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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瘋狂的歌迷

(2007-04-12 15:22:12) 下一個

沒做母親之前,我最見不得小孩子在公眾場合撒嬌撒潑。看見小孩在商場裏為了吃的玩的撒潑打滾。我總想,父母親做成這樣子可真夠失敗的。等自己有了孩子,我才發現愛與嬌縱之間的分寸有多難把握。

隨著齊齊一天天長大,我發現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撒嬌,會一點一滴地試探我們對他的限製,並且得寸進尺。比如,晚上接他回家,我忙著做飯,隻好讓他在客廳裏玩,他會哭著要抱,如果我回家還早會抱抱他,和他玩上幾分鍾。大部分時候我隻能塞個玩具給他,讓他自己玩。他就退而求其次,爬到廚房裏來。好,我的選擇來了,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廚房裏髒,又不安全,就喊他出去。他又生氣,不聽。我就想,不能陪他玩已經很委屈他了,反正把廚房的地板多擦擦再多注意安全,隻要不讓他碰垃圾桶就好了。於是我讓步,結果是現在每天晚上我做飯時,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裏打轉。並且,他常常試圖翻垃圾桶。碰到這樣的時候,我隻能把他抱出去。可是他會再回來,我們就不停地拉鋸。有一次他發脾氣幹脆把垃圾桶掀翻,我也隻能抱他出去之後再回來收拾殘局。他隻有一歲,我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懲罰他,而且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懲罰這麽小的孩子。可是等他會走會跑會跳了,再在廚房裏玩就真的麻煩了。所以你看,我的退讓為將來埋下了危險的種子。再比如,他不喜歡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覺,半夜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在小床上睡,就哭。有一兩次,我們不理他,他哭了五六分鍾就算了,自己又睡著了。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哭得比較慘,齊齊爸爸聽著心疼,就幹脆把他抱到大床上來,我有點不高興。他竟好像知道我不願意,上了大床之後,一直用他沾滿眼淚的濕乎乎的小臉來貼我的臉,半夜裏老是往我這邊拱,好像特意要討好我似的。那之後,基本上我們就都成了他的俘虜了,他哭得越來越堅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們則丟城棄地,繳械投降。

提這些,是想說生活是瑣碎的,家長和孩子之間每天要麵臨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衝突。孩子們是天生的鬥士,軟磨硬泡,不停地敲打我們的立場和對他們的要求。而我們在這些措手不及又層出不窮的事件中,每每又想立規矩又怕委屈了孩子,結果卻進退失據,顧此失彼,拆了東牆補西牆。

回到這個歌迷事件上來。這位楊姑娘脾氣古怪,行為乖戾。在她過去三十年的生活中,父母對她予取予求,她父親甚至不惜以一死來圓她的看似簡直無理取鬧的所謂的願望。可是,她快樂嗎?她滿足嗎?退一萬步說,今天如果劉德華願意和她促膝談心,甚至婚姻相許,她真的就會滿意,就會幸福嗎?我看不會。

表麵上看,她是家裏的女王,就連對記者也是隨心所欲又頤指氣使,行為情緒極度失控。可是這種失控反而是缺乏自信的表現。這些年來,她每一個怪異的舉動都是對父母的一種試探。而她父母卻總是天真的以為再一次的讓步就會結束整個事件,讓一切回到正軌。最後卻終於悲哀地發現他們的每一個讓步竟然隻會引來下一個更加過分的要求。事情就在這樣一個惡性循環中發展到今天。孩子總是對父母有所承諾,卻又總是食言,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麽。她以為自己要的是劉德華,是他的唱片,他的海報,他的演唱會,他的見麵,他的合影,甚至他的人。可我認為她真正要的是他父母一句堅定的“NO”.她需要知道父母的原則是什麽,底線在哪裏,沒想到用了三十年的時間,付出了青春的代價,她都沒能找到。所以她對父母不敬重,一對整天在女兒麵前唯唯諾諾的父母,一對不能為子女的人生道路有所指引的父母,怎麽能得到尊重呢?所以她竟然對父親的死無動於衷,她和父母捉了幾十年的迷藏,她父親竟然帶著謎底自殺了,這不簡直是對她的報複嗎?所以她對記者也霸道無理,既然無從了解自己父母的底線是什麽,那就試探一下外人吧。

做父母是一個不斷學習不斷改變的過程。孩子們剛剛降生到這個世界時,是那樣弱弱的小生命。他們不會說話,不會翻身,聽力不好,眼睛又看不清楚,生病時,他們不會擤鼻涕,不會咳痰,總之一切靠大人照料。剛剛熟悉了這種感覺,要在他們生活中充當一個無所不能的角色,他們一天天長大了,他們開始哭得有真有假,有虛有實,我們又要察言觀色,既怕傷了他們,又擔心慣壞了他們。子曾經曰過“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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