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曆史】巴基斯坦與蘇聯的空戰
1979 年 12 月下旬,蘇聯入侵阿富汗。當時,冷戰正處於最高潮,蘇聯的這一舉動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西方世界的驚訝和激動,因為這個舉動將間接地影響波斯灣地區的局勢,尤其是當美國失去了在該地區最重要的盟友伊朗國王以後——後者在同年二月被革命推翻。然而接下來,除了外交抗議以外,西方列強並沒有采取任何實質性的行動來反對蘇聯,阿富汗人民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打擊侵略者。
最初,巴基斯坦軍方很擔心蘇軍的南下,但是接下來對蘇軍動向的情報分析表明,從目前的情況看,蘇軍並沒有對巴基斯坦構成直接威脅。相反,在阿富汗戰爭的第一年裏,蘇聯人主要是忙於建立據點以及在占領區建立統治秩序。司令部設在土庫曼斯坦蘇維埃共和國特麥茲的蘇聯第四軍下轄四個航空團,每一個團都裝備有 MiG-21 戰鬥機和 Mi-24 武裝直升機,其中的兩個團還裝備了 Mi-8 直升機。他們的飛行員接到的指示是“嚴禁飛進距離巴基斯坦邊境線 15 公裏的範圍內。”實際上,開始的時候蘇聯人非常擔心來自伊朗的幹預,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要在該地區部署大量防空武器的原因。蘇聯人的這種多慮和保守的策略給了抵抗運動太多的時間,使他有機會組織一係列的起義。很快地,對於巴基斯坦來說,局勢變得明朗起來,他們可以放手組織對抵抗運動的支持和援助,而這種援助行動將不會遭到來自蘇聯的反擊。
然而,從 1981 年的早些時候開始,隸屬於蘇聯第四軍的飛行團的數目增加了,同時,他們的戰鬥機和直升機開始沿巴基斯坦-阿富汗的邊境線巡邏——有時候甚至深入到巴基斯坦境內。開始的時候僅僅是偵察,但是很快就開始了對巴境內難民營的轟炸,因為這些難民營被抵抗運動用來進行補給和訓練,而巴基斯坦人也在這裏為抵抗運動招募新兵。由於形勢的變化,巴基斯坦立即向美國人提出購買新式武器裝備的要求,包括新式飛機(開始時他們想要 A-7“海盜”)、地對空導彈、雷達以及電子戰設備。五角大樓做出的回答是,向他們提供 F-5E“虎II”戰鬥機和 A-10A“雷電”攻擊機。然而這一方案並沒有得到實施,因為巴基斯坦人認為這些飛機的技術含量太低,並不足以對抗他們所麵臨的威脅。當時,巴基斯坦空軍主要裝備的是中國和法國的飛機,如 殲6 截擊機和幻影III/V 戰鬥機,無論是 F-5E 還是 A-10A 都無法使戰鬥力得到顯著提升。
到 1981 年底,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巴基斯坦軍方開始直接參與組織、支援以及“指導”阿富汗抵抗運動,而美國人也決定參加進來。開始時,他們僅僅向“聖戰者”們提供武器裝備,但是很快地,隨著蘇聯空軍在巴基斯坦邊境地區的活動頻率越來越高,美國人終於做出了決定:向巴基斯坦提供 F-16 戰鬥機。1981 年 12 月,巴基斯坦和美國正式簽署協議,巴方購買美方 40 架 F-16“隼”式戰鬥機。其中,美國將提供 32 架 F-16A 和 8 架 F-16B,但是此後,巴基斯坦人將比例改為了 28 架 F-16A 和 12 架 F-16B(全部是 Block 15 標準),因為巴基斯坦空軍考慮到將來可能需要在國內進行飛行員訓練。1982 年 10 月,第一批的 2 架 F-16A 和 4 架 F-16B 準備交貨,同時,首批巴基斯坦飛行員也在位於猶他州希爾空軍基地的第 421 訓練飛行聯隊完成了全部訓練課程。第一批戰鬥機從佛羅裏達州的麥克迪爾空軍基地起飛,飛越大西洋,經亞速爾群島,到達沙特阿拉伯的達蘭,在那裏,巴基斯坦飛行員接替了他們的美國同行,駕駛飛機飛回國內。 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接觸
在獲得新式飛機的同時,巴基斯坦空軍和陸軍也在巴-阿邊界地區布署好了陣地。這是一件很艱難的任務,因為該地區山地崎嶇,不便裝備和補給品的運輸,此外,為了更好地控製領空,軍方在選擇合適的地點建立雷達站和觀察點網的問題上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最後,在蘭迪科塔地區和阿拉瓦裏地區建立了 #4084 和 #4102 兩個早期預警雷達站,而隸屬於第 483 中隊的其他雷達裝備則建立在斯瓦特和米蘭沙之間地區,另外還建立了一些活動的低空雷達係統和一些流動的觀察哨。以上這些雷達站點以及設在馬克拉科和科霍賈爾兩地附近的兩座雷達不僅僅負責監視蘇聯空軍和阿富汗空軍的行動,同時還負責引導白沙瓦和薩蒙格裏兩空軍基地的巴基斯坦截擊機。
白沙瓦空軍基地最初由第 15 中隊的殲6 駐防,他們在 1979 年末就已經在那裏了。在此後的幾年裏,15 中隊執行了一些——次數不是很多——的戰鬥巡邏任務,在當時,巴基斯坦空軍在搜索及攔截蘇聯和阿富汗飛機方麵還存在著很多問題(當時蘇聯和阿富汗的飛機一般僅僅侵入巴基斯坦領空 2-3 千米,巴最高當局不想為此而觸怒蘇聯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嚴禁與蘇聯飛機發生摩擦。一份報告稱,從 1981 年到 1986 年,巴空軍的飛行員從未得到過可以向入侵者開火的許可,而僅僅是監視他們飛離巴基斯坦領空。實際上,在多數情況下,巴空軍的殲6 甚至很難接近他們的對手:雖然殲6 有較高的推重比和優良的空中機動性,但是殲6 比大多數敵機的速度慢。盡管處於劣勢,在 1980 年 3 月 1 日,兩架殲6 還是攔截了一架蘇聯的 IL-76 並將其驅逐出了巴領空。
接替第 15 中隊駐防的是原駐在薩蒙格裏的第 23 中隊,1983 年 5 月,第 23 中隊又被第 17 中隊代替,1984 年 10 月,同樣裝備殲6 戰鬥機的第 26 中隊進駐。到了這時候,巴基斯坦空軍對領空的控製能力有所加強,然而同時蘇聯和阿富汗飛機的入侵也更頻繁了,因此發生了很多次空中衝突——盡管沒有開火。由於缺少在邊界多山地區的有效預警手段,巴基斯坦空軍常常無法及時起飛攔截入侵者。1984 年 7 月 16 日,當一架阿富汗的 Mi-25 降落在巴基斯坦境內時,它附近居然沒有巴空軍的戰鬥機在巡邏!
幻影和 F-16 的到達
形勢在 1985 年 11 月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蘇軍和阿富汗政府軍發起了一係列的猛攻以消滅帕克提亞省的反抗力量,阿富汗戰爭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蘇軍的這些行動得到了戰術空軍的有力支持,聖戰者們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們失去了一個又一個陣地。這時候,巴基斯坦軍方開始直接介入——他們向阿富汗派去了一個裝備“吹管”導彈的小分隊——但這無濟於事,“吹管”導彈表現得極不穩定,一次戰鬥中,至少發射了一打“吹管”卻無一命中,在蘇聯人隨後的反擊中,一些巴基斯坦軍官受傷。蘇聯和阿富汗的空軍同樣遭受了巨大的損失,11 月上旬,在兩天的戰鬥中,抵抗運動稱擊落了 15 架固定翼飛機和直升機,在 11 月 13 日又擊落了 4 架直升機。即使是象第 190 航空團(該團裝備 MiG-21)司令列奧尼德.弗辛這樣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也在這一時期被擊落。雖然如此,在摧毀了沿巴基斯坦邊境分布的一係列抵抗運動的基地以後,蘇聯人開始了對米蘭薩、帕拉其那和白沙瓦臨近地區抵抗組織的攻擊,而且對巴境內難民營的攻擊次數也顯著增加了。
此時,巴基斯坦空軍實際上還是按照和平時期的條令行動,他們的活動空域一直保持在巴基斯坦領空之內。飛行員得到的命令是這樣的:當發現有外國飛機進入巴領空時,首先對該飛機進行鑒別,然後向上級請求對敵機進行攔截。通常,這樣的請求會經過巴空軍的指揮鏈——地區司令、北方地區司令——傳達到空軍總參謀長。顯而易見,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傳達以後,飛行員們隻能無奈地錯過對敵機進行攻擊的最佳時機,因而不可能對蘇聯或是阿富汗飛機進行有效的攔截。在這樣的情形下,無論是飛行員還是指揮官都感到了挫折和疑惑,特別是隨著蘇聯和阿富汗的飛機侵入巴領空的次數越來越多,來自公眾的壓力也迫使巴空軍感到必須得做點什麽。最後,形勢的發展迫使巴空軍做出改變,1986 年 2 月,他們將“幻影”部署到卡馬拉,將 F-16 部署到薩蒙格裏和白沙瓦,並且給予了基層戰術指揮官、電子戰技術官和飛行員更大的自主權。此後不久,就發生了一係列的空中遭遇戰。
在“幻影”和F-16 到達之前,一直由殲6 執行戰鬥巡邏任務,1986 年 2 月 11 日,他們進行了第一次遭遇戰。由安瓦爾.侯賽因和阿姆賈德.巴沙爾駕駛的兩架殲6 正在執行巡邏任務,忽然地麵指揮通知他們在帕拉其那西北方發現不明機。侯賽因和巴沙爾由地麵引導到達該地區,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四架 MiG-23 正以 1 馬赫的速度飛行,兩架殲6 巧妙地飛到蘇聯飛機的後方,MiG-23 立即轉向飛回阿富汗領空。地麵指揮命令殲6 返航,但是殲6 編隊的長機無視這個命令,繼續追擊蘇聯戰鬥機,直到片刻後,另外四架 MiG-23 出現,於是殲6 立即轉向,低空高速飛回基地,這次遭遇戰顯然沒讓蘇聯人遭受損失。1986 年 3 月 19 日,阿富汗的 Su-22,在第 120 航空團的 MiG-23MLD 的護航下,分幾個波次轟炸了巴基斯坦的邊境哨所,這次轟炸是蘇軍和阿富汗政府軍於 4 月 2 日發起的攻勢的前奏,這次攻勢的目標是反抗組織設在塔尼和紮瓦爾附近的補給基地。1986 年 4 月 10 日。蘇軍和阿富汗政府軍開始進攻塔尼,Su-24 和 Su-25 多次使用激光製導炸彈對目標進行轟炸,聖戰者們不得不在缺少訓練和火力支援的情況下組織防禦。
無視於形勢的發展,巴基斯坦空軍還在雌伏。1986 年 4 月 12 日,又發生了一次遭遇戰。由沙西德.卡馬爾、拉哈特.馬吉布和卡立德.喬德裏駕駛的三架殲6 由地麵引導截擊帕拉其那上空的兩架敵機。卡馬爾成功地接近敵機,進入 AIM-9P 的射程以後,他發射了一枚“響尾蛇”,但是沒有發現敵機被擊中。此時,目標機和巴殲6 編隊同時轉向西方,地麵指揮通知殲6 飛行員,說大概敵機還沒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於是,卡馬爾再次接近敵機並發射了另一枚“響尾蛇”,這次也沒有擊中,隨即編隊的指揮權轉給了喬德裏,他辨認出目標機是兩架 Su-25 並發射了一枚 AIM-9P。開始時導彈製導正確無誤,但不久就丟失目標向太陽飛去。接下來,卡馬爾向漸漸遠去的敵機發射了剩餘的導彈,但這時敵機已經在導彈射程以外了。
到了 1986 年的早些時候,發生在巴基斯坦、蘇聯和阿富汗之間的空戰表明,相對於敵人的飛機來說,巴空軍的殲6 已經過時了。因此,1986 年春,駐在卡馬拉的第 5 和第 18 中隊的“幻影”接替了殲6。這兩個中隊沒有留下多少相關的作戰紀錄,但是根據那個時期的新聞報道來看,他們擊落了第一架敵機——1986 年 4 月 16 日,擊落一架阿富汗空軍的 MiG-21,5 月 10 日又擊落了第二架“魚窩”。巴基斯坦空軍官方從未證實過這些擊落紀錄,而考慮到當時的情況,可以說這些戰績是可信的,由於政治因素,當敵機墜落在阿富汗境內時,巴空軍就無法證實他們確實被擊落了。巴空軍“幻影”的第三次空戰(有可能)發生在 1986 年 5 月 14 日,大約上午 11 點左右,第 18 中隊的賈馬爾.蘇萊曼尼和納瓦茲正在帕拉其那西北方空域執行巡邏任務,此時地麵指揮通知他們說有一些速度很慢的目標正在向邊界接近。這兩名“幻影”飛行員現在遇到困難了——他們的飛機速度很快,但是他們現在的對手是慢速的武裝直升機。繞著目標兜了幾個圈子後,蘇萊曼尼最終在 1,400 米的距離上鎖定了敵機,他在距敵機 900 米時按下了按鈕,但是機炮並沒有開火。蘇萊曼尼隨即把目標讓給了他的僚機,納瓦茲在 800 至 900 米的距離按下按鈕,然而他的機炮同樣沒有反應。兩架“幻影”飛回了基地,檢查結果表明,蘇萊曼尼機炮的斷路開關發生了短路,而納瓦茲飛機的故障則是由於他忘了在開火前合上按鈕和機炮的閉鎖。機械故障和缺乏經驗剝奪了巴基斯坦飛行員的擊墜紀錄。
此時,經過嚴格的訓練和準備,巴基斯坦空軍的 F-16 中隊開始投入戰備。由阿卜杜拉.拉紮卡指揮,擁有 16 名飛行員的第 9 中隊在接下來的四年裏執行了 2,200 餘次任務,還有巴空軍的精英——第 11 中隊也開始展開部署,開始戰鬥巡航。關於這個中隊的作戰紀錄的說法不一:有的說法認為,該中隊參與了一些戰鬥,但是沒有戰果,原因對新式武器——可全方向發射的 AIM-9L“響尾蛇”的性能不熟悉;另外的說法是第 11 中隊的飛行員至少擊落了一架敵機。第三個 F-16 中隊是第 14 中隊,指揮官是阿穆加德.賈維德,於 1986 年 9 月進駐卡馬拉,到 1989 年為止執行了 1,800 餘次任務。
在 1986 年初那種緊張的局勢下,F-16 不久就贏得了第一次擊墜紀錄。1986 年 5 月初,蘇聯和阿富汗空軍對潘傑希山穀的聖戰者基地進行一係列攻擊,5 月 17 日清晨,巴基斯坦境內的難民營也遭到轟炸。在第一波轟炸結束後不久,兩架 F-16A——由哈米德.賈德裏和穆罕墨德.尤賽夫駕駛——到達了帕拉其那上空他們的巡航目標點。此時地麵指揮通知他們說,有兩架速度超過 500 節的敵機已經深入巴領空近 10 公裏。在向敵機靠近途中,巴基斯坦飛行員多次打開雷達掃描以進行確認,發現周圍沒有其他的蘇聯或是阿富汗飛機,於是他們準備好導彈等待攻擊時刻的到來。距敵機 6 英裏時,賈德裏鎖定一架敵機,他立即得到導彈已捕捉到目標的反饋,稍後,他發射了一枚“響尾蛇”,但是沒有擊中敵機。兩架 F-16 和敵機擦肩而過,但他們立即做了一個難度很大的 180 度轉彎並繼續追擊敵人。“我看到 2 號機從我右方穿過並咬住了敵機,我迅速地鎖定了一架蘇霍伊,調整好各參數,開啟導彈索敵器,發射了一枚 AIM-9L 導彈。隨著一陣煙火,導彈從右翼射出,劃了個半圓向右飛去。經過一係列的方向修正後,導彈在敵機附近爆炸,氣浪猛烈地衝擊了正在轉彎的 Su-22。”賈德裏隨後繼續追擊視野裏的第二架敵機,他命令僚機保護他的後方,“我準備好另一枚 AIM-9L。此時第二架敵機正在向左轉彎,根據他的轉彎半徑和我的動力係統數據,我有信心用導彈或是機炮機擊落他。我成功地占據了攻擊位置,隨後把飛機向上拉起,這時敵機處於機頭向下的狀態;當我的飛機飛過最高點以後,我立即用機炮瞄準正設法逃離的 Su-22,打了一個持續三秒鍾的連射。我觀察到敵機機身開始冒煙並有火光閃動,這證明他受了致命傷。然後我就以 S 形的路線飛回了帕拉其那。”由於他的卓越戰績,賈德裏後來被授予了“Sitara-i-Basalat”獎章。
蘇聯人隨後證實有一架阿富汗空軍的 Su-22M-3K 被擊落,他們的反應迅速,因為他們擔心巴空軍的 F-16 有可能嚐試截擊 Tu-16 轟炸機,當時蘇軍的這種轟炸機在阿富汗東北部活動頻繁,有時也接近巴基斯坦。所有對巴領空的越界飛行都被取消,同時駐紮在喀布爾北部巴格拉姆空軍基地的第 120 航空團新裝備了 29 架 MiG-23MLD(配備 R-24R 和 R-60M 空空導彈)和 5 架 MiG-23UB。蘇聯飛行員得到命令,除了自衛,任何情況下禁止進行空中格鬥,然而,接下來很快又發生了另一次遭遇戰。1986 年 6 月 19 日,巴空軍第九中隊正在基達地區齊拉特西北方空域執行戰鬥巡邏任務,他們負責監視敵人的活動,但是不得進入距離邊境 50 公裏的區域。由哈米德.賈德裏和尤賽夫駕駛兩架 F-16A 已經巡邏了近 40 分鍾,這時地麵指揮要求他們去截擊侵入巴領空的兩個目標,他們的目標很快掉頭回航,於是賈德裏放棄了截擊。然而就在這時,地麵指揮通知他說又有新的目標出現,這次的目標速度很快,但賈德裏還是成功地捕獲了目標——兩架蘇聯的 MiG-23ML,然而,在試圖接近敵機的時候,他發現由於機械故障,飛機左側的副油箱居然無法投下,這使他無法發射空空導彈。於是賈德裏命令尤賽夫繼續攻擊,而他自己則退出了追擊。這時 MiG-23 轉向飛回了阿富汗領空,因此攻擊被取消,兩架 F-16 返回了基地。
大量的擊落聲明,但無一被確認
在 1986 年剩餘的時間裏,沒有更多關於空中格鬥的報道。由於聖戰者們在這一時期獲得了 FIM-92A“毒刺”單兵地對空導彈,蘇聯和阿富汗空軍不得不把他們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發生阿富汗境內的戰鬥中。在 1986 年 10 月、11 月間,不少於 200 具“毒刺”被送到聖戰者的手中,相應地,蘇聯和阿富汗空軍的損失隻能用“可怕”來形容。例如,在克霍斯特地區,裝備 Su-25 的第 200 攻擊機團兩天內就損失了兩名飛行員和四架飛機;11 月 19 日,一架 MiG-23ML 和一架 An-12B 被擊落;11 月 29 日在巴格拉姆上空,阿富汗空軍的一架 IL-28 被擊落,這是他們僅有的幾架尚可飛行的 IL-28 中的一架。1986 年 12 月 19 日,一小隊聖戰者攻擊了在喀布爾機場上空的飛機並擊落一架 An-12B;1987 年 1 月 21 日,第 200 攻擊機團又損失了三架飛機,其中包括波多茨金中尉架駛的一架 Su-25。此時,蘇軍和由納吉布拉博士領導的阿富汗新政府開始意識到,由於缺乏有效的空中支援,他們已經無法再發起大規模的攻擊行動了,於是蘇聯和阿富汗空軍所有對抵抗運動補給線的攻擊都被禁止。這一禁令一直持續到 1987 年冬天,那時,蘇聯和阿富汗的飛機重新在巴基斯坦邊境地區的上空活躍起來,執行了上百次的轟炸和布雷任務。
為了在聖戰者們即將發起的春季反攻中搶得先機,從 1987 年 3 月 23 日開始,蘇聯和阿富汗空軍開始轟炸紮瓦爾地區,那一天的第一波攻擊是由 12 架阿富汗空軍的 MiG-21 對特裏曼格爾地區和安果爾.阿達地區目標的轟炸。然而,他們的努力顯然是徒勞的,到這個月月底為止,抵抗運動宣稱擊落了不少於 50 架的固定翼飛機和直升機。此外,巴基斯坦空軍的活動也變得更加咄咄逼人了,根據蘇聯方麵的資料——他們的 F-16 甚至開始試圖截擊克霍斯特地區的阿富汗和蘇聯運輸機。例如,在 1987 年 3 月 30 日,中隊指揮官阿卜杜爾.拉紮克和西坎德.哈雅特中尉由地麵引導截擊兩個低速目標,這兩個目標被認為是對帕拉其那雷達站進行偵察的電子偵察機,拉紮克立即開始追逐敵機——其實是阿富汗空軍的 An-26 運輸機,正在飛向克霍斯特。“當地麵指揮通知我截擊目標的時候,我的腎上腺素分泌迅速增多。所有的準備工作在 30 秒內完成,這時據報告敵機正在向帕拉其那接近,距離大概 30 至 40 英裏。不久,地麵指揮官通知說隻剩一架敵機還在侵犯我國領空,另一架已經轉彎飛走了。當我的雷達在 3 至 4 海裏的距離搜索到目標的時候,我發現目標是一架慢速的大型飛機。我請求攻擊,請求很快被批準,當時我和敵機的相對速度是 200 節,而敵機的紅外信號很弱,因此攻擊距離不能大於 4,000 英尺,這樣一來留給我的攻擊時間隻有 1.5 秒。一切情況都和練習中一樣,我按下按鈕,導彈發射出去,我屏住呼吸,看到導彈擊中了目標。我的僚機也發射了一枚導彈,同樣也擊中了目標,於是敵機墜落在了白雪皚皚的山間......”根據蘇聯方麵的消息,這架 An-26 上的 39 名乘員全部死亡。在此後的兩星期裏有一些雙方飛機的空中遭遇,但是沒有交火。新的一次空戰發生在 1987 年 4 月 16 日,第 14 中隊的兩架 F-16A——駕駛員是巴達爾-烏斯-伊斯拉姆和卡利得.波維茲.馬瓦特——在賽爾附近執行戰鬥巡邏任務。到達預定地點幾分鍾後,地麵報告說有敵機侵入巴領空,要求兩架 F-16A 截擊。背對著太陽,巴達爾以高速接近敵機——數架阿富汗空軍的 Su-22——並開始攻擊。“我們的速度很快,追蹤了一會兒敵機就進入了射程,在接近的過程中,我命令僚機盯住此前我們發現的兩個目標。敵機剛一進入射程,我就發射了第一枚 AIL-9M 導彈。那真是奇妙的感覺,此前我從未發射過導彈,導彈離開機翼的時候引起了輕微的震動,我以一種近乎於敬畏的眼光注視著導彈,但它很快就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於是我轉而注視敵機。幾秒鍾以後,敵機周圍出現了一個大火球,表明我成功地擊中了它。我把飛機向左拉,以螺旋動作朝地麵飛去,鎖定第二架敵機並發射了第二枚導彈,此時地麵指揮官通知說我們離邊界太近了,要求我們掉頭,於是,就在我發射的第二枚導彈離開機翼時,我操縱飛機向左轉,同時命令僚機做同樣的動作。在轉彎過程中,我一直向天頂觀察,看到在第二架敵機的位置上出現了另外一個大火球。此後我降低高度,同僚機會合,返回了基地。”在他的戰鬥報告中,巴達爾-烏斯-伊斯拉姆聲稱擊落了兩架敵機,但是在對各方麵的紀錄進行核實以後,巴基斯坦空軍僅承認他擊落了一架,原因也許是因為第二架敵機墜落在阿富汗境內。後來阿富汗空軍證實,他們的飛行員阿布杜爾.賈米爾少校安全跳傘並降落在阿富汗境內,但是沒有提到當天損失的另一架飛機的情況。
那時候,一些小股的聖戰者戰士——由巴基斯坦軍方組織——開始進入蘇聯領土活動!蘇聯人於是暗中警告巴基斯坦政府“不要走得太遠”,因此以後類似的行動被取消。但是巴阿邊界上空的局勢卻依然緊張,特別應該指出的是,巴基斯坦飛行員變得大膽起來,開始深入阿富汗領空。1987 年 4 月,阿富汗空軍司令阿卜杜爾.卡迪爾少將稱巴基斯坦的戰鬥機至少 30 次侵入了阿富汗領空,巴基斯坦否認了這種說法,但是很多報告都表明阿富汗人沒有說謊,尤其是接下來的一次空戰,這次空戰發生在 1987 年 4 月 29 日。那天早晨,第 120 航空團的四架 MiG-23MLD,由波其陶金少校帶領對德賈瓦爾地區的一條小路進行布雷,這條小路被聖戰者們用來從巴基斯坦運送補給品。這時巴空軍第 9 中隊的兩架 F-16A 出現,開始向他們攻擊。MiG 機——顯然沒意識到危險——在中空投下炸彈後轉彎爬升,這時 F-16 長機發射了一枚 AIM-9L。根據巴基斯坦方麵的說法,跟在 MiG 機後麵的 F-16 僚機(駕駛員可能是沙西德.西坎德爾中尉)隨敵機一起轉彎,不幸飛到了“響尾蛇”導彈的前方,導彈將其鎖定並擊中了他。西坎德爾跳傘,降落在阿富汗境內,幸運的是他降落在了聖戰者控製的地區,隨即便被送回了巴基斯坦,一同被送回的還有他駕駛的 F-16 的一片機翼,翼尖上還掛著一枚“響尾蛇”導彈。而根據蘇聯方麵的看法,很可能是在經過“某種方式”的空戰後,MiG 編隊中的某位飛行員擊落了 F-16A,但是由於與巴基斯坦戰鬥機的空戰是被禁止的,所以他們並沒有正式宣布這種說法。他們的另外一種看法是這架 F-16 被擊落是因為他恰巧飛到了由 MiG 機投下的密集的集束炸彈群中。
根據未經證實的消息,當月在克霍斯特地區,巴基斯坦空軍的 F-16 還擊落了另外兩架 An-26 和四架 Mi-8,他們的行動無疑是非常成功的,但是很快的,巴基斯坦最高指揮部就下令禁止對阿富汗領空的進入,巴基斯坦空軍的任務被限製為僅僅是截擊入侵的蘇聯和阿富汗飛機。盡管如此,在 1987 年 8 月,阿富汗政府宣布巴基斯坦的一架 F-16A 在克霍斯特附近擊落了一架載有平民的 An-26 運輸機,但是巴基斯坦政府從未證實過這一聲明,直到今天也還不清楚這個聲明是否屬實。不過毫無疑問的是,蘇聯、阿富汗與巴基斯坦之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發生空戰。
蘇聯和巴基斯坦之間的戰鬥
1987 年的晚些時候,阿富汗的形勢發生了逆轉。大量的 FIM-92A“毒刺”導彈被送到聖戰者手中,這使得蘇軍的空中力量處境艱難,他們不得不命令飛行員在高空飛行,要麽就在晚上行動。由於大量的飛機被“毒刺”擊落,蘇聯人現在既不能有效地控製阿富汗的鄉村地區,也不能保證向阿富汗-巴基斯坦邊界的據點持續空運物資。不僅如此,在阿富汗空軍中還湧動著不安的暗流,一係列的叛亂接踵而至,目標直指阿富汗政府。1987 年 10 月 3 日,兩架阿富汗空軍的 Mi-4 飛到了巴基斯坦,降落在奇哈爾附近地區,盡管後來兩架直升機被送回阿富汗,但是機組成員受到了政治庇護。此後不久,又發生了一架阿空軍的 Su-22 企圖轟炸喀布爾阿總統府的事件。盡管在 1987 年 8 月,為了加強第 120 航空團的實力,第 168 航空團的 MiG-23MLD 截擊機進駐了巴格拉姆空軍基地,但這個調動被認為還不足以防止以後再發生類似的攻擊事件,蘇聯空軍不得不將一個中隊的 MiG-29 也調至該基地,這個中隊的唯一任務就是保衛喀布爾。這個預防措施很快就證明了它存在的必要性,就在 MiG-29 抵達阿富汗幾個星期以後,四名阿富汗飛行員駕駛他們的 Su-22 戰鬥轟炸機試圖轟炸阿富汗總統的住所,但他們遭到了攔截,在幾分鍾之內就被全部擊落。1987 年底,聖戰者們開始圍攻克霍斯特,於是蘇聯空軍將裝備 Tu-22M-3 的第 185 轟炸機團調至土庫曼斯坦蘇維埃共和國的瑪莉-2 空軍基地,這個團以小分隊的形式展開了一係列的攻擊,每次行動都向抵抗運動的陣地投下 200 噸炸彈,他們甚至動用了重 3,000 公斤的 FAB-3000 重鎊炸彈。由於轟炸行動靠近巴基斯坦邊界,原駐在歐澤諾爾的第 341 電子戰轟炸機團的四架 Tu-22PD 也調至了瑪莉-2 空軍基地,這些飛機裝備了強有力的電子幹擾設備,這些設備實踐證明是桌有成效的,當 Tu-22 執行轟炸任務的時候,巴基斯坦的截擊機一次也沒有發現並接近他們。
到了 1988 年春天,阿富汗的局勢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克霍斯特仍處於包圍中,但是抵抗運動也沒有能力將它攻陷,蘇軍的轟炸在持續——並不頻繁,但每一次都很猛烈,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蘇聯人開始撤軍為止。最先撤離的是駐紮在巴裏考特地區的部隊——於 1988 年 4 月 23 日——撤向賈拉拉巴德,蘇聯人希望撤軍能夠井然有序,在平靜的環境中進行。但是事與願違,聖戰者開始向賈拉拉巴德發起一係列的猛攻,造成了重大的傷亡。5 月間,蘇聯人開始從阿富汗南部和西南部撤出部隊,但不是直接撤走,撤出的部隊有很大一部分投入到了賈濟地區的新戰鬥中,在那裏活躍著很大一支抵抗運動的部隊。6 月 24 日,一小隊抵抗運動的戰士組織了一次完美的對喀布爾機場的襲擊,摧毀了 8 架 Su-25,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巴格拉姆空軍基地開始受到經常性的火箭襲擊。盡管如此,蘇聯人還是展開了對喀布爾政權的大規模援助,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數百噸的武器彈藥和其他物資被空運到阿富汗,而且,從 1988 年 7 月下旬開始,蘇聯飛機開始了對巴基斯坦境內抵抗組織營地的新的襲擊。其中的一次行動以災難而告終。
1988 年 8 月 4 日下午,一隊 Su-25 轟炸了米蘭沙附近的一個抵抗運動營地。太陽落山前半小時,他們被發現,第 14 中隊的兩架 F-16A——駕駛員是阿瑟.伯克哈裏中尉(他的飛機編號 85-725)和陶菲克.拉吉中尉——起飛攔截,到達漢古地區上空時,巴基斯坦飛行員被告知敵機轉向飛回了阿富汗,於是 F-16 放慢速度,準備做數小時的晚間戰鬥巡邏,然而......伯克哈裏中尉後來這樣說道:“當我正要做 300 度的轉彎時,地麵控製員報告說在我左方 30 度發現目標,距離 15 海裏。於是我向左轉發現了目標,地麵指揮官清楚地命令我一直向前飛並攻擊。在 7 海裏的高度,我用一枚紅外追蹤導彈鎖定了目標。這時他向右轉彎,一下子把我拉下了 3.5 海裏。我打開加力,把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了 2.5 海裏。這時導彈的“最佳發射距離”指示燈開始閃爍,各種參數也符合,於是我發射了導彈,在顯示屏的瞄準框裏看著它朝目標飛去,片刻後就在瞄準框裏看到了一個火球。我把飛機向左拉了 120 度,下降了 5,000 英尺的高度以躲開碎片和火焰。這時我回頭一看,發現 8 點鍾方向有一團閃光,距離 3-4 海裏,‘是導彈!’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然而地麵指揮官向我保證說在附近沒有其他的飛機。此後我就安全地回家了。”
根據蘇聯方麵的消息,在遭到 F-16 攻擊時,Su-25 編隊的長機,亞曆山大.魯茲柯伊上校做了一個難度很大的 6.5G 轉彎進行規避,然而顯然魯茲柯伊上校沒有觀察到在漆黑的天空中,他的對手在他後麵做了一個難度更大的轉彎,發射了 AIM-9L 並擊落了他。被擊中的 Su-25 斷成了兩截,殘骸在第二天早晨被發現,但座艙是空的,因此巴基斯坦組織了一個搜索隊,第二天晚上魯茲柯伊被當地人俘虜後交給了當局。有趣的是,這個蘇聯飛行員堅持認為他是被一枚來自前方的由雷達製導的導彈擊落的,他拒絕相信伯克哈裏中尉僅僅是用了一枚 AIM-9L,而且是從後方擊中了他。然而,有一個問題還沒有搞清楚,那就是為什麽在遭到 F-16 截擊以後蘇聯飛機編隊還堅持轟炸預定目標,這些目標並不值得他們冒這麽大的風險,而且他們的地麵指揮係統應該對他們發出警告。考慮到這樣一個事實:當魯茲柯伊上校被擊落時,剩下的三架飛機距阿富汗邊界還很遠,也許上校試圖與 F-16 周旋以爭取一些時間讓他的夥伴逃走。對蘇聯人來說,魯茲柯伊上校和他的 Su-25 被擊落並不是當月全部的壞消息,四天以後,一名阿富汗飛行員駕駛他的 MiG-21 叛逃到了巴基斯坦的帕拉其那。此外,魯茲柯伊編隊的戰術運用——或者說是防禦動作表現得很不清楚,這一點同樣體現在一個月後發生的另一次空戰中。
1988 年 9 月 12 日晨 6:06,第 14 中隊的兩架 F-16A 戰鬥機從卡馬拉空軍基地起飛執行在納瓦卡伊地區上空的戰鬥巡航任務,它們的駕駛員是卡裏德.穆罕默德(飛機編號 85-728)和安瓦爾.侯賽因。6:40 左右,地麵指揮通知說在東方有兩個高空目標正在接近巴領空,引導他們前去攔截。F-16 編隊很快到達了指定空域,但這時兩個目標轉向往北沿著邊界線飛行。其實,當天敵機的數量不止兩架,而是第 120 航空團的 12 架 MiG-23MLD,其中 8 架滿載炸彈準備轟炸庫納爾山穀的目標,另外 4 架分為兩個小組——瑟吉.布林中校和戈烈申科少校一組,佩特科夫少校和丹臣科夫上尉一組——為他們護航。此時除了先前的兩個目標以外,地麵雷達又發現了另外四個目標,於是他們迅速指揮 F-16 去截擊這些新的威脅,而穆罕默德上尉的雷達發現了總共 6 架敵機,他前麵的 4 架組成一個編隊,另外 2 架在他的後方。現在巴基斯坦人麵臨的問題是:他們飛機的高度隻有 3,500 米,而敵機的高度在 10,000 米以上,而且他們後方敵人雙機編隊的速度比前方的四機編隊速度快得多。實際上,蘇軍的地麵雷達已然發現了 F-16 並命令佩特科夫和丹臣科夫攔截他們,另外 4 架向西返航。但是,巴基斯坦飛機的速度更快,在 12 千米的距離上,穆罕默德的雷達成功鎖定一架敵機,然而由於蘇聯飛行員使用了紅外幹擾裝置,F-16 的“響尾蛇”導彈卻沒能鎖定該目標。穆罕默德又作了三次鎖定目標的努力,但都失敗了,在與目標的距離減少到 3 千米以內時,他第四次嚐試鎖定敵機,這次終於成功了,以低至高/左至右模式,135 度方向角,穆罕默德發射了一枚 AIM-9L。他的目標——由瑟吉.普裏瓦洛夫上校駕駛的編號為“金剛鑽 55”的 MiG-23MLD 開動了紅外幹擾器,“響尾蛇”在他的上方爆炸,數十片熾熱的導彈碎片擊中了 MiG 機的機翼和機身。蘇聯戰鬥機編隊開始轉向西飛行,普裏瓦洛夫的飛機帶傷,佩特科夫和丹臣科夫也跟了上來加入了編隊,他們似乎並未試圖使用他們的 R-24 來對付 F-16,而從北方飛過來的布林和戈烈申科則曾嚐試這樣做。穆罕默德在敵機編隊下方做了一個大幅度的左轉彎,迅速咬住了敵機編隊的隊尾,他現在處於極佳的攻擊位置,前方有至少有 6 架 MiG-23MLD!F-16 的雷達立即鎖定了一架敵機,但穆罕默德放棄了這個鎖定而將武器係統調節為“自動鎖定”方式,武器係統自動選擇了 AIM-9P 導彈,這種導彈從後方攻擊目標的性能良好。在 3 千米的距離,巴基斯坦人向佩特科夫少校的 MiG-23MLD 發射了導彈,這時地麵指揮警告他說有兩架蘇聯戰鬥機在他的正後方!穆罕默德立即轉身麵對這個巨大的威脅,但他什麽也沒發現,而當他再向西轉回來試圖追擊蘇聯戰機編隊的時候,敵機已經飛遠了,於是兩架 F-16 返回了基地。
根據巴基斯坦方麵的報道,警告穆罕默德“後方出現兩架敵機”是由於雷達操作員伊爾凡-烏爾-哈克上尉誤將顯示屏上出現的噪音信號誤當成了敵機。而實際上,當時,瑟吉.布林中校和戈烈申科少校確實是在雷達員告警的方向向穆罕默德接近,然而,他們的“Sapheer-23ML ”雷達無法捕捉到處於低空的 F-16(可能是由於地麵幹擾噪音),這使他們沒有用 R-24 導彈攻擊的機會,此後,他們就向西追上了編隊。普裏瓦洛夫編號為“金剛鑽 55”的 MiG-23MLD 成功地返回了巴格拉姆(盡管由於前起落架輪被打掉,在降落時他衝出了跑道,飛機嚴重受傷),而佩特科夫的飛機則根本沒被擊中。但是,經過對攝影紀錄和雷達波段的分析之後,由巴基斯坦空軍和一些美國專家組成的工作組聲稱,穆罕默德發射的兩枚“響尾蛇”全都擊中了目標。於是,對被擊落的 MiG 機殘骸的大規模搜索開始了,據說其中一架的殘骸在邊界線巴方一側被發現,而另一架則墜落在阿富汗境內,報道說,墜落在阿富汗境內的飛機殘骸由於濺落的範圍太廣且位於布雷區域,因此不可能收集,但墜落在巴境內的那架敵機的導彈架被回收。因此,卡裏德.穆罕默德上尉獲得了兩個擊墜紀錄(他自己則聲稱,要不是錯誤的雷達告警的話,他能把所有 6 架 MiG-23 全部擊落),而蘇聯人則說他們根本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根據對當時情況的綜合分析,這次戰鬥很可能是蘇聯人給巴基斯坦飛行員設下的圈套,但是當巴基斯坦人落入圈套以後,蘇聯人卻沒有能力捕捉住敵人。蘇聯飛行員當時的活動高度支持了這種推測,因為高空飛行可以有效地降低地麵噪音對“Sapheer-23ML ”雷達的影響。
最後的戰鬥
很有可能,蘇聯人如此迫切地想擊落至少一架 F-16 是受到了伊拉克的影響,伊拉克人說他們的 MiG-21ML 擊落了多架伊朗空軍的“鬼怪”、“雄貓”和“虎”式戰鬥機,蘇聯飛行員當然也想擊落一架敵機以顯示他們的能力。對這種願望的一個合式的注腳是發生在 1988 年 9 月 26 日的戰鬥,弗拉基米爾.阿斯塔霍夫少校和波利斯.加夫裏羅夫上尉在辛佳德東南 75 千米處攔截並擊落了兩架伊朗的 AH-1J 直升機,所用的武器可能是 R-24 導彈。這也是蘇聯截擊機在阿富汗戰爭中的最後一次行動,在那時,蘇軍已經從大部分阿富汗領土上撤出,留下阿富汗空軍單獨麵對聖戰者們,後者攻勢如虹,一座接一座地攻陷政府軍占領的城市。在這種情況下,喀布爾政府顯然不願意再去觸怒巴基斯坦人。然而......在 1988 年 11 月 3 日,第 14 中隊的厄特沙姆.紮卡利亞上尉和卡裏德.穆罕默德上尉(F-16A 編號 85-717)駕駛兩架 F-16 在克霍特地區上空執行戰鬥巡邏任務,地麵指揮通知他們有六個目標正在接近巴基斯坦邊界,其中三架進入了巴基斯坦邊界,另外三架——可能是護航的 MiG-21——留在阿富汗一側。兩架 F-16 迅速靠近敵人,這時目標突然 180 度轉彎向回飛,顯然他們的地麵雷達對他們發出了警告。在 11 千米的距離,紮卡利亞目視發現敵機,辨認出那是一架 Su-22,飛行高度 6,000 米。當兩架 F-16 還在爬升時,蘇霍伊戰鬥機已經向西飛走了,但是其中一架阿富汗戰鬥機突然掉頭飛向 F-16 編隊,不巧的是,在這時,紮卡利亞的“響尾蛇”導彈出現了問題,Su-22 向 F-16 長機飛來,穆罕默德迎頭直麵敵機並在 5 千米的距離以“迎頭”模式發射了一枚 AIM-9L。導彈在敵機附近爆炸,一些碎片擊中了蘇霍伊戰鬥機,但是它顯然未受重傷。這時紮卡利亞做了一個機動動作,試圖用機炮攻擊,而穆罕默德則以 150-160 的角度發射了另外一枚“響尾蛇”。第二枚導彈將 Su-22 擊為兩截,殘骸墜落在巴基斯坦境內 18 千米處,飛行員阿卜杜爾.哈西姆上尉跳傘後被巴軍俘虜。
這是發生在巴-阿邊界的最後一次空戰,此後巴基斯坦飛行員還有幾次攔截飛行,還有一批阿富汗飛行員叛逃到巴基斯坦。比如說,在 11 月 20 日到21日夜間,阿瑟.伯克哈依上尉正要攔截一架阿富汗的 An-26 時,這架運輸機突然在中空爆炸後墜毀。1988 年 12 月 8 日,一名阿富汗飛行員駕駛他的 MiG-21MF 叛逃到巴基斯坦的米蘭沙。1 月 31 日,一架 An-24 被卡裏德.穆罕默德上尉攔截後墜毀於科霍斯特地區。在那時,盡管還發生了至少兩次蘇聯空軍 Tu-22M-3 的轟炸,阿富汗政府的命運已經無法預測,它現在僅能控製喀布爾周圍的一些地區。就像地麵部隊一樣,政府的空軍出現了大批叛變者:1989 年 7 月 3 日,一個 Mi-24 直升機機組駕駛他們的飛機飛向巴基斯坦,降落在吉卡附近地區,三天以後,一名飛行員又駕駛他的 Su-22M-4K 降落在白沙瓦,1989 年 10 月 29 日,一架 MiG-21 降落在同一空軍基地。總之,蘇聯在 1989 年底完全從阿富汗撤出,此後,這場衝突就變成了阿富汗國內不同派別之間的純粹的“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