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米

俺換了件衣服，就是你們所說的馬甲吧。

俺還是俺，就是改名叫“菱角米”了。菱角米很清香，有點甜。據說有個偏方治各種癌症，就是把菱角連著皮放進水中煮，然後喝湯吃米。俺不想被人吃了，雖然俺願意救人。

俺丈夫說俺傻，一開始俺差不多算是用真名注冊的，所以他幫俺改了個名兒，俺聽他的，他也是不願意把自己家的東西給別人看。

所以俺換了件衣服。

俺生在微山湖邊的一個小縣城，沒錯就是那個彈著土琵琶唱著《微山湖上靜悄悄》的鐵道遊擊隊的微山湖。一到夏天，俺家鄉的集市上到處都有賣菱角和蓮蓬的，還有新鮮的魚們，蝦們，還有螃蟹蝸牛兒。你可以租條小船，現在大都乘坐機動船了。劃過十裏的水巷，就到了波光浩淼的微山湖了。最好7月份去，到處是荷花，那股清香氣，彌漫在整個湖麵上，迎風搖曳的粉紅佳人穿著碧綠的裙衫：水波瀲灩晴乍好，香滿衣襟醉而歸，這是俺臨時想的兩句，別笑俺。

菱角花兒是白色的，小小的，躲在美麗的荷花的旁邊，比起她的清香來差一些，但是也美，也香，隻是沒有荷花那麽肆意而張揚。她的葉子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浮萍，根若遊絲，隨風而聚，就像我們在美國的處境。我母親的名字就叫“翠萍”，她一直不喜歡，覺得萍無根，且單薄無依靠，怕自己的命運象那草兒。可是她終究是有福氣的，生了我們兄妹五人，父親愛她，衣食無憂兒孫繞膝地過著她的晚年。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也是她生的一個菱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