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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一段失落的軍援越南秘史

(2007-02-11 14:02:59) 下一個

台灣:一段失落的軍援越南秘史

台灣《全球防衛雜誌》月刊6月號報道 題:中華民國駐越建設顧問團——一段失落的軍援越南秘史(記者 宮常)

  1973年1月27日,南越在美國的壓力下與北越在巴黎簽署《巴黎和平協定》,並達成《停火協議》,2月17日協議生效。依照該協議規定,所有美國和其他駐南越的外國軍隊和軍事人員必須在同年3月底前全部撤出南越,我駐越軍援團自不例外。不過在南越要求下,我仍以“駐越建設顧問團”名義秘密派駐軍事顧問。由於事屬機密,加上很多資料在建設團撤離越南時焚毀,建設團的存在幾乎成為失落的曆史。


  軍援南越 協助整軍

  打開台灣援越史,其實台灣派遣軍事顧問赴南越時間甚早,最早的軍事顧問團,就是1960年由當時的政工幹部學校(政戰學校)校長王升率軍事顧問組成的“奎山軍官團”。

  1960年,當時的南越總統吳庭豔受邀訪問台灣,受到我熱情接待。吳庭豔並參觀國軍演習,留下深刻印象。因此在與蔣中正總統及蔣經國會談時,兩度要求我派遣一位將軍前往越南,協助軍隊整建工作。

  同年底,政府同意吳庭豔所請,派遣由王升任團長的7人軍官團赴越,協助南越軍方建立政戰製度,即“奎山軍官團”。當時因越南共和國(南越)成立不久,軍官階級都相當低,國防部各署長、海空軍司令和陸軍師長大都隻是中校,因此我軍官團還特別將團員軍階降一級。駐越期間,軍官團協助南越軍方成立政治作戰研究班等班隊,代訓幹部,並於1962年1月5日完成任務返國。

  1964年9月1日,南越國防部長兼三軍總司令陳善謙上將,發函給我參謀總長彭孟緝上將,正式邀請我國派遣軍事顧問團赴越。國防部立即成立“中華民國駐越軍事顧問團”,以鄧定遠中將為首任團長,全團共15人,於10月8日飛抵西貢。

  軍事顧問團除了在南越政戰總局及所屬各局派駐顧問外,還從1966年7月開始在各戰術區司令部派駐顧問,隔年3月,又在海、空軍司令部派駐顧問,使顧問人數增為31人。由於當時除了美國外,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泰國與菲律賓等國都陸續派兵援助南越,因此南越政府特別成立“自由世界軍援委員會”,我國也獲邀參加,因此1967年2月我軍事顧問團改為“中華民國駐越軍援團”,團長也改稱司令。

  當時的團長徐汝楫已是第三任,成為了第一任司令,第二任、也是最後一任司令為薑獻祥。

  我顧問團和軍援團駐越期間,協助南越軍方成立政戰總局、建立各級政戰組織、開辦政戰教官班,創建政戰大學等。我駐越軍援團是在1973年3月12日離越返抵台北,結束為期9年的援越工作。位於胡誌明市的前南越總統府獨立宮(現已改稱統一府)地下作戰指揮中心還留有一張越文的“1968年越南共和國各同盟國駐越軍隊統計表”,其中即標明中華民國派駐人數為31人,為我駐越軍援團留下曆史見證。


  我駐南越大使館在1967年曾遭越共炸彈攻擊。

  當時我政府非常重視援越工作,為助越軍和美軍作戰,特選派胡璉將軍任駐越大使,胡被列為越共暗殺對象。越共攻擊當天上午,胡璉正在大使館內主持例行會議,越共就在胡璉身後引爆炸彈,整個後牆被炸大意,所幸胡璉並未受傷。負責暗殺的越共竟是一名華裔女子。

  經過這次教訓,政府決定在西貢自建大使館,為一宮殿式建築,有獨立庭院,還特別加強防護功能。目前我前駐越大使館建築仍存在,並改為越南政府機關辦公室、不過年久失修,已不複當年亮麗。

  我方駐越人員除了胡璉被列為越共暗殺對象外,當時國安局駐越代表高潔也因身份暴露,被列入越共暗殺名單。國安局駐越代表負責督導情報局和國民黨大陸工作會在越活動,主要任務是發展電訊情報、監聽北越飛機通訊,尤其是中共飛機活動情形,所以國安局在南越的監聽站是設在靠近南北越邊境的順化。雖說隻是監聽,但有一次因順化監聽站成員一時大意,竟自己上街買菜,引起越共分子注意,結果使得監聽站遭越共突擊,損失慘重,後來這個監聽站就搬到硯港。


  空運美軍 不惜代價

  除了軍事顧問外,“我國”也曾派遣援越空運隊,於1965年11月25日抵達西貢,空運隊由空軍34中隊成員組成,首任隊長為趙任俠中校,初期全隊共有飛行軍官7人、機械士3人和C—46運輸機2架,由我駐越軍事顧問團督導,協助南越社會部空投救濟物資並執行深入敵後的人員物資運載、空投空降、電子偵測等特種任務,每3至6個月,由空軍總部派一架飛機來越換防,使空運隊機組人員能輪替返國,飛機也能進廠維修。不過至1967年8月,援越空運隊殉職組員多達25名,含飛行員17名,士官8名,折損C-123運輸機3架。

  另外,在南越政府衛生部的邀請下,“我國”也在1966年派遣援越醫療隊,全隊工程師護士共10人,工範圍為南越中部的平順、平綏和寧順等省,也都由軍事顧問團負責督導。

  另外,在援越中也曾扮演重要角色的就是中華航空公司。1962年時,剛成立3年的華航在西貢成立“南星辦事處”,接手中情局在南北越叢林空投運補的特種任務。隨著越南戰事的白熱化,大量美軍投入越南戰場,華航南星辦事處業務也日漸繁忙。在越南戰地從事運輸任務的這段時間,華航南星組員遭遇的危險可說是援越各單位之冠,除了飛機本身的機械故障等問題外,還有飛機中彈、撞山等意外,其中以不知來自何處的地麵炮火威脅最大,甚至還有兩組人員是被越共的肩射防空飛彈擊落。

  麵對中南半島的戰事,台灣除了派遣軍事顧問團協助越南外,也曾軍援柬埔寨、老撾,甚至馬來西亞。

  不過受限於國力,我軍援中南半島國家大都以軍服、鋼盔、通訊器材為主,也有少部分的槍械彈藥;另外,國安局也曾援助收發報機和發電機等通信器材。

  1973年南北越簽訂《巴黎和平協定》後,所有援助南越的外國軍隊和軍事人員必須全部撤出,越戰徹底“越南化”。不過久經戰亂的南越政府在孤立無援的情形下,希望我駐越軍援團能繼續協助,我政府基於共同反共的立場,決定軍援團以“駐越建設顧問團”名義繼續留越援助。

  建設團任務仍以延續過去軍援團協助南越軍方政戰工作為主,以加強政訓、心戰、安寧、社會為工作重點。

  較特別的是,建設團還推動“克難生產”。因為建設團發現南越政府軍經常久駐一地,很少調動,大都與軍眷同住。

  南越久經戰亂,廣大肥沃的土地大多閑置,建設團於是利用團內經費購買玉米種子、農藥、農具,提供越軍及軍眷參與農墾。由於農獲所得皆歸部隊和軍眷所有,除可改善部隊和眷屬生活外,部隊也會為保護自己利益而拚命作戰。

  不過才推動一年多,南越就亡國,實在可惜。

  由於建設團是機密計劃,因此團員皆著便服,且行事低調。當時南越仍是戰區,很多團員都不敢讓家人知道要派駐西貢,隻好騙說要到日本琉球美軍心戰班受訓,直到半年後首次休假回台才告知。在西貢,團員上街都結伴而行,且身揣手槍以防萬一。由於團內生活紀律要求嚴格,並無太多娛樂,和住在和尚廟沒有兩樣,團員有時隻好繞著團部庭院慢跑發泄精力,戲稱為“拉磨”。

  另外,團部後方為一高中女校,有些團員有時也會站在二樓陽台上看看女學生“望梅止渴”。

  當時建設團團部位於西貢韓國公園附近,為一法國殖民式建築,為前駐越韓軍司令官官邸,現改為越南農業科學協會辦公宰,外表已破舊不堪。

  雖然南北越簽署《巴黎和平協定》,不過從1973年到1975年初,越共仍攻勢不斷。1975年初越共經過兩年的整補,在1月4日發動攻擊,一舉攻占位於西貢東北臨接柬埔寨的福隆省,接著於3月上旬在中央高地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作戰,3月10日占領中央高地重鎮邦美蜀,阮文紹總統下令自中央高地撤退,使局勢完全改觀,揭開南越50日亡國的序幕。這段日子也成為建設團團員水難磨滅的回憶。

  當阮文紹下令棄守中央高地,我派駐該區的部分顧問來不及搭機逃出,隻好混在難民群中,輾轉逃回西貢。3月29日峴港棄守前,我顧問在兵荒馬亂中衝出人潮,分別搭上最後一班南越軍機和美軍軍艦返回西貢。

  這些顧問回到西貢,都隻剩身上的衣服,非常狼狽。這時團部也將其餘派駐在外的顧問全部召回西貢團部。4月5日蔣總統過世,建設團就以此名義,讓大部分團員回台,隻留下包括團長、首席參謀宮、侍從官和負責譯電的團員陳興國。

  4月初邊和淪陷後,西貢已聽得到炮聲。4月8日早上,南越空軍一名飛行員叛變,駕機轟炸總統府獨立宮,總統府內有2人喪生,彈著點就在獨立宮直升機停機坪,現在還被用紅漆圈出,而炸彈破片就陳列在旁供人參觀。陳興國當時就站在陽台上親眼目睹。

  西貢淪陷前已有越共滲透展開破壞,而團部衛兵已撤離,留守的4人隻好緊閉大門,晚上則分睡團部二樓四個角落的房間,枕頭下壓著手槍,床邊靠著卡賓槍,床下則擺著一箱子彈,一旦越共來襲隨時進行殊死戰鬥。後來情報也顯示,建設團確實已被列為越共暗殺隊的對象,因為團員常去就醫的西貢“六邑醫院”的副院長為一華僑,團員就醫時都熱情接待,不過後來西貢淪陷後才發現這名副院長竟是越共間諜。

  4月15日,大使館轉告美方通知要準備撤離,陳興國立刻發電報請示國防部準予撤離,他已預感西貢很快就不保了。國防部回電同意撤離後,四人即著手焚毀帶不走的文件。由於當時先返台的團員大都認為隻是暫時回台避避戰禍,還會回西貢,因此所有的文件檔案都留在團部,使得最後撤離時無法全部帶走隻好焚毀。這些檔案和文件總共燒了3天,十餘年來我援越的很多珍貴檔案就此化為灰燼,隻有少部分帶回台灣保存。

  4月18日,四人在越共的炮聲中搭乘華航班機回台,我援越工作正式畫上句點。3天後,剛下台的南越總統阮文紹也飛抵台灣,4月26日,我大使館人員隨著最後一班華航班機撤離越南。4月30日上午10點45分,兩輛北越坦克衝人獨立宮,南越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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