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四劍客》(13)&(14) 漫天過海, 劫富濟貧.

(13)

馬褂抬起頭看著她,笑著說:“別老把我們想的那麽壞.我們都是些良家子弟.從來都是別人給我們使壞,我們害過誰啊.”

五七站在老別身邊, 看著馬褂,仍然笑著說:“你馬褂我相信,他們三個….難說.特別是他.” 用手不經意地在老別肩頭拍拍. 說完,她把手裏的那瓶酒和酒杯放在了餐桌上:“這瓶04年的Château Léoville Las Cases味道不錯.你們嚐嚐.”

五七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酒刀,熟練的打開瓶蓋,倒了一點在老別的杯子裏.老別用右手掌托起酒杯輕輕晃悠了一下,舉到嘴邊抿了一口:“不錯, Bordeaux的葡萄酒就是不錯.謝謝啦.” 他抬頭笑著看看五七. 五七給他們一一斟上酒, 低頭看看老別說道:“你們聊你們的,我去後麵看看.”

馬褂看五七走開了,回頭接著說道:“唉,說真的.我一直就在琢磨再回去撈一票的事情. 老別說的對,照上次那樣賣地是沒戲了. 可現在國內有錢的實在太多,還盡TMD都是些來路不明的錢. 貪官汙吏太多了,你看看那些新聞,都是TMD的欺壓普通老百姓的.窮人的孩子沒錢上學,下崗的工人看不起病. 那些貪汙腐化的,還有那些撈黑錢夜夜笙歌,逛窯子. 那些名人榜上的10個有9個來錢的路子都不明. 我就在想咱們行俠仗義的,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那你的意思是…” 賭爺看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悄悄伸出手掌,做了個切西瓜的手勢.

馬褂點點頭,壓低聲音說到:“媽的,咱哥兒們也吃回避孕藥,不成宮,便成人. 與其讓這些家夥把國家給掏空了,不如咱們來個移魂大法,做點善事. 用咱們四個人各自的特異功能…” 說完他伸出兩手把自己和賭爺的水杯換了個位置. “具體怎麽幹,咱們是集體領導班子,你們不都個個大亮腦門兒,大肉鼻子嗎, 到該智慧智慧的時候了.先民主後集中.” 說完,他往後一靠,望著他們三人.

RND聽他們這麽一說,高興地使勁一拍餐桌:“靠,這個刺激.你丫倒是早說啊. 這些不義之財不能都落他們手裏啊. 孔夫子不是有句名言, 什麽什麽之財,君子盜來嗎.是不是這麽說的,老別?”

老別也動上腦筋了. 沒聽見RND 在說什麽,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看可行,但具體怎麽做呢?”

老別想了想,伸手招呼他們三個人,埋下頭小聲說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快夜裏12點了. 餐館裏的客人幾乎都走光了. Waitress們都在收拾著自己的台麵,開始著手第二天中午營業的準備工作.

窗外開始飄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白色的雪花在街燈的照耀下讓寒風卷起,飛揚著,晶瑩剔透.別是一般景色. 馬路上行人車輛也稀少下來. 偶爾看見幾個人影,也都是匆匆忙忙地趕路. 幾片雪花讓風兒吹的飄飄落落,停留在餐館的玻璃窗上, 仿佛疲勞過度的旅人一樣,困倦地趴了下來在聽他們講話.

五七從廚房走了出來, 從遠處看去,看見他們四個人,在暗黃色燈光下, 圍著角落裏的一張餐桌,頭碰頭地悄聲研究著什麽秘密的事情. 五七的溫柔目光不由地落在了老別寬厚的背影之上.

(14)

老別低頭小聲說了八個字:“漫天過海, 劫富濟貧.國內貧富不均很嚴重,窮的哭死,富的撐死. 那些有錢的要都是自己勤勞致富的也都成, 可背後不都是勾結貪官,盜竊國家財產來的嗎.中央雖然三令五申,可到現在也拿他們沒辦法. 馬褂他爸雖說是中紀委的可不是也沒轍嗎. (哈哈,別信我的啊,隻是為後麵的故事鋪墊.)”

馬褂把話接過來說:“現在地方政府權利太大,腐敗嚴重.特別是越往下越厲害. 中央最多也就能管到省市一級的領導.再往下就夠不著了.有人說中央的政策現在出不了京城雖然是瞎撤,但多少能說明點問題.我老爸說中央馬上要成立一個特別工作組,準備采取點特別手段治理一下地方的腐敗勢力.”

賭爺和RND瞪大眼睛問:“什麽特別手段?別又來場六四吧?”

馬褂搖搖頭:“沒那麽邪呼.具體的方案還沒出台.不過聽我老爸說是專門針對地方腐敗的.有了這個大前提,咱們的事就好辦多了.君子出行,行之有名.”

馬褂又悄悄往周圍望了望,看見整個餐館幾乎已經空了,五七一個人遠遠地坐在另一個角落裏,麵前攤著個手提電腦,估計又是在中壇過班主的癮. 回頭問老別:“人家都要打烊了,咱要不挪個地方?”

老別扭頭看了看五七那邊,回頭說:“沒事,她灌她的水,咱接著說咱們的計劃.” 五七看見老別衝她這邊望著,就衝老別笑了笑,指了指麵前的電腦,又舉起手裏的一個Canon 30D相機示意了一下. 老別知道她一準又是在中壇秀她餐館的牛排. 就衝她笑笑.

馬褂說道:“那咱們抓緊時間.長話短說, 我和老別的意思就是把咱們的行動變成中央這次治理地方腐敗的一個環節.這樣的話,萬一出岔了子,咱們還能全身而退.”

賭爺說:“好是好,但這樣幹的風險可比上次賣地要大多了.要真出什麽事,可不單單是能否退身的問題.一定要把可能發生的事情盡量想在前麵.”

RND大大咧咧地衝賭爺點點頭:“靠,怕什麽啊,腦袋掉了不就碗大一個疤嗎.嗬嗬,你脖子粗,有鍋蓋大吧?”

老別說:“既然出師有名,剩下的就是怎麽幹了.咱們分分工.” 說完他用手指指賭爺“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幹什麽離不開銀子,這次的動靜跟上次不一樣,光動嘴皮子是沒戲了. 咱們幾個湊湊,看能湊出來多少.剩下的賭爺你負責找齊.”

賭爺點了點頭說道:“這次估計少說也得要百八十萬的. 我手頭就有三十萬,幸虧昨天股市反彈了一把,都是最高點那工夫抽出來了. 不然又全捂裏頭了.”

老別說:“我手頭也有二十萬左右,原來是打算再投資一棟房子的頭款.咱們這事情重要,先貢獻出來吧.”

RND一聽說老別又要買房,一臉壞笑:“你不是真動心啦?” 說完,他衝五七那邊甩了一下他那大酒糟鼻子. 老別把臉一扳,說道:“咱們這兒說正事呢.別瞎扯.”

RND哈哈一樂道:“你們倆手頭的看來不行啊.我也光棍一個,銀行還有個四十萬呢.明天就全提出來.”

說完大家都看著馬褂. 馬褂低著頭吭吭哧哧地說:“俺回家先跟媳婦商量一下成不?”

三個人不禁哈哈大笑:“靠,你怎麽讓你媳婦管成這德行了. 不就是一筆錢嗎.快說,你出多少?”

馬褂歎口氣說道:“我可事先警告你們啊,特別是你,老別. 可千萬別TMD結什麽婚.結婚以後你就不是你自己了.中壇那麽多美女,搞的俺現在都不敢多看一眼.” 說完舉手撓了撓後腦勺 “我現在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還TMD的動不動就要跪mother board. 老別你一定要聽我的.可千萬別喝了五七的迷魂湯.”

老別道:“別拿我打岔,你倒底有多少?”

馬褂使勁咬了咬後槽呀,鼓了鼓勁,又左右偷偷摸摸看了看,小聲地說道:“也就五十萬.還是入洞房前存下的貼己銀子.可千萬別跟我老婆說啊,不然,就不是跪mother board那麽簡單了.”

他們三人聽說馬褂竟然偷偷摸摸存了五十萬,吃了一驚:“靠,你丫的夠能耐的啊,竟然悄不幾瞞了你老婆五十萬. 不成,我得跟你老婆說說.”

RND邊說邊掏出手機,假裝真的要打電話. 馬褂以為他真的要打,一把拉住RND的手說:“你真要害死我啊.她昨天夜裏還跟我說聽說現在四核的mother board都快出來了,準備給我換個新的.靠,你看我膝蓋都成什麽德行了.” 說完拉起褲子讓RND看.

RND哈哈大笑:“逗你玩兒呢.咱們還指望你這筆錢幹大事呢.真要讓你媳婦知道了,還幹不幹了.”

老別,賭爺也跟著樂:“成,湊起來也有個一百來萬.這麽著吧,每人三十萬.我再想想辦法,多少再湊一點.RND的三十萬. 馬褂你先留下二十萬.不夠再說. 你媳婦哪兒我們替你保密.怎麽樣?”

大家點點頭. 賭爺看錢是湊的差不多了,又問道:“一百萬估摸著也夠咱們造一陣子的.以後需要我可以再想想法子. 下一步怎麽辦?”

老別和馬褂對望了一眼,說道:“先注冊一個離岸的公司.分設兩個點,這邊一個,國內一個.必要的時候在香港或日本再設個辦事處,作為接應.”

RND說道:“注冊公司容易.我有個女哥們fairview就是律師,就在這附近.明天我過去一趟.”

賭爺想了想說:“離岸公司…這主意不錯.百幕大怎麽樣?要真掙錢了,稅的問題也省了.不過不能用美國護照注,中國的也不行.”

老別說:“這容易.咱們每人先整本境外護照. 我手頭就一本巴西的,還有本犁巴嫩的.RND,你明天先拿我那本巴西的去.”

馬褂看看老別, 搖了搖頭:“不行. 巴西跟美國有引渡條約. 我看還是用別的國家的. 賭爺,我記得你不是有本古巴的嗎,過期沒有?”

賭爺低頭想想說:“應該….應該是沒過期.讓我回去查查.”

馬褂衝RND說道:“沒過期最好. 你明天拿了賭爺的古巴護照,到你哥兒們fairview的律師樓跑一躺,注冊一家百幕大的投資公司.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告訴你朋友fairview, 別讓她留下任何文件.你全都拿過來.複印件都不能留.”

RND點點頭:“沒問題.那是我一個青梅. 我倆當年就差這麽一點就成了.”RND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要不是她有天晚上說我shrimpy, 我倆早好上了. 唉,可惜了. 說我Shrimpy, 太傷我這顆純樸善良的心了. 她直到現在還對我有點那個意思.戲是沒有啦,不過她絕對可靠.” 邊說RND邊用手在心髒摸了摸.歎了口氣,仿佛是今天剛剛發生的事情.

馬褂聽RND訴完苦, 笑了笑又衝老別說道:“你回頭用五七的電腦在網上注冊另一家離岸公司,這次找個法屬殖民地的. 再到瑞士銀行開個帳戶.”

老別點點頭說道:“不錯.咱們還是要多個心眼.多開幾個帳戶,必要時可以相互掩護.”

賭爺拿起桌上五七送來的Château Léoville Las Cases紅酒給大家滿上,說道:“名義有了,銀子也湊起了,公司明天就注冊.再往下呢?”

老別說:“下一步就是怎麽下手,衝誰下手的問題.我的意見是針對國內那些發不義之財人的心理,以投資的名義, 引誘他們把錢轉移到國外. 如果他們真是自己掙的,咱們就過一把手,轉給別的投資公司.要真是貪汙來的,咱們就下手.特別是那些貪官.替天行道.咱們也風風火火走一回.搞好了青史留名,最次也能撈一筆.”

RND猶豫了一下,說道:“從哪裏下手好呢? 北京是個龍潭虎穴,天子腳下.是個人說不定通天,肯定不行.上海太前衛,海歸太多,知道的東西比咱們還多.”

賭爺跟著說道:“廣州,深圳那邊也不行.個個都是油鍋裏出來的,比泥鰍還滑,搞不好讓他們給咱們涮了.”

老別也說:“浙江,福建也不行.人家多是勤勞致富.”

突然,他們象是想起了什麽.相互看了看. 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過後, 老別說道:“這次的行動不比往常,到時候把你們每個人的絕活和特異功能都拿出來.咱們大幹一場.” 老別的一番話,說的大家是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殺回國內.

馬褂知道老別說的絕活是指什麽,有點擔心起來. 他想著想著,往窗外望了望.

雪已經下的很大了. 剛才的小雪轉眼間已經變成了狂風暴雪. 寒風越刮越大.狂風撩起大團大團的雪花撲打著餐館的玻璃窗, 掃蕩著紐約城的每一個角落.空蕩蕩的街道上已經不見人蹤,隻留下遠處的幾盞路燈模模糊糊在暴風雪中點點閃爍.

這又是種什麽預兆呢? 隨著馬褂的目光,老別他們三個也轉向窗外, 看著外麵的暴風雪不由地沉默下來.



幾個星期以後.北京的中國國際貿易中心國貿大廈寫字樓市場部來了四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