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田野(春●桃花-李花)(圖)

二。 桃花-李花

溪河邊某角小而堅硬的土地，或一塊黃土山坡，不適合種莊稼，這種地方往往會有果樹。不知是野生或人栽，反正從我懂事起，這樣的果樹，就己高高大大地長在那裏了。

秋風裏，果實熟透，葉子飄落；冬天裏，光禿禿的枝丫顫淩淩地伸展於寒風中，凜冽的北風吹過，撕出呼呼的嘯聲；春天，細雨中，花蕾與嫩葉又從粗糙的樹枝裏鑽出來，一年又一年，這些果樹，不知立在那兒這樣周而複始多少年了。

結果實的樹，都要開花，按花與葉生長的先後順序來分，果樹可分兩類，一類是先長葉後開花，另一類是先開花後長葉。家鄉的果樹，大部份是李樹與桃樹，而李樹是前者，桃樹是後者。農曆二、三月份，春風和煦，大地回暖，被寒風剝得光禿禿的樹木，都先後長出了嫩葉，重披上了綠裝。毛絨絨的半透明的嫩葉，在春日的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

先開花再長葉的桃樹，起先沒有這樣的嫩葉，開始長滿枝頭的，是一個個花蕾與一小朵一小朵粉紅色的花。這粉紅色澤潤而鮮豔，如同有著生命，似在呼吸在變幻，也在盈盈地笑。看過許多畫家的畫，無一人可畫出這有生命的鮮豔的桃紅。

花蕊處長著許多細細長長的鵝黃的花須，突出於向四周張開的花瓣麵。朵朵怒放的桃花，如張張燦爛羞紅的少女臉，近上前去，似可聽到少女細幽輕微的呼吸，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花是植物的性器官，這羞紅美豔得令人窒息的性器官，就如此赤裸裸地張開在春風裏陽光下，坦蕩蕩地滋潤在晨露晚霞中，不覺引起內心陣陣悸戰，生命，本來就應是這樣赤裸而坦蕩的美麗。

李樹的花是雪白色的，在樹葉長出後開放，翠綠的葉子襯托著白色茂密的花朵，純潔樸素，微風吹過，清香陣陣，彌散於初春的田野。

在去農田除草途中，要路過一山坡的桃樹林，經常會駐足凝視一會。豔麗的桃花，如同飄滿山坡的粉紅雲霞，抬頭遠望，河邊白花盛開的李樹叢，又似一陣白色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