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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爪夜叉 回複日期:2010-12-15 23:05:24
兄弟們,俺回來了!嘿嘿!
先跟兄弟們道個大歉,想當初剛開始連載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這帖子絕對不會太 監,沒想到一下子太 監了兩年,真是對不住賞我臉看帖子的各位兄弟姐妹了。
再說說這兩年我到底咋滴了吧。剛開始寫這個帖子的時候,也就純粹是為了好玩,看見那麽多人寫貼,就想跟著湊個熱鬧。寫了一段時間,大夥兒賞臉,看得人還挺 多,弄得我有點人來瘋,越寫越來勁。大概一兩個月後,有出版公司的編輯聯係我,說想出書,把我樂得屁 顛屁 顛的。跟那個編輯聯係了一下,給了一部分書稿送審,然後就開始做出書夢了,結果過了大概三個月,編輯給我信兒,說書出不了,審查通不過,他 媽 的一下子涼了大半截(各位注意,這時候寫帖子的目的已經變了,不是單純為了寫貼,而是為了出書了,哎,人啊,就這德行),說實話,這會兒就有點動力不足 了。
後來就有點倒黴了,那時候寫帖子每天寫到很晚,白天難免迷迷糊糊,再加上做著出書夢,工作就有點嘻裏馬哈的,結果不幸被開了。
老實說剛失業那會兒還不太在乎,心想反正要出書了,要發大財了,做夢都要笑醒,工不工作的還有屁所謂啊。後來編輯告訴我書出不了,發財夢沒做成,我一下子 就傻 逼了,趕緊急急忙忙出去找工作,結果我能力還不咋地,工作找了大半年也沒找著,天天在家裏抓心撓肝的難受,寫帖子的心情徹底沒有了。
後來我又找了給我留言的一個編輯,是讀客的,他們說這書他們能出,希望我能繼續寫完,於是我就按照當時考慮的思路,把後麵的部分寫完之後就交給他們了,當 時讀客的兩個老總就跟我說的很清楚,這書能出,但是時間會比較長,希望我不要著急。但是老實說當時我很懷疑,不敢抱太大希望。
寫完了之後我就四處打打零工,想辦法掙點錢養活自己,還跟同學同事借了不少錢,這幫兄弟夠意思,幾千幾千的借給我,催我還錢的話,一句都沒說過。
說到這我不得不說說讀客的兩個老總和一眾編輯,這幫兄弟可真夠有韌勁兒,在我寫這本書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把這本書一遍又一遍的拿去送審,又一遍又一遍的 被退回來(我都覺得這幫家夥有點沒羞沒臊了O(∩_∩)O~),今年十一月份,大概是審查的人被煩的實在受不了了,終於讓這本書通過了,於是十二月份,這 本書出版了。
還有個事要說一下,在我焦頭爛額的這兩年時間裏,我幾次登上天涯,想跟眾位看帖的兄弟姐妹解釋一下這個帖子太監的原因,可是每次登上來,就不知道該說些啥 了,訴苦?說自己失業?四處借錢?這些話我沒臉說,再說這些也都不是太 監的理由,究其原因,還是寫的目的變了,心裏想著發財了。這是我要道歉的根本原因,對不起大家,八爪夜叉把大家忽悠了,也給自己丟臉了。
現在這本書出版了,我終於又可以沒羞沒臊的又冒出來了,大家可以隨便拍磚了O(∩_∩)O~。這個帖子,由於出版的原因,可能暫時還不能更新完,實在不好意思(果然沒羞沒臊),等這個限製一過,我立馬就更新,著急的兄弟,給我站內信留個郵箱,我給您發過去。
最後,再次謝謝天涯的眾位兄弟姐妹的抬愛,謝謝讀客眾編輯沒臉沒皮的執著,謝謝借我錢幫我渡過難關的兄弟們,謝謝了!
此文由當事者轉訴,作者整理而成,因涉及到當事人部分隱私,所以人名地名做了部分修改。本文並無驚心動魄的故事,勾心鬥角的陰謀,就是普通小老百姓的無奈生活,喜歡獵奇的朋友可以就此打住了。下麵是正文。
我出生於1959年,正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我上麵已經有仨姐倆哥了,我媽說當時餓得實在不行了,本來不打算要我的,我爹說好歹是塊肉,不行就生下來煮煮吃了,也算救大人一命。後來就給生下來了,還不足月,隻有3斤多一點,估計也是活不了,我爹就直接燒水準備煮湯了,下鍋前我哭了一嗓子,把我爹還嚇一跳,說咦?他娘的還是活的?先留著吧,啥時候不行了再煮湯吧。後來我媽說我小時候相當懂事,不哭也不鬧,好像知道要是不老實必被煮湯一樣。
先說說我爹吧,他在一家紡織廠當工人,五大三粗一個大老爺們成天跟一幫老娘們紡紗布,不是穿的紗布,是那種給機器做內襯的紗布。我爹成天跟那幫老娘們紡布,就紡的有點娘娘腔式的,他還往回偷紗布,就下班前脫光光,把紗布一圈一圈往自己身上纏,纏的跟個紡錘似的,再把衣服穿上下班,有時候腿上也纏,纏的兩腿都不能打彎了,就得跟僵屍似的蹦出去,那時候保衛處也沒人管,都瞪倆大眼找吃的呢,誰管你是走出去的還是蹦出去的。不光是我爹,他們廠的老娘們也纏,有時候還互相纏,我爹也跟人家互相纏過,您想想,一個老爺們和一個老娘們脫光光互相纏紗布,那能不纏出事來?當然這個是後話了。
別看我爹娘娘腔,揍孩子那是相當的有勁,有一次我仨姐倆哥加上我再加上我下麵一弟一妹共八名趙家子弟在我們住的大院子裏一溜排開,我爹使一條皮帶從頭到尾抽了6個來回,抽得院子裏鬼哭狼嚎,雞飛狗跳,街坊們紛紛出門觀賞,有些個過分的還搬個小凳坐著看,邊看還邊說:“這趙姨媽,還挺狠,我操,這下抽得準!”這裏再交代一下,我爹大號趙成國,外號趙姨媽。後來我學會上網,看人家論壇裏什麽沙發板凳的就來氣,你看就看唄,你還搬個沙發板凳的坐著看,過分不過分啊?
再說說我媽,我媽是農村人,老實巴交,這輩子做過最堅決的事就是不顧我姥爺的反對嫁給了趙娘娘腔,其實當時農村的能嫁給城裏的還是挺讓人羨慕的,但是關鍵是我爹娘娘腔的太厲害了,第一次跟我姥爺說話的時候竟然掐了個蘭花指,聲音嗲聲嗲氣,老頭差點沒背過去,後來我姥爺一看見他就無名火大,對於一個闖過關東的好漢來說,一個掐蘭花指的女婿那實在是太有辱門風了。可是我媽就跟他對了眼了,聽說我姥爺不讓嫁,就開始在家掐脖上吊,尋死覓活,平時挺文靜的姑娘天天跟李小龍一樣的嚎,最後搞得我姥爺連我媽也不要了,說都他媽的滾蛋,還鄭重的勸告了我爹:“敢回來雞巴掐掉。”
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聽說我家裏揭不開鍋,我爹要把我煮湯,我姥爺進城來過一次,要把我們娘幾個接回去住,也算認了他這個女婿了,可我媽硬是不回去,說什麽生是趙家人死是趙家鬼的,把我姥爺又弄背過去一次,憤憤回村,說我媽中了邪了,還發誓要把我爹掐雞取卵。按說當時農村比城裏好混些,因為人家自己種糧食,再怎麽著也能從地裏刨點食吃,不像城裏人,就那幾斤糧票,吃完了就全家大眼瞪小眼吧。後來我分析我娘寧死不回的原因,大概多少聽說了我爹在廠裏纏紗布的事了,打算看緊一點,不能讓給我爹纏紗布的老娘們纏到家裏來,這一點後來我娘也沒否認。
鑒於我爹總往家纏紗布,所以我們家一點也不缺布,家裏從男到女,從老到幼,從裏到外,全是白布衣服。我家8個孩子每天銀裝素裹的去上學,搞得老師以為我們家天天死人呢,我們也不好說不是我爹從廠裏纏回來的,就隻好輪番撒謊,今天死個姨,明天死個叔的亂說,那時候家裏死人不是新鮮事,老師們也不多想,就是覺得我們家風俗挺奇怪的,怎麽死什麽人都是全家重孝?
其實這種內襯布非常不適合做衣服,因為纖維很粗,做出來的衣服就跟砂紙似的,磨得渾身疼,女的還好些,男的可就慘了,一走路磨得一棍兩蛋生疼,到夏天一出汗,那衣服硬的跟板子似的,弄得我們8個跟舊社會死了人做喪事紮的那些紙人紙馬一樣,全硬邦邦的。我們院的鄰居都心知肚明,因為也有不少紡織廠上班的,都往家裏纏過布,不過人家做的衣服都是穿裏麵的,隻有我爹明目張膽地給我們穿外麵,也不知道他抽什麽瘋,娘娘腔還這麽牛B。
我在家6歲前沒說過話,既不叫爹也不叫媽,更別提哥哥姐姐了,而且誰叫我也不理,但是隻要我媽喊吃飯了,我立即出現在桌子邊上,就好像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樣,家裏有這麽個幽靈似的孩子也挺鬧心的,我媽有一次跟我爹說:“孩兒他姨媽啊,咱家六子不是有病吧,怎麽跟個鬼似的,是不你爹借屍還魂啊?”我爹相當不以為然,說:“放屁,你爹才借屍還魂呢,家裏這些孩子天天嚷嚷你還嫌不夠鬧是不是?不說話好多著呢,禍從口出懂不懂?六子,去給爹拿皮帶去,三兒今天在學校管他們李老師叫李花褲衩子,我得抽他一頓。”
別以為我不說話就是傻子,我其實每天都在思考,在當時的經濟條件下,我主要考慮的是我媽把我姥爺寄來的油茶麵藏哪了,我爹說有一截豬腸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到,我二姐有一塊水果糖,都吃了一個禮拜了還沒吃完,還剩下多少呢?諸如此類的問題每天都在困擾著我,你想我還哪有時間說話,我忙著呢!
介紹一下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吧,那時候中國人的名字都很有時代特征,基本上知道名字就能猜到大致的出生年代,我大姐叫趙解放,我二姐叫趙援朝,我三哥叫趙衛國,我四姐叫趙爭鳴,我五哥叫趙躍進,我七妹叫趙四清,我八弟叫趙紅兵,我呢?唉,說出來都不好意思,我叫趙超美。怎麽樣?基本猜得出出生年代吧?在1950到1966年的16年中,我爹和我媽響應毛主席“人多力量大”的號召,一溜煙的生了我們8個孩子,趙姨媽雖然娘娘腔,但是在響應號召方麵毫不含糊,尤其是這種號召,不費米不費麵,吃飯多加雙筷子而已,何樂不為?包括後來的許多號召,趙姨媽都熱烈的響應了,就是這些號召,影響了幾億中國人的一生。
據說當時給我起名的時候我媽有一定顧慮,說一個小子叫趙超美,聽著怪別扭的,但是我爹相當果斷地說,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在偉大的大躍進運動中趕英超美,所以這個孩子必須叫趙超美,沒什麽可說的!熟悉那段曆史的人聽到我的名字,並不會覺得很奇怪,但是後來許多不太熟悉這段曆史的人聽到我的名字,再看到我的人,就明顯有上當受騙的感覺,說就你這逼樣長得跟鐵鍬似的,還他媽的超美呢,你連一般美也沒夠上啊。每到這時,我就會陷入深深的沮喪中,並因此埋怨我的父母,你說你們要給我起這個名,你們就幹脆把我生的帥一點,你們要生不出帥哥,就別起這個名,就算叫趙小六也比這強點啊!
這些兄弟姐妹中,我跟我四姐趙爭鳴很好,雖說她叫趙爭鳴,可跟我一樣也不愛說話,一天到晚悶聲不響,絲毫沒有要爭鳴的意思,因此我們倆基本是一路,有時候我們倆對坐著一整天一句話也不說,街坊看見了就問我媽:“你這倆孩子修道坐禪呢?怎麽我在這看半天倆人一聲都沒吭過?”我媽立即反擊道:“我說您怎麽這麽閑得慌啊?您沒事搬個小凳坐樹下邊看螞蟻去,看我們家孩子幹啥?我們家孩子不愛說話行不行?真是的,打孩子你們看,不打孩子你們也看,有病是吧?”說得街坊赧然而退,從此隻看不說話。我媽就是這樣,總是和和氣氣,但是誰要是說她的孩子,那就不客氣!
當然,我和我四姐趙爭鳴關係好不光是因為我倆都不愛說話,而是因為我倆還有其他的共同愛好,那就是——偷東西,主要是吃的,前麵我說過,我姥爺會從農村寄些油茶麵來,這可是好東西,那時候雖然已經過了三年自然災害,但是各家的吃食仍舊很緊張,所以這油茶麵可不是誰家都有的,我媽把油茶麵當金砂一樣藏起來,連我爹都沒見過油茶麵被衝成油茶之前是什麽樣子。還有就是我二姐趙援朝有個很要好的小姐妹叫葉曉雲,葉曉雲的爹是市糧食局的幹部,家裏挺寬裕,出於階級姐妹的無私感情,葉曉雲偶爾會給我二姐一顆水果糖,這玩意無論是在我二姐趙援朝的眼裏還是在我和我四姐趙爭鳴的眼裏那都跟鑽石一個樣,她一顆糖吃多久我和我四姐就惦記多久。所以我和我四姐每天靜坐的主要任務就是觀察和思考,觀察我媽把油茶麵藏哪,我二姐又把水果糖藏哪,思考就是怎樣無聲無息地把這些東西偷出來消滅,我和我四姐都覺得把吃的東西藏起來是極其不道德的,吃的東西就是吃的嘛,藏起來還怎麽吃?而且你藏的時間越久,東西就越不新鮮,這不是極大的浪費嗎?為了糾正我媽和我二姐的錯誤認識,同時也為了避免食物被無端浪費,我和我四姐懷著莊嚴的使命感和我媽我二姐進行著無聲的戰鬥,她們藏我們偷,她們打我們挨,雙方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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