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沉浮，剖析中日關係中難解的“死結”

如果做一個調查，問中日關係中存在的最大問題是什麽，恐怕答案多了去了。筆者估計，選擇人數最多的答案應該還是與曆史有關，主要是說日本在曆史上對中國的侵略以及對中國人的屠殺。有相當一部分人會表示，日本對於曆史問題的態度才是中日關係的症結所在。另外，不少人會提到現實問題，包括釣魚島與東海爭端以及日本成為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遏製中國的幫凶。

以上提到的種種，或多或少都是對中日關係存在相當影響力的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中日關係也難以改善。不過，筆者今天並不想從上述內容中提出一條中日關係的“死結”，因為筆者根本就不認為“死結”存在於上述內容之中。

曆史問題很嚴重，但可以解決。說得不好聽點，被別人屠殺了，再殺回來也就心理平衡了。法國和德國的曆史恩怨也很深厚，兩個民族之間長期敵視，最後還不是握手言和了？現實利益終究要比曆史更值得追求。難道英國人、法國人、俄國人就沒殺過中國人？就沒侵略過中國的土地？關鍵在於現實利益的衝突小，淡化了曆史的重要性。至於日本對待曆史問題的態度，也可以隨著現實利益而發生改變。隻要現實利益有需要，日本改變個態度算多大個事情。島嶼和海域爭端也總有解決的一天，這些問題不會永久性存在。幫助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遏製中國不也是出於現實利益嗎？看起來，現實利益的衝突的確是中日關係不能有效改善的關鍵問題。

現實問題大多是可操作解決的。操作起來難度相對小的方麵自然也就不能被稱為“死結”了。那麽，什麽才是中日交往過程中所最難以解決的問題呢？筆者將通過後麵的論述來解答這一問題。

國家的首要任務是強盛。強盛又是以經濟為基礎的。所謂飽暖思淫欲。國家的經濟發展到一定水平就必然伴隨著更高的政治追求。日本龜縮了好多年。通過對幾次機遇的把握，日本經濟已經發展到了相當水平。二戰結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日本都是在集中精力搞經濟。要不是《廣場協議》，日本可能還會繼續悶頭苦幹好多年。在美國的壓力之下，日本被迫讓日元升值。之後，日本經濟迎來了長期的衰退。《廣場協議》是日本被迫接受的城下之盟。這一事件不僅僅讓日本的經濟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害，也讓日本認識到光有強大的經濟並不能算一個強大的國家。當時的日本經濟，已經隱隱有挑戰美國的勢頭了，可見沒有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地位，國家就隻是一個殘疾人。假設日本是一個正常國家，可以想象，根本不會出現《廣場協議》。也正是從那時起，日本日益渴望成為一個正常國家。或者說，日本渴望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國，而成為一個正常國家，正是成為真正大國的第一步。

中華民族對於強國地位的渴望絲毫不亞於任何民族。經曆了百年屈辱的曆史之後，中國人民總算是艱難地站起來了。在偉人的領導之下，我們的民族用事實告訴敵對勢力，中華民族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幾次衝突，中國的大國尊嚴被打出來了。可是，偉人的生命終究有限，偉人也不是十全十美。在晚年的時候，偉人犯了些錯誤，而中國也沒有經濟實力長期玩戰爭這種昂貴的遊戲。美國人多拽呀，想打誰打誰。人家才打得起呀。世界第一的經濟能夠支撐和任何對手較量。美國別說受欺負了，他欺負了別人，別人稍有反抗，他便拳打腳踢。中國別說主動打人，自己都還在受欺負。什麽領土爭議、海洋經濟專署區爭議一大把。二代領導核心也看出來了，我們內功不行呀。武功底子好，還得轉化成功力。韜光養晦政策由此出台。二十多年年的時間，我國的經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有了經濟後盾，中國人自然就把更多的目光轉向了國際地位。這是每一個大國國民的天性。1840年的時候，滿清王朝統治下的中國經濟規模仍然高居世界第一，還不是一樣挨打。中國人也知道，經濟強大不等於國家強大。複興一詞針對的是漢朝的“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和唐代的“萬國來朝”、“天可汗”。

如今的世界，一流大國都講究一個勢力範圍。中國現在的地位還不足以改變規則，當然就隻能接受規則。等到我們在這個規則下蓄積了足夠的實力，那才是改變規則的一天。即便現在中國有能力在一些小地方改變規則，但大規則還是以美國為首的強權政治國家所確定的。因此，中國必然接受勢力範圍這一事物。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中國也並沒有完全接受勢力範圍這一概念。在中國的理解，那就是安全邊界。比如說，朝鮮戰爭就是為了保持我國的安全邊界，不讓敵對勢力靠近我國。

百年屈辱時期，中國是被打成弱國的。國力越打越弱，經濟越來越差。一個強國，首要任務是確保自己安全。沒有安全保障，其它什麽都隻能是空談。一個毫無防禦能力的人抱著一堆金子，那隻能是他的悲哀。回首曆史，我們可以發現，除了俄國以外，其他比較成功的侵略者大都是從海洋到陸地。在蘇聯解體之後，我國的陸地威脅已經基本解除。十九世紀，國門被從海上打開；二十世紀，危險來自海上；二十一世紀，複興從海洋開始。這說的就是我國隻有掌握了海權才能稱得上複興。不是說沒有危險，而隻是說，我們將有力量去應對危險。當今世界格局下，美國將中國定位於最大的競爭對手，同時美國又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洋力量。說得更明白點，我國複興的一個重要步驟就是建立能夠有效抗衡美國海洋霸權的海洋力量。

對於日本這樣的島國來說，控製海洋是強國的根本。隻有把海洋抓在手中，才是把國家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如果中國和日本不在一個區域，那麽一切就不會發生。可是很遺憾，雙方的核心利益地區是重疊的。日本想要成為真正的大國，必然需要取得西太平洋地區的絕對優勢。中國想要強國，也必然要取得西太平洋地區的絕對優勢。西太平洋地區對於中國和日本來說，就相當於三國時期的祁山。中國想要有更遠大的發展，就必須首先奪取“祁山”的控製權；日本想要保證自己的國家安全，也必須確保“祁山”的控製權。對於西太平洋地區海權的訴求，不能說誰對誰錯。雙方的要求都是正當的。生存在遵循叢林法則的地球上，弱肉強食，隻有強者才有更優越的生存條件。

整個西太平洋地區，有多處美國的前沿基地，還有關島這樣的重要中轉樞紐，中國怎麽能夠不擔心。美國可以輕鬆地發起對中國東南沿海經濟發達地區的打擊，而我國的大多數打擊兵器對美國本土都是望塵莫及。中國有超過13億的人口，想要複興，實力上就必然挑戰美國。畢竟，13億人口，平均實力有美國的四分之一，總量也就超過美國了。不可能說讓中國自己限製人均實力吧。其實，哪怕僅僅是接近美國，美國也會坐立不安的。現在美國就已經將中國當成主要威脅了。總不能不發展了吧。隻有超越美國，才是更安全發展的唯一手段。綏靖主義的失敗在世界上看到的不是一次兩次了。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即便想向霸權主義低頭，霸權國家也不敢收下這樣的小弟。妄圖融入美國體係，做美國兄弟的想法無非是幻想族的專利。蘇聯容不下中國這樣的小弟，美國同樣容不下中國這樣的小弟。這一點，無論中國選擇哪種製度都不會改變。我國隻能選擇努力當老大，建立以自己為首的圈子。

整個西太平洋地區基本都在中國劃定的圈子之中。那麽日本呢？中日都要控製這片海域，是否有聯合的可能呢？雙方聯合控製西太平洋地區看著似乎合理，實際操作中卻幾乎不可能。絕對不是感情方麵的因素造成的，而是有很確實的現實利益衝突。筆者這裏不摻雜任何感情因素地來討論。下麵將假設中日之間已經跨越了感情障礙以及大部分現實利益的障礙。最後剩下的就是西太平洋地區海權糾紛。

中日雙方在西太平洋地區實現聯合，就會有這樣一個問題，誰主導，誰從屬。雙方勢均力敵的話，日本不會放心中國，中國也不會放心日本。不僅僅如此，隻要日本不占有絕對優勢，日本就不會放心。中國不占據絕對優勢，中國也不會放心。隻有日本擁有了絕對優勢的海洋力量，他才有希望在中國龐大的潛力麵前先發製人，取得立於不敗之地的條件。日本潛力與周邊大國之間的差距連日本自己也很清楚，這也是日本經常選擇偷襲手法的原因。隻有中國擁有了絕對優勢，中國才能實現自身更大範圍內的抱負。否則，當我國的力量都在前沿地區，有日本這樣一個國家反水，那後果就是災難性的。因此，雙方幾乎不可能達成什麽諒解，隻能各憑本事競爭。中國有中國的資本，日本有日本的底氣。中國的潛力不是吹的，日本的經濟實力和造船能力也不是虛的。

一個國家對於大國地位的追求要看兩方麵的因素。一方麵是自身的力量，另一方麵則是外部環境。伊朗何等實力，都敢於挑戰美國加強自身的地位，何況日本。發達的經濟支撐著日本人的大國雄心。外部環境也不缺乏。未來世界多極化的趨勢短期內不會改變。中國的崛起也是多極化進程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多極化的全球格局下，幾個主要的實力體之間的碰撞雖不至於誰吃掉誰，但互相之間的牽製和消耗仍然是不可避免的。日本這樣一個實力不弱的大國不能融入中國未來的圈子而又處於中國圈子範圍內就隻能選擇融入其他大勢力的圈子。這個勢力圈子，又最有可能是美國的勢力圈子。日本可以靠對美國打中國牌和對中國打美國牌的辦法既提高自己在美國眼裏的地位又讓中國不敢輕易動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隻要日本人還存有一絲傲氣，就不會舉手投降。怎麽著也會和中國鬥上一鬥。

假使中國將日本納入自身的圈子之中後，您猜猜中國會做什麽？必然要將日本弱化成人畜無害，將日本經濟變成服務於中國經濟要求的一部分。日本就是南蠻一樣。蠻兵可以感化，但日本人是感化不了的，隻能削弱至無害。看看今天的墨西哥與加拿大，不都成為美國經濟體的一部分了？一旦和美國關係破裂，別說美國打他，不打也都經濟癱瘓了。日本會願意麽？明明還有一爭的實力。既然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弱化得無害，那為什麽又不抗爭呢？美國再強，西太平洋地區總歸是山高皇帝遠，更容易玩花樣。從重要性的角度看，西太平洋地區於美國的意義也絕對比不上中國。

日本不是琉球，也不是塞普路斯，他是一個具備相當實力的強國。隻要日本的強國地位不動搖，雙方在西太平洋地區的海權矛盾就不可調和。日本的強國地位就是其繼續掙紮的資本。隻有把他最後的資本抽空，碾碎其唯一的幻想，才能對日本放心。這也是標題中死結二字打上引號的原因。並非真正的不能鬆動，隻是這個鬆動，蘊涵了太多的深意。

還真別不信中日之間對抗的宿命。什麽是宿命？就是人的主觀意誌難以抗拒的命運。日本落戶於中國身側，也是對於其民族侵略成性的一個天譴吧。想要實現理想，一些事情是你不得不去做的。事件本身，很難定義對錯。難道中國人民就該被欺淩？要想主持正義，先得獲得權威。正義大國的崛起難道不是廣大落後國家的福音嗎？天道，萬事留一線生機，隻要日本不走極端死磕，中國也應當隻以削去日本的強國地位為目標。一個在對抗中失去強國地位的日本，時間一長，同化之，問題不大吧。更遠的以後會發生什麽，則不是筆者現在所能計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