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行記（連載七）

離開巴黎那天，在機場上遇到了一個小插曲。 去過法國的人都知道，巴黎的國際機場比較陳舊了，辦理登機證的大廳也不夠寬敞，但很狹長。人稍多就顯得擁擠。所以能留給別人由身後穿過的空間並不太多。因為反恐吧，還不時有一組組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回巡視。 正當我排在等候辦理登機手續的隊伍後麵時，留意到一組士兵停在身後正詢問幾個靠在牆邊的黑人。我不諳法語，隻看到那些黑人嘴裏嘰裏古嚕，又不斷搖頭，然後便紛紛離去。但是士兵們並沒有離開，領頭的一位軍官焦急地用對講機說些什麽。雖然我看到排在我附近的人都沒有什麽不安的反應，但心裏還是有些好奇。朝士兵們的身隙間望進去，看到牆邊有一個黑色的背囊。我猜想是有人丟了這個背囊，看到我困惑的樣子，有位站在旁邊顯然懂法語的華人告訴我，這支巡邏隊說他們巳來回走過幾次，留意到這個背囊旁邊巳換過幾撥人，但都沒有拿走，所以起了疑心。剛剛走過去問最後站在旁邊的幾個黑人，他們也否認是物主。因此他們決定要處理，正在向上級報告懷疑是爆炸品，要求派專人來檢查。 我聽了心中一凜，但環顧周圍的人卻都旁若無事，十分坦然。我極疑心他們都是不懂法語的，否則倒真是個個見過世麵的，竟如此沉著鎮定，視近在咫尺的“爆炸品”若無物﹖。正忐忑間，湧進更多的軍警，其中幾位去了登機櫃台要求停止辦理手續，其它的人開始封鎖現場。一位警官拿著擴音器分別用英、法兩種語言喊話，告訴我們有懷疑爆炸品要處理，囑所有人立即疏散出去。人群這才開始緩緩向外移動，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推著行李車，掉頭出去並不太方便。但大家都不慌亂，而是井然有序，特別是擁到了出口的玻璃門那裏，旅客們還是象平時那樣互相禮讓著，你出一架、我出一架。年紀大的或帶著孩子的都被盡可能的優先。不長時間就都到了外麵，警察又指揮著我們走到他們認為的安全距離才停下來。這時才發現馬路上的交通也都封鎖了，但是停了很多輛軍警的軍輛在候命，大家就擠在一堆聊天等候結果，我則在擔憂今天的飛機不知要延誤多久。 好在隻約莫有大半個小時，警察宣布解除封鎖，旅客可以進去了。於是大家又不慌不忙地回到機場裏去。經過這一番紛擾，我總算辦好了登機手續。到了候機廳的登機門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不由得回想起剛才發生過的事情﹔而且覺得慶幸：首先士兵能在人群熙攘、偌大的機場裏發現到一件好象無主的行李，這就頗不容易，萬一真是炸彈該多危險。其次當宣布懷疑有爆炸品後，若是在場的人們即刻慌亂起來，爭先恐後地衝出去，再加上行李車，那肯定在那幾扇玻璃門口造成混亂。恐怕不等有爆炸就要擠出人命了。聯想到十年前克拉瑪依市禮堂的那場大火，由於現場負責人要讓領導先走，而那群身為黨員的領導們真的隻顧自己先逃了出去後，竟丟下了那幾百個來為他們作匯報演出的小學生不管，結果288個孩子燒死在裏麵的慘案，心中不禁淒然不已。國民素質的好壞往往在緊急關頭就能比較出來，這夥共產黨員還不如這裏一群普通的旅客呢！ 巴黎，在離去前的幾個小時讓我看的這最後一幕，就象啜了一口年份極好的法國紅酒，令人回味無窮。（完）

[蘭葉]

good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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