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談老舍友

 

夜，阿貴喝酒，半醉，上網來聊天。大學時期我們在一個宿舍四年。屬於同居者。
  那個時候，一個宿舍住七個人，我們的宿舍靠廁所，半麵牆上有潮氣，也算是占了廁所的光。我，湖南人阿李，阿貴，還有一個慶陽人石頭四人住一間。

   阿貴是詩人，每天在寫，給女孩們，屬於寫詩無數，發表寥寥。追女孩甚多，得手幾無，年少無知，空耗幾年大好時光。畢業工作後考研究生又返校院，終於掉得一美女。以成正果。畢業數年去了南方，久無音信，偶然一天，聽大學老師講起，阿貴於同好數人，坐船出遊，船翻，同行者皆善遊泳，可憐黃土地上長大的阿貴，沉入水中，眾人大驚失色，半個小時以後，阿貴抱一石頭走出，充分展示了我大西北人頑強的生命力。如今，阿貴屬於功成名就肚子和頭一樣，逐漸變圓的既得利益者。在廣州的太陽下看美女，每天喝著小酒，滋潤。隻是讓人擔心，那肚子晚上工作起來是否費勁。
   阿李是屬於性格和骨頭一樣硬的人，走路和說話一樣直來直去的湖南佬，如今和我一樣，在這個島上作了幾年孤魂野鬼，騎一輛女式摩托，奔馳在日本的山路上。來日本三年，沒有見過日本警察，騎車一年碰上五次，都被警察逮個正著。據說一次在一個鳥都不飛的山路口，轉彎的地方沒有減速，幾分鍾以後，終於看到一個人，警察。罰款紀錄，吊銷執照。重新考。如今老婆生了個兒子，興奮的給我說，男人有沒有孩子就是不一樣呀。閑下有事情可幹。好。
  唯一沒有聯係的是石頭，據說畢業後回老家，在一師範學校教書，勾引一女學生結婚，詳情不知。石頭是絕對憨厚正直之人，憨厚的可愛。正直得恐懼，爭論問題從不認輸，即使錯了也錯的理直氣壯。某日與阿李爭吵，入夜12點突然翻起走出門去，幾分鍾之後，睡在我上鋪的阿李整理床鋪。問其故，恐石頭下樓去找磚頭上來，自己先把頭轉到裏麵，免得當頭挨磚，可見石頭之威力。半個小時以後，石頭上來，徑直睡去。問其為何下樓，答曰，胸悶去散心。三人狂笑。
  有一日夜晚，此君很熱情找我聊天，麵帶羞色，吞吐半天給我說，學前專業的陳姓女孩，好像對他有意思，見了常常微笑，還說幫忙在圖書館占座位，看來有戲。求我是否可以幫忙說說，因我素來和女孩子交往之故，滿口答應，石頭甜蜜睡去。第二天找來陳，問其故，石頭乃我舍友，愛屋及烏熱情對待。其時，我和她已經戀愛半年，後來是我女兒她媽媽。石頭的憨厚也是很可愛。
  如今十多年過去，想起314宿舍清晰在目。風華正茂的歲月，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