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會微笑（24）

 

想起來會微笑（24）

 

 

 

那天晚上，給愛兒讀完書，關上燈，躺在黑暗裏的愛兒突然嗚嗚地哭出了聲。是那種極力克製的哭聲。我知道，她又不想上學了。

乖，不哭。我說，擦去她一臉的淚。

愛兒突然帶著哭腔大聲說，“媽媽，我要吃方便麵。”

嗯？怎麽想起吃方便麵了？難不成是餓哭了？

愛兒繼續哭哭啼啼地說，“我要吃方便麵。我不要長大。我就想是三歲。我不要上學。”

明白了愛兒的意思，忽然失笑。平日裏幾個小家夥看到我吃方便麵就眼饞得很，我總是跟他們說，小孩子不可以吃方便麵，吃方便麵長不大，而且會變得笨笨的。

寶貝兒啊，上學真的那麽沒有樂趣嗎，竟然讓你想出這樣自戕的辦法？那一包小小的方便麵，如果可以讓時光的腳步倒退，我一定要吃回嬰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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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的愛兒，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小美女。不過，美是美了，卻無法美得斯文。

小姑娘出門羞澀得不得了，在家裏就原形畢露。她會翹著小屁股來到我麵前，轟地一聲扔下一個炸彈，然後跑開，對著哭笑不得的我，笑彎了腰。

更好笑的是，這麽不雅的事，卻是她的一種寵幸方式。那一股獨特的氣體，她的爸爸即使涎著臉想聞都不得聞。

 

那天愛兒坐在我邊上，又是一聲悶響。我低頭看她，還不及訓她這樣不禮貌，她先自己說，啊，對不起媽媽，我放了一個大臭P。

其實也沒有那麽臭。不過，這麽美的一個小姑娘，我總是覺得惋惜。人食五穀，是不是五穀就以這種方式來報複人類呢。吃進去是香的，出來時就是截然相反的味道了。

 

緊接著愛兒又小聲跟我說，“媽媽，我今天在學校放了一個P。”

啊，不好吧？有沒有人笑你呢？我可以想象那清脆的爆炸聲。

“沒有。”愛兒更壓低了聲音，“我慢慢地放它出來的，別人聽不到。”

看著愛兒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想著她當時暗自運氣慢慢把它放出來時又怕又羞的樣子，大概還會有事後的幾分暗自得意。我忍不住快笑岔氣了。這樣的禮儀，原來都是無師自通的啊。

人類虛偽而進步的文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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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網上瀏覽，被一個看似優美的題目誆進去，結果發現是一個成人網站，還不及關掉窗口，塵兒進來正巧看到。我匆匆忙忙把電腦合上。不過，還是被他看到了。

塵兒問我，“媽媽，你剛才在看什麽？”

我的臉紅了。恨死那個人了。可惜了那個詩情畫意的題目。沒什麽。我搪塞。

“我看到了，是個光屁股的女人。”塵兒口無遮攔地說出來。還好，沒有別人在。否則，百口莫辯啊。

我趕緊說，那是一個誤點的畫麵。

塵兒顯然沒有懷疑我的動機。徑直說他的想法，“她害不害羞啊，竟然把光屁股的照片放到網上給別人看。”

看著他澄淨的眼神，忽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慌亂。是啊，成年人的世界裏，羞恥這個詞，已經被人遺忘了吧。羞恥之心，幾乎成了自我解放的絆腳石。

世事洪流裏，我的塵兒，你會長成怎樣的一個男子，是否還會如現在這樣潔淨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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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給凡兒他們準備午餐，隨手取了一根pillers的冷腸，幾下剝掉外麵的腸衣，然後從中間切開，一分為二，拿起來往他們的飯盒裏放的時候，忽然感覺怪怪的。為這一念，我還暗自搖頭，齷齪啊。

 

結果下午凡兒放學回來，見著我，就開始嚷，“媽媽，我們同學說我今天的lunch是weenie。”

大概是這樣的詞。我聽不清，又反應不過來是哪個單詞。

凡兒說了幾遍，看我一副懵懂的樣子，便給我解釋，“就是他們說那半根腸像小JJ。”

 

啊，懂了。我恍然大悟。繼而哈哈大笑。

原來這些小孩子也這樣覺得啊。看來不是我齷齪，隻是具有小孩子的想象力罷了。

 

可憐的凡兒，估計以後再也不會帶這樣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