掉了,沒有人理會這些剛剛死去的,大家緩緩地移動著腳步,眼睛盯著麵包。”
按現已公開的資料,僅那年1月份就有96751個列寧格勒人死去。但當年列寧格勒市政府拒絕承認這些人死於饑餓。一位幸存者說,當時醫生對所有死者的家屬都強調死者死於心髒病。
相關資料顯示,圍城期間列寧格勒平民餓死、凍死64.2萬人,也有統計說列寧格勒地區空前的大饑荒,造成最多150萬人死亡。
伴隨著死亡的是各種高發的搶劫、謀殺。
一開始是偷死人衣服,後來就是割肉。傑娜說,1943年人吃人已經不是秘密,每到夜晚大街上就會傳來金屬摩擦骨頭的聲音。等到了白天路邊就會出現裸露著白骨的屍體。
饑餓讓人們沒有了任何尊嚴。傑娜說,有一次一個女同事叫她去家裏做客。同事家裏的人都死了。“同事叫我寫文章,我寫著寫著感到不對,回頭看見同事拿著刀在我背後。女同事用刀打了我的頭,不過因為沒有力氣不是很嚴重,我就跑出來了。”
在大街上傑娜暈倒了,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後來警察來了問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事想吃掉你?”
據資料顯示,在當時警方不得不成立了一支約兩萬人的隊伍來阻止人類同類相食的情況發生。
“警察的作用不是很大。”一位女性幸存者說,大街上吃人肉的現象少了可房子裏吃人事件依舊在發生。我有個鄰居是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男教師,戰前經常義務幫鄰居修理電器。可在1942年,他殺死了妻子,把肉端到了女兒麵前。“隔著門我都能聽見小孩在哭,我不吃媽媽。”
前蘇聯秘密警察部門在1942年1月12日的一份編號為10042的報告中引用了一封信的內容:“列寧格勒變成了一座死亡之城,成了停屍房。地下室、醫院、大街上到處都是死人。24年來誰都沒有糧食儲備……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像蘇聯這樣不為自己的人民著想。”
活下去
傑娜從醫院出來後,到郵局當了一名郵差。這時時間已經進入1943年。這一年的1月12日,蘇61集團軍和第2突擊集團軍分別從南麵和北麵向德國人發起進攻,7天後與列寧格勒和沃爾霍夫兩個方麵軍會師,解除了德軍對列寧格勒長達17個月的全麵封鎖。
傑娜記得,盡管全麵封鎖解除,但糧食依舊不夠吃。她送信件時經常是門開的,屋子裏的人死了。“那種場景讓你很難受。”傑娜說,不過也會有一些開心的事情,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
“收到信件的人會偶爾給我送禮物,比如一個巧克力盒子裏麵裝著土豆皮。”
時至今日,傑娜仍認為,她在1943年12月收到的那盒土豆皮給她帶來了好運。“我總能夠遇見一些喜歡分享自己食物的人,大家都少吃一點每個人都不會死。”
有一次,傑娜看見,一個人倒在路邊馬上就要死了。路過的一位神父卻堅持往這個人嘴裏塞進了一塊糖。
“我說牧師你給他糖,他也活不過來。牧師告訴我,他要讓這個人在去天堂前能夠吃上一塊糖。”
閑暇時,傑娜會和年輕人討論列寧格勒保衛戰。老人認為,是上帝喚醒了人性所以列寧格勒才能夠挺過來。而年輕人總試圖從軍事和政治的角度來闡釋最終的勝利。
兩者的意見往往不能統一,但這並不影響傑娜對1943年列寧格勒逐步複蘇的自豪。
她說,1943年,感覺列寧格勒又活了過來。比如,街上的公共汽車又開始運轉。比如,學校陸續複課的學生們上午上學下午去醫院幫忙。再比如,朱可夫的部隊帶來了一些糧食和精壯的士兵,每個小區都安排了墓地中心,有人安排專門運輸屍體。“你要幫助比你更慘的人。”70多年後,傑娜仍對列寧格勒在1943年提出這句口號記憶猶深。
“我最難忘的事就是1944年保衛戰全麵勝利後,我燒掉了我的日記。裏麵記了太多我不想回憶的事情,大饑荒對任何人的人性,都是一個無比艱難的考驗。”
2015年6月的一個黃昏,坐在輪椅上的傑娜撫摸著小貓,用手在胸前畫起了十字架。
“必須燒掉它,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當時做了什麽。1942年我偷吃了一個同事的麵包,她死了,我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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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是反對您的觀點,俺是質疑這些數字的來曆。您不能為了證明您的觀點,信口雌黃,隨時胡謅幾個數字! 俺實在是羞與有您這樣的下三濫缸民為伍,用一樣的文字!
天朝缸民若象這樣撒謊,作假,指鹿為馬,你們將永遠生活在一個醬缸糞缸的世界裏。
樓下二位,敢和您的孩子說同樣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