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PURPOSE小院兒

一天天,一年年,我在成長,家在成長......
正文

《天下第一味》(長篇)之3/3

(2007-01-26 21:06:30) 下一個

《天下第一味》六、誰人正午賞明月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這是唐代詩人徐凝的一首七絕,誇讚揚州城月色秀美,竟占據了天下三分月色中的二分,揚州城也因為這首名句而獲得了“月亮城”的美譽。

由此可見,自古以來,揚州便是賞月的最佳去處。

今天是農曆三月十八,已過了月圓之日,可這半盈的月亮,在很多人眼中,卻更具一種缺憾之美。因此“一刀鮮”說要在今天出來賞月,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可他把賞月的時間選在正午,那就非常非常的奇怪了。

從早上八點到現在,薑山、沈飛和徐麗婕三人已經在路邊的這家茶館裏坐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中,他們想的全都是這件奇怪的事。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提到這個話題,沈飛還是忍不住想笑:“正午賞月?哈哈,如果不是你聽錯了,那就是別人在溜你玩,哈哈哈。。。”

徐麗婕瞪了沈飛一眼:“哎呀,你別笑了,老先生既然這麽說,這其中肯定是有深意的。”

“嗯。”薑山點頭沉吟著,“我覺得這句話中應該是暗示了一個地點,我們隻要把這個地方想出來,就可以在那裏找到‘一刀鮮’。”

沈飛把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晃著腦袋說:“那你們倒說說看,有什麽地方正午的時候能夠賞月?”

徐麗婕突然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哎,這個‘一刀鮮’難道是在美國?”

“什麽?”薑山和沈飛對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她怎麽會蹦出這麽個奇怪的想法。

徐麗婕解釋到:“我們這邊的正午,不就是美國的半夜嗎?出來賞月正合適啊。”

沈飛一口茶含在口中,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噴了出來,笑道:“哈哈,大小姐,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的想象力了。正午賞月。。。哈哈。。。還去美國。。。”

徐麗婕自己也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了,象西方人那樣自嘲地聳了聳肩膀。

薑山看了眼手表,右手輕輕在桌子上一拍,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們去問個清楚。服務員,結賬!”

三人離開茶館,一路又尋到了彩衣巷中。一拐進那條死巷,便遠遠看見浪浪正獨自蹲在花壇邊玩耍。見到三人走過來,浪浪扔掉手中的枯枝,興奮地迎上前。

“浪浪,你爺爺在家嗎?”徐麗婕摸著他的大腦袋問道。

“不在。”浪浪脆生生地回答,然後拉著沈飛的手問:“飛哥,你什麽時候再帶我出去玩呀?”

沈飛笑嘻嘻地把浪浪抱起來,一邊用胡子碴把小家夥紮得“咯咯”直笑,一邊說道:“嗬嗬,帶你玩還不容易。不過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浪浪歪著腦袋:“什麽問題呀?”

“你爺爺上哪兒去了?”

“嗯。。。和朋友賞月去了。”

“乖。”沈飛捏捏他的臉蛋,“去哪裏賞月,你知道嗎?”

“不知道。”浪浪嘟起了嘴,“我要跟著去,爺爺不讓。他還叫我在這裏等你們,說如果你們能找到賞月的地方,就帶我一起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那老者早就算準了他們要來,不僅提前離去,還把浪浪這個棘手的淘氣包甩給了他們。

薑山微微蹙起眉頭,說道:“看來這位老先生的確是和我們打了個啞謎,賞月的地點究竟是在哪裏呢?”

“如果真是賞月,當然是我們前幾天去過的五亭橋下最好啦,天上明月,水中月影,多美。可那也得晚上去才行啊,大中午的,哪能看到什麽月亮?”徐麗婕一邊說,一邊抬頭看看天空,蔚藍的晴空下陽光明媚,在這種日光下,半個月亮的影子也不可能出現。

聽了徐麗婕的話,沈飛卻好像想起什麽,口中念念有詞:“水中月影?你說水中月影?”

徐麗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是啊,怎麽了?”

沈飛突然大叫一聲:“哈哈,我知道了!”他興奮地把浪浪拋在空中,然後又接住,得意洋洋地說道:“正午賞月,正午賞月,不錯,肯定是那個地方!”

薑山和徐麗婕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徐麗婕更是迫不及待地催問:“知道什麽?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沈飛嘿嘿一笑:“你們就跟我走吧,到了地方自然就明白了。浪浪,你也一塊去嗎?”

“去!”浪浪毫不猶豫地回答,完了還不忘拍兩句馬屁:“飛哥,你真厲害,什麽都知道。”

看著兩人的親昵勁,徐麗婕忍不住瞪著眼睛問道:“沈飛,你給孩子灌了什麽迷魂湯?怎麽一個晚上沒見,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浪浪古靈精怪地眨著眼睛:“嘻嘻,不能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好,不說不說,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有好東西就想著一個人獨吞。”沈飛一邊逗著玩笑,一邊把浪浪放到地上,“自己走,我可沒力氣一直抱著你。”

一行四人有說有笑,出了巷子,分乘兩量人力車,在沈飛的指引下,一路而去。

人力車穿街走巷,大約二十分鍾後,來到了城東的徐凝門街。這一帶地處老城區,周圍建築都是以平房舊宅為主。行至街道南頭的時候,眾人眼前突然出現一段高牆大院,沈飛招呼大家下車,又往前走了十幾步,來到了這座院落的大門前,隻見門楣的橫匾上四個蒼勁的大字:寄嘯山莊。

沈飛笑著問道:“這個地方,你們以前來過沒有?”

薑山看著門匾,點頭說:“寄嘯山莊,雖然沒有來過,但卻是早有耳聞。這座園子是清光緒九年由揚州道台何芷舟所建,所以也俗稱為‘何家花園’。園名種‘寄嘯’兩個字取的是陶淵明《歸去來辭》中‘倚南窗以寄傲’、‘登東阜以舒嘯’的句意。對了,現在國內著名的科學家何柞庥便是這園子裏出來的後人。”

 哦?何祚庥是何芷舟的後人,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沈飛摸了摸下巴,衷心讚道,你果然是學識淵博呢。

薑山歉然擺了擺手:也是偶然間聽朋友說過,便記在心裏了。怎麽,難道一刀鮮就在這個園子裏?

沈飛笑而不答:先別問了,進去看看再說吧。

四人進入的是何家昔日的後門,因此一進山莊,首先便來到了後花園。其實正是春暖花開之時,但見一路姹紫嫣紅,流水環繞,給人美不勝收的感覺。穿過後花園,便來到了東部的院落中,當先一座迎客廳,飛簷鬥基,建成了一艘旱船的形狀。眾人走到近前,果見廳堂的門匾上寫著船廳兩個大字,兩側的廊柱上則掛著一副對聯:月作主人梅作客,花為四壁船為家。

薑山品味片刻後,說道:船廳建造得倒是別具特色,對聯上的文字也意境悠遠,美中不足的是周圍無水,在韻味上要差了很多。

沈飛哈哈一笑:這你可就錯了。船廳的韻味當然得上船以後才能品出,站在岸邊是不行的。說完,他搶上兩步,來到廳堂中,然後招呼著:你們到這裏來看看,感覺有什麽不同?

薑山來到沈飛身邊,四顧之下,竟真的有了一種身在碧水中央的感覺。凝神細看,原來這感覺卻是來自與船廳四周地麵上鋪設的青瓦。那瓦片顏色青綠,全都豎插著嵌於地麵中,隻露出一層弧形的邊緣,層層疊疊之下,便如同蕩漾的碧波一般。

浪浪忽然歡快地叫了一聲:看,仙鶴。

薑山順著小家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層層青瓦之中,間雜著一片白色的鵝卵石,正好構成了一隻仙鶴的形狀,好像正在碧波中飲水嬉戲。

薑山在心中暗暗欽佩古代建園者的精妙構思。徐麗婕也陶醉地感歎到:真漂亮!剛才我們站在廳外時,原來是把碧波踩在腳下,難怪發現不了其中的奧妙。

沈飛笑著說:這園子裏獨具匠心的建築還多著呢,回頭再慢慢欣賞吧,先把正事辦了要緊。

薑山和徐麗婕點頭認同,隨著沈飛出了船廳,向園子深處走去。浪浪在地麵上又發現了鵝卵石組成的野鴨、鬆柏等圖案,一時間興趣盎然,本來還想多玩一會,但又怕錯過了正午賞月的稀奇事情,見三人都不等他,雖然有些嘟嘴憋氣,卻也隻好跟著走了。

再往下走就到了園中昔日的住宅區。這一片大大小小數十間樓閣廂房全都連成了一片,迤邐的串樓複廊總長達到了四百米,繞園一周,形成了園中有樓,樓中又有園的如畫美景。四人穿行於複廊中,粉牆幽幽,暗香浮動,就象是進入了一處鬧市中的世外桃源。

說到這何家,也曾有過一道獨創的菜肴,在昔日揚州的市井閑人口中赫赫有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沈飛忽然想起什麽,邊走邊問。

何家獨創的菜肴?薑山默默想了會,毫無頭緒,就笑著放棄了,願聞其詳。

沈飛嘴裏很幹脆地蹦出三個字來:煮雞蛋。

你騙人!煮雞蛋誰不會呀?浪浪性急地嚷嚷起來,薑山和徐麗婕知道沈飛必有下文,一時都不吱聲,隻是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他。

果然,沈飛緊接著說道:煮雞蛋當然誰都會,可這雞蛋卻大不一般。當時何家小姐體弱,大夫開出方子,要進補人參。不過以小姐的體質,直接服用人參藥性太衝,難以承受。後來何家的廚子就想了個辦法,先將人參跺碎後摻於稻米中,讓老母雞食用。然後小姐每天煮食一隻該母雞產下的雞蛋,這樣藥性經緩衝後,隨雞蛋進入小姐體內,強弱正好合適。

原來是這樣的煮雞蛋。薑山啞然失笑,不過昔日揚州富賈的奢華生活,卻從中可見一斑。

說笑間,一行人已過了串樓,隻見前麵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園林入口,門匾上寫著片石山房四個字。沈飛轉頭看著薑山,問: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的來曆?

薑山微微一笑,說:這你可考不倒我。片石山房是明末八大山人的書房。最初的寄嘯山莊就是以這個園子為基礎擴建而成的。

啊?這八大山人都在一個地方學習呀?浪浪仰起脖子,顯得有些奇怪。

沈飛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個小笨蛋,這八大山人是明代著名畫家石濤和尚的雅號,並不是指八個人。

浪浪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在心裏。他蹦蹦跳跳地搶著跑進了園子,然後興奮地歡呼了起來。

徐麗婕正要跟上,卻見沈飛突然停下腳步,對著門牆上懸掛的一幅字帖專心致致地觀摩起來。一邊看還一邊搖頭晃腦地念著:“至於初學分布,務求平正,既能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複歸平正,複歸之際,人書俱老。”

這是唐代書法家孫過庭在《書譜》中的一段話。”薑山解釋說,“意思是練書法的人,一開始必須老老實實,寫得工工整整,這一步練好了,才能追求一些筆法上的奇絕,最終奇絕達到極致,卻又會回到平淡工整的意境中來,這時才算是書法中的最高境界。”

“哦。”沈飛象是恍然大悟,看著薑山拍手喝彩,“有意思!有道理!”

徐麗婕更是心中一動,低著頭喃喃自語:“既能險絕,複歸平正,複歸之際,人書俱老?”她似乎悟到了些什麽,但又看不明白。

“我們今天來可不是研究書法的。”薑山催促道,“還是快進園子吧!”

三人進了園子,隻見園子南腳有一間小小的書房。那書房不大,此時門窗緊閉。正對書房的是一汪十丈見方的水池,水池中立著一座五六丈高的假山,造型甚是奇俏。頑皮的浪浪立刻跑上前去,在假山的石洞中穿行了兩圈後,開始往山頂攀登。

這園子不大,一眼掃過後,並不見有其它出口,薑山抬頭看了看天空,略帶憂慮地說道:馬上就要到正午了。

沈飛不慌不忙地沿著池邊踱了幾步,然後找好一個位置站定,衝薑山和徐麗婕招了招手:你們過來,看那裏。

兩人來到沈飛身邊,順著沈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不約而同地了一聲,語氣又驚又喜――在那碧綠的池水中,真的出現了一輪明月的倒影!

那輪月影就位於假山腳下,不僅白亮,而且又圓又大,當微風吹過時,亦會隨著池水的蕩漾而輕輕晃動,那副模樣漂亮可愛之極,幾乎讓人忍不住想要彎腰將其掬在手中。

徐麗婕看了眼天空,朗朗晴日,哪裏有半點月亮的影子?她心下大奇,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薑山也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沈飛。

沈飛摸著自己的下巴,顯得有些得意:這個石濤是疊石的高手,這座假山就是他選用上好的太湖石砌構而成的。水池中的這輪人造月亮稱得上他疊石生涯中最出色的神來之筆。

人造月亮?薑山和徐麗婕對看了一眼,似乎還是不太明白。

嗯,你們跟我到近處看一看,就明白了。沈飛一邊說,一邊向假山背後繞了過去,薑山兩人連忙也跟了過來。

這一側的假山緊貼池邊而建。沈飛走到月亮不遠處停下,用手指指頭頂:你們看那裏。

薑山和徐麗婕抬頭看去,隻見上方是一塊嶙峋的太湖石,與其它石頭不同的是,這塊太湖石的正中部位有一個天然的圓形孔洞,此時太陽正好位於孔洞的垂直上方,一縷刺眼的陽光透過孔洞直射入池中。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輪月影卻是陽光穿過孔洞後在水麵上的投影。由於太陽起落,日光投射的角度不同,這月影也會發生盈缺的變化,恰在每天正午時,能夠出現滿月的效果。

原來是這樣。薑山歎服地搖了搖頭,原理雖然簡單,但匠心獨具,真是讓人拍案叫絕。

一刀鮮賞月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裏了?

徐麗婕話音未落,忽聽假山上的浪浪歡快地叫了一聲:爺爺!隨即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什麽時候到的?是沈飛他們帶你來的嗎?

沈飛三人連忙從假山後麵走出,隻見那老者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書房門前,浪浪從假山上跑下來,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眨著眼調皮地說道:爺爺,你不帶我,我一樣能來。

薑山走上前,衝老者行了個禮,謙然說:老先生,我已經應約前來,一刀鮮在哪裏,還有勞您引見。

老者用目光掃了三人幾眼,卻不作聲,隻是用手朝著書房門口輕輕一指。

薑山三人同時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書房的門雖然關著,但似乎隻是虛掩,並未上鎖。

薑山走到門前,正要伸手推門,忽聽得一個聲音從屋內傳出:你們已經攪了我的雅興,現在又要不請而入嗎?那聲音甕聲甕氣,又帶著些沙啞,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薑山回頭看看沈飛和徐麗婕,三人都停下了腳步,猶豫片刻後,薑山隔著門向屋內說道:請問屋中的先生,您就是一刀鮮嗎?

屋中人了一聲: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薑山應道:我叫薑山,從北京來,我的先人曾經在乾隆年間做過大內的總領禦廚。

聽了他這話,屋中人沉默片刻後,方才開口:那八年前我在北京遇見的那位。。。

薑山直言不諱:那是我的父親。

屋中人似乎並不驚訝,他淡淡地問道:你這次來揚州,是要找我比試廚藝了?

比試不敢說。不過我這八年來苦心鑽研淮揚菜,自認為有些心得,想請前輩指點指點。薑山言語雖然恭敬,但用詞遣句中卻暗藏鋒芒。

屋中人沙著嗓子嘿嘿一笑:看來你是很有自信啊,比你父親那會可強了不少。

不敢。比起前輩當初在北京的風采,那我又差得遠了。

屋中人了一聲,倨然道:我當年在北京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麵對對方咄咄逼人的言辭,薑山毫不怯場,不卑不亢地回答:前輩的種種事跡,父親常常向我提起,作為激勵我刻苦鑽研廚藝的動力。

好,好,看來你早已下定決心,要找我比個高下。屋中人頓了一頓,話鋒一轉,既然如此,我們兩家幾百年來的規矩,你還知道嗎?

屋中人所說的規矩,薑山自然知道。兩百多年前,薑家先祖第一次挑戰一刀鮮的時候,一刀鮮便出了個烹飪上的題目,意圖讓對方知難而退。薑家先祖完成了那個題目,才有了後來兩人間的比試。從此後,被挑戰者向挑戰者出題,便成兩家爭鬥中約定俗成的規矩,挑戰者必須完成題目後,以此為拜會禮,才能使對方出戰。

卻見薑山眉毛一揚,問道:“請問前輩想要什麽樣的拜會禮?”

屋中人反問:我當年給你父親的拜會禮是什麽?

您做出一道五品菊花蘿卜羹,一出手,便震動了京城。

不錯。那道菊花蘿卜羹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整整切了一千刀方才完成,可沒想到,嘿嘿,我和你父親的比試,卻是一刀就見了分曉。

見對方提及父親的狼狽往事,薑山不禁微微有些動容,隻聽那屋中人緊接著又說道:你今天先回去吧,下次帶著五品菊花蘿卜羹再來見我。

好!薑山的語氣堅決而自信,我一定會再來的!

屋中人似乎話已說完,沉默著不再開口。

徐麗婕看著薑山,心裏微微有些失望,小聲問道:那我們今天不進去了嗎?

薑山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後轉頭看著一旁的老者說:老先生,今天多謝您的指點,我們改日再來拜訪。

老者微微頷首:好。我和我的這位朋友還有幾句話要說,就不遠送了。浪浪,你是留下來和爺爺在一起,還是跟著叔叔阿姨一塊走呀?

浪浪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我要和飛哥一塊玩。

老者嗬嗬一笑:沈飛,這小家夥可讓你費心了。

薑山和屋中人對話的過程中,沈飛一直緊盯著那扇虛掩的屋門,滿臉好奇和詫異的神色,似乎恨不得立刻推門進去,看看這個盛名遠播的一刀鮮到底是個什麽模樣。老者對他說話,他也愣了片刻後,方才回過神來,嘻笑著說:沒關係,現在浪浪在我麵前可乖著呢。說完,他把浪浪一把抱起,看了看薑山和徐麗婕:我們走吧?

三人向老者告辭後,不再多言,一同離去。老者背負雙手,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之後,這才輕輕推開屋門,走進了那間書房。

屋中人端坐在書桌前,桌上擺著一杯上好的清茶,看起來剛沏了不久,杳杳地冒著熱氣。

老者和他對視片刻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這樣是難不住他的,他肯定可以做到。

屋中人端起那杯清茶,小心地吹開杯口漂浮的茶葉,閉著眼睛淺淺地呡了一口,待一股清香順著舌尖直入心脾之後,他才睜開眼睛,悠悠地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不知是否因為有香茶滋潤了嗓子,他此時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要悅耳了很多。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但沈飛卻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他自己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炸過臭豆腐幹了。

所以從寄嘯山莊出來之後,沈飛立刻悠閑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啦,現在一刀鮮找到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可以放我回去炸臭豆腐了吧?

可薑山看起來卻不想這麽快就放了他: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說吧。沈飛撓撓頭皮,看著薑山。

我需要找一個能做菜的地方,而且不想被別人所打擾。

沈飛瞪大眼睛看著薑山: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去我家,然後我自己還不能在家裏呆著?

薑山開心地笑了起來:飛哥真是善解人意,不過你也不用太苦惱,我隻需要一天的時間。

沈飛苦笑了一下:你就是要用一個月,我又有什麽辦法?誰讓我嘴饞,交上了你這麽個麻煩的朋友?

那你自己住哪兒呢?徐麗婕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沈飛。

在店裏湊活湊活羅。

沈飛剛說完,薑山又把目光轉向了徐麗婕和浪浪:我還有一個忙,你們倆也得幫幫我。

浪浪吐了吐舌頭: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