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海灘> (11) 漫天過海

素不相識的PS



yunwen的上海灘



位於閘北區薔薇的私人診所,中共上海地下站.

過兒依然身穿那件半舊的藍色旗袍,長長的波浪圈發用發卡固定在耳後.她坐在薔薇的對麵.站在窗口的是從延安方麵來的領導人白鶴泉.坐在一旁的還有中共地下黨在法租界巡捕房的臥底小皮.

白鶴泉雙手抱在胸前,在窗口一邊慢慢渡著步子,一邊沉思.過了半晌,他抬起頭看著周圍幾個人,毅然說道:“過兒送來的情報太重要了.我們無論如何不能讓鬼子的陰謀得逞, 把軍火運出租界.小皮,你回去以後要密切注意法租界的動靜,過兒,你也要繼續做好探長老別的思想工作,利用你們過去的關係,爭取把他和RND都拉到革命的一邊.”

小皮和過兒點點頭. 白鶴泉又囑咐薔薇說:“把這個消息想辦法通知國民黨方麵.按照我們剛才商量的結果,到時候給小日本來了漫天過海,讓他們啞巴吃黃蓮,有苦自己吃.”

三天以後的一個傍晚. 法租界的一個碼頭. 一輪血紅的落日掛在黃埔江上,在那盈光漂動的水波中折射出重重的疊影. 晚歸的船隻從織錦般的江麵滑過,翻起了一條條白色的浪花.整個碼頭沐浴在夕陽的橙紅之下.

RND,老別和過兒三人倚靠在黃埔江.溫暖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肩頭,發際.三個人望著燦爛的落日,卻各自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老別看著身邊豐姿綽約,芳香襲人的過兒, 想起宋人李覯的那首《鄉思》.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自從日寇侵占了中國的大好河山,又有多少人此時今日象自己和過兒一樣,流落天涯.何年何月他們才能回到自己夢中思念的家園啊.

老別不由得沉浸在對北平的懷念之中.正在此時,遠處傳來的一陣喊叫聲把他從對往日的回憶中拉了回來.他轉身往碼頭上看去.

化名大涼山的工頭急匆匆跑了過來:“快,快過去看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日本人馬上就過來了.”

老別他們跟著大涼山來到碼頭一個倉庫門口.倉庫裏麵停著兩輛大卡車.車上密密實實蓋著黃色的帆布.RND走到車邊掀起帆布看了一眼,道:“快,按照原來方案.動手!”

這時候,外麵穿來汽車的喇叭聲.老別拉住過兒說:“這裏太危險. 你快跟RND一起走!說完他一撩大衣,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碼頭的入口處, 法租界巡捕房的幾十個巡捕荷槍實彈站在鐵絲網的後麵.外麵是兩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帶隊的是豁牙老的黑色雪佛萊大汽車.日本商人偶爾短路和化妝成中國人的小頂少佐站在後麵卡車的邊上.

三點一線敞著懷,腰上插著把德國造駁殼槍,長長的槍穗子隨著他的晃動在夕陽中一擺一擺,血紅血紅,顯得格外紮眼.三點拉開大汽車的後門,豁牙老拄著文明杖鑽了出來.

豁牙老走到鐵絲網前停住腳步,抬起文明杖一撥拉大門,嚴厲喝斥道:“給我把門打開!” 三點一線一閃身就要動手打開大門.忽然,發現麵前站著一個人.抬頭一看,正是法租界巡捕房的華人探長老別,不禁呆在那裏.

老別披著黑色的呢子大衣,雙腿分開擋在了門口.豁牙老看見老別也楞了一楞:“別大探長今天怎麽有雅興來我的碼頭玩玩啊?兄弟們還都帶著家夥啊.”

老別從口袋裏掏出那個銀色的香煙盒,啪地一下打開抽出一隻煙叼在嘴角,雙手攏著用打火機打著了.他吸了一口,歪著頭眯著眼睛看著豁牙老輕鬆地答道:“兄弟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給人家賣命的苦差事. 沒辦法啊.”

說完,他嘴裏叼著煙,從身邊的巡捕小皮手裏接過一張公文,遞給了豁牙老:“法國領事Fairview和法租界總探長凡事林的命令.法國總統的私人遊輪今天到上海.租界和碼頭一律戒嚴.閑雜人等一概不許出入.”說完,他從碼頭上一擺手.

豁牙老半信半疑的接過公文,看看遠處岸邊泊著一艘豪華的遊輪,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滿紙法文的公文,皺皺眉頭,舉起文明杖指了指倉庫前的小碼頭,說道:“他奶奶的,這是我的碼頭.為什麽不讓我進.”

老別把香煙叼在嘴角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霧, 用倆手指夾住香煙擺了一下,說:“怎麽能不讓豁老板進來呢.攔誰也不能攔住你豁老板.請進.” 說完,身體往邊上一閃.豁牙老看老別挺識相的,嘿嘿一樂,拎起文明杖帶著三點就走進去了.

等他們進去以後,看沒人跟上來,回頭一看.老別又彪撼地叉著腿站在門口,檔住了後麵的汽車. 豁牙老不高興了,轉回身道:“這些都是我的人.車上拉的是我的貨,我要裝船. 統統給我進來!”

老別為難地說:“ 豁老板你這不是讓我和巡捕房的兄弟們為難嘛.公文上寫的一清二楚.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入碼頭.再說”他用手裏的香煙指了指卡車邊上的偶爾短路和小頂,道:“再說,那兩個日本人難道也是豁老板的手下?”

豁牙老把眼睛一瞪,給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老別看他尷尬的樣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要不這麽著吧.你一個人進去壓車裝貨,剩下的人都等在這裏.裏麵有的是工人,還怕你的貨飛了不成.”

豁牙老眼珠子轉了轉,回身走在卡車旁邊,跟偶爾短路和小頂少佐嘀咕半天.小頂少佐喀碴往邊上一站,右手一揮. 豁牙老爬進駕駛室壓著卡車開進碼頭.三點也身手敏捷,跳上後麵那輛卡車.經過門口的時候惡狠狠地瞪著老別.老別裝沒看見,一揮手,指揮巡捕房的兄弟們關上大門,舉起槍對準外麵的日本人. 小頂少佐凶狠地看著老別,鼻子裏直冒粗氣.

這時候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大涼山和幾個碼頭工人走過來對老別和豁牙老說:“車胎癟了,開不過去.”豁牙老一伸手就是一個大嘴巴:“他媽的,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就癟了.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老別和豁牙老走到第一輛車前麵,看著癟癟的車輪,說:“跟他們生氣也沒有用.趕快修.豁老板,這裏風大,我們到那邊屋裏歇息一下.” 豁牙老看著鱉了的車胎,想想也沒別的好主意,對三點說:“你盯著他們.好了來叫我.”說完拄著文明棍跟老別進了工頭的小屋.

過了半個時辰.大涼山他們修好車胎. 大涼山衝邊上的工人悄悄使了個顏色,跳上駕駛室把車開進了倉庫……

小火輪嗚地一聲拉起長長的汽笛,慢慢駛出了碼頭. 豁牙老和老別站在碼頭的岸邊看著越來越遠的小火輪,都不由得舒了口氣.

……

靜安路上的百樂門大舞廳裏麵燈火輝煌,人如潮水.日本上海派駐軍司令部正在這裏舉辦一場浩大的慶祝酒會. 歡迎日本帝國參謀部參謀總長,陸軍大臣圍城生活,邀請了幾乎所有上海的名流和南京汪精衛偽政府的漢*奸頭子.

上海的頭號大漢*奸,偽市長黃馬褂也應邀出席.他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 黑亮的皮鞋.潔白的小領襯衣上係著黑色的絲絨領結,坐在華麗的舞台下日本陸軍大臣圍城的右手邊. 舞台前麵放滿了象征大日本帝國皇室的黃色菊花. 舞台的背景垂著明黃與紅色相間的絨帷,屋頂上的效果燈光打在絨帷上襯托出高貴典雅的氣氛.

黃馬褂後麵桌子上坐著他的幾房太太們.藍玫,sound,天山,甜9娘,圓夢,雙兒, 若蘭, 紜雯, spring_breeze,幽穀幽草,青青,clipmom,五月夜曲,金色風玲,百合,小菜鳥,bulb,,冰城,lygus,兔兔,喜歡喝咖啡,夜半精靈,等等等等(還有誰給忘了?反正不管是誰,隻要是女的俺全給收編啦.哈哈哈哈.)

她們個個都是如花似玉, 明眸皓齒,嬌媚誘人,體態輕盈, 溫柔體貼, 媚態萬千,姿容俏麗.

黃馬褂左右環顧,看著沉魚落雁, 閉月羞花,天仙般的眾位絕色佳人,笑的口都合不攏了.這時候,一曲日本歌舞姬表演完畢,燈光暗了下來.

上海最著名的交際花Phantasy小姐一襲法國洋裝,步履輕盈從絲絨幕帷後走了出來. 花枝招展地站在了舞台中央, 用如柔荑般的纖纖手指拈起插在架子上的麥克風,婉轉地唱了起來…


《夜來香》

作詞：黃清石 作曲：金玉穀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淒愴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隻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著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著夜來香
吻著夜來香
夜來香 我為你歌唱
夜來香 我為你思量
啊... 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夜來香 夜來香 夜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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