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葉

貝葉是一種可以在上麵寫上字的葉子。
個人資料
.川曄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懸疑小說--溫泉木屋(12)

(2012-02-04 23:39:23) 下一個

sh“歡迎光臨陋室!”男人一邊牽著羊,一邊把她引進木屋,說:“你是第一個客人呢!而且是盤羊帶來的,真難得。我叫翟,墨翟的翟。我小時候長得很黑,經常被人笑,所以我找了個也長得很黑但是很了不起的墨子做榜樣,改成他的名字來自勉,嗬嗬。”

“我叫詩酒趁年華,朋友們一般叫我詩酒。”詩酒說。想想又覺得不妥,這個叫翟的男人告訴她的應該是本名吧,就又說:“其實我本名叫詩卉,詩歌的詩,花卉的卉。”

“詩卉,很美很浪漫的名字啊!為什麽改成詩酒?哦,那是網名吧?”翟請她在一根大樹樁上坐下,自己靠在另一塊大樹樁旁。他的身邊有一張用樹枝釘成的書桌,桌上堆了幾本書,還有一部手提電腦。木屋的最裏麵支著一個小帳篷,離帳篷不遠有個燒烤爐的架子,但是沒有煙灰的痕跡。這些基本上就是木屋內全部的家當了。

盤羊似乎不太喜歡木屋內狹小的空間。它掙脫了男人的手,走到詩酒身邊讓她愛撫了一陣,便蹦出屋外。

看來這木屋雖然能遮風,但是還不足以擋雨,所以睡帳篷還是必須的,還好我也帶了帳篷。詩酒想。她回過神來,回答翟說:

“嗯,有一次我聽一個朋友引述蘇東坡的《望江南》,突然覺得很感動。特別是最後那幾句:‘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所以我說:我的ID就叫‘詩酒趁年華’吧,聽起來很浪漫似的。畢竟世界上也沒有什麽人用自己的真名上網的嘛。我那個朋友也說很喜歡詩酒這個名字,她說最初一聽感覺隻是浪漫迷人,細品起來就知道是很醇厚和有深度的。哎,我那朋友是個詩人。”詩酒想起清兒,沉默了片刻,又說:“一個真正的詩人。”。

“哦,詩人。”翟似乎被觸動了,神情凝重起來。他抬頭轉向門外,眼神越過高山白雪,望向不可知的遠方。良久才回過神說:“你說你的朋友是個真正的詩人,那你自己呢?你是個詩人嗎?”

“哎,我不是。不過我仰慕詩人。”詩酒笑道。

“看來你確實不是。你看起來是更聰明更有邏輯和條理的,叫什麽來著?噢,對,知性美女。你應該是屬於那一類。”翟探究般地看了她兩眼,又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說:“對不起,我這裏白天很少生火,沒有辦法將新火試新茶。請將就一下喝點水吧。”

“謝謝。”詩酒接過水來,喝了一口,笑道:“那你豈不是不吃人間煙火?超凡脫俗啊,跟神仙差不多了。聽說這拇指山還是上帝的拇指呢!我朋友說:這山有另一個名字叫‘上帝的許諾’,你聽說過嗎?要不是現在是白天,你看起來又這麽真實,我真可能像昨晚把你的大頭羊當成神羊那樣,把你當成神人了。”

“什麽神人,我隻是不太喜歡烤火,一坐在火邊就容易昏昏欲睡。我喜歡冰天雪地,清冷的空氣能讓我清醒寧靜。這就是為什麽我建了這個木屋。”翟說。隨即又問:“你那個朋友,就是那個詩人?”

“對。她還說:這裏的印第安人還有一個傳說,說是如果遭遇了災難,到這拇指山山頂去祈禱,就可以得到上帝的祝福,逢凶化吉呢。是真的嗎?”詩酒熱切地望著他問。

“噢,這樣嗎?怎麽這麽巧。”翟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沉吟了一會兒,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麽名字?方便告訴我嗎?”

“她叫清兒。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班芙公園邊。”詩酒說。隨即想起,清兒隻是個網名,一直以來,她從來沒想過問問清兒的本名,在她心中,清兒很自然地代表了她的本人,原名是什麽早就不重要。不過對翟,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當然了,那個隻是她的網名,說實話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麽。”

“噢,她叫清兒。”翟點點頭,表示理解地說:“沒關係,名字隻不過是個符合。關鍵是名字後麵所代表的那個人。你看,我以前也迷過上網,用過好幾多不同的名字。我還試過用不同的馬甲在不同的地方,展示自己不同的特性。當然了,可能做得不怎麽成功,我畢竟不是什麽詩人,不會移情和想象。”他停了一下,又說:“詩人,好像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他們看世界永遠那麽感性,但是往往能一針見血,直達本質。我說的是真正的詩人。我也認識過一些那樣的人,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看似感性,但是一針見血,直達本質。沒錯,我同意,是那樣的。”

“你看,我不太懂詩,也不太懂得詩人。我的意思是,我不太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我學的是生物科學,人們把我叫做生物科學家,但是我一點也不理解詩人這種生物。他們是那種神遊物外的人,至少在作為真正的詩人那一刻是那樣。然後突然之間在某一刻,他們就抓住了真正有價值的意念。沒有邏輯,無視理性,放縱自由,隻任由自己的心意和天性去行動,這些似乎是他們才有的特權。我有時不得不羨慕這樣的人。”翟的聲音沉鬱。他又一次看向山外,目光投向不可知的遠方。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詩酒說。她想起與清兒的那些有時摸不著頭腦的對白。

“話又說回來,你為什麽會上這裏來呢?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喜歡獨自一人四處雲遊的人啊。”良久,翟才問道。

“你也不像是個喜歡隱居的人啊!你不是個科學家嗎?科學家不是更應該呆在實驗室裏嗎?”詩酒笑道:“所以看人不能隻看表麵的。”

“可是總得有個驅使你偏離行為模式的理由吧!”

“那你的理由是什麽? 我呀,可以說是心血來潮。”詩酒笑道。翟看起來很不以為然,而且他探究的眼神很認真。於是又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小時候讀過一個名叫‘最後一片樹葉’的故事,說的是一個貧病交加的畫家得了肺炎,最後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意誌。她把自己的生命當成窗外的藤葉,認為如果藤葉掉光了,她就會死去。結果最後一片藤葉曆經住狂風暴雨留存下來,畫家也就沒死。你讀過那個故事吧?”

“我還記得,那片藤葉是老貝爾門畫下的,那是他一生中唯一成功的作品。為了讓她不喪失活下去的勇氣連夜畫的,結果年輕畫家活了下來,老貝爾門得肺炎死了。”翟沉吟著,點點頭說:

“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某個人。”


上一章  下一章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