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小鹿

賁者,文飾也。以白為賁,也許是什麽也沒有,或者,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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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屋簷,兩份孤獨ZT (圖)

(2007-12-24 23:21:00) 下一個

      這是一個叫wxc09182007的JJ寫的文章,看得我淚如雨下______不知道,是不是幾乎所有的夫妻都要經曆這樣的過程,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易感的她還是另一個溫柔的她,我更不知道快40歲的時候,生活將是什麽樣子?感動她的筆,更感動她的心懷,也感覺到了她那難以傾訴的孤獨.這是什麽樣的生活呢?我說不清楚,隻是覺得很冷,很冷……
        對不起,轉過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ZT

一個屋簷,兩份孤獨
(原創,真實的無奈,寫於2007聖誕前夜)


不清楚這世上有幾對夫妻,象我和任同學這樣,在一個屋簷下同吃同住,卻不能開口。一開口必吵。也是自由戀愛過來的,也有過手拉手一起散步看電影買菜的日子,不知怎麽十年下來,磨著磨著就搞成了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麽重大變故,就象一條褲子,穿太久了,等到發現臀部出現破痕想去縫補時,卻發現磨損過於嚴重無法修複了。記得幾年前我家老大還隻有三歲時,我們之間爭吵級別尚處於上升階段,任同學當時還認定是我提前進入了更年期,對帶老大的胡阿姨說,不對呀,這才三十三歲,整天發飆,是不是腦子出了毛病。胡阿姨胸有成竹地說,絕對沒有問題,我當年和她一樣年輕氣盛,你就放心吧。夫妻呀,都是磨出來的。等你們到了四十歲,保證不會再吵了。果不其然,之後經曆了狂吵的巔峰期,我和任同學漸漸安靜下來,從敵人變成了路人。從我這廂看,這路人關係比敵人關係更不如,明明看見他穿鞋出門,卻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願問,以免又得忍受那極不耐煩的語氣。任同學呢,似乎不太在乎我們之間說不說話,比起隔三差五就體驗一次語言的殺傷力來,他顯然覺得啞巴比瘋子好。絕望之下我也曾細思過分手的種種可能,離婚離婚翻來覆去也琢磨了幾萬遍,不過最終以放棄告終。主要是懶惰加害怕。任同學似乎隻是對我不感興趣而已,至於一對兒女,那是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緊的。每次看見兩個小鬼騎在任同學背上滿屋亂爬時,我就想算了吧。這世上還有什麽男人願意趴在地上讓他們騎呢。

日子就這麽過著了。最多會在夜裏醒來時,想到還有好幾十年活呢,不自覺地就歎出一口氣來。

不久前院子裏新搬來一戶人家,一對年輕夫妻帶著個兩三歲的孩子。一天我在廚房做晚飯,從窗戶看出去,隻見任同學正和那個年輕媽媽聊著,三個小鬼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做好飯我過去叫孩子們回家時,他們還在聊。我就邀請母女倆也進來坐坐。女的很大方,眉清目秀的,笑盈盈地進來,誇我的菜好香,誇家裏很整潔。任同學一言不發。我問她這麽晚了還沒做飯啊?她笑著答道,排骨湯正燉著呢,先生要到八九點才會下班回家。任同學插了一句,他那麽晚回家?那你一個人帶孩子好辛苦。女的說,那倒沒關係,他剛工作半年挺忙的,反正我在家又不累。任同學想說什麽,瞟了我一眼,還是閉了嘴。我知道他想說什麽,這麽多年因為我工作忙他早就恨之入骨了。燉排骨湯等他回家?任同學還從來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我本來想梗他一句,我要是敢九點回家,那就進不了門,得在車裏過夜的。又覺得這樣酸溜溜的沒意思,搞不好在外人麵前會吵起來,就沒有開口。那一刻,我看見了幸福和不幸福的區別。

再後來每次下班回家,常能看見任同學和那女的帶著三個孩子在院子裏散步的身影。任同學視工作如糞土,覺得工作的唯一功效便是果腹和繳房租。所以他總是早早地回家,把時間花在孩子身上。在他眼裏,我是個十足的神經病,花時間取悅老板,又把如此賺到的錢拿去請保姆糊弄自己的孩子。他曾不厭其煩地為我洗腦,而我則報之以冷笑。我看見的是,房子貴得一輩子怕都買不起,養孩子到處要花錢,趁現在年輕努力掙點錢有什麽錯。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倆對生活的邏輯會如此不同。

昨天傍晚回家時,又看見他們在屋前的小公園裏,邊陪孩子玩邊聊天。女的不知道說了什麽,任同學笑起來。我遠遠地看見,忽然有很奇怪的感覺。任同學是個內向保守的男人。他的笑容有一種特有的羞澀和收斂。那一瞬間我想起了剛認識他的時候,那樣的一個內向害羞而且溫柔的男孩,時常有著這樣的笑容。十年婚姻之後,冷漠的眼神,尖刻的譏刺,無情的拒絕,和無數個孤獨的夜晚,就是他所能給我的全部。我還以為那個男孩已經成了永遠的過去式了呢,原來還在啊。隻是不在婚姻裏,而是在另一個溫柔的會燉排骨湯的賢妻良母麵前。

我想起了去年的一個男同事。此君四十出頭,在辦公室很少說話,平時不易注意到他。有一天晚上和任同學暴吵後離開家門到處亂逛,那種無家可歸的淒惶感直可透骨。後來實在不想回去,就跑到辦公室,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靜夜裏痛痛快快地哭起來。然後就被這位回來拿東西的男同事偶然撞見了。女人在軟弱的時候渴望傾訴,這種渴望在一個沉默穩重的中年男人麵前幾乎是很難控製的。那天晚上我幾乎把任同學罵到臭死,當然不乏誇大其辭,在男同事充滿同情和認可的傾聽下,我罵完後覺得煩惱盡消,就告辭回家了。回家時已是深夜,任同學正在酣睡,房門反鎖,沒有給我留一盞燈。

那以後和男同事有了默契。他幾乎成了我不良情緒的收容所。他專心傾聽,適當安慰,偶爾開導,但很少評論。坦率地說,我非常感激他的傾聽,為我減輕了許多心理負荷。否則也許自己已經瘋了。他也和我說說他自己的家庭。他有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女兒,聽起來非常幸福。隨著對彼此越來越熟悉,我們幾乎無話不聊了。有一次他很認真地問我,你們這樣子,晚上還在一起嗎?我笑起來,說,當然不可能了。兩個敵人,有什麽意思。我甚至還告訴他,我和任同學,最後一次親熱,是兩年半前。他非常不能理解,說,正常人正常的需要,你們怎麽克服呢。我解釋給他聽,所謂的需要,是因時度勢的。人過得舒服了,就會想這個想那個,人都過得要得神經病,誰還會想那個呢?這個有著幸福婚姻的男人顯然不肯相信我的解釋。因為我發現,那之後的談話,他老是往那方麵拐。有時候聊著聊著,他就隱晦地打探起性需求的問題來了。老實說,我還真沒有那個需求,絕對真的沒有,雖然本人三十多歲,身體健康,但是每天忙得兩腳亂跳,白天一個黃世仁老板押著,晚上兩個乳臭小兒拖著,再加上任同學的一臉寒霜冷嘲熱諷,我隻恨讓我閉眼睛打鼾的時間太少太少,還有什麽心思需求!可是這個幸福過頭的中年男人,實在不能明白這種情形,因為接下來我已經能夠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靠近了。先是眼神和聲音中開始摻和了曖昧,直到有一天下午,他發過來一封電子郵件,隻有一句話,你怎麽看待一夜溫柔呢?當時我正在趕工,看見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心裏那個煩呀,非常冒火,覺得任同學原來不是這個世上最糟的男人啊,原來還有更糟的啊。我當時就回了一句,XXX,告我你老婆的信箱,我轉發給她,行不?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好笑,此後,我們兩人經過短暫的幾天尷尬之後,又變成最初的陌生同事關係。這段插曲就此結束。

到了晚上,把兩個孩子折騰上床後,我也一如既往地,快趴下了。去關窗簾時,忽然發現,窗外的小路上,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樹影婆娑的月色裏,慢慢地走。再定睛一看,就是那個女的,和她的老公,邊走邊聊,還有低低的笑,如同一幅畫。我想我是看呆了,那種感覺很奇怪,又溫暖又傷感,又熟悉又遙遠。我站在窗邊沒有動,直到他們走遠。正要去關窗簾時,聽見隔壁任同學的房間裏傳來關窗簾的聲音。原來,他也和我一樣,靜佇在這窗前,看別人的美麗故事。我想起了傍晚他和那女的聊天時他臉上羞澀溫柔的笑容。也許,此刻的他,比我更覺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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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的秋天 回複 悄悄話 素月說得對, 家庭氣氛很重要,和為貴,如果想吵出所以然來,那將是緣木求魚。
素月-2006- 回複 悄悄話 吵架就象吃辣的,越吃越辣,越吵越凶。在家人麵前也應當學會克製,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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