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想 - 2021/2/7

周末領到了年終獎，正好在農曆春節之前，十分應景。比去年高出將近20%，得惠於晉升了一級。也就開心了一下，早已淡泊物欲，竟想不出一個花錢的去處。除了固定及必須的支出，我幾乎沒有額外消費，去年因為在家上班，我竟是連一件衣服也沒有買過。我所喜愛和珍視的，都是無價的。

這幾年也想明白了，錢不過是一個數字，是人生這個遊戲的籌碼，隻是人們大多入戲太深，想想很可笑。然而我又何嚐不是呢？即使明白，也是戲中人而已，又何嚐有過解脫的智慧和勇氣？但是，警惕的心是必須的，不然入戲太深，一旦雲飛煙滅，怕是無法承擔的。

我以前很不理解那些留戀故土不肯遷徙的人，尤其是那些有家世的大家族的後裔，他們明明是可以離開鄉村去大城市的。後來我漸漸地想明白了，其實也隻有在49年以後的中國，農民的生活比城市人的生活要慘淡得很多，從本質上來說，城市裏除了擁有資產的有產階級，絕大部分都是無產階級，地位低下，堪比雇農貧農的身份；當然，知識階層雖則無產，但絕大多數有良好職業，就好比中農。49年後的新中國與以往的朝代不同，事實上時代也不同了，從第一個五年計劃起，新中國就把工業化當作發展的第一重點，國力有限，政策傾斜對城市工人有利，暫時犧牲農民的利益便成了無奈之舉。中國一直到胡錦濤時代才取消了行之千年的農業稅，接著開始緩慢地建構農村的生活保障體係，包括部分醫療保險和少量的退休金製度，再到習近平時代的扶貧，過了50餘年，國家終於開始照顧起農民的利益了。

現在的時代與過去又有很大的不同，製造業不再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服務業的比重越來越大，城市裏工作職位慢慢開始二級分化，具備高端綜合專業技能的年輕人供不應求，慢慢淘汰老舊的技術，那類需要大量工作人員的普通技術崗位則越來越稀少，而服務業普遍收入低下。現在也許還不明顯，但方向大致如此應是不會有錯的。生產力在急劇變化中，而社會關係（美國）卻跟不上，社會矛盾的激化無可避免。

基於這樣的思考，我想來，在亂世，真正可靠的東西未必是錢幣，而應該是金銀和土地，這些東西才是普世的。人真正需要的，其實也隻是一方土地，結廬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罷了，雖則艱苦，卻可永續。我理想中的生活，也即如此，有三五畝地，種些蔬果，自給自足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