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田野(春●雪-花草)(圖)

-春-

一。 雪與花草

春天的腳步，從農曆正月就悄悄來臨了，越冬的田野裏，覆蓋著幼嫩的花草。花草的種子，在去年晚稻收割前就己種下，經一個晚秋與整個冬天緩慢而漫長的生長，到農曆正月時，己是滿田野的碧綠。忽至的春雪，飄灑在這綠色的田野上，瞬間，又換上了潔白的素裝。

雪過天睛，在初春的陽光下，雪慢慢融花，細細滋潤幹冷的土地，花草的嫩尖，從漸漸消融的白雪上，又再次冒出來，在向上升騰的雪水蒸氣中，似乎也聽到花草吱吱向上生長的聲音。

過了一、二月，滿田野的花草更加翠綠與茂盛，白中泛紅的花，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出，朵朵小花在料峭的春風中搖曳，如同張張小臉，露出嚴冬之後的燦爛笑容，春天悄悄的腳步，己從花尖上，輕盈走過。

陣陣的春雷與連綿細雨，使溪河池塘的水泛漲，也喚醒了沉在水底，鑽在泥裏的千萬越冬動物。池塘裏的鯽魚、草魚與花草田裏的泥鰍等，隨著泛漲的春水，遊在小溝與花草田裏，尋找地方下魚仔生育後代。這時的田野，也成了小孩子們玩樂的天堂。

在大人們準備割花草與春耕同時，脫掉臃腫棉衣棉褲不久的小孩子們，赤腳在花草田裏奔跑，在小溝裏抓魚。還些許冰冷的春水，凍得小手小腳紅樸樸的。踩在軟綿綿的花草上，有時突然覺得腳底下有什麽東西在動，那是一條或大或小的魚。一聲驚喜的尖叫，小孩子們四處跑來，一起追逐這條受驚逃竄的魚，或抓住了或抓不住，快樂的笑聲在田野上，在春風裏，四處飄蕩。

江南水鄉，一年四季，田野是決不空荒的。水稻田裏有三熟莊稼，早稻晚稻與越冬的花草，花草葉是上好的豬飼料，人們就隻割花草上半部份的葉，底下的根杆就留在田裏，作為土地的有機肥。收割完後就是春耕，水牛拉的犁把底下的泥土翻上來，上麵的花草杆就壓到泥下麵去腐爛。現在，似乎也能聽到水牛那粗壯有力的腿，在水田裏“滋拉”“ 嘩拉” 的走動聲，聞到水田剛犁過的泥土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