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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美好時光
從丁夏懂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動蕩不安的日子裏,母親去世後,被寄托小姑夫家,之後去雲南,回家後受到繼母的歧視,然後父親與繼母離了合,合了離,父親因酗酒使丁鷹丁夏在村人中抬不起頭,這一路走來,苦多樂少,回望,愛恨攪成一團不堪言,本應是無憂無慮的童年少年時光,在丁夏心裏留下的隻是空白一片。
丁鷹丁夏讀初三那年,在丁根茂不回來的日子裏,隻留下姐弟倆在老家一起生活,早上姐姐起來煮早飯,之後一起上學,放學後姐姐做家務並準備晚飯,丁夏背起鋤頭去田裏幹活,鋤地除草施肥種莊稼,天黑時回家與姐姐一起吃晚飯,之後在油燈下一塊做功課,生活簡單有規律,安定而充實,丁夏姐弟倆,終於有了一段安靜又愉快的時光。
丁鷹丁夏自種的莊稼可自給自足。春天割小麥,夏天采滿溪河的茭白拿去市場賣,秋天摘棉花賣給農業收購站,收割甘蔗送去絞汁做紅糖,餘下的埋入地下留給今後一根根抽出來慢慢吃,生活安排地井井有條,日子過得滋滋有味。
在學校裏姐弟倆的成績都很優秀,被老師喜歡,同學尊重。丁鷹丁夏在村中也從沒有閑話,從不惹事,勤勞肯幹,人心都是肉長的,村人們看在眼裏,都很喜歡這對姐弟倆,沒有人找他們任何麻煩,但因父親與村人之間的衝突,父親一次次地被戲弄,被毆打,顏麵掃地,做子女的也隻有以沉默來保護自家的尊嚴。
在父親回來的時候,丁鷹丁夏盡量沉默,以免生出話題挑起事端,丁根茂見子女都避他,問:“你們不喜歡我回來嗎?”,丁夏還是無語,但內心一直在說:“你快走吧,你不回來我們過得好好的,你一回來我們就懼怕,就提心吊膽,你最好呆在單位,就讓我們安靜地生活吧”
丁根茂見家中實在挑不出任何毛病,回家來也覺得人心相背,無趣,也很少回來了。
有時朱老師會回來走走,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進門來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丁鷹丁夏也不去攔,到底曾是這家的女主人,而且也不知道丁根茂與她現在是什麽關係。有次她把丁夏正在用的一本成語詞典拿走了,她是老師,學校裏有配送的,難道就差這一本?這成語詞典對她來說是多餘的,但對正在求學的丁夏卻很有用,拿走它到底是為了什麽?丁夏想想搖頭苦笑。
好在朱老師回來的日子也不很多。
晚上姐弟倆看書時,煤油燈光暗,丁夏拿來鏡子反光以增加亮度,天熱蚊蟲多,丁鷹點起自做的蚊香,姐弟倆在家務與農活上相互分工,生活上相互照顧,學習上相互幫助鼓勵,相依為命,這是一段令丁夏難以忘懷的美好時光。
仲夏之夜,丁夏家旁邊的稻田蛙聲如潮,月色似銀,在吹來的陣陣涼風中,丁夏體會到了什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