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的工作在我們單位外事辦接待處,主要工作就是導遊和陪吃。我們單位地處偏僻,整不出西餐,每天早飯給洋人吃的不過是稀飯饅頭加單位食堂蒸的小蛋糕。洋人用不來筷子喝粥,一人給他們弄一勺。我和司機端碗喝,就鹹菜。不久悟性高的洋人也學會端碗喝,用筷子夾鹹菜。悟性低的始終學不會。
用勺兒喝粥這對我餐飲高雅化起了啟蒙作用,我麻利地掌握刀叉使用方法後,跳糟去了一德國公司工作。
我老板是一個金發碧眼奧地利花樣美男,他有一哥們兒是東德一五大三粗莽漢。一次老板搬家,他哥兒們和我一起去幫忙,完了我們去家館子吃飯。是家小巧意大利館子,他們都點比薩,我也點比薩。結果端上來人家都用手抓著吃,我正襟危坐,左叉右刀,小塊小塊切著小口小口吃。餐廳裏其他人肯定看出我是貴族出身了!(一幫人肯定看著我別扭但不知如何點醒。)還好我機靈有悟性,一片吃一半也改上手抓了。
因為我用刀叉耽誤了時間,他們都風卷殘雲吃完了姐才吃了不到一半,東德那粗人立刻從姐盤裏抓了兩片走。哼,要不是因為姐貴族…
後來時隔多年,一次孩子學校活動後小朋友去一個pizza 自助餐吃東西,2.99管飽那種,一般高雅人都不去的地。看到一國女一洋男對坐著,那大姐和我當年一樣優雅地端坐切割著。
冬日夕陽隔窗照在她頭發上,我會心地笑了…
ps,我爹來美國,我也沒請他吃啥,麥家的餅自然用手抓,costco的狗也是用手,比薩用手,連我們當地著名的BBQ也全是手抓著啃。
我爹說,你們真野蠻。他堅持用刀叉切割這些東西,並耐心地教著他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