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且飄墜的海子 2/27/07

前些日子，室友心血來潮地迷戀起海子的詩“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尤其對詩的前麵二句情有獨鍾：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她一邊絮叨著“為什麽要從明天起，而不是從今天起，從現在起？” ，一邊在冰箱上貼了打印出來的配上藍色海灘圖片的原詩。

這首充滿陽光暖意的小詩不知開啟振奮過多少陰悒沉淪的心靈，可春暖花開的海子還是在風華正茂的年華臥軌自殺了。有個作家女友曾和我說起，以前在作協的會議上邂逅過海子，他其貌不揚，矮小的個子陰鬱的神情，又據說在海子死前不久的日子裏說過這樣的話：許多年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可親的心靈。

我很難想象能夠寫出“雙手勞動，慰藉心靈” 的海子居然還是沒有能夠穎悟生活的意義，雖然他的詩句已然觸及到生命簡單樸素、充實豐盈的本質。可歎激情深思如海子，卻還是不能超越眼前的偏狹的現實。如果站得更高遠些，如果站在曆史長河的彼岸，在那時間沉澱的卷卷史書裏，我們怎麽可能遇不到可敬可愛可親的心靈呢？隻是大多數人的視野常常局限於自己眼前的方寸之地。再退一步說，生命的價值、生活的意義本當是向著自己的內心去追溯的，即便我們無法改變社會和現實，但隻要能夠保持自己內心的明淨，那麽我們自身便是一個可親的歸依，又何須求諸於外呢？而保持自己靈台的明淨是一條多麽艱難的道路，因而生活又是多麽豐厚！

海子終於沒有等到明天，喂馬劈柴，勤勞雙手，做一個幸福的人，但是我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