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的圍困 三、感受

    
三、感受

        這次乘坐的是個小型的飛機了，竟然還能在飛機上吃一頓午餐。開始小林和兒子不在一起，三個人的座號都不連著，小林的兒子有點害怕，頻頻回頭叫著隔了三排座位後的媽媽。這時小林身邊一個高大的美國中年白人對乘務員抱怨說聞到不好聞的氣味，好像是誰帶的海產品壞了。那位乘務員大媽便從他頭頂上的行李箱中尋著氣味找到了小林的背包，原來小林帶了些小吃一樣的魚肉幹給兒子在路上加營養，結果現在被抓了個“現行”。那乘務員滿臉的疑惑，便問是否可以扔了這幾包魚肉幹。待陸子建翻譯過去，小林堅決地搖頭道：“no,no,”這個單詞以後小林在美國用的次數最為頻繁。那乘務大媽感覺這個亞洲女人奇怪，卻也不說什麽，從前麵小餐室裏拿了個黑色的垃圾袋，把小林的背包放進去紮緊了仍舊放進行李箱。那白人大個子仍舊調笑著和同座說些什麽，語速很快，陸子建聽到幾個熟悉的單詞，類似於垃圾等話，陸子建覺得難堪，心裏便有些埋怨小林。小林聽不懂，但能感覺到大約是說笑自己，小林有些生氣，但也不能說什麽。

這時就有一個美國漂亮的女孩站起來大聲說了句請停止，然後生氣地說了幾句話，那個男人便停止了說笑，扭頭看著窗外了。大家都默不作聲，有人便戴上耳機聽音樂了。女孩又叫過乘務員來說：請給這一對母子調換一下位置，讓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讓孩子感受到安全。乘務大媽還沒說話，孩子身邊的一位老人站起來和小林換了位置。小林和孩子坐在一起，心裏很高興，摟著孩子親了一口，又向前麵的漂亮女孩道謝，並向那位老人道謝。他們都笑著說不用謝。

       小林和陸子建都感受到美國人像中國人一樣，有很多好人，但也有不好的人，或稱有惡意找到機會就歧視別人的人。及至後來在美國長時間生活之後，他們才知道大多數美國人都是善意的，喜歡幫助別人的，但也有一部分人臉上會有笑容，但心裏也有淺顯的種族底線的。

飛機到了西雅圖之後，天色已暗，當晚沒有飛往大學城的飛機了，隻有第二天一早的班次。恰好陸子建有位在西雅圖開川菜館的熟人，陸子建的小姑當年在美國做了一年訪問學者，業餘打工在這個占連一點親戚 關係的川菜館 老板，老板的娘是陸子建小姑的表姨。陸子建來的時候已經回國的小姑給了他這個老板的電話號碼，現在還真用上了。陸子建在機場找了公用電話，一撥就通了，那邊老板很熱情，說：馬上過來接你們，今晚在我家住下，明天再送你們到機場去。

等劉老板開了他家那輛大麵包車風風火火地接他們三人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上了車，陸子建就開始打量這個一時籠在朦朧暗影，一時又路燈璀璨的城市。他知道微軟公司就在這裏，世界首富比爾蓋茨也在這裏，這個美國西北部的海港城市類似於中國大連的緯度，並隔著太平洋遙遙相對的。以前在國內陸子建覺得自己和比爾蓋茨的距離就像馬裏亞納海溝的深度加上喜馬拉雅的高度，橫跨了太平洋，也夠不著。現在陸子建已經去掉了海溝的深度，把喜馬拉雅的山頭也削成泰山。睜大眼睛，說不定會看到那世界首富會在街上溜達，咫尺之距了。

陸子建自然沒有看到首富比爾，但卻到了中產階級之一劉老板的川菜館。他看到了和國內家鄉人一樣熟悉的幾個中國人，他們都是當初和小姑一起打工的朋友們，他們都說：“是陸姐的侄兒，好，讀博士來了，了不起。”這些人都很熱心，是一些很久不能回國在外求生的人，見一個熟悉的中國人就像見了親人一樣，特別這人還曾和他們認識的人有親戚關係，連帶著小林和她兒子也被熱情招待了。

他們吃了離開自己國家近兩天來最好吃的一頓飯，後來在美國的日子裏，陸子建和小林都想念過這頓飯，好像以後吃的館子再沒有這個川菜的味道了。

        當晚就在劉老板家那假三層的別墅裏住下了。說是假三層，因為房子建在一個小坡上，從前麵看是兩層，從後麵看就是三層。最底一層實際上是個地下室，那三個大廚和兩個打雜的男工都住在那裏，陸子建也安排在那最基礎位置的“男生宿舍”，女士們、劉老板夫妻及女兒都在三樓。女士們是指劉老板的兩個小姨子，她們都是國內有丈夫和孩子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