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

前言

刀斧手，就是劊子手，他們是唯一的合法殺人者。但是隻要是殺人的人就不能有感情。

 

阿福

六歲，殺的第一個生靈是一隻雞，當刀從雞的咽喉抹過的時候，他看得了血，鮮紅的血，掙紮的雙腿，還有扭動的身軀。阿福突然發現這是世間最美的形態，鮮紅也成了最美的顏色。十六歲，第一次殺人，刀在半空花了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在那個人的頭下三寸處，“仆”的一聲，一條美麗的鮮血濺在阿福的衣服上，但是阿福穿的是紅衣服，血一樣的鮮紅。阿福看到哪個人撲倒的時候，雙腿在抽搐，他喜歡看這樣的抽搐。二十歲，阿福第一次主刀淩遲，對象是一頭豬，阿福仔細得在豬的身上割下每一刀，看著鮮血一滴滴的流下，滴在身上，淌在地下，有時候，他還會閉上眼睛，傾聽豬的呻吟，他覺得這很好聽，那一次用割了五百四十刀，豬才不叫，當割刀第八百刀的時候，豬斷氣了，一共用了四天三夜。二十三歲，阿福第十三次主刀淩遲，但是這一次綁在那邊的是一個人，一個響馬。三百四十七刀，兩天一夜，響馬斷氣了，阿福覺得人叫得比豬要好聽。

 

福刀

二十七歲的時候，阿福已經是刑部第一刀斧手了，三十三歲那年，皇上欽點阿福主刀，淩遲意圖謀反的大內總管，四百刀，一刀也不能少，一刀也不能多。阿福認真地坐在那個原來囂張跋扈的總管麵前割了四百刀，三天三夜，第四百刀的時候，那個公公斷氣了。龍顏大悅，從此阿福家有了一塊禦賜的牌匾 “福刀”。

 

阿福--貳

阿福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看戲，不喜歡走動，不喜歡熱鬧。阿福每天晚上都要喝一點酒，然後眯著眼睛打盹。阿福從來沒有女人，他喜歡和他得刀一起睡。

 

三月初七 雨

京城發生一件大案子，丞相家的獨子被殺了，整個京師的捕快都出動了，搜查京城的每一村土地，為了一個女人—丞相的兒媳。

 

三月初九 陰

女人給找到了，就在城外的一座破廟裏，身邊隻有一個破包袱。丞相麵聖，懇請，刑部司，丞相府聯審，恩準。丞相主審。

 

三月十三 大雨

刑部，丞相府審畢，奏皇上，請以淩遲刑。

 

三月十五 小雪

朱批，準，十日後，問刑

 

三月二十 小雪

丞相奏本，請準用阿福主刀，當庭恩準

 

三月二十一 陰

丞相請阿福過府。

三月二十五 晴

阿福突然覺得今天的太陽很好，他很仔細的檢查了他得刀，盡管昨天晚上已經檢查過了，一十九把，擦的幹幹淨淨，擺得整整齊齊，刀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桌子上放著丞相賞的五百兩黃金，但是阿福連封都沒有拆，“四百刀，一刀都不能少。”阿福一直在想丞相的話。

“阿福，你小子走運了，千年一次來個妞，哥幾個探著頭，巴望著要去做這單生意很久了，還是給你搶掉了。”老劉頭三十多歲，一臉的雀斑，邊舔著舌頭，邊說。

“是啊，你看看她的奶子，要是我，”陳哥吸了口口水，猥褻的說“我就割的時候，一直揪著。”一邊說，一邊還色迷迷的做著動作。

“吆，這不是丞相給的吧，說說，要多少刀，丞相恨她是恨到家了，聽說會審的時候所有的家夥都伺候過了。”栗班頭的表兄在刑部做衙役，多少知道些內情。

“你這個可是人財兩得啊，今天晚上，城北得勝樓來一桌？”小石頭才來一年，還沒有單獨見過紅，但是嘴巴倒是不饒人。

阿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得刀，十九把，那麽漂亮，那麽迷人。

 

行刑

“午時到！”

“行刑”丞相迫不及待的丟下令牌

“行刑！！”

“開始了，開始了，阿福主刀，靠近點，靠近點。”“看看那個狐狸精，聽說在外麵偷人，給發現了，所以才殺夫。”“來了，來了，阿福來了。”人群一陣騷動。

阿福穿著他的紅衣服，小石頭幫他拿著刀盤，十九把刀把小石頭的眼睛都照迷糊了。

阿福沒有在意人群的騷動，他隻看到她，清瘦的臉龐，凹陷的雙眼，幾縷青絲隨風在飄，阿福突然覺得太陽很毒，他眯著眼睛看太陽，出汗了。

嚓，小校撕開了女人的衣服，雪白的肌膚上麵映著一道道血痕。一雙乳房也露在風中。

“往前擠擠，借過借過。”“再拉下一點，啦啊，好大啊，哈哈。”人群共有幾個無賴在起哄，男人們也開始跟著叫。

丞相的臉上開始陰沉，“行刑，快行刑。”

“行刑！”小校又叫。

阿福單腿跪下，仔細地拿了一把彎月形的小刀，慢慢地在女人的胸前割下了指甲大的一片肉。“嚶”女人咬住嘴唇，但還是沒有忍住。

“開始了，割了，看到沒有，割了。”“胸口，胸口。”人群中竟有人很激動得在叫。

小石頭用另一隻盤子接著這片肉，粉紅的，陽光下，肉上的血，很快蒸發掉。

阿福繼續著他的工作，這一次，是在背部，用一把帶距吃得刀拉了一條下來。

“啊”女人還是咬著嘴唇，唇邊有著一排血印。

阿福覺得很奇怪，女人的血似乎很少，每一次隻要剛滲出了，就給太陽蒸發掉了，阿福突然覺得她不是一個活人，而他隻不過是在割一具屍體。

阿福突然決定，把傷口割大，他一定要看到鮮血滴在地上的樣子，阿福挑了一把最大的刀，狠狠地在女人的大腿上割了一下。

“啊！！”人群中發出了驚奇得叫聲。“阿福瘋了，那麽快就這麽割，那還能受的住幾刀？”幾個刑場老看客大叫，丞相的臉上也有點生氣。

小石頭悄悄的推推阿福，示意他換小刀。阿福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地上，沒有血，一絲猩紅都沒有。阿福突然張開眼睛，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那個女人，突然間，阿福的刀戳向了女人的心髒。一縷猩紅，“仆”的一生噴在了阿福身上，慢慢地滴在地上。阿福看著一滴一滴的血，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人群沒有一絲聲音，大家都驚呆了，在女人倒下去之後，丞相一臉怒色地走了。

 

三月二十七 晴

小石頭早上去找阿福的時候，發現他死了，他的心口插著那把最大的刀，暗紅色的血印在衣服上，滴在地上。阿福的眼睛還是眯著，但是嘴角卻有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