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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去耶路撒冷!Thanks to 紅癡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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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去耶路撒冷!Thanks to 紅癡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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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一) 初見2006-11-26 17:46:16
很多年了,一直有個願望,去聖城耶路撒冷觀光。

猶太、基督、伊斯蘭三大宗教都以耶路撒冷為聖城。在我心中,它是和希臘雅典並重的心儀之地。若不是戰亂,早就會去“朝聖”了,盡管我什麽宗教也不相信。去年春天,去了盼望已久的雅典以後,我就把下一個旅遊的目標鎖定在耶路撒冷。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對太座說,去耶路撒冷!

當我把這次休假的目的地告訴同事時,他們總是睜大眼睛,很嚴肅地問“are you serious?” 他們不理解,象我這樣純脆中國血統又無任何宗教信仰的人,為什麽要到那個戰火動亂的是非之地冒險。隻有遠在加州,我二十年前的英文老師,極為欣賞這個計劃。因為她的兒子在以色列居住,太座向她了解情況,並詢問是否危險。她說,看你怎麽說危險了。在以色列,死與車禍的人,遠遠多於死於恐怖襲擊的人,哈!

另一個令我們難下決斷的理由是倆個兒子。他們都在準備期中考試,無法和我們同行。這便成為十幾年來,我和太座第一次單獨旅遊。對我家“四人幫”的逐步解體,總有一種難言的失落感。但失落歸失落,耶路撒冷還是要去的。難道說,沒有兒子的出力,我們還真的會迷失了不成?

去大學城見過兒子後,隻好和他們再一次惜別,趕往多倫多機場。十一個小時長途飛行後,當飛機從碧藍的地中海上空滑向特拉維夫本古安國際機場時,我輕輕地吐了口氣,對自己說,總算來了,夢圓了。

出門前,查看資料,說是從機場乘巴士去耶路撒冷最經濟。但一提巴士,就讓人想起恐怖份子的人肉炸彈,有點心驚。(後來才知道這是多慮,以色列對公共安全極為重視,下麵會提及。) 到問詢處打探路徑,服務的小姐非常熱情地介紹了各種去耶路撒冷的方法。她建議搭乘小巴士,十人一車,坐滿就發車,送到每個客人下榻的飯店,車資才十美元。然後,發給我們一本城市介紹,一張導遊圖。得知我們是中國人後,還十分抱歉地說,沒有中文版的了。

從機場到耶路撒冷,由一號高速公路相連,車程四十分鍾。從東到西,經過地中海沿岸的平原,進入山區,耶路撒冷就坐落在幾個山頭山坳中。一路觀賞沿途的風光,最多見的是桔子樹和橄欖樹。盡管已是十一月,桔子尚掛滿枝頭;而處處可見的橄欖樹,連接的不僅是古老的猶太文化,更和基督教曆史有著深厚的淵源。陽光下的美景賞心悅目,但目光和心境不時地被大聲的爭吵拖回車內:大概是司機開車時不許用手機,他就用speaker phone 和別人說,和人吵,吵了一路。吵得是什麽?希伯來語,一句也聽不懂!

我們預訂的飯店就在耶路撒冷的城中心,離遍布曆史和宗教遺跡、真正的“耶路撒冷” old city,有十多分鍾的走路距離。本來我預訂的飯店在老城中,是一所有四百年曆史的老建築。太座可能是懼怕那超越三千年的神靈和鬼魂在夜半時的遊蕩,堅決要我把“家”安在城外,硬說是“敬鬼神而遠之”。開始我不同意,覺得少了“思古”的幽情。但我們進了老城之後,才感到沒在老城住是對的。簡單一個字,天黑後,那老城裏,有點“滲”。


老城的街道,攝於第二天.

不想在飯店耽誤時光,急不可待的我們,問過當班去老城的路,就出了飯店的大門。沿著完全由石頭鋪出的行人道,走在著名的“Jaffa”大街上。星期天的下午,街上並不十分熱鬧;因為還要上學,幾乎沒見到幾個孩子。最引起我們興趣的,一個是大數量的猶太教士,一個是到處可見的以色列士兵。

街上的男人,至少有一半是身著黑衣、頭戴黑禮帽的猶太教士。他們滿臉胡須,留住特殊的發形,長長的鬢發打成小辮子,掛在耳旁。他們總在急促而行,表情嚴肅,不同任何人打招呼,像是在追尋什麽使命。以前在書中得知這些教士肩負著承傳猶太宗教和文化的重任,是猶太民族的精神所在。但目睹如此眾多的人群,和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他們,還是第一次。

除開教士,另一個人數眾多的團體,就是士兵。有在街口和公車站站崗巡邏的兩三人的小組,也有十來個人在一起,像是集體外出的執勤隊。他們都身著軍服,攜帶武器,偶爾盤查過往行人的證件和他們的包袋,讓人感受到戰爭的存在。我去過很多外國城市,像耶路撒冷這麽多士兵聚集的,也是第一次。我突然想到,街上看到的這兩組男人,教士和士兵,不正是四千年猶太史,或耶路撒冷曆史---- 宗教和戰爭的寫照嗎?

想著說著,隨路角一轉,一麵古舊的城牆展現在眼前。

“耶路撒冷!”“老城!”

我和太座同時驚叫著。就是它啊,同時保存著世界三大宗教遺跡的聖城;連接三千多年今昔文明的見證;被人類自己的偏見和愚昧毀滅了三十六次之多而依然存在的瑰寶;我自年輕時就心儀神往的夢境,就這麽一下子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很久沒有體會這種激動的感情了。1974年,和一個鐵哥們,去北戴河看大海。在北戴河火車站下車,走了二十裏路,爬上一座小山後,大海突然出現在眼前。那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大海,我們蹦、跳、說、笑、喊、叫,。。。,現在不會像二十歲時那麽癡傻,至少沒有又蹦又跳。

我們從最近的一個城門入城,以後知道,這個城門叫新門。盡管名字挺好,我們以後卻不願從它再入城,因為它帶領我們就走進了一個陳舊的時代。

現在的這個“老城”,是從600年以前陸續修建和重建的。全城的路麵都是用石頭鋪成的,所有的建築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是名符其實的“石頭城”。路很窄,依山勢建立無數的石階。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個城大部分地區的道路,汽車不能行駛。人們在石階上墊上斜坡,供手推車或摩托車行走。除了在猶太人居住的小區中,街心公園有樹;其餘大多的街道和庭院,根本就不種樹。在兩邊是二、三層樓高的石牆的街上行走,就像置身在三麵岩石的隧道中一樣;而唯一開敞上空,又因為街道的狹窄和加建的遮雨棚,看到的隻是一線而已。


商業街和一線天

記得一些電影中,古代和中世紀城鎮的模型嗎?耶路撒冷老城比它們更甚。因為難見天日,街道顯得陰暗,單調,帶來了一點恐懼。更令人 不安的是狹窄的街道,色彩單調的、格式相同的建築和一個個相繼出現的拐彎,讓我們仿佛置身在迷宮中。三拐兩拐後,我們完全迷失了方向。膽小的太座,越來越緊地捏住我胳膊。盡管才下午兩三點鍾,太陽已經照不到街道的大部分地區;除我們外,沒見有其他的遊客;我的心底也有點發毛。剛才進來前的歡快,迅速地化為擔憂。


耶酥最後的路,Via Dolorosa

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走路。手裏老城的地圖不起作用,一是比例尺太大,隻標幾條主要街道;二是根本就找不到街名牌子釘在哪裏。隻好一邊安慰太座,一邊憑直覺瞎走。一會兒我們拐進了一條幹淨寬闊的街,也看到了幾個遊客。第二天我們才知道,這就是耶酥罹難前,身負十字架走過的最後道路,大名鼎鼎的 Via Dolorosa。街邊是幾個規模不大的教堂,幾個希臘東正教的神職進進出出。至少,我們感到安全了許多。再往前走不遠,看到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西牆入口”。


猶太人的千年之殤----西牆

查閱地圖,才知道我們已從老城的西北角走到了東南角,斜穿了整個老城!就這樣,我們歪打正著地找到了我們計劃中的第一目標,猶太教的千年聖地----西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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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二) 千年國殤在西牆2006-11-29 05:58:12

耶路撒冷老城內,最古老的曆史遺跡,就是西牆。風雨中,它存在了近三千年。

在猶太教和以色列的曆史中,三千年前的大衛王是最重要的一位君王。耶路撒冷周圍,遍布著有關他的遺跡。他重要的曆史貢獻是統一以色列和建立起猶太主旨,也就是後人所言的猶太教。他的大以色列王國,以耶路撒冷為中心,幅原遍及現在的敘利亞和約旦,他成為後世敬拜的國父。他死了以後,他的兒子所羅門於公元前830年,在耶路撒冷東麵的山頂上,修建了氣勢宏大的聖殿,稱為聖殿山。聖殿山的最高點,名為“聖中之聖”,收藏著猶太人與上帝訂立的“十戒”聖碑。二百五十年後,這個聖殿毀於戰亂之中,聖碑也流失無尋。

五個世紀以後,在聖殿的石基上,新的當權者,又建了第二個聖殿。但好景不長,羅馬人侵占了耶路撒冷,不僅毀滅了猶太人的第二聖殿,並把絕大部分的猶太人驅逐出了耶路撒冷和周圍地區。耶路撒冷,這個曾經是最 輝煌的猶太文化和宗教的聖地,隻留下了聖殿西側那經戰火後尚存的斷壁殘垣。

從那以後,近兩千的歲月中,耶路撒冷更換了數不清的主人,卻沒有任何一個統治者允許猶太人重返家園。流亡於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就把西牆恭奉為猶太民族和猶太教的聖地,用以寄托對故國,對宗教的忠貞和懷念。很長的一段時期裏,西牆也被稱為“哭牆”(Wailing Wall),因為每一個能回到西牆祈禱的猶太人,都會麵對大牆,哭訴亡國的悲痛,流亡的辛酸。直到1948年猶太人重建了以色列國;直到1967年以色列強占了耶路撒冷,猶太人才重新成為了西牆的主人。


西牆遠眺

我們進入西牆時,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那麵飄揚在大牆對麵以大衛星為標誌的以列國旗。

西牆前,聚集著上百名祈禱者和遊客。有趣的是,男人和女人必須分開,不能在同一區域祈禱。進口處的大牌子上,寫著對參觀者的規定。如不許對祈禱者照相,不許喧嘩等。對服裝也有要求,女人不能穿裙子入內。正好看到一遊客身著短裙,往女祈禱區走,服務人員急忙上前,用一塊大圍布在她腰上圍了起來。對男人,頭上除了可戴猶太小圓帽外,不許戴其它的帽冠。我要了一個紙做的小白帽,頂在頭上,算是對主人的尊敬了。

人群中,為數眾多的是身著黑禮服的猶太教士。他們每人手捧一本經書,口中念念有詞,身體前後搖動。牆的頂端,還有專門為教士們建立的經室,裏麵儲存大量的希伯來文經書,供他們隨時查用。那些非教士的祈禱者,多是站立不動,低頭閉眼,喃喃輕聲。大牆的石縫裏,塞滿了折起來的小紙條,紙條上寫的是每個人的祝願和希冀。天亦有情,西牆邊兩千年的訴求,終於如願以償----西牆又回到猶太人的生活之中。現在,在牆邊慟哭得人很少了,這大概是人們不再把西牆叫做哭牆的一個原因吧。

我們在第二天的早晨,又一次去了西牆。不僅為了得到更多的感性認識,也是為了參觀那條著名的“西牆隧洞”。西牆隧洞是考古學家為研究西牆,沿牆開挖的地道,正好與到當年聖殿山引水的暗洞相連。在這個隧洞裏,可以觀賞到聖殿山時代進入聖殿的大橋下巨型石拱;也可以找尋出深埋於地下22米處的西牆石基。麵對這些兩千多年的遺跡,不能不敬佩古代猶太人的智慧和勤勞。


大衛王的墓穴

從西牆出了老城的南門,西行不遠,就是猶太教和基督教的共同聖地錫安山(Mount Zion),傳說中的大衛王墳墓就在這裏。一個公元四世紀修建小教堂,把墓地和耶酥最後的晚餐的遺址包容在一起。繡有大衛星的深紫色絲絨覆蓋在碩大的墓石上,神龕上供奉著珍貴的祭品,象徵著自稱是大衛王子孫的所有猶太人的崇拜。


大衛墓旁大屠殺Holocaust紀念館

與這猶太曆史最輝煌一頁相對應的,是猶太曆史上最苦難的時期。在教堂小院的對麵,座落著一個紀念館,紀念二次大戰間死於希特勒大屠殺的600萬猶太人(Holocaust Museum)。把紀念館建在大衛王的墓旁,其用意,是很令人發醒的。
我在想,一個民族,要想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忘祖先,不忘恥辱。猶太民族在西牆邊兩千年的哭訴,就是在時刻告誡自己這兩個不忘。最簡單的道理,弱了就要挨打,就會亡國。


西牆上的金頂清真寺。

從西牆的廣場上,抬頭向東望去,就在西牆的正上方,可見在當年聖殿山的遺址上,建造的金頂清真寺,Dome of the Rock。 那是耶路撒冷被穆斯林統治時,回教徒為紀念他們的聖人穆哈默德升天而建的。對猶太人來說,這是一個難以吞咽的苦果,也是不可改變的曆史和現實。而對全人類來說,它卻是曆史和文明的又一瑰寶。下一節,講我們在清真寺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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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 (三)我要是穆斯林就好了2006-12-09 13:04:35

西牆的上方,就在當年猶太聖地聖殿山的遺址上,座落著一個金碧輝煌的清真寺。它是伊斯蘭教的聖地,叫 Dome of the Rock 或 Mosque of Omar,中文稱為奧瑪清真寺。

公元600多年,當回教徒來到耶路撒冷的時候,在聖殿山的廢墟上,為了紀念他們的先知穆罕默德,建造了這個宏偉的寺廟,也使耶路撒冷成為了除穆罕默德誕生地的麥加和墓葬地的麥地那外,伊斯蘭教的第三個聖地。


美麗的 Dome of the Rock

為什麽要把清真寺建在這兒?依據<<可蘭經>>和穆斯林的傳說,這裏有一個神奇的故事。
公元七世紀初,穆罕默德開始創建伊斯蘭教,在阿拉伯半島和現在的中東地區布道。一次在由麥加走向耶路撒冷的傳教活動中,真主安拉派遣了天使和天馬與他同行。當他到達耶路撒冷後,就在聖殿山中央的一塊巨石上,乘天馬飛翔升天,直接去晉見真主,去聆聽真主的啟示。據說在這塊石頭上還留下穆罕默德升天時的腳印。

過去曾聽到過穆罕默德升天的故事,一直以為和基督耶穌的故事一樣,是死後升入天堂了。這次為出遊做準備,讀了一點輔導書。才知道,穆罕默德的故事和耶穌的不同,他是活著的時候,升天去見真主;然後,又回來繼續傳教布道的。這種匪夷所思的故事,在無神論者看來,是奇談怪論;但對穆斯林來說,卻是神聖不容質疑的經典。而且,為了這個經典,才建造了這所精美壯觀的殿堂。更令人驚奇的是,在這個殿堂的穹拱下,在富麗堂皇裝飾的環抱中,供奉的竟是那塊巨大的岩石!


穆罕默德升天的巨石。因進不到殿內,這張圖來源於畫冊

清真寺占地很大,沿著老城的東牆,由北向南,在城內側開了幾個大門。參觀的時間,不象西牆和其它的遺址,全天大多數時候開放,它每天隻在幾個特定的時間段對非穆斯林開放。我們按事前問好的時間,來到一個大門前。隻見兩個以色列士兵,坐在桌子後麵,臉上毫無表情地問,“是穆斯林嗎”,我回答不是。他搖搖頭,說“你不可以從這進去”。問他哪個門可以進,他說出一個名字,沒聽懂。他用手指出一個方向,“往前走”。就這樣,我們又經過過了兩個大門,得到相同的指點,才明白非穆斯林隻能從一個特定的門進清真寺大院,這個門就在西牆的旁邊。白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西牆。

進了大門後,迫不及待,走向主建築。Dome of the Rock真是美極了。鎏金圓頂,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輝,金光燦爛。天蘭色的琉璃圍牆,在白色圖案及經文的襯托下,亮麗端莊。忍不住歡喜的激動,連續照了幾張像,並對太座說,回去一定要在走廊貼出來,讓大家都來欣賞。太座揶喻道,就象是帶了任務來玩的!我真是被它多彩多姿的色調和玲瓏奇特的外形迷住了,不誇張地說,它應該是耶路撒冷老城中最漂亮的建築


相映成趣

到了Dome of the Rock 的門口,看見前麵的人脫下鞋子,想起了這是穆斯林的教規,咱也必須遵守,急忙脫了鞋,放在架子上。剛要邁步入殿,一個男人用胳膊攔住了我,

“是穆斯林嗎?”
“不是。”
“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
“隻有穆斯林可以進去,其他人在外邊”。
說完,轉身走開了。

有點說不出來的沮喪。飛了半個地球,為的就是看三大宗教的聖地。已經到了門口,不讓進,你說有多氣人!一個真實的想法就是:“要是穆斯林就好了。”但總不能為了進去,現在就皈依成穆斯林吧?或者去說個謊,自稱是回教徒,可在人家的聖地聖人前撒謊,這罪孽有多大,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呀。我對太座說,“咱出去,給你買一套伊斯蘭婦女的長袍,再把你的頭和臉一包。沒人問你是不是,準能進!”太座問,“進去幹嗎?”“看呐。再給我照幾張相。”太座把臉一轉,說了聲,“你去試吧!”。


蘭色琉璃牆上的圖案和經文


Dome of the Rock 旁的講經台

進不去了,就在外邊看吧。這是一個宏大的建築群,圍繞著 Rock of Dome ,有經樓,講經台,拱門,石台。引起我興趣的是幾個圓形的洗腳台。幾十個石凳圍成一個大圓圈,每個石凳前是水龍頭,幾個男人坐在石凳上慢慢地洗腳。我猜想他們一定是回教徒了。在進聖殿前,把腳先洗幹淨,是穆斯林的傳統,是對真主先知的崇敬。宗教的約束力,有時候,我真的不能理解。就在胡思亂想宗教的狹隘和局限時,發生了一件幾乎是褻瀆伊斯蘭教規的“嚴重”事件。

這次出遊,因為孩子們不在身邊,我和太座很少有機會照張合影。看到兩個男遊客和我們一樣,進不了Dome of the Rock,在外邊遊蕩,就和他們聊了幾句,並請他們給我們照個合影。

我和太座站在一起後,隨意把胳膊繞過太座的腰間,太座也是如此,用手胯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就在我們堆出一臉笑容的時候,忽聽有人高喊“no!”“no!”“stop!”,從至少30 米開外疾奔而來。幫我們照相的,背對著來者,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還是按下了快門。但我立即感覺到這是衝著我們來的。

他停在我們的的麵前,滿臉惱怒和緊張的表情,用手指著我和太座相連的手和身體。“這是聖地,是 Mosque ,男人和女人是不許接觸的!”,又對照相的人說,“不許照男女接觸的像片”。我擔心他一怒之下,把我的相機砸了,趕緊把相機要過來,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照了。而且他也沒照上。”太座則一步邁到了兩尺以外,問,“這樣可以嗎?”他又重複說了幾次,轉身走了。

我們大好的心情和長久的渴望,就被這不能入殿的失望和違規後的惶恐侵蝕了大半。從猶太人在西牆分男女禱告區,到穆斯林禁止男女在清真寺接觸,我的朝聖之旅,真實地告訴了我,宗教對婦女的歧視是根深蒂固的。和領悟到幾千年文明是通過宗教承傳的道理一樣,我也領悟了許多使人無法接受的糟粕,也是通過宗教繼承下來的。在下一個目標,基督徒的聖地和聖靈前,我會得到什麽樣的啟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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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四) 追尋耶穌基督的最後腳步2006-12-12 11:42:02

耶路撒冷三大宗教的遺址,我已經介紹了兩個,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其實,在耶路撒冷老城內外,更多的,更為人所熟知的,是有關耶穌基督的聖跡。

在第一天,迷失在迷宮般石街石巷中時,我們曾經走過耶穌最後背負十字架所走過的路,也路過基督教聖地____聖墓大教堂。隻是那個入口的門太小,太不起眼,我們甚至沒有想過那不到三尺寬的門後,就是全世界基督徒夢想有生之年能去朝聖一次的聖墓大教堂 (Basilica of the Holy Sepulchre) !待第二天又到門前時,才知道自己也是個大“俗人”,竟與聖地失之交臂。也難怪,誰教我們的佛教寺廟大門,一個個都建造得氣宇軒昂,和宮殿差不多呢。

在耶路撒冷,從耶穌被逮捕到釘上十字架,再到從墓中複活,根據聖經,列出十四個景點,稱為十字架的十四個stations (Fourteen Stations of the Cross)。其中前十個,都在去聖墓教堂的路上,就是那條著名的 Via Dolorosa 街。而後麵的四個,也就是基督教最驚心動魄的時刻,都在聖墓教堂中。了解基督教曆史的朋友,都知道耶穌是死於荒野,下葬在離十字架不遠的石洞中,那這個連耶穌墓地都包括在內的大教堂,是從哪來的呢?


鳥瞰聖墓大教堂。大圓拱下,就是聖墓。

公元四世紀初,在羅馬皇帝宣布基督教為國教之後,皇帝康斯坦丁敦信基督教的母親,海倫娜,訪問了耶路撒冷。她要求康斯坦丁在耶穌蒙難的地方,建造一個大教堂。公元335年,教堂完工。從那以後,教堂幾經異教徒占領者的毀滅,直到1149年,才重建為今天見到的樣式。外表統一了,但內部卻因基督教內的不同派別,都聲稱對聖地有參拜的權力,而分為不同的區間。現在,包括羅馬天主教,希臘東正教,亞美尼亞人等在內的五個教派,都是聖墓教堂的主人。非常有趣的是,在教堂裏多待一段時間,就會見到不同教派的神職人員,身著不同的教服,以不同形式的宗教禮儀,敬拜共同的聖靈。這其實是一個學習了解基督教的好機會呢。

下麵的兩張圖片,是十字架苦路的第十一、十二和十三站。第十一、十二站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和死於十字架上。就在這副畫的正前方,也就是我照相的的地方,耶穌基督在他母親眼前,被活生生地釘在十字架。然後,十字架在旁邊立起,直到耶穌殉難(第十二站)。我仿佛回到了2000年前,看到了這血淋淋的一幕,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栗。盡管基督教,象其它宗教一樣,不能打動我;但耶穌這種為信仰而勇於獻身的精神,卻一直為我所敬重。身臨其境,方感震撼。


釘上十字架的地方,聖母眼看著兒子受難。

第十三站,是耶穌死後,放置他屍體的石板。耶穌死後幾百年才建了這個教堂,以後教堂又被摧毀了幾次,那石板依舊留存,使我懷疑是不是後人的附會。但每一個基督徒,走進教堂,都會徑直走到正對大門的石板前下跪,或用嘴去親吻,或用手撫摸。那種莊重和敬仰的表情,顯示了信徒們的虔誠。所以,隻要能使信徒的心靈有所歸宿,石板的真假,其實是不重要的。


耶穌死後的停屍石板,眼見很多信徒在此掉淚。

教堂的中心,是在巨型穹拱下的聖墓。它氣勢雄偉,莊嚴陰森。它不是原始的墓穴,是按兩墓室的原型仿造的。我們第二次去聖墓時,正值它開放。從很矮小的石門進去,前廳是天使室。聖經上講星期天早晨,一個婦女進耶穌墓穴為他的屍體塗抹香精時,看到的天使,就坐在這裏,所以起名為天使室(Chapel of the Angel)。裏麵的一間更小,是耶穌的墓穴,也是十字架苦路的最後一站。因為排隊的人很多,進去的人,多是跪一下,轉身就出來。我不會為他下跪,用手摸摸白色大理石裝飾的墓穴和石棺,也算是對殉道者致以敬意了。

耶路撒冷老城外,還有兩處基督徒的聖地。一處在城南的錫安山頂,是耶穌最後晚餐的遺址和聖母瑪利婭升天的教堂。不知是來自猶太先知的預言,還是來自古老的傳說,耶穌最後晚餐的地方,正是祖先猶太大衛王墳墓的上方。這個按預言重建於15世紀的建築,就成為世界各地基督徒崇拜的殿堂。我們去的時候,幾支從美國來朝聖的基督徒團隊,正好同時在。他們充滿著敬意,有人在前麵致詞禱告,人群就不斷地回複“阿們”“阿裏路亞”。然後,一起唱起頌歌。我加入不進去,趁機照了幾張他們的相片。


最後晚餐的所在,是教徒們永久的懷念。

從聖母升天教堂出來,還要去地處老城東邊的橄欖山,也叫客西馬尼 (Gethsemane),是另一處基督徒的聖地。讀過聖經的人都知道,就在這兒,耶穌看望過他的母親瑪利婭後,被羅馬士兵抓獲。再押入耶路撒冷,走完了生命的最後曆程。

在追尋耶穌最後的腳步的我們,也走過了很長的路,實在是很累了。這時,正好有一個出租車的司機向我們自薦,說他是阿拉伯人,又是基督徒,不但可以帶我們去橄欖山,還可以帶我們去巴勒斯坦人管轄下的伯利恒----耶穌基督的誕生地。經過一陣尖銳的討價還價後,我們坐上了他的豐田車,向客西馬尼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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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五) “敵占區”----聖地伯利恒2006-12-14 12:02:20

我們一家出外旅遊時,很少坐出租車,多是搭乘公共交通。這次作為一個例外,首先是對人肉炸彈的恐懼;另一原因是在耶路撒冷和伯利恒之間,由於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戰爭,公交車是極不方便的。我開始並不了解,是在和出租車司機討價時,才認識到,要去伯利恒,最好還是請他幫忙。50美元,去趟橄欖山,再去伯利恒,感覺還算可以。但嘴上還是說他宰了我;他也不含糊,說今天是做了賠本生意,誰叫他是基督徒呢。

他的名字叫查理,很健談,邊開車,邊導遊,也講猶太人和巴勒斯坦人的關係。他說他是基督徒,是阿拉伯人,所以很中立。因為伯利恒地處巴勒斯坦人控製的西岸地帶,盡管和耶路撒冷相隔不到20公裏,猶太人是不去的。而以色列政府沿著以巴的邊界修建了大牆,巴勒斯坦人也很難出來。他對建大牆很不滿,說是西岸地區實際成了大監獄。我問,沒有大牆他們就可以隨便出來了?就不是監獄了?他看了我一眼,說,看來你也知道一點中東的事。

當汽車穿過一條很長的隧洞時,他說因為建大牆,以色列關閉了從耶路撒冷直接到伯利恒的公路,開辟了一條新路,繞到伯利恒的後麵。這條隧洞就是新路的一部分,是以色列國土上最長的隧洞。他說出了洞,就能看到大牆了。出洞後,真的看到了離公路不遠,沿山建起得水泥牆,牆裏就是所謂的西岸,巴勒斯坦人的家園。仔細想想,為了自己民族的安全,就把另一弱小的民族,用大牆圈起來,是不是過分了些?又讓我想起冷戰時期建的柏林牆,那些曾經極力譴責柏林牆的輿論界,是不是也譴責過我眼前的這道牆?柏林牆作為冷戰結束的象征被推倒了,什麽時候,作為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和平的象征,也把這座牆拆除呢。

經過了兩個檢查哨後,就進入了伯利恒。有趣的是,去伯利恒的車是不須檢查的;而開回耶路撒冷的方向上,以色列士兵認真盤問著每一輛車和車上的乘客。我們在回程時,也受到盤查。當時好緊張,因為我們把護照留在飯店,無法證實遊客身份。好在我們的臉說明了我們是誰,士兵沒多為難,放行了。查理說,每一個巴勒斯坦人,都需要申請許可後,才可以離開西岸進入以色列。第二天,在從死海回耶路撒冷的汽車上,證實了查理的話不虛:一對巴勒斯坦夫婦登上BUS後,司機不僅檢查了他們的車票,也檢查了他們的通行許可;而車上的其它乘客,都隻是掏錢買票或出示車票而已!難怪查理說,在這裏遊玩很好,但生活在這裏,並不幸福。


伯利恒的廣場和街道

還是說說在伯利恒的見聞吧。

伯利恒是個不大的山城。城中的建築格式與耶路撒冷相似,就是顯得老舊些。街上閑散著很多明顯是無可事事的男人,讓我馬上聯想起在電視畫麵上向以色列軍人扔石塊的示威者,但願他們別砸我。車在山道上拐了幾次,就到了一條主街。在一個賣旅遊紀念品商店前麵,查理停了車,說將由這個商店的人開車送我們去耶穌誕生的教堂。我不明白,為什麽他不可以直接送我們到目的地,而要先停在這兒,不會隻是“強製”我們買些紀念品吧。上了另一輛車,新司機,就我和太座兩個遊客,又有點緊張了。太座害怕,我給自己壯膽,說,“怕什麽,我們是朝拜聖地,有聖靈保護呢”,太座嘟囔道,“聖靈保護你?你又不是基督徒!”

到了教堂,新司機把我們交給了一個正在等待著我們的神職,說是他要為我們導遊。這大概是換人來的目的,大家都可以分享些旅遊資源。也好,聽他講講,也可了解得多些。太座高興了,說這次我們成了貴賓遊。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錢包,但願還夠。

這是在當年耶穌基督降生的馬槽舊址上,建造的教堂,被稱為聖生大教堂 (Basilica of the Nativity),還是那個羅馬皇帝康斯坦丁下令建造的。以後的幾百年又拆拆建建,現在的主結構,還是公元7世紀的樣子。教堂的進口極古怪,高隻比一米多一點,寬不過兩尺,隻容一個人低頭彎腰進去。當初是為了保護教堂,人為地用石頭堵成這個樣子。後來,幹脆不拆了,保持了三百多年,並給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 Gate of humility。 還沒見到聖跡,就逼著你先矮了一頭,要不怎麽能叫謙卑呢。


空無一人的聖生教堂。可見1500年前的壁畫和地麵。

教堂大廳顯得極為破舊,大石柱子風化得斑斑駁駁。地麵上開著一個大洞,洞裏是四世紀時的原始地麵。牆上有幾大塊發了黑的牆皮,據說是當年的馬賽克裝飾壁畫。在大堂的盡頭,主祭台的側麵,沿著幾節向下的石階,穿過一個矮小的大理石拱門,就會進入教堂的核心,當年馬槽的遺址,主耶穌基督降生之地。現在人們稱為Chapel of the Nativity。


下去就是耶穌誕生的地方。

可能是過了旅遊的高峰季節,也可能是出於對伯利恒安全的擔憂,在伯利恒的遊客極少。整個大教堂內,就我們和兩位來自澳大利亞的遊客。空曠暗淡的教堂,本來就有點陰森森的感覺;現在要下到地下室去看聖跡,還真得有點勇氣呢。那個澳大利亞的女遊客,說自己腿腳不舒服,就留在了上麵。她可是剛剛走了幾十個台階,從路麵上到教堂的呀!再下這不到十個台階,就不行?現在想想我們的老聖人說的“敬鬼神而遠之”,可能還真有些道理。道理歸道理,來就為了看,是硬道理。不管太座害不害怕,拽著她就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中央,是一大壁龕。壁龕的地麵上,有一個銀質的十四角星。星的中央,就是耶穌基督誕生的精確地點。十四這個數,對耶穌意義很多。首先,象征著耶穌的血親關係。聖經福音書記載,從亞伯拉罕到大衛王是十四代,從大衛王到遷都巴比倫,是十四代;再從巴比倫時代到耶穌又是十四代。再有一個說法,是耶穌誕生時,以耶路撒冷為中心,有十四個邦國。最後,聯想到耶穌背負十字架走過一生最後的十四個 Stations,還真得承認十四是個不尋常的數字。總之,這十四角,時間上代表了從古至今(聖誕);空間上代表了普天之下;個人經曆上代表了他最光輝的時刻。導遊對我強調十四角星意味著耶穌是從王到王,萬王之王(基督就是王的意思)。我理解他的意思,就像我們老的成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十四角銀星的中心,就是耶穌的誕生地

壁龕的對麵,是一個簡陋的石洞,裏麵是嬰兒耶穌用過小搖籃的祭壇和在耶穌出世時趕來敬拜的三位先知的祭壇。我站在這陰暗冷清、由幾塊大石頭砌起的石洞前,不敢相信這幾件毫無生命力的物件,竟有無比的魔力。誰能想到,這個破舊的石洞,兩千年來,給世界上千百萬的基督徒,帶來了生命,信仰和希望。也同樣是這個石洞和石洞產生的理念,又使數不清的異教徒死於了偏見,瘋狂和戰爭。怎麽樣去正確地理解這個宗教呢?洞裏懸掛的每一幅畫像上,聖子,聖母頭上都有金色的光圈,我問自己的問題是,這個光圈真的存在嗎?


嬰兒耶穌曾住在這個破舊的石洞裏。

從教堂出來,在明媚的陽光下,深深出了口氣。教堂位置很高,可以放眼近處遠處的風景。和神職導遊閑聊著天氣,讚歎著周圍美好的風光;同時,向他手中塞入了頗為豐厚的小費。我出手很少有這麽大方,這次為什麽?為布道一生的耶穌所感動,不會。為導遊的辛苦所酬謝,多了點。那為什麽呢?在耶穌的小搖籃旁,我突然想到了我的母親。她是虔誠的基督徒,她可能不會有機會來這裏朝聖;而我的眼光短淺,領會不到基督的深邃,在此地感受到的,隻是苦難的母親和兒子。我想,要是能為母親和她信仰,表點心意,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在橄欖山客西馬尼的時候,查理告訴我們,建造在這裏的教堂,“The church of all nations”是基督最後一次為信徒,為人類禱告上帝的地方;也是叛徒猶大出賣他後帶兵捕捉他的地方。在教堂的外麵,有一片橄欖園,其中的幾棵,壽命已經超過千年,也有附會說是耶穌在世時的樹。這些古樹,目睹了曆史的變遷,文化的承傳。想想看,基督教從當年耶穌和他十二個門徒四處奔命,慘遭屠戮,到今日擁有近十億信徒的世界第一大教,2000年的人類曆史,是和基督教的發展密切相關的!

從橄欖山上,放眼西望,可見猶太人始建的氣勢宏大的耶路撒冷老城,可見老城上穆斯林美麗的金頂,可見老城中耶穌聖墓莊嚴的穹廬。三個宗教在這塊聖地上你死我活了千百年,“上疆場,彼此彎弓月”。誰對誰錯,難有公論。若問我的看法,極為簡單:作為宗教,我看到的是狹隘和偏執;作為文化,我看到了博大和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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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 (六) 死海邊的故事2006-12-16 14:06:32
1947年,對猶太教的經典和曆史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年。

一個在死海旁邊放羊的小孩,在荒山的岩洞裏,發現了一個陶罐,罐裏還有三卷羊皮。窮苦的孩子,把羊皮拿到街市,懇求鞋匠為他做雙鞋。如果這個鞋匠和這個孩子一樣,沒讀過書,不識字,那猶太民族就失去了祖先精心為後代留下的無價之寶。從人類文明史的角度看,這損失可能更大於猶太人流離失所兩千年的苦難。

這就是比聖經舊約全書年代更久遠的猶太古經發現的離奇故事。老天爺要保留猶太人曆史的見證,就讓這個鞋匠認識了幾個字,有過一點知識;他雖然並不認識羊皮上的古老希伯來文字(現在能認識這種文字的人也是按個數的),但“educated guess",或商人的精明,使他認定這絕對是比一雙羊皮鞋要價值多得多的東西。專家們最終認定,這就是猶太經典中曾經提及,而一直未曾發現過的猶太古經,抄寫的時代,距今至少兩千年。以後,又陸陸續續地發現了許多同時期的其它古經。因在都死海附近發現,統稱為“死海經卷”(Dead Sea Scrolls)。“死海經卷”對早期的猶太曆史,文化,宗教都有直接的描述,而最大的意義在於,它證實了基於公元十世紀版本的現行聖經舊約全書,是真實地創作於兩千年以前的曆史文物。

我們從伯利恒回來之後,就去了以色列國家博物館,參觀在那裏展出的“死海經卷”。展品是複印件,放置在大圓櫥窗裏。還有發現時間和地點的介紹,及專家對古經的辨譯過程。看過展覽後,又放映了古裝的電影,講的是古經的故事。對古經的事,我以前多少知道一點,所以,最吸引我的,是死海附近的自然風光----蘭天下的沙漠,寸草不生的荒山和由高大棕櫚樹圍起來的綠洲。對了,還有那一望無邊的碧蘭死海。

“明天應該去死海啊!”我好像又發現了新的目標,盡管我們商定的是休息和逛街。去參加旅遊團是來不及了;坐查理的出租車去,非叫他狠宰不可(下車時,他給我留下了他的電話)。臨時抱佛腳,查詢旅遊手冊,才知道,在耶路撒冷和死海最有名的度假村間,每天有幾班長途汽車,朝發夕歸,經濟實惠。得,就是它。

“不怕人肉炸彈啦?”太座不無擔心地問。
“豁出去了,林副主席的話,‘活著幹,死了算’。不去,後悔一輩子。”其實,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以色列其實是非常安全的國家。軍人,警察隨處可見,經常檢查過往行人;進任何公共場所,如車站,shopping mall,旅遊熱點等,都要經過安全檢查;再加上對巴勒斯坦人幾乎是歧視性的防備,對安全的憂慮是其實是多慮的。當每次我說林副主席這句話時,太座的結論是:“王八吃秤砣”,又要鐵心玩命了。

旅遊手冊上講,耶路撒冷的新汽車總站,是世界上最大的。進去看了一下,也沒覺的有多大。但人很多,商店也多。想象不到的是,長途車就和旅遊車一樣,幹淨舒適。車廂後半部,集聚著十幾個年輕的以色列士兵。身帶武器,優哉遊哉地嘻笑打鬧,既看不出軍人的嚴肅,也覺查不到戰爭的緊張。以色列軍人的流動,如去營房,哨所,集結等,都是由民間交通公司解決。所以在汽車火車上,總可以看到很多的士兵。有這些大兵娃在車上,多少有給了安全感。汽車很快就出了城,進入了荒山沙漠地帶。


死海和附近的荒山。古經就發現在這樣的岩石中。

肉眼看到的景色,總與電影演的有些差距。所以,人們總是在說,“觀景不如聽景”。公路延綿在沙丘和荒地裏,周圍沒有特別壯觀的風光。當死海出現在汽車前方時,沙丘變成了高大的荒山----名符其實的荒山,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隨著方向的改變,車的一邊是像牆一樣的黃色岩石;另一邊是蘭寶石一般海麵,比在荒丘時賞心悅目多了。汽車在一些由高大棕櫚樹圍成的綠洲前停過幾次,這是車上士兵的哨所和營房,他們下車了。眼前的這條公路,是以色列東部交通的命脈,沿途能看到很多的哨所,象是時時提醒著人們戰爭的存在。

我們要去的地方,離耶路撒冷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叫 En Gedi,是死海邊的度假村。和其它度假村相同,有交通到海邊(千萬別想從任何一處走到海邊,一定會陷入泥沼中的),有泥浴的設施,有溫泉浴池,有商店飯館。想奢侈一下,還有馬殺雞。特別吸引遊客的,是它獨一無二的地理特點:全世界陸地的最低點,低於海平麵416米!


豎立在公路旁的招牌,世界的最低點。


死海,荒山,綠洲和最低點-416米

換好了泳裝,急不可待坐上小電車,向海邊進發。沙灘上,搭建了救護台,一個救生員在值班。下水前,他向大家講述了死海遊泳的安全規定:任何時候,隻許臉朝上,保持仰泳的姿勢,防止海水進入眼睛,鼻子和嘴。他還沒講完,我就被海邊另一奇特的景觀吸引過去,沒再聽他繼續嘮叨。結果,幾分鍾後,我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吸引我的是海邊的岩石。因為海水的鹽含量,到了飽和的界限,海水打到岩石上後,鹽結晶就解析出來。時間長了,岩石上形成厚厚的鹽結晶,看起來就像白色的珊瑚礁,煞是精巧。海水真清澈,因為鹽度太高,水中沒有任何生物,名符其實的“死”。也看不到任何人為的排放物,沒有汙染,水清見底。接觸到海水時,感覺溫度正好,於是高高興興地沿著小棧橋,大步走到海中。


美麗的“鹽”石,多象珊瑚啊。

我記住了救生員的話,沒有正麵撲向水中,卻是用力地倒在海裏,海水沒過了我朝上的身體。霎時間,我感受到劇烈的雙眼燒痛,鼻腔刺激和喉嚨中苦鹹。急速站立,雙手捂眼,口中高叫。救生員急忙走到我身邊,拉著我走回沙灘,用清水龍頭對我臉上衝洗。

“我說過,要輕輕地倒在水裏,不要讓水沾到臉上,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隻是不知道海水這麽厲害。”

清洗後,感覺舒服了許多。救生員指著水中的一個木筏說,“那上麵有清水管和龍頭,臉上沾了海水,到那去洗,就不用再回來了。”“啊,還這麽方便呐”!“是的,先生,我剛才講過了。”還能說什麽?道聲對不起趕緊下水吧。

這回輕輕地倒向水中,微微抬起頭,伸開雙手,身體就浮在海麵上了,真是有趣的感覺。我試著扭轉身體,上下踢腿,就是不下沉。和太座說,應該讓所有學不會遊泳的人,都到這來享受一下浮起來的感受。太座說,現在是別把你自己的腦袋掉到水裏更重要。嗨,一點解放全人類的寬闊胸懷都沒有!哪像我,知道想沉都沉不下去,就豪邁地高喊:“自信人生蹈死海,會當水浮三千裏”。死海有三千裏嗎?


優哉遊哉地漂浮在水裏,近處就是衝洗用的木筏。

玩夠了漂浮,上岸。在為遊客準備的泥盒子裏,把黏度極高的黑泥,抹遍全身,這就是死海邊有名的“泥浴”。黑泥裏含有大量的礦物質,金屬元素。都是些什麽,我說不清楚,大概和周圍的溫泉差不多。據說是抹在身上再保持幾十分鍾,對皮膚,對身體大有益處。我對保養健身和對宗教差不多,都是敬而遠之。太座很積極,遊客也人人都抹,我就跟著起哄,給自己弄個滿身泥,滿臉黑。趕緊請手還幹淨的遊客照張像,好貼到網上,給想見史迷長得啥德性的網友們一個全身正裝照。但願別見光死。


他就是史迷。

半個小時後,把身上的泥衝洗幹淨,坐車又回到度假村。下一個節目是洗溫泉。
對溫泉中各種化學元素的含量和能治什麽病,我是不甚了了;但泡熱水澡,肯定是我的強項。水質平滑清淨,溫度舒適宜人,感覺就像進入溫柔鄉,旋風式的五天旅遊,到現在全身心休息下來,昏昏欲睡,得隆望蜀地幻想再有個美人做馬殺雞。。。。。為了見證這死海溫泉的水質,特地照下了它的元素含量表,請網上的專家們幫助分析鑒定一下。若真好,下次還去。


溫泉水溫,水質的介紹。

再下來,吃飯,逛花園。當夜幕將老城變回寂靜,神秘,惶恐時,我們又回到了耶路撒冷。明早就要離開了,心中突然產生了惜別的戀眷。不知是哪來的衝動,拉著太座,再次來到老城的大牆下。沿牆走到最著名的城門大馬士革門前,照了一張夜景,算是向耶路撒冷道別。天上飄起了淅瀝的小雨,山頭的夜風帶來了微微的寒氣,麵對這圓了的夢境,心中默念著象是對老朋友祝福:耶路撒冷啊,處於風雨中,願你再屹立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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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耶路撒冷!(七)地中海的夕陽2006-12-20 17:48:25

離開耶路撒冷後,我們去了這次旅行的最後一站,以色列最大的城市,特拉維夫。

特拉維夫位於以色列的西部,瀕臨地中海。在1967年以色列強占耶路撒冷之前,曾是以色列的首都。盡管以色列把它的政治中心遷到耶路撒冷,特拉維夫依舊是以色列現代文化的中心和經濟金融中心,也是對外的主要窗口。

漫步在特拉維夫街頭,感受不到耶路撒冷那種沉重的曆史氣息。和耶路撒冷不同,這裏看不到滿街的猶太教士;看不到荷槍實彈的士兵;就連女人服裝的顏色,都不象耶路撒冷那樣,以黑色為流行顏色;而是多彩多姿。為買一件具有傳統色彩的紀念品,我們找尋了許多商店,一無所獲。最後,一位身著亮麗的年輕姑娘,不無戲謔地對我們說,“應該去耶路撒冷找找看”。

和許多現代化的大都市一樣,特拉維夫的市中心和海濱大道上,聳立著眾多的高層建築。繁忙的市內交通也與各國的大城市別無二致,任何一個角落都會感受到鬧市的熙熙攘攘。如果特拉維夫的魅力僅是如此,大概也不會吸引我們太久。而真正吸引我們駐步,使我們流連忘返長達數小時之久的是它美麗的海濱,地中海的海灘。


特拉維夫的海灘和大飯店

在城市的西側,從北到南,沿著海岸,是長達數公裏的沙灘。不象許多名勝度假海灘,沙土是從其它地方運來後,人工鋪墊的。這裏的沙子是在地中海海流和潮汐作用下,來自於北非的大沙漠。經過海水的細化和清洗後,淡黃色沙子,細密的就象是土壤。赤腳走在沙灘上,腳下鬆軟輕柔的感覺,使我們不忍停步。於是,沿著海灘,一路走了下去。

一個個海濱浴場,一個個精巧的小花園,一個個昂貴的海鮮飯店,沿海灘展開。因為旅遊的旺季已過,隻有很少的遊客,在海邊徜徉。淡藍色的海水,翻卷著層層的白浪,於窮盡處與藍天相連。不遠的海麵上,幾個衝浪的勇士,身輕似燕,自如地穿梭在白浪藍天中。腳下,透過清澈的海水,淡黃色沙層裏,紅白相間的小貝殼,到處可見。潮水退下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從14層樓上看地中海和海灘

每次到海邊,我都會十分興奮。也從大海的波濤中,領會著曆史的回聲。

我崇拜大海。從1974 年在北戴河第一次看到海後,就和大海結下了不解之緣。大學,就讀在北方最美麗的海濱城市,學的是海上專業。畢業後,於回北京,坐辦公室的機會不顧,當了能雲遊四海的船郎。兩年的時間裏,走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穿南海,紅海,日本海,地中海;過歐亞美非四大洲。洋插隊後,也從未離開過大海:最欣賞溫哥華寧靜的海灣,最喜愛金門公園外洶湧的海滔。

喜愛大海,對海的遐想就多。人類的文明,雖不曾產生於海洋,卻依靠著海洋,傳播到世界的每塊土地。世界上的大陸分為了好幾塊,但海洋隻有一個,一個整體。一個民族,當她麵向大海,敞開心扉時,她就充滿生機,充滿活力。當她不顧自己擁有大海寶藏而下令封海時,就把自己引入了絕路。人類社會憑籍著海洋,交流溶解著不同的文明,傳播著不同的信仰。人類自身,就是在這種傳播交流中,得以成長壯大。再聯想到有著三千多年曆史的環地中海文明,從兩河的穀地,到雅典的城邦;從埃及的人麵獅身,到耶路撒冷的古城,閉關自守的古老文化,又有哪一個不是經由海洋的傳播而昭明世界的呢。

站在這浩瀚地中海的沿岸,望著緩緩西垂的斜陽,思忖著幾天的所見所聞。幾天前來的時候,未曾想過地中海與周邊文明發生的契機;但此時此地,我仿佛突然通曉了,離開了地中海,這些人類最古老的文明,是無法遠播到全世界的。身後那代表著古老文明和宗教的耶路撒冷,正如眼前的夕陽,依舊放射耀眼的光輝,化入在廣垠的大海之中。而海洋,通過它的風,它的浪,它的船舶,它的征人,把曆史和現實化解融合,把宗教和希望撒向人間,把文明的光輝帶到海角天涯。我想,這大概就是大海存在的意義吧。

眼前的斜暉,即將消逝在暗紅色的海滔裏。我急忙拿出了相機,照下了此行的最後一張相片。突然萌發出了靈感,用“地中海的夕陽”來描繪在耶路撒冷看到的一切,不是很貼切的嗎?


地中海的夕陽
由史迷張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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