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四劍客》(3) 重寫人生路
(2008-01-24 18:38:43)
下一個
(3) 重寫人生路
馬褂回頭一看,原來是賭爺.
“說什麽呢你.這孩子本來挺不錯的,怎麽自打娶了媳婦就菘成這模子了.”
說完, 賭爺伸手把西裝扣子解開,在RND對麵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跟頭大狗熊似的, 雙手一攤按在了餐桌兩旁,扯著大嗓門說道:“對不起,來晚了.剛才路上看到個人,有點事耽誤了.”
老別他們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準又是個妞兒吧,中壇的,看上誰啦?” 馬褂摸摸還在發蒙的後鬧勺.
老別也拿他打鑔道:“今天中壇有個叫科夫的在說‘何必為愛情的短暫悲傷’,估計說的就是你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還不如領導包辦來的持久.”
賭爺皺皺那兩道又黑又粗的眉毛,想了想:“科夫? 誰啊, 科夫...克夫? 這名字不吉利.最好別用.”然後看他們三人一臉的壞笑,說:“笑什麽笑你們,又憋什麽壞呢.準是你馬褂,又TMD背後編排我是不是?” 賭爺背後開始有點發涼.
RND點著他的大肉鼻子追問道:“你丫老實交代,倒底看見誰啦?”
賭爺聽他們問是怎麽回事,哈哈笑著說道:“今天什麽日子,邪門了.來的路上接連撞見幾個女的開車,笑死我了.先是一個女的開著車在42街狂奔, 四個車輪冒濃煙,還有股子焦皮味.我一看就知道,準又是個忘放手刹的主兒.好心衝她招手,可她竟然給我白眼.”
老別笑著說:“得了吧,你準是看人家漂亮,想趁機認識認識吧.”
賭爺聽老別這麽說,拍拍胸口道:“天地良心.哈哈.就這麽一個還就算了.剛走沒兩步,又看見一個,也是個女的開著一輛Camry車,帶個小孩子.後備箱上放著個白色塑料袋的外賣.一個轉彎兒,車走了,外賣給留下了.我拎起來追了兩步,人家連理都不理我,一溜煙...走了.沒輒,外賣隻好給留在路邊了.要不是今天晚上有飯局,那外賣也就歸我了.”
馬褂根本不相信,說:“你晚了就晚了吧,別瞎掰糊鬧我們.”
賭爺拗了拗大屁股,特別認真地說:“蒙你們幹什麽,說的都是真的.早上還有一女開著個SUV卡在鐵道中間,眼看著信號燈就下來了. 靠,牛! 楞是把信號杆子給撞飛了.”
RND也說:“你怎麽看見的都是女的啊? 我就沒那福氣了.有次看見個男的,我靠,那車開的跟賽車似的.你們猜怎麽著,車頂撂著一個大個數碼DSLR相機,一轉挽彎.忽悠一下,給甩我懷裏了.哈哈,當時就給我樂瘋了.”
老別也想起什麽,笑道:“我也看見過一個女的.有次回家,前麵一女的開著輛BMW. 尾巴上掛著個三角鋼的杆子,刮著地上卡察卡察響,我仔細一看.哈哈哈哈,樂壞我了, 原來是個STOP的標誌.那麽一大塊紅牌子拖在地上,她楞不知道. 油箱都給刮破了,滿地流油.都成這樣了,開在呢,我跟她後頭,眼看她就拖著牌子闖進了carpool lane.我一個勁按喇叭,估計也沒聽見.眼看著那橫欄“垮嚓”一下打在她前窗玻璃上,碎片亂飛.就這還不停下來.”
RND聽他們說完, 收起笑容,一聲不吭,緊盯著賭爺的臉仔細上下打量. 賭爺開始還沒覺得,後來越發不自在. 仿佛椅子上長了釘子一樣,回頭看看, 遠處五七在招呼幾個剛進來的客人. 背後也沒人啊.又轉過頭看看老別和馬褂.他們倆裝做什麽也不知道,拿起桌子上的冰水,送到嘴邊喝了兩口.
RND跟沒見賭爺的表情似的,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扶著桌子盯著賭爺,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臉的壞笑.
賭爺終於給RND看毛了,伸手抻了抻脖子上的領帶,說道:“你TMD今天是怎麽了, 我跟你說, 我可是Straight, 沒那毛病啊. 從這兒出去,左轉,上地鐵,三站以後就是個同性戀酒吧gay bar. 要不我現在去給你拉一個過來?”
說完, 賭爺假裝真要走,欠了欠他那兩噸重的大象屁股.
RND跟沒聽見一樣,從西服口袋裏掏出個黃不拉幾的小本子. 啪地往桌上一拍,然後繃了繃臉上的壞笑,說道:“麻衣相麵! 你到中壇蒙人家小姑娘的就是這破玩意吧. 我過來時在地攤上也順了一本.你們沒來的時候我已經研究完了.現在,我來給你相相.”
說完, 在右手食指舔了點吐沫, 拿起那本小冊子,用食指翻到中間一頁,對照賭爺的那張大黑臉, 眯著眼睛念到:“你賭爺有幾個特點: 你山根有橫紋,不是太深,但是還是屬於風流好色的。印堂小而扁且餡,不主權,無官可做。額頭橫紋多且亂,心性很狡猾狡猾地,詭計多端。鼻梁直,有力,準頭也豐滿,事業有成。眉長過目,兄弟二三,眉濃毛密,心狠手辣。最大的壞相識耳朵的輪廓,再耳垂上麵有個折,主中年進入晚年時有難。而且配於下巴那裏又有個橫紋,地閣受衝,主晚年田宅有困。發際彎曲,心情多變,多疑。不堅定,男人不能委以重任,不講義氣。”
說完把麻衣相麵一合,跟了句:“NND,一句話, 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麽找了你這麽個人做朋友. 怎麽樣, 這頓飯算是你的了吧.”
老別馬褂先是聽他說的象模象樣,又對望了一眼,心中暗自稱奇. 可聽到最後原來是想讓賭爺請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RND一點也不急,依舊笑眯眯看著賭爺.
賭爺伸手一胡擼大下巴,答道:“我怎麽聽著你是在相那個陳保國呢. 成了.你也出師了. 什麽時候去上城Central Park支個攤子準能發財.人家賣畫,你算命.好搭檔啊.就留神別讓誰家的閨女給你騙了.”
RND把嘴一撇:“七…那要看是什麽cup的. 我RND也不是能白騙的.”
老別和黃馬褂也跟著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惦記著找個印度姑娘嗎, 印度姑娘cup都大. 據說上城那邊有不少,每天晚上都出來.”
他們正說話,一個叫玫瑰的waitress走了過來問他們是不是已經準備好點菜了. 玫瑰看見是賭爺,興奮地問他:“今天股票大跌,你的股票也一定跌慘了吧?” 賭爺本來還有點興致,聽她這麽一問,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玫瑰跟什麽也不知道似地說:“昨天一個朋友拉我去看她剛買的房子.房子挺不錯,怎麽都是木頭搭的啊,你說,這萬一一把火給燒了不什麽就都沒了嗎.還是國內的房子好,燒了以後還留個水泥架子.你們說是不是?”
老別他們幾個看著賭爺的一臉窘相, 忍著笑趕緊低頭看各自的菜單, 趕緊點了他們平時喜歡的幾個牛排了事.
點完牛排, 賭爺又點了瓶紅酒. 趁上酒的時候,RND仰仰大酒糟鼻,衝問馬褂道:“把咱哥幾個都招到這兒來,你又話快說,有什麽屁也老憋著. 回頭再憋出根秋菠來,讓中壇的那誰誰給撿了去.”
賭爺和老別也催馬褂趕緊說,有什麽辦法.
馬褂神神叨叨地往周圍看了看. 低頭小聲說道:“本來有幾個想法,後來….後來讓俺媳婦給否了.”
“我靠, 你這不是拿哥幾個開涮嗎. 得,得,今天晚上這頓是你的了.賭爺,老別,你們誰跟他搶,我可跟你們玩兒命!” RND伸出剛才舔了吐沫的食指,指著賭爺和老別的臉說.
賭爺也說道:“你就別磨幾了,小布什的經濟振興計劃都出來了,你憋了半天連個屁也還沒放出來. 看見沒有, 矽穀那個clipmom的小資連下一步重整美國製造業的宏偉藍圖夠給出來了. 還有那個cultuslake,他那麽點兒的孩子都已經夠百萬富翁級別了.光利息每月就好幾萬,就別說人家老爹了. 咱哥兒們到現在還直著脖子喝西北風.快說!”
馬褂一看他們都急了,連忙一把按下RND的手臂,說道:“別急,你先別著急. 那幾個確實是給否了.” 他又小心翼翼往周圍看了看. 然後接著說道:“我又琢磨了一個.”
老別問道:“你小子一天給媳婦打多少電話啊,我可是一整天都跟著你.沒看你什麽時候又動心眼了.”
馬褂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憋了一整天了嗎,就你剛才上茅房那會兒.”
“你憋出來憋不出來是你媳婦的事.跟我們沒關.快說,又憋什麽壞了.” 賭爺跟著說道.
馬褂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說道:“美國經濟算是真完蛋了. 布什的那個振興計劃也是三猴倆棗兒. 晚上刺激刺激他老婆還成, 刺激經濟就免了吧..前兩天還一個人給八百,從他手裏一過就剩六百了. 中壇那些財主估計連六百都拿不到. 股市沒的說, 還的往下走. 老苯就更別指望了.可國內現在火的不得了.美元貶值,人民幣要升值.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不利用一下對不起布什他爹.”
“這些傻子都知道,說關鍵的.” 三個人也都低下頭,等著馬褂往後講.
“我盤算了一下,咱們不如…” 說到這兒, 馬褂伸出兩個指頭比劃了一下.
“又開始忽悠是不,快說!” RND催促道.
馬褂不慌不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說道:“就兩個字…偷雞.”
“什麽,偷雞?” 老別,賭爺,還有RND看他憋了半天就憋出偷雞這兩個字,不禁哄堂大笑.
“MD,也就你能整,整出個….偷雞來.” 老別笑的肚子都痛了. “你以為咱們這還是在學校啊,夜裏到後麵老鄉家順上幾隻,吃雞肉埋雞毛的.這是在美國啊.”
賭爺也笑彎了腰,說道:“你別是真憋壞了吧,還是你媳婦連雞都不給你吃啊?”
RND笑著笑著,突然象是明白了什麽,道:“等等,你們先別笑,等等.” 他轉過來很認真地對馬褂問道:“你不是想偷外麵馬路上的…野雞?”
說完他指了指窗外.
賭爺和老別也明白了. 往窗外看了看.停下笑, 一齊盯著黃馬褂的鼻子頭.
黃馬褂等他們都不笑了, 說了番話.誰知道就是這番話,徹底改變了他們四個人後來的人生道路.
黃馬褂究竟說了什麽呢? 咱們下次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