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蘋果樹

還記得那棵蘋果樹嗎？在我公司西邊停車場附近，挨著一條廢棄了的鐵路軌道的？她長在那片草地裏，附近有大大小小幾顆叫不上名字的別的樹。應該是不知道哪一年哪一月哪位員工，把吃剩的蘋果核丟在那裏，她就在園藝規劃之外，自己長起來了。一到秋天來的時候，上麵就結滿了拳頭大小的紅彤彤的蘋果。每天上下班的時候，看到那被果子壓的低低的樹枝，心裏總會想著，不知道那蘋果甜不甜。

那一年，秋天到了的時候，我要去出差一個多月。臨行前一天，忽然顧慮到隨身攜帶的兩部筆記本，怕它們會在路上受了磕碰，於是進公司尋找比較輕的包裝材料。你陪了我一起去。等得無聊，又是周末，諾大的停車場，一輛車子也沒有，於是，你就把那棵樹上的蘋果，撿那紅得可愛的，摘了滿滿一包，沉甸甸的。我們兩個人象作了賊的小孩子，滿心是不可告人的喜悅，把這些蘋果偷運了回家。

沒有來得及吃，我就上路了。後來在出差期間，曾若幹次問你，那些蘋果是不是好吃。你的回答讓我們兩個都很失望。你說雖然她們已經又紅又亮，吃進嘴裏卻仍然是酸澀無比。我們猜想著也許是摘得太早了，果子還沒有完全成熟。一起預謀著等到第二年，要晚上一個月再去摘來嚐嚐。

據說老板的秘書，後來摘了那棵樹上的果子，做了蘋果派，拿來給工程部的大家吃。我當時不知道是出差仍未回來，還是懶得下樓，總之是隻有耳聞，沒有目見。

沒想到，第二個秋天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分手，成了路人。而公司也因為盈利微薄，在年初進行了一次大的人員精簡，那個秘書拿了不錯的遣散費，提前退休了。

現在是第三個的秋天了。看著那些蘋果從青變紅再到紫，又一個個落下，在草地裏慢慢腐爛。今天特意從果樹近旁經過，看到上麵碩果僅存的幾個，卻多被鳥兒啄去大半了。

兩年之後的你，心情是怎樣的呢？

這棵樹卻提醒著我，物是人非事事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