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清晨,將醒時分,我夢到自己以前要好的一位學姐。醒來後,要不是兒子在眼前,一定放聲大哭。後來到底送兒子去了幼兒園,回來自己流淚不已。
去年她親愛的夫君遭遇一場車禍,留下她和年幼的小女兒。我們兩家本是至交,父輩是舊友,常年走動。大學時候,我們又有緣相聚於校園。有趣的事,學姐是班級裏四年如一 的第一名,我卻厭學得一塌糊塗。學姐因此沒少督促我學習,尤其英語,更不放鬆。我不單感激學姐,更佩服她性格開朗,風趣而充滿熱情。其實,我深知她身世淒苦。幼年時喪父,寡母獨立撫養他們姐弟五個,學姐年齡最小,性格卻也最陽光。不料,世事難測。學姐如今也成了單身媽媽。
最恨自己,當時眼看學姐談戀愛,那位情深意重的姐夫其實也是我認得的。猶記那一把大胡子,很與眾不同的樣子,後來倆人度過多少坎坷:畢業分配,分居多年,考證書,提幹,生孩子。學姐因大齡需拋腹產,不想麻醉過度,一度陷入昏迷。正當一切走上正軌,倆人和和美美,又接來媽媽盡享天倫之樂時,橫禍飛來,學姐的精神打擊可想而知。而我,至今連電話都不敢打一個。隻因當年,我恰恰目擊了他們最甜蜜最美麗的青春年華,還參加了他們樸素的婚禮,我的禮物,說來真不祥,居然是個抱著熊寶寶的熊媽。難道,是我…..太可怕了。
最慘烈是,學姐上有高堂,下有幼女, 她還堅持上班。可惜,因為難於集中注意力,很多工作不能做了。她還居然能夠笑對同事,隻是晚上夜夜夢到丈夫,她執著地相信,他去的太急太突然,一定有話要講給她聽。
我有很久故意不想這事,但學姐到底入了我的夢,是不是可以打這個遲到而注定揭開傷疤的電話呢?
我怕自己是個不祥的人,又因最近諸多不如意,也許還是繼續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