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老

 
段子說，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到了深圳，才知道自己錢少，到了海南，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到了重慶，才知道自己結婚太早。我最近回國，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老。

那天出門會友，在大樓的電梯裏碰到一位推著兒童車的老太婆，車裏的孩子約莫有一、兩歲的樣子，吮著手指東張西望，煞是可愛，忍不住逗了逗她，老太太對孩子說：“快叫奶奶。” 

我左顧右盼，電梯裏麵除了她倆和我，還有一位明顯是男士，這麽說，“奶奶”這頂帽子，鐵定是扣在本人頭上的了。

OMG！早知道要招來這樣的頭銜，寧願不去逗那小孩兒，就讓我在曉慶、蕭薔們的世界裏繼續沉溺下去。到底是家裏的鏡子出了問題，還是這老太婆患了白內障？昨天我還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呀。

同學聚會，男生們多數都橫向發展了，一位大腹便便的昔日同窗還大言不慚地跟我說：“咱沒本事把別人的肚子搞大，隻好把自己的肚子搞大了。”而女生們則妝容精致，保養有方，像我這樣大大咧咧、素麵朝天，我不做奶奶，誰做奶奶！

說實話在國內，許多像我這樣年紀的女人，每天從事的主要工作，早已是搓麻和磋飯兩件了，時尚一些的，逛逛街，做做頭發、指甲，拿著會員卡去美容按摩院享受享受。無論遠看近看，別人都很難猜到她們的年齡。從前跟我很要好的女生，語重心長地勸導我：“頭發要定期去做護理，稍微化點兒淡妝……”

有個家夥在網上show了三張照片，分別是本科、碩士、博士的證件照。第一張懵懂青春，頭發茂密；第二張老成凝重，開始禿頂；第三張滿臉無奈，地中海已然成形。如果說歲月是把殺豬刀，看起來學位就是把剃頭刀了。校方對此回應說，知識改變命運，學曆改變發型！我暗自思忖，是不是回國改變了咱的年齡？

想起前不久與一班同齡的朋友相約打羽毛球，場外有個四十來歲的爸爸帶著他五、六歲的兒子在觀戰，下場休息的時候，我聽見渾小子在跟他老爸點評：“那個老爺爺打得最好。”

在孩子眼裏，我們毫無疑問是屬於爺爺奶奶級別的了。其實這樣的事情，十多年前就發生在我身上了：當時我問剛剛從小學升入初中的女兒，學校的新老師怎麽樣，她說，“是個老的。”“有多老？”她打量了我一眼，“跟你差不多。”

一臉青春的老帥哥林誌穎對郭德綱說：“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郭德綱回答：“你再不老，我們就瘋了。”

 作者：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