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黃河其實很美,美得讓人覺得心碎,美得別有一番滋味。在北方,總是應該下
幾場象樣的雪才能叫做冬天,所以在黃河邊的雪讓我感覺到了冬天的真正麵目。
從東營一路走來,看到了黃河水的寧靜,也看到了黃河的結冰,再看到雪落黃河的美
景,真是感慨萬千。我從小生活於陝西的寶雞,對於雪從來都是不陌生的,甚至冬天
的雪讓我有一種欣喜萬分的感覺,看到雪落在黃河上,看不見那黃河的水,白茫茫的
一片夾雜著些許枯草,倒是另有一種落寞的感覺,掀起幾許的惆悵。
進入河南便遇上了好幾場大雪,使得行走變得異常艱辛,然而在雪中行走,似乎是北
方人的一種驕傲,而這種驕傲的感覺讓我很幸福。
其實結冰是黃河自身一個很大的特點,長江便不會如此。早在很久以前,遊牧部落便
會在結冰時毫無阻礙地橫越黃河,對黃河邊的農業民居發起襲擊,蠻橫地掠奪不屬於
他們的東西,然後在黃河解凍之前趕緊撤回黃河北邊的遊牧區。由此我們也可以斷定
,黃河地處農牧的衝突地帶,也就說明了華夏的文明起源於黃河流域。
下雪時候的黃河好象每一個地方都是寂寞無聲的,北方大概是在每年11月份時便會有
暖氣,於是,屋裏的暖氣與屋外的冷氣形成鮮明的對比,路邊的烤紅薯升起寂寞的熱
氣,公路的上空有幾根電線,電線上還停留著不知名的快要凍僵了的小鳥,孤獨而且
萬千躊躇,於是想起一首老歌叫《我是一隻小小鳥》,也許感覺中與這隻小鳥有著莫
名的縷縷牽連吧。
在雪中行走,我相信這是一種考驗,腳下響著咯噔咯噔的聲音,鞋子濕了,身上的衣
服也濕了,卻絲毫沒有讓我產生怯意。眼前的黃河已沒有了往日的咆哮,此時的性情
宛如一個大家閨秀般的恬靜宜人,也如一個冰美人般讓人又愛又油然而升敬意。因為
結冰,黃河也瘦得不成樣子,倒是有些心酸,母親如此瘦弱,怎不叫我心疼?
據說很久以前黃河還沒有橋的時候,在冬天人們用的是冰橋,那是雪結成冰而變成橋
,兩岸的居民在冬天便是通過這樣的橋來渡過黃河。康熙年間舉人王綬之的孫子王光
晟寫成的《冰橋行》,裏麵形象地描述了蘭州冰橋的美景,這種景象在上個世紀的六
十年代仍舊存在,可惜現在已無緣見到。
落雪之後的黃河很美,雖然冰淩讓我們感覺到很多存在的危機,卻仍然無法抵擋對於
黃河的那腔熱情。於是,雪中行走,快樂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