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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忘記曾經,你就會自由嗎?

(2023-12-15 09:32:26) 下一個

伍佰有一首歌,裏麵有這麽一句:隻要忘記曾經,你就會自由。以前覺得很有道理,但是昨天突然發現,反過來更有道理。

這周先是比較混亂。後麵就平靜了。感覺邁過了一個坎兒。心理上比較能夠接受現實了。

上周五跟我媽推心置腹之後,三天無事。周二淩晨突然接到我姐的電話,嚇得要命,趕緊爬起來接了。原來是我爸打了消費者維權的熱線,說養老院不讓他出去看病。街道和民政局派人來養老院調查,跟院長談話。養老院說不是他們不讓他去看病,是我們子女不讓他去。政府方麵的人給我姐打電話求證,我姐說真是我們不讓他去的。還不算數,又要看帕金森診斷報告,還要我姐親手寫了一份很長的委托書加說明書,明確寫了是監護人不讓他去醫院,因為不是急症,前麵看病的時候已經開了藥,也一直吃著,我一個月內會回去帶他看病雲雲。政府的人表示理解,這事才算罷了。

又過了兩天,我爸給我和我姐發了個微信,說養老院院長差點被抓走,現在同意他去看病了,還說我們倆不了解實際情況,不要瞎指揮,出了事還得靠他擺平。他救了養老院院長!我們都無語。

也是這周,我開始給他在網上圖文問診。先是找了一位網上病人(家屬)評價很高的帕金森方麵的專家。上傳以前的報告還有一些視頻,描述病情,由一位醫生寫了個病例,付了錢。然後就是等待。過了兩天,那位醫生的團隊把錢退給我了,說超出了他們問診的範圍,所以決定不接這個病例。挺意外的。後來想了想,可能這位醫生覺得我爸的主要問題不是怕摔,而是抑鬱和認知障礙吧。也就是說,應該找一位神經內科老年癡呆方麵的專家。於是就重來。這次找了一位擅長老年癡呆和帕金森的專家。這位醫生很有效率。剛付錢沒過多久,就接了病例,開始問我問題。幾輪問答之後,他說考慮是認知障礙伴精神行為異常,可以繼續吃我姐給他開的藥。另外又建議了另外一種藥。我問能否麵診,他說可以。我問需不需要做個核磁。他說需要,又說了另外幾種該做的檢查。拿到這個不正式的診斷之後,我突然覺得踏實多了。他確實是腦子有問題了!現在就是準備掛號,下個月帶他去做檢查,然後麵診,等到有了正式的確診,就容易向外人解釋了,也可以把藥調得比較準確了。

這周還幹了一件事。就是把微信我們家群裏最近三年的話重溫了一遍。事情的發展過程看得比較清晰了。他貼的樓下的花的照片,吃的好東西的照片,和朋友的合影,第一次診斷帕金森的過程和診斷報告,第二次,第三次, 我姐生病,我爸在外地摔骨折,在樓下摔到被救護車拉走,我爸在微信裏隔三岔五問我媽哪去了,他轉貼的測智力的小遊戲,我和兒子做小測試的結果,我貼的溜娃的照片和視頻,他們的讚美和提醒。其實總的來講是挺溫馨的。雖然他對診斷不滿,也不好好吃藥,但是態度還是積極的,隻是方法不科學。他對我們也是關心的。我姐生病的時候,感覺得出他是很傷心的,也是內疚的,但是實在是幫不上忙。我回國的時候,他跟外孫外孫女在一起也是很開心的。這是大多數的曾經。

我們關係的轉變,就是這一個月內的事。他開始執念,非要離開養老院。我們開始不信任他,覺得他一旦離開養老院就不會回來,而不回養老院的下場就是摔跤然後住院。所以就針鋒相對起來了,然後就是升級。直到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人也打了,絕食也絕了,投訴也投了,電話也不打了。這隻是曾經的一小部分。不該把他生病之後說的話當真。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的關係是說得過去的。小時候他罩著我。雖然有些事沒做,但是還是做了大量的好事的。

這兩周沒跟他說話,今天打了一個電話給他。他說:‘你回來了?’我差點哭了。接下來一句,‘我一定要去醫院’!我說再等不到一個月我就回來帶你去醫院。他說,‘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旁邊的護理員趕緊把電話拿走,怕又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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