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淡的人

人生是一場遊戲,身外之物盡量看淡一些。決不可遊戲人生,有意義事最好多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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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遊散談

(2007-05-25 22:24:22) 下一個

我是一個很隨意的人 , 經常是計劃不如變化 , 特別在出門旅遊的時候 , 我一般不說旅遊 , 而說是浪遊 , 我覺得說旅遊太正經了 , 大凡旅遊 , 總免不了計劃路線 , 準備出遊的物件 , 還要定票 , 定旅館等等 , 我的出遊是決不帶行李 , 也沒有詳細的計劃 , 我始終覺得行李是浪遊不能酣暢的最致命的原因 . 特別是獨自坐火車浪遊的時候 , 一站一站的玩 , 見這一站景色頗好 , 說下就下 , 完全不受行李沉重所拖累 . 爬山涉水一身輕鬆 . 浪遊還必須注意 , 就是最好一個人 , 同伴是長時間浪遊最大的敵人 .

記得 , 第一次徒步浪遊是在大三的暑假 . 我與同宿舍的阿李和政治係的阿權商議 , 準備去甘南的桑科草原 . 結果 , 朋友嘎豆也意願同去 , 我們恐他中途拖後 , 不帶 . 幾經周折 , 讓他寫了一份保證書 , 如果中途生變 , 自行回來不得拖累大家 . 簡單的準備以後 , 我們帶了學校食堂買的五十個餅 , 自帶鍋及換洗的衣服 , 又在係上開了一社會實踐的張證明書以備不時之用 . 為了防止在困難的時候意誌薄弱 , 四人隻帶了十五元應急的錢 . 步行去近三百公裏以外甘南藏族自治州 , 第一天進入東鄉族自治縣境內 , 有一座高山 , 因為不熟悉路 , 我們隻好沿盤山公路走 , 七月高原的烈日 , 幾乎把人曬得皮開肉綻的 , 開始的興奮已經被蒸發了 , 四個人低著頭 , 看著自己的腳在機械地挪動著 , 水已經喝完了 , 口幹舌燥 , 嘎豆果然途中生變 , 被我等痛批 , 哭鼻子一場 . 這就是浪遊帶同伴的不好 .

四人咬牙走到山頂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排房子,仿佛見到了救星,走到跟前,也不管有人沒人,四個幾乎是癱瘓坐到了地上.

這時從房間裏走出一位老人,聽說我們是暑期社會實踐的大學生,老人很有興致的和我們聊了起來,看到我們饑渴的樣子.老人拿起一個水桶,在旁邊一口井裏打來水讓我們喝,喝水的同時,大家幾乎是同時在問,這麽高的山上還有這麽淺的井呀,因為從老人打水的樣子,那口井也就一米多深.老人讓我們過去看,原來那不是井,而是窖. 窖的內壁和底層用水泥封住,窖口明顯底於四周,下雨的時候四周的雨水流到窖裏,然後儲存起來,雜質沉澱下去就可以飲用了.我們喝的原來是雨水.

據老人講,他於五十年代畢業於張掖中等農業專業學校,反右中錯劃為右派,再經文化大革命,後來雖然平反了,也沒有家可回,就獨自在山上,老人說,人活著總得幹點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就一直在山上種樹,近三十年了,居然在這座幾乎寸草不生的山頂建起了這個林場.聽到這些,不由得讓人感慨.等到起身告辭的時候,老人看到我們都穿著短球褲,就告訴我們, 臨夏是一個回、漢、東鄉、保安、撒拉、土族等多民族聚居的地區,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生活習俗、宗教禮儀,東鄉族是個有語言卻沒有文字的民族,屬伊斯蘭教派,讓我們最好穿上長褲,別穿著短褲,說話和飲食要注意一些.我們謝過老人,繼續上路,老人的事跡也感動了我們,大家商議,在走的路上最好也做點什麽,最後,決定對沿途少數民族的教育狀況做些調查.

下山走了十多公裏,遠處可以看見村莊,此時,天已暗了下來,我們也饑腸碌碌,想起老人說的話,大家不由自主的整理了衣著,但是,去那裏住宿,吃飯是最要緊的,此時大家一致想到了,找政府.過去在書上讀到異國他鄉的遊子,看到大使館的五星紅旗,熱淚盈眶,覺得虛,此刻就有一些感覺了,危機時刻,隻有找政府.問過路人,我們找到了鄉政府,時值夏收,鄉政府的其他人都回家收田去了,隻有一位副鄉長在守家,我們把證明書和學生證那出來交給這位副鄉長,當他聽說我們是省城來搞調查研究的大學生,著實驚慌了一凡,連忙說,這裏條件差,沒有什麽好吃,住的.讓我們先休息,馬上找人來給我們做些吃的. 副鄉長出去找人.我們大喜,感慨鄉下人們的淳樸善良.吃完飯自是一夜好睡.

次日,去附近的小學,到學校門口一看,破爛之裝令人吃驚,教室窗戶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窗戶紙在風中做響,校長室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長者,桌上放著一瓶高梁酒.細談才知道,老者來自上海,是支邊時期來的知識青年,在這裏已經三十年了,真可謂,獻了青春獻終生,獻了終生獻兒孫.大西北象這樣奉獻一生的南方知識青年很多,還有大漠深處的那些把一切都獻給祖國衛星事業的人們.他們是中國的脊梁.老校長給我們講述了西部少數民族教育的現狀,想到以後我們的命運,一陣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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