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堂淪落人] --- (16) 賭場黑衣人

RND眉頭一擰,把名單揣在了口袋裏,大步往後麵的辦公室走去. 進了辦公室,他看見長槍和另外幾個越南黑幫成員已經被警察和FBI製服,趟在地下被拷了起來. 地上還有一巨赤裸的女屍. 一個白種女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左胸一個發射形槍口,鮮血順著她乳白色的軀體一直流到門口.

唯獨沒有板爺的蹤跡 . 板爺不見了.

老別從 RND的按摩院出來,漫無目的地走在曼哈頓的街頭.走著走著他停下來,雙手抱著頭坐在了街拐角處的馬路牙上, 絕望地望著來往的車流.

板爺本來是他擺脫災難的唯一希望 .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結局. 他從來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是如此艱難.茫茫世界竟然連一息生存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樣走上這條絕路的. 他越想越害怕,他的父母雙親,他的家人,親朋至友都將因為他的債務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他雙眼直呆呆地望著過往的車輛 ,心頭不禁冒出一個絕世人生的念頭. 他猛地站起身,要往迎麵駛來的一輛汽車輪下衝去.

正在這時候 ,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遲疑了一下,終於停住腳步,掏出了手機.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壞. 紐約地區的District Attorney 檢察官前天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 並同時要求法院查封你,你父母,還有所有親人的全部資產. 不僅如此,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看,你所有債權人的聯合律師昨天也向法院提起訴訟.追加對你債務的優先清理權.法院很可能在今明兩天就要發出傳票. ”電話裏傳來玫瑰焦急的聲音.

老別也急了起來 :“怎麽這麽快?那我怎麽辦?”

玫瑰說道 :“我建議馬上乘下一班飛機立刻回來.你不能呆在那裏.一旦他們知道你現在仍在紐約,可能會限製你出境. 你的案子比我們原來想象的要複雜. 估計保釋的可能很低.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一旦找到了你.不但你,就連你在美國的家人都要牽連進去.”

老別猛然醒悟過來 ,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年邁的雙親和家人受到牽連.他站在街頭的晚風中想了想,依然地揮揮手,攔住了一輛黃色的出租車,直奔JFK國際機場.

……

拉斯維加斯的夜晚燈紅酒綠 . Strip大道兩旁的賭場酒店燈火輝煌. 街道上車流穿梭往來.Bellagio前的大噴水池裏的噴泉在燈光的照耀下正隨著音樂的節奏衝向高高的天空. 三三兩兩的遊人依靠在噴泉邊的欄杆上欣賞著這一奇觀.

Treasure Island門口正好相反. 著名的海盜表演剛剛開始. 兩隻船交錯而過.槍聲大做,硝煙彌漫. 海盜被炮擊中,眼看就要沉沒, 船上的海盜們紛紛跳水逃生.遊客們裏三層外三層站在門外,翹首觀望.

Venetian酒店賭場的VIP包房內則是另一番情景. 不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張Black Jack賭桌. 一個金發女郎身穿Venetian賭場製服站在發牌員的位置上.對麵隻有三名賭客.

左手最後坐著一位中年男性亞裔 . 身材魁梧, 黑衣,黑發,黑皮鞋.,黑手表 寬寬的臉上架著一副黑色的眼鏡. 胸口的衣襟上還掛著一副金邊眼鏡.發亮的大背頭梳向腦後. 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身後還站著另外兩名黑衣人. 一左一右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發牌的金發女郎一邊發牌一邊膽怯地偷眼看麵前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就是縱橫東南亞 ,讓人聞聲色變的大毒梟duye.

duye臉上毫無表情,低頭看著自己麵前剛剛派來的一張黑桃K. 隻見他毫不遲疑地伸出右手拿起一打白色的籌碼放在那張K的前麵. 然後又拿起兩個同樣是白色的籌碼推押到前麵圓圈的邊緣. 他右手戴著一串別致的褐色佛珠.

金發女郎衝他笑了笑說道 :“Thank you.” 說完從自己的籌碼裏也拿出二個綠色的chips推了過去.

duye笑也不笑, 依舊毫無表情地看著金發女郎發第二輪牌. 第一家是張紅桃6,中間是張梅花10……金發女郎的修致齊整的纖纖手指慢滿推過一張牌. 她微笑著看著黑衣人,輕輕把牌翻開…

黑桃 A.

“A real Black Jack!”

金發女郎從 dealer的籌碼裏拿出相應的chips,推過來,放在了duye的麵前:“Thank you very much, Sir. You are great.”

duye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把籌碼堆在自己跟前.這時候,他身後的一位年青人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duye側過頭聽完以後,衝發牌的金發女郎點了點頭. 轉身走出了VIP包房. 說話的年青人走在他的前麵,給他推開房間的大門,朝外麵望了望,站在了門口.另一位年青人,收拾起桌上的籌碼,拿出幾個向發牌的金發女郎推了過去.也轉身跟了出來.


……

七色站在藍色的落地窗前 ,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老別潦倒的身影從對麵的寫字樓裏走了出來.她明白他去了玫瑰的律師事務所.看樣子,沒有得到什麽幫助.

她咬著嘴唇望著老別蒼涼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 她從身邊的桌子上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說道:“爸,我有事要你幫我.” 說著說著想起了剛才老別的窘迫的樣子,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

過了沒多久 , 七色開著她那輛紅色BMW敞蓬小跑車從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冒了出來. 她左右看了看,一打方向盤往浙江省政府方向駛去.

快到省政府的大門的時候 ,她傾過身去,從邊上座位的GUCCI 挎包裏摸出一張特別通行證,放在了車窗前. 大門兩側值勤的武警看見七色的跑車和車上的通行證,抬手給七色行了個軍禮,讓她直接開了進去.

七色把車停在了大樓前的停車場 ,鎖好車,拎上自己的小包邁步上了省政府大樓高高的ń? 這麽多年了,浙江省政府大樓還是依然如故,寬寬的樓梯,發亮的樓道.來往的工作人員看見七色都衝她點頭微笑.可七色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直接上了三樓,衝著最裏麵的一間辦公室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極為寬大的辦公室 . 辦公室側麵坐著一個穿黃軍裝的中年人,正趴在桌子上寫東西. 看見有人進來,趕緊抬起頭來.一看是七色,也衝她笑了笑,用右手裏鋼筆向裏麵一間屋子指了一下.

七色說了聲 :“謝謝.” 就走了過去.一伸手推開一扇半掩的木門.

裏麵也是一間寬敞豁亮的辦公室 . 兩扇高大的玻璃窗前放著一張很大的寫字台. 寫字台上麵壓著快巨大的玻璃板, 玻璃板下麵還有一層薄薄的綠色絨毯. 寫字台上放著紅,白,黑三個電話.還有一個綠玻璃罩的台燈. 寫字台對麵有兩張舒服的皮製扶手轉椅.靠牆的地方還有一排寬大的沙發.

寫字台後麵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地頭看著麵前的一份報告 .看見七色進來,用右手摘下老花眼,對她笑著說:“有誰又欺負我的寶貝女兒啦?”

七色聽她爸爸一問 ,眼圈一紅.坐在了他對麵的轉椅上.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 ,門又被人輕輕推開.剛才門外的那個穿黃軍裝的中年人,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他把茶杯放在七色的麵前, 然後對七色的爸爸說:“ 江城書記,你要不要換一杯茶?”

江城書記擺了擺手 ,微笑地說道:“給我們父女倆點私人時間.”說完順手指了指辦公廳的大門.

那個中年人點點頭 ,轉身關上門走了出去.

江城書記看見門 已經關上 ,扭回頭又笑著說:“說吧,倒底出了什麽事啊?”

七色紅著臉 ,斷斷續續地講了老別的事情. 江城書記中間仔細詢問了幾次才鬧明白自己的寶貝女兒是喜歡上了這個叫老別的年青人.原來她是想讓自己出麵幫助老別.

聽完以後 , 江城書記笑著站起身來,繞過來拍拍七色的肩膀,慈祥地說道:“不要哭嗎,我給中法打個電話問問看.” 說完,他拿起桌子上的白色電話,想了想,按下一組號碼.

“喂,中法嗎? 我是省委書記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