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海灘> (9) 黃埔江岸贖綁票

(9) 贖綁票

素不相識的PS



yuwen的<昨夜上海灘>



老別按照綁匪的命令一直把車開到黃埔江邊一棟廢棄的工廠.汽車在吭窪不平的道路上顛顛簸簸開進了破破爛爛的工廠裏停了下來.

老別戴上禮帽,拎著皮箱從前麵座位上走了下來.後麵的綁匪仍然用槍指著他的後腦勺,命令道:“轉過身來!”

老別拎著皮箱慢慢地轉過身來…

一個惡狠狠的綁匪舉著個德國造匣子槍對著他的腦門,命令道:“把槍交出來!”

老別右手拎著皮箱,左手慢慢地撩起呢子大衣,伸到腰間摸出一把勃郎寧手槍,用兩根手指夾了出來,舉到麵前,瀟灑地往邊上一扔.

綁匪用槍口掀開老別的西服上衣,左右看了看,然後用槍對著他的胸口說:“轉過身去!”老別抬起雙手慢慢地轉了過去.

“舉高點!” 綁匪用德國造在老別腰上使勁一戳.老別拎著皮箱把兩隻手平舉起來. 綁匪一隻手
端著槍,另一隻手撩起老別的西裝,發現後腰上還別著另一隻槍,一伸手給拔了出來插在了自己的懷裏.然後把老別從上到下仔細搜了一邊,沒發現還有什麽,就在老別後背上使勁一推:“上樓去.老實點!”

老別走到麵前那間破廠房跟前,沿著咯吱做響的樓梯走了上去.上麵是工廠原來的辦公室.門框上還歪歪扭扭掛著一個鐵牌子,上麵經理室三個子已經看不太清楚了.老別推開生鏽的鐵門走進一看,裏麵黑呼呼的.仔細看進去,一個人敞著懷,戴著禮帽,歪坐在一張破爛的桌子後麵,桌子上放了把手槍.正是那天在百樂門大舞廳見到的豁牙老手下,三點一線!

外麵的綁匪又在老別背上使勁推了一把:“進去!”

老別身披大衣,威風凜凜地站在了桌子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桌子後麵的三點.

三點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法租界的探長老別,一楞.他下意識地抓起桌上的手槍,用槍口頂了頂自己的帽沿,說道:“是你? 有勞別大探長親自出馬.錢呢?”

老別舉起右手拎著的皮箱示意一下,左右看看,冷靜地答道:“人呢?”

“少廢話!先交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這是規矩!”老別堅定地回答.

“媽的.你還挺硬.來啊,把人帶過來.”

後麵那個綁匪出去轉了一圈,把申薪沙廠的老板百樂門帶了進來. 這時候的百樂門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豐采.一身蘇格蘭定做的格子西裝上油漬斑斑,那條花領帶早就沒了蹤影, 腳上的意大利皮鞋上滿是塵土,臉上也是的胡子拉碴的,一臉恐懼給壓了進來.

他看見屋子中央站著的老別,眼神中冒出了點希望,剛要說什麽,轉眼看見桌子後麵的三點, 兩眼頓時失去了光芒,頹廢地站在一旁,低下了頭.

三點衝百樂門點點頭說道:“人你是看見了.把錢交出來吧!”

老別把皮箱扔在桌子上,用手按著道:“錢可以給你.人你先放他走.”

三點聽老別說要先放人,仰麵朝天哈哈哈哈大笑幾聲,站起身,舉起手裏的駁殼槍對著老別的腦門獰笑地說:“我們老大吩咐了,錢我們要,人我們也要!”

老別眉頭一擰,大聲說道:“你們就不怕道上的規矩?”

“規矩?老實跟你說了吧.這次是76號和日本人的命令.規矩?日本人的命令就是規矩!” 說完,他伸手就要抓過皮箱:“沒想到你別大探長親自送上門來,換個別人我還等饒他一條性命.你? 日本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這下算是讓老子我趕上了.”

說著他一抬槍口:“我家老大吩咐了,送你們倆一起進黃埔江喂魚,也省的你們倆路上寂寞!” 他哢碴一聲打開了機頭就要開槍.

老別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藐視地看著三點說道:“你不想點一下這箱子裏的錢.你就不怕豁牙老要了你的小命?”

三點一楞:“什麽?拿過來!” 他槍口一低,探過身來就要抓老別手下壓著的皮箱.

機不容失.老別左手一把抓過那個綁匪舉著的槍口嗖地一下對著三點,右手把皮箱往空中使勁一抖.皮箱啪地一聲打開,簇新的美元鈔票在空中四處飛揚,擋住了三點的視線.

老別用手在空中把箱子往前一推,順手從箱子裏抓出一把手槍,對準三點毛絨絨的胸膛.左手用力一擰,從自己懷裏那個綁匪手上把他的槍也給奪了過來.

三點沒防備老別竟然把綠花花的美金砸了過來,側身一閃,啪一槍打過去.等他看明白了,已經太晚了.老別黑洞洞地槍口已經指在了自己的胸口.

老別抬腿一腳把身前的那個綁匪踹在地上,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槍,一邊一個對著三點和地上的綁匪,喝斥道:“把槍放下!”

三點狠狠地說道:“媽的.有種你就開槍!” 說完一抬手腕.

老別一扣扳機,啪地一槍打在了三點的手臂上.三點啊地叫了一聲,手裏的槍落在了地板上.血順著他的衣袖流了出來. 老別仍然用槍指著他,把頭往門口一擺:“給我滾!” 三點惡凶凶地看著老別,托著受傷的胳膊往門口蹭出去.

老別從地上拉起已經嚇攤了的百樂門,走到門口. 他剛拉開門,外麵呯地飛來一顆子彈,打在了鐵門框上.老別趕緊往回一閃,舉著手槍藏在了門邊上.

老摘下頭上的禮帽,蹲下身,用跟棍子高高舉著往門外晃了一下. 下麵又是呯地一槍打了上來.就這一眨眼的功夫老別已經看見了下麵斷牆後麵的綁匪.一轉身,啪.啪幾槍打了過去,綁匪哼都沒哼一聲就趴在了牆頭.

老別舉著手槍正要衝出去,就聽見外頭已經亂成了一團. 由遠而近響起了尖厲的警車呼嘯聲.接著就是一陣陣卡賓槍急促的射擊聲夾雜著外麵的綁匪喊叫聲.老別知道RND帶著巡捕房人營救他們來了.

……

極司菲爾路(後來叫梵皇渡路)的日本憲兵司令部不遠,馬路轉彎處,有一所院落,門牌是76號.那時候的上海人隻要一提起76號,就會談虎色變,不寒而栗. 這裏就是汪偽特工總部76號.

抗日戰爭時期，日本帝國主義曾在上海扶植起一個特工機構，這個打著汪偽集團"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務工作總指揮部"旗號的特務組織，犯下了種種罪行。因其巢穴位於滬西的極司菲爾路76號(今萬航渡路435號)，故簡稱“76號”。它是後來令人提及而色變的汪偽特務魔窟。

特工總部“76”號特務頭子李士群



“76號”的創始者是李士群。李士群早年參加過共產黨，曾赴蘇聯學習，後被捕叛變成為國 民黨的“中統”特務。1938年又投靠日本特務機關當了搜集情報的。日軍侵占上海後，為急於控製上海，便出錢、出槍，指令李士群盡快建立特務組 織。經日本特務機關“梅機關”的晴氣慶胤中佐選定，將極司菲爾路76號的原安徽省主席陳調元公館作為丁 默村、李士群特務組織的駐地。

1939年5月，叛國投敵的汪精衛來到上海籌建偽政權。日本侵略軍為增強汪偽實力， 遂將丁默村、李士群的特務組織撥給了汪精衛。力量薄弱的汪精衛立即把這個特務組織當作自己實施傀儡統治的支柱之一。丁默村、李士群分任汪偽“特工總部”的 正、副主任，但“76號”的真正主人，卻是日本特務機關。“76號”內駐有一支由澀穀準尉統領的日本憲兵分隊，職責就是監視“76號”的特務。“76 號”每采取大的行動，不但要事先知會日本特務機關，還要在日本特務機關派員督導下方能實施。

76號院特別任務科內. 日本憲兵司令部門掩黃昏中佐和小頂少佐正在對肖科長大發雷霆.

“八格牙路!申薪紗廠蠢才地幹活!大日本帝國軍需地需要!” 小頂少佐咆哮如雷. 肖科長雙手放在兩腿側麵,彎腰恭恭敬敬地聽候著日本人的訓斥,大氣不敢出一聲.

豁牙老靠著日本人和汪偽76號肖科長的勢力在白利南路最好的地段開了一家很有名的會員製賭場, 名字叫做兆豐總會. 兆豐總會並不是家公開的賭場,不是會員或不由會員介紹便不能入內.那裏的會員大多是汪 偽政權中的新貴,另外一些則是上海的有錢人.

兆豐總會中的一應事務都由豁牙老的三姨太海棠花飛在打理。海棠花飛原來是上海灘社交場合有名的交際名媛,能詩善 畫,才藝出眾. 因為長相漂亮,五官有著一種西洋的風情,舉首投足惹人睹目.後來被豁牙老看中.

兆豐總會底層兩間大 廳裏擺設著各種賭台.其中一部分賭博如輪盤、牌九、大小、番攤等,是由賭客和賭場對賭 .而另一些賭博如麻將、撲克、沙蟹等,則是在賭客之間互賭,場方隻管抽頭. 海棠花飛穿著長及腳背的黑色旗袍,在各張賭台之間穿梭來往招呼賭客,遇到相熟的朋友有時會在身 旁坐下談笑會兒.

賭場後麵是餐廳,中餐、西餐各一間.那裏的中菜質量平平,西菜的味道卻很正宗,特別是法國大菜. 豁牙老為此專門用高薪從禮查飯店中挖來了一個專做法國菜的高鼻子法國高級廚師. 有些會員中的老饕並不 愛賭錢,就是專衝著這裏的西菜而到這家總會來的.

豁牙老做在裏麵專門留給他的包箱座裏,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賭客和他那如花似玉三姨太海棠花飛,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他正在高興頭上,看見76號肖科長陰沉著臉走了進來.他趕緊欠起身來.肖科長一聲不吭,把帽子往他麵前一扔.坐下來.兩眼氣哼哼地盯著他.

豁牙老知道是為了申薪紗廠的事情自己手下給辦砸了.一抬手叫過一個服務生,吩咐給肖科長端過一杯法國滿臉歉意從台子上打開一盒新開封的雪茄煙,取出一隻,用一把亮亮的煙刀切去雪茄的一端,遞給了肖科長. 肖科長接過雪茄叼在嘴裏,仍然滿麵怒容. 豁牙老唰地一下擦著了一跟特別長的洋火,等洋火燒去一小截後,陪著笑臉替肖科長點燃雪茄.

肖科長用兩指夾著雪茄美美地吸了一口,靠在皮座上說道:“這次綁架日本憲兵司令部非常不滿意.黃昏中佐和小頂少佐今天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說你耽誤了大日本帝國的戰事.要不是我保著你,恐怕你有三顆腦袋也要丟光了.”

豁牙老不以為然地說:“日本人在大上海離開你我是玩不靈光地.大上海說來說去,還得靠你我兄弟.”他說著用夾著雪茄的右手在肖科長和自己胸前比劃一下.

肖科長噴了口煙霧,搖搖頭道:“你還沒見過日本人的厲害.他媽的,他們真他媽的不是東西.為他們賣命一句好話沒有,要一但得罪了他們,你吃飯的家夥就”說完伸手在豁牙老脖子上一劃啦.

他象是想起了什麽,四周裏看了看,夾著雪茄湊過身來悄聲說道:“日本人要借你黃埔江的碼頭用用.”


《玫瑰玫瑰我愛你》

曲：陳歌辛 詞：吳村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
長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
長夏開在荊棘裏，玫瑰玫瑰我愛你
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
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
玫瑰玫瑰枝兒細，玫瑰玫瑰刺兒銳
今朝風雨來摧殘，傷了嫩枝和嬌蕊
玫瑰玫瑰心兒堅，玫瑰玫瑰刺兒尖
來日風雨來摧毀，毀不了並蒂連理
玫瑰玫瑰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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