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的天空 [101]

            晚上給家裏打電話，基本上說的都是與園園婚禮有關的事情。爸爸說：“你舅舅家嫁女兒，你媽興奮得好幾宿沒睡好覺。”我媽借機大發感慨，說看著女兒漂漂亮亮、風風光光的嫁個好人家，是她和我爸今生最大的心願，也不知道她的這個心願何時能夠達成。本來想跟媽媽透露些昨天的情況，但是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她，就打著馬虎眼，掛了電話。

剛剛放下家裏的電話，彩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先和我聊了聊她兒子，然後就問我：“下周末就是勞動節長周末了，你和百分百打算去哪兒玩呢？”

我不想告訴彩雲昨天我和林健雄之間鬧得很不愉快，就敷衍道：“林健雄他們公司最近特別忙，今天都沒有回來，長周末沒準兒也得加班，所以也沒有什麽打算。”

“小林，我特別想你，現在帶著壯壯去哪兒都不方便，本來打算請你們倆過來玩，咱姐倆好見見麵，可百分百這麽忙，估計就沒戲了。”

我心裏暖暖的，忙說：“我也想你、百興和壯壯，反正咱離得也不太遠，等忙過這段時間，找個周末就過去了。”

知道林健雄不在，彩雲毫無顧忌的跟我聊了起來，她最關心的就是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我曾經跟彩雲說過林健雄的父母讓他回台灣，而我又不同意和他一起回去，我們倆的關係就卡在瓶頸處，相持不下。彩雲對這件事知道個大概，她問道：“他家裏還是不讓步嗎？”

“也許很難讓步吧！”

“那你打算怎麽辦？”

“聽天由命吧！”我的心裏很煩悶，就信口應付著。

“小林，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說句肺腑之言。女人活的就是個年輕，拖下去對你不好。我覺得如果你就是為了不去台灣和百分百較勁，不如退一步，先答應跟他結婚。” 

“答應和他結婚就等於同意跟他回台灣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怎麽能答應他。”

“小林，你這麽聰明，怎麽就想不明白呢？百分百對你有多好，你比我清楚，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他又聽你的，咱說句不好聽的，她父母都多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年？先結了婚再說。結了婚趕緊懷個孩子，找個借口不跟他回去，到時候他還能為這個跟你離婚？”

“彩雲，那我不是等於騙他了嗎？”

“不騙他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你如果現在結婚，還有希望趕在30歲之前生孩子，再拖拖可就過三十了。你知道三十歲以後生孩子多累呀！其實我這個主意憋了好久了，早就想跟你說，百興不讓，說我這麽做是幫你沒錯，可是百分百肯定罵我，你們也許可以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可是這都過了多久了，外人看著都著急，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朋友有遠近，我跟你肯定比跟百分百近，當然你跟他的關係比跟我近多了，到時候別出賣我就行。”

“彩雲，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件事我不會讓步的，也不會騙他。結婚就象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如果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

“傻妹子，怎麽這麽強呢？你要是真的為了這個錯過百分百，多可惜呀！前兩天看了個電視劇裏說，婆媳之間是場永無休止的戰爭，真的打仗，不得講點智謀？象你這麽實誠哪行！”

“就算我贏了又能怎樣？戰敗方是他媽媽，先不說母子連心，就是站在同情弱者的立場上，他也得站到他媽那邊兒，這種戰爭我永遠都贏不了。如果要打這種婆媳大戰，我還真得用個計策，那就是第三十六計，走為上。”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得讓他知道將來陪他走一生一世的人是你，不是他父母，夫妻還是比母子近。”

“這種話我才不說，他做決定，我隻是聲明我的立場，絕不介入。血濃於水呀，他娶誰都是老婆，媽隻有一個，如果兩者必放棄其一，你說他會放棄誰？”

“你怎麽想得這麽明白？”

“我是想假如我要在我父母和他之間作抉擇，我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他，將心比心，他選擇他父母也是情理之中。我不介入他們母子，是不想適得其反。就如同我可以選擇不聽我父母的話，可是如果林健雄挑撥我，不讓我聽父母的話，我就會很反感。無論他如何選擇，還是讓他自己做決定比較好。唉，其實人真是挺矛盾的，盼著他可以違拗他媽媽的意願，可他要真是心裏絲毫沒有他媽媽的位置，我還真看不起他。”

“你傻呀？這話你跟百分百說過？”

“那倒沒有，不過有一次聊天，我說過類似的想法。算了，不想這些煩心的事了，徐誌摩曾經說過一句話我特別欣賞：‘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信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不是我的，想要也要不到。我倆將來會怎樣，就全看緣分了。”這最後一句話實際上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你才多大個人， 怎麽說話跟我老娘似的？太老成了！那行，早就知道你這個人特別有主意，我的主意比較餿，就當我沒說過。”

周六早上，電話鈴把我吵醒了，一看表，才九點。電話是Timmy打來的，他找林健雄。我告訴他林健雄這個周末沒回來。

    “Jean，對不起呀，我以為健雄哥在你那兒，吵你睡覺了吧”Timmy大概是聽到我的聲音悶啞才這麽說。

            “還好，也差不多該起了。你給健雄往紐約家裏打，他應該在。”

            “其實跟你說也一樣，下周是long weekend，我要飛過去看Kathy，如果你們倆有空，咱們聚聚。你們到DC來也行，我們過去也行，一起去紐約最好，看你們的安排。”

            “這件事你還真得跟你健雄哥商量，你什麽時候把工作找到這邊來呀？Kathy可是望眼欲穿了！”

            “我也在盡力呀，要是好找工作，當初我就不會來這邊了。Kathy一直說你們公司很好，幫我看看你們公司有沒有機會。”

            “好，我下周一上班就去幫你問問看，如果有好的位置，就給你傳過去。可是你找到我這邊來，還是不能和Kathy 在一起呀！”

            “近一點是一點兒，至少沒有時差了。”

            放下Timmy的電話，我又升起一分期盼，Timmy給林健雄打電話以後，林健雄會不會打電話跟我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