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阿爾卑斯(39)

第二天宋寧浩來拿車子的時候,羅圓圓不在家.她一大早就出了門,和菲力浦一起去參加一個朋友女兒的聚會去了.

宋寧浩上樓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站著說了幾句就要走.走到門口,他終於問葉格:"羅圓圓不在家嗎?"

葉格說:"她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她昨天回來後說了什麽沒有?"

葉格說:"沒說什麽.隻是看上去不太高興.洗了澡就再也沒有出來.你是不是說了什麽?"

宋寧浩說:"我真不記得我說了些什麽.我喝多了."他搖搖頭:"我一高興就容易喝多.要是象王度那樣喝多了就睡,那就好了!"


下午的時候,羅圓圓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他葉格和王度都覺得意外.一般她出門,約會,不到晚上是不會回家的.

羅圓圓說:"從來沒有這麽難堪過!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王度和葉格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原來,菲力浦隻說,是朋友女兒的第一次聖餐儀式,先去教堂,然後燒烤.並沒有詳細說明是什麽他以為羅圓圓在德國這麽久了,一定知道.可是,羅圓圓對宗教一竅不通,從沒去過教堂,還以為是普通的聚會.因為想到是聚會,平時穿得很淑女的她特地穿了牛仔褲和顏色鮮豔的T恤,還帶了誇張的項鏈.到了地鐵和菲力浦碰頭的時候才發現他穿得象一個新郎,西裝領帶黑皮鞋.羅圓圓大吃一驚,忙問:"為什麽穿成這樣?"菲力浦說:"第一次聖餐儀式是很嚴肅和隆重的,好象婚禮一樣,客人要穿上正裝."羅圓圓想回去換衣服,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菲力浦說:"遲到是很不不禮貌的.

他還安慰羅圓圓說:"不要緊.你是外國人.他們不會怪你的"羅圓圓將信將疑.到了教堂,羅圓圓更加後悔.去了非常多的客人,隻有她一張亞洲麵孔,當然,也隻有她一人穿著T恤.幸好,在地鐵上她已經把誇張的項鏈藏起來,其他人,男的西裝領帶,女的套裙,她與整個場麵格格不入.由於去得晚了,他們站在最後,不停地有認識的人和菲力浦打招呼,然後菲力浦向別人介紹羅圓圓.從別人看似不經意的眼光中羅圓圓看到了自己是多麽地不得體.她恨不得馬上消失.

終於熬到結束了,羅圓圓想馬上逃離現場,誰知道還要合影留念.大家輪流和那個象個小公主一樣的小女孩拍照.羅圓圓硬著頭皮站在菲力浦的旁邊,目光迷離,笑容尷尬.她想,人家也許不會在意,人家隻會輕描淡寫地說:"那個中國女人怎麽穿成那樣?"她知道自己是個外國人,可此時此刻更象個外星人.她和他們不是一類人.這真是太明顯了.

之後在花園裏燒烤的時候,她的感覺好一些了.不過,她的好心情完全沒有了.她不想和別人說話,甚至不想和菲力浦說話,她怪菲力浦事先沒有說清楚,害得她出醜.

菲力浦說:"我以為你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

聽他這麽說,羅圓圓更生氣.她說:"我就不知道.我又不是德國人.我是外國人."悶悶地坐了一會兒,她想走了.菲力浦知道她生氣了,也不再堅持.他和主人說,他的女朋友頭疼欲裂,隻好先走了.

他們悶悶地離開朋友家.羅圓圓終於感覺輕鬆自在了些.在地鐵裏,菲力浦提出去喝咖啡.羅圓圓還是沒有興趣.她隻想快點回家.菲力浦也覺得穿著西裝在街上走很不自在,也就不再堅持.兩個人象平時一樣告別.

他們擁抱,親吻,然後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