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一次出事兒
剛剛接到老婆從加拿大打來的電話,她對我說:你住的那個旅館有特殊服務嗎?我說:你以為在國內呢,電話不斷,甚至上來敲門。這兒安靜的很。老婆言不由衷地說:沒關係,要是有的話,盡管試就行了。哈。我也客氣地對她說:你要是碰到猛男什麽的也可以試試,我也不在意。電話剛掛斷不久就又響了,我以為又是老婆在查房,接起來一聽是個男人,他對我說:你對blow job有興趣嗎?我哈地驚歎了一聲,心想剛對老婆說完這裏沒事兒,這事兒就來了。我隨後說:不用了,謝謝。掛了電話我想,那個哥們肯定奇怪,不用就不用吧,哈什麽,是不是一個神父住在這兒呀。反過來我又想,這兒的人也夠摳的,隻提供blow job,沒別的活兒。不過也許這就是個榥子,人一上來就什麽活兒都有了。看來真是哪裏有需求,哪裏就有服務,什麽精神文明?美國怎麽了,一樣的。
和我師父分手時,師父說的話讓我有點飄飄然,他說:你是我帶的新司機中最好的。這句話讓我得意了好長一段時間,也許也就是這個評價,讓我產生了痳痹思想以致於最終出了大事故。
頭一次出事兒是在佐治亞州,時間正是北美當地的鬼節的那一天。當我快到送貨地點時,天已經快黑了,等我拐上預定的路線時,正趕上修路,雙線變成了單線,又趕上了上下班的時間,我從後視鏡一看,我後邊壓了長長的一串車,再加上這個地區的路標太小,根本看不清楚,我開始緊張起來了。開了一段時間以後,我感覺到我已經錯過了我應該拐的路口,沒轍,往回繞吧。開我們這種車,就怕掉頭,因為這個車太大了,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兒,有一個新司機去送貨,走錯了地點,進了不該進的地方,最後出不來了,打電話給公司,公司又派了一個老司機過去,老司機過去試了試,也是不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這個車要是再出來,必須拆掉一個房子。可見事情的嚴重性。再說我當時沒辦法了,隻好一把輪向左轉了進去。於是第一個錯誤就這麽犯下了。(正確的應該是:不管走過了多遠,都要找大路往回繞)
進去以後,我就有點兒傻了,因為我進了一個居民區,路窄,樹低,而且兩邊是小水溝。下車問路吧,我看到一對黑人母女,於是就問她們怎麽能夠繞出去,她們對我說:往前走,向右拐,再向右就出去了。這樣第二個錯誤就又產生了(正確的應該是:千萬不要向居民問路,尤其是女人,最好向卡車司機問路)。我開車向前走,碰到了一個路口,於是我開始向右打輪,開始轉彎。這時,我聽見從後邊傳來一聲巨響,我急忙停車,從後視鏡往後一看,一下我就傻了,我看到我的後貨廂已經快翻了,這時我發現我的車頭也翅起來了,半邊車輪著地,半邊懸空了。下車一看,我的後車輪軋翻了一個厚達一尺,有兩平米的陰溝石蓋,響聲就是由此而來,而且我的後貨廂已經翻到溝裏去了,帶著我車頭也半邊翻了起來。
在繼續往下說的之前,我想在此談一下美國人民,其實,我知道這個題目很大,而且也許我並沒有什麽資格談,但是,我想,在我的並不算長的開車經曆中,碰到了不少美國人,我和他們接觸的過程中感觸很深,也許我說出來的並不代表美國人民,但是我想起碼代表部分的美國人,他們也是美國人中的一部分,也部分地代表著美國人的全體。太囉嗦了吧?直說吧,我總的感覺就是美國人淳樸、善良,樂於助人。就象咱們的中國農民。在接觸他們之前,我一直覺得,美國人霸道、蠻橫,唯利是圖。但接觸他們以後,我覺得我以前所認為的真是錯了,其實他們和中國人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至於霸道、蠻橫那也許是政客們的事兒,和老百姓無關,在任何政權下,老百姓總是一群被驅趕的羊,當然,除了我們中國,我們的人民是當家做主人的。
接著說我的事兒,因為我的車翻在了一個居民區內的十字路口,當然不久就堵了幾輛車,我一邊想著我該怎麽辦(老實說,還沒想出來),一邊想著向過往的車解釋一下,讓他們繞道而行。這時,第一輛車的一個黑人下來了,第二輛車的一個白人也下來了,他們查看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你得找緊急服務的吊車來,把你的車拖出來。我說,好吧,就這麽辦,可是我不知道緊急服務的電話。於是這哥倆開始商量起來,找哪家緊急服務的公司,一個打開車內的GPS開始搜尋,一個給家裏打電話,讓家裏人幫著查。我反到是沒什麽事兒可幹了,站在一邊抽煙。一會兒的功夫,那個黑人先找到了,他開始打電話,他報了我出事兒的地點,侃好了價兒,問清楚了人家最快什麽時候能到,最後人家問他的名字和手機號時,他才想起來說:不是我,是別人。他這才問我名字和手機號碼,然後對我說,實在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得走了,我要帶孩子們去赴約會。這時我才看清,原來他的車裏坐著三個化好妝的孩子。
等他開車走了不久,又一輛車開了過來,我向前去解釋,那個快兩米個頭的黑人下來對我說:哥們,剛才走的那個人是我的表兄,是他打電話讓我來陪你的,我是個卡車司機,或許能幫上點忙,也碼不會讓你覺得悶得慌。聽了他的話,我當時感動得都要哭了。一時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記得為了學英語,我曾經看過《走遍美國》這個由美國人拍的讓外國人學習英語的片子。這裏邊有一個情節讓我印象深刻: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和家人一起去野遊,不小心掉到水裏去了,當時家人並不在身邊。是別的垂釣者把他救起來,施以急救,最終送到家人那裏,他的家人也就是一聲感謝,救人的人說聲不謝也就掉頭走掉了。被救者並無太多的惶恐,施救者也無所期求,自然得很。
是美國人民,讓我慢慢地學會了他們的做法,就是求助,與助人。為前者時並無窘態,為後者時無所圖報。
四、路與歌
送貨的路太長了,旅途寂寞,經常相伴的就是歌聲。蘇芮、田震、那英、韓磊、趙傳、羅大佐,噢,還有劉歡、孫楠、崔建和韓紅。他們的歌我是常聽的。有時候,也會開一個人的音樂會,自已開唱。
歌聲會讓我想起很多往事,我突然發現,我其實是在歌聲的相伴中長大的,有時候一首歌會讓我回憶起過去的一段時光。比如當我聽到蘇芮的《牽手》時,我總會想起當年在中國考我第一個駕照時的情景,因為當時每當我們進到駕駛室,教練都會把那盤《牽手》放進帶倉,每唱到:沒有風雨躲得過,沒有坎坷不必走,所以輕輕地牽你的手,不去想該不該回頭時,我們哥兒幾個必定要扯著嗓子跟著唱,心中也必定生出一些感慨來。
有時候,也會想起一些老歌,比如《阿美阿美》,我記得我當時是偷偷跑學校音樂教室對著錄音機學會的。當時我還覺得,這哥們可真勇敢,他能唱:雖然我是個窮光蛋,人又長得不怎麽樣,可是你要想一想,看看自已的長相。而且他敢說:阿美阿美不要太彷徨,少女的青春短,今天今天你要老實講,我是否有希望。而當時的我們卻是如此地膽怯。
當然老歌中印象最深的,還是鄧麗君的歌,印象最深的是那首《南海姑娘》,我曾長久地陶醉在:“濕了紅色沙龍白衣裳”這句婉轉的歌聲中。
也有一些新的歌讓我感動,比如《暗香》“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
雨後,無人來嗅……”後來我發現讓我感動的,其實是片尾冷清秋和四少爺各奔東西的場景,張恨水設計的這個結局真是讓我難過了好久好久。還有一首連續劇的插曲,劇名忘了,隻記得歌:“傷感的一幕,劇中人是我,不能去錯過,這散場的落寞……”那個叫陳坤的小夥子吧,戲演得不怎的,但是他演的電視劇的歌我到覺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