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四劍客》 (17) 太乙神燈

Phantasy找服務員小姐要了一壺碧螺春.茶送來以後,她端起茶壺給馬褂斟上,柔聲問道:“你那盞燈究竟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讓你這麽難受.”

馬褂聽她提起那盞燈.用手從貼身的襯衣口袋裏取出那張小紙片. 小紙片已經給燒糊了.中間畫著的火苗也隻剩下一點點了. 馬褂把紙片放在自己麵前,用雙手左右把紙片攤平.他看著桌上的焦糊的小紙片,慢慢說了起來.



那一年的冬天, 馬褂才7歲. 眼看就要過年了, 晚飯以後, 小馬褂跟著媽媽去東安市場買年貨.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小馬褂抬頭看看陰暗的天空,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星星點點的小雪就變成了鵝毛大雪. 潔白的雪花在路燈的照耀下晶瑩閃亮.

街道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低著頂著風雪往家趕. 小馬褂看見大雪反而高興起來, 跟在媽媽的後麵在雪地裏跳啊蹦啊的追逐著飛揚的雪花. 追著追著,他追到了胡同口一棵大槐樹下.一個老人卷著身體依靠在大樹下一動不動. 大雪已經把他的身體蓋滿了. 從遠處看上去,象是小孩子們堆出的一個大雪人.

小馬褂跑過去一看,老人的腦袋耷拉在胸前,眉毛和長長的胡子上也粘滿了雪花,雙手插在袖桶裏.老人已經給凍得快暈過去了. 小馬褂伸手除去老人臉上的雪花,喊著老爺爺,老爺爺,你醒一醒! 過了一會兒, 老人勉強睜開眼睛,麵前站著個小孩, 等看清楚這個小孩的臉, 兩個眸子亮晶晶一閃, 然後閉上眼睛,嘴裏不停地說,冷,太冷了.

小馬褂用雙臂摟著老人,抬頭跟媽媽說.我們帶老爺爺回家吧. 媽媽看著老人可憐的樣子,點了點頭.

回到家裏,老人吃過小馬褂媽媽煮的熱湯麵,才緩了過來. 小馬褂看見老人把湯麵都吃完了,高興地拍著跳了起來. 老人拉著小馬褂的手,跟他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你父母說.” 小馬褂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就捧起空碗進了廚房. 老人看小馬褂走開了,就對小馬褂的父母說道:“我是武當山紫雲觀的真人,道號雲深不知處.你們到武當山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我今天雪夜化裝出行是要尋找一個弟子繼承我的法術. 這孩子心好,而且麵生異相.將來必有大作為.但他命中有劫, 我想傳他法術,保他一生平安.”

小馬褂的父母聽見他說的莫名其妙.相互看了看, 麵前這個人穿著破爛, 絲毫不象是有什麽奇門法術之人.根本就相信他的話.老人見他們不信,也是在意料之中.隻見他微微一笑.用手一抖身上的破棉襖.唰地一變,一領青絲道袍加身,手持一柄銀絲拂塵,啪地一甩,交於左手掌心之上. 一道金光在他們麵前劃過, 屋裏的陳設煥然一新. 老人麵色紅潤有澤,顎下長長的白胡子垂到胸前,道風鶴骨,麵帶微笑, 站立在小馬褂父母麵前.

小馬褂的父母這才知道他說的不假.可還是不知道他究竟對小馬褂是益是弊,心中還是猶豫不決.雲深真人依舊微笑著說:“我隻傳他三日功夫.就在這裏.你們要是還有疑問,隨時可以停下來.” 小馬褂的父母這才點頭同意.

小馬褂聽說老人是武當山來的雲深真人,有奇門法術要教他,也不管是什麽,跪下來就磕頭拜師.

後來的三天, 雲深真人傳授小馬褂一些奇門口訣,打坐運氣之法.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雲深真人把門關上,從懷裏拿出一本包著黃絹的豎版舊書. 上麵寫著<混元太乙功>幾個字. 他又掏出一個小紙片,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黃色絲衣,放在了桌子上.

雲深真人指著這些東西對小馬褂說:“你原本是太乙祖師座下的昆侖雷震子.專司陰陽兩界人鬼妖仙生死前程.後來犯了天條,被貶到人世. 命中有一大劫. 太乙祖師放心不下,特命我來傳你本門法術,助你渡過此劫. 這本<混元太乙功>你要好生修煉,將來公德無量.這盞太乙冥燈原本就是你行走人鬼兩界的指明燈.任何妖孽鬼怪見了這盞太乙冥燈如見太乙祖師,恭敬不已. 有了它你可以陰陽兩界任意來往,懲惡揚善, 沒有什麽人鬼妖孽膽敢出來阻擋你.但你不可行任何不軌之事,否則要遭天譴.”

說完, 雲深真人又拿起桌上的那見絲衣,交給小馬褂,道:“這件太乙雷震衣也是你的. 有了這件法衣的神功護體,你可以百毒不侵.妖孽鬼怪也傷不了你.” 小馬褂雖然不明白真人所說的全部,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些記憶. 他點了點頭.伸出雙手接過這些法器.

雲深真人見事情都交代完了,看著小馬褂微笑地說:“等到你公德圓滿的時候我自會回來接你.如果你要有難,可到武當山的紫雲觀來找我.” 小馬褂知道師傅要走了,抽泣地拉著雲深真人的袖子不放手. 雲深真人嗬嗬笑道:“你我此次尚有一夜之緣.為師可要隨時回來考察你的功夫.” 小馬褂聽說師傅還能再留一宿,才哭著放開手.

第二天一早, 小馬褂一醒過來就跑到他師傅的房間裏. 雲深真人已然不辭而別.

說到這裏, 馬褂拿起餐桌上的小紙片,道:“師傅臨走之前,還說如果這盞太乙冥燈出了什麽意外,切切不可再回到陰界.否則,有血光之災.還好,這盞燈是在陽界讓你打壞的,不然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Phantasy聽的是目瞪口呆, 舉著茶杯, 張大眼睛, 半晌說不出話來. 聽到馬褂說差點不能回到人間.張了好幾次嘴,終於出聲道:“那…那你準備怎麽辦? 這盞燈真的就不能用了嗎?”

馬褂歎了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道:“ 太乙燈損壞,我的功力就去了一大半. <混元太乙功>中有一章叫冥燈術.其中有一節是如何修補太乙燈的. 不過很難.”

Phantasy聽他說還有修複太乙神燈的辦法,就放下茶杯,伸出右手拉住馬褂的手, 一臉柔情, 看著他內疚地說:“既然有辦法能修, 燈是我打碎的, 再難我也要幫助你把它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