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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自今年入春以來,連續做了幾回夢,夢中回到了杭州,美麗的西子湖畔,楊柳依依桃李芬芳,甚至夢到許多舊日同學,還似曾經青春的模樣,夢醒之後很是恍惚,因為夢中情景太真實了,讓我有種不知今夕何夕之感。我覺得夢境暗示著一個理性的人最真實的意念和情感。清醒的時候,一個理性的人會傾向於屏蔽掉“情緒波動,情緒噪音”,而專注於麵前的現實,但是在夢中,那些基於理性的暗示不再起作用,真實的情感便擺脫了束搏。那麽我想我現在真正想要的,應該是早點結束職場生涯,回歸田園。我初中的時候,就能夠很流暢地背誦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當年隻是覺得詞藻優美,而現在真是字字觸動到心弦了: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以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我當時才十幾歲,對陶淵明文章的癡愛,讓深諳世俗規則的父親心生警惕,那種曆經世事後超然出世的觀念顯然對青春期的少年是不適宜的,於是父親非常巧妙地加以引導,他看似很不經意地說:你瞧瞧人家: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仆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鬆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陶淵明辭官歸隱,有田莊有奴仆(據考證有三百畝),你有嗎?說得我懵懵懂懂。。其實父親多慮了,少年時候的我在學業上還挺爭強好勝的,哪裏可能就此“躺平”呢?
對大多數資質平凡的人而言,心為形役,是無可逃脫的現實。普通人是必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掙得一點點攀得上三徑與鬆菊,東籬與南窗,歸隱田園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