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靜夜心無塵,對花傾情恨有身。已知飛紅無悔意,手把枝頭數青春。聽風已見羽展翅,荊柯搖曳相握雲。明朝踏馬隨君去,來生相逢笑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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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辛曉的婆婆媽媽 ------婚姻記(上)
(2011-08-22 16:26:24)
下一個
辛曉二十七歲出嫁的時候,在她婆婆眼裏她不折不扣算個古文物級別的老姑娘了。雖然辛曉長的不錯,工作單位也不錯,但是對於二十歲就生了孩子的農村婆婆來說,辛曉明顯地輸在了婚姻和生孩子的起跑線上。
“懷上不易唻,她歲數大了懷上不易唻。”婆婆小聲對自己兒子說。她兒子高出母親小半個身子,低著頭聽她說話。辛曉在鄉下婆家新蓋的三間瓦房的窗子裏往外瞧,看見綠葉茵茵中間結著深紅大棗兒累累果實的樹下,好美的母子情深一圖。沒想到婆婆是正在說她。
婆婆給辛曉成親後親戚的禮金錢,共一千二百。那時候每個月辛曉隻掙一百一十五元,這相當於辛曉一年的工資。但辛曉看著婆婆家那麽窮,搖搖頭,把錢塞回婆婆懷裏。婆婆說房子是為辛曉和兒子蓋的,但辛曉沒法子用這幾間坐落在另一個省一千多裏外農村的房子。她和丈夫回到自己工作的城市,住進辛曉單位分的兩室一廳福利房裏麵,辛曉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還給辛曉不少錢,辛曉和丈夫一起買了家具和電器。沒讓農村婆家操一點心,自以為是文化人的辛曉就開始了她認為一定是簡單容易的婚姻生活。
相對於辛曉的同學方薇,辛曉算付出不多的。方薇的個性是隻要愛上一個人,哪怕他是個乞丐,也要跟他乞討到天涯的那種。方薇曾經愛過一個得了肺癌的青年人,為了表示自己的臨終關懷,她陪男人住院,出院後帶男人到自己家裏,照顧了他兩個月。後來男人撒手西歸,方薇還到已經嫁給別人的男人的母親家去,給人家送花送吃的。
後來方薇又找到一個相愛的男人,結婚了。方薇當然是全心全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她和丈夫一起租房,後來一起買了房子,生了一個兒子。方薇的工作經常換來換去,她很早就跟丈夫辭職下海了,但他們的生意一直很難做,似乎就沒有什麽利潤可賺。
回國探親那兩個月,辛曉到省城去看望結婚了的侄兒,然後準備過幾天坐火車到一千裏地外的婆家去。有一天侄兒開車帶辛曉在一個電器商店買計算機的話筒和音箱,正在和老板討價還價,辛曉被身後一個人用力拍了一下肩頭,那人說:“我一聽聲音就是辛曉你這家夥,什麽時候回國來也不告訴老朋友一聲兒?”辛曉回頭一看,正是方薇。
兩個女人就在電器商店裏大呼小叫地寒暄嘈雜了半天,最後方薇說:“走,跟我上我家去,咱倆今晚吃一頓,不醉不休。”辛曉讓侄兒把她倆送到不遠處的方薇家,就讓侄兒回去了。辛曉驚訝地發現,在那個還算精致的房子裏,方薇在和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起生活。
開始辛曉以為這是方薇的父親或者公公,但方薇和那老年男人的口氣讓辛曉明白他們是夫妻。方薇在家也不多說,辛曉就有些尷尬。於是兩個人就出門到外麵一個海鮮城包了一個小單間,上菜後方薇馬上就喝完了一瓶啤酒。
方薇開始吸煙。讓辛曉,辛曉不會。方薇吐煙圈的樣子很好看,她染著幾縷淡黃色的頭發,皮膚已經有些垂度,但仍然可以看出曾經的細致和嫵媚,但她的眉目滄桑有些難懂。
“辛曉,你這家夥,還跟那個人過哪?還生了兩個孩子,你真行!我離了六年了,孩子跟他爹和後娘,上高中了。我找的這位是位副局長剛退下來的,人挺好,就是年齡大了我十八歲。還好吧,總不是八十二對二十八那對兒極品。”
辛曉有些想哭,眼圈開始泛紅:“你這個家夥,離婚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兒。”方薇拿筷子點著辛曉:“我哪兒找你去啊,你出國有十年了吧?咱們同學們都各過個的,有幾個斷了聯係。咱班有十來個離婚的,我是其中那個最慘的。”
方薇一根煙抽完,又接上一根,辛曉不想讓她抽,就說:“抽完這根兒別抽了,都快嗆死我了。”方薇就看著她嘲笑:“淑女,這麽多年了還淑著哪?難怪你男人還愛著你,男人都是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辛曉說:“放屁,你沒見過我在家河東獅吼的樣子,有一回我跟水滸裏唱的那樣,驚天動地一聲吼哇,都把我倆孩子嚇哭了。”
方薇嗬嗬大笑:“我就說麽,女人結了婚,性格就變了樣。你把全身家都給了人家,稍微懶惰一下,人家就嫌你這嫌你那,時間長了人就成了母夜叉。就說我那個前老公,一開始也行,但是我們當年日子過的苦,他也不體諒我,我生孩子以後他媽媽就經常到我們家來住著,什麽都管,我們就發生矛盾,吵,打架。他後來聽他媽的,掙錢了也不跟我說,我也忒相信他,錢財房子都歸他管。等到離婚了才知道,什麽都沒我的份兒。人家說了,本來你就是兩手空空帶著個身子來的,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沒給你要飯錢房租就算便宜你了。靠,就這麽著,我讓人家掃地出門,我為他辭了正經工作,後來年齡大了,又是個女的找不到好工作,掙的錢真不夠我自己花。我一賭氣,離就離!好了,我前腳剛走,後腳人家就娶了個小十八的女的。你看巧吧,我二婚嫁了個大十八的,他二婚娶了個小十八的,我和他一下子距離整整相差了三十六年。要說都是人,不過他是男人,我是個女的,老天就那麽沒天理。”
辛曉歎了口氣:“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傻?你怎麽不防著他點兒?”
方薇低聲說:“你還不知道我?我就那麽傻。我總想我把自己這個人都給你了,還防你什麽呢?以前我就是那樣兒。後來和他結婚,他也知道我曾經和得癌症的他過過日子,那時候他還說我心地善良,我也覺得他心地寬廣。可是當初再怎麽相愛,也敵不過這歲月變化,也可能他心裏還是撐不下我過去那點子事兒。他竟然背著我掙了上百萬藏到婆婆家不告訴我。房子我以為一直是我倆的名字,到離婚的時候我才發現根本沒我的名兒,是他爸媽的,他媽付的首付。你說他多能做出來?最後我找人打官司,取證那個難,現在你就算找偵探社當麵拍了他和女的上床,隻要不是光著身子正幹那事兒的,法庭都不算那是證據。這就是咱們中國社會所倡導的寬容,就寬容那些貪官和不要臉的,笑貧不笑娼。法庭就要他們當麵承認自己出軌,可是誰他媽會說自己出軌?就連二奶小三兒都舉著愛情的大牌子擋著通奸。那女的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讓道兒,我都錄了音,那個小三兒還在電話裏直著嗓子罵我。就是這個錄音才逼著他最後賣了房子,說是給我了三分之一的錢,也不知道他到底賣了多少,還是等了兩年才賣了房子給了我現金,在中國就是取證難,法庭隻認證據。我前婆婆,就向著她兒子,娘兒倆好的穿一條褲子,真不知道將來是害了她兒子還是害了她自己。我離婚後就不帶兒子,讓他跟他爹過。他奶奶也不放,我也以為他帶著孩子就和女的一樣不好找了,結果人家離了就找到個年輕那麽多的。”
辛曉問:“就是那個給你打電話罵你的女的?現在有些女的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方薇一笑:“靠,還不是那個死不要臉的,那一個比他小十二歲,他聽了她罵我的錄音,就不要她了,也可能是他媽不喜歡了。找了這一個小十八,我兒子比他後媽小十二,他倆一個屬相。現在我找這個老萬,就先讓他把房產證寫上我的名字,公證處公證了,我才帶著我那點兒錢進了他的門兒。好在他老伴兒死了幾年了,他女兒也結婚到南方工作去了,他也沒有父母了,就我們倆,簡單過吧。我現在準備在那個大商場裏搞個電器小商店,下半輩子就靠它生活了。”
頓了頓方薇又說了一句:“老萬這個人對我還行。人啊,怎麽說呢?還是先給自己一份安全再說別的。先前就覺得愛他就給他信任,愛他就讓他走。他走陽關道,我走獨木橋,反正到死了,都一樣,燒成灰兒,各人擱自己個兒的小盒子裏,魂兒都散了,誰還認得誰?”方薇臉色緊了緊:“現在我不那麽想了。別光說我了,辛曉,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辛曉苦笑:“怎麽樣?還不是老樣子?我出國最大的好處就是多生了個兒子。他家,就是想要兒子。咱們中國人,特別是男的,就算窮成個要飯的,還是得要兒子,兒子能傳他們家的香火,女兒就不行,這種老封建傳統沒法子改變。可是你看美國總統克林頓小布什加上奧巴馬,都是女兒,連全球首富比爾蓋茨也是兩個女兒,人家美國人就不在乎什麽姓氏香火財富傳承的。女人出嫁還不像咱們中國女的坐不改名兒行不改姓兒,咱們好像很獨立很平等。外國女的嫁給男的,就跟著姓男的姓,孩子當然也是,他們說那才是一個family。但是我曾經想過外國女的為什麽那麽放心把自己交給男方?因為外國的法律在夫妻離婚的時候都是向著弱者一方的,像日本女的離婚能得到家產的70%。而且他們的財產政府差不多都知道在哪裏,隻要有工資收入和經營收入,都要交稅,他們大都不用現金很難逃稅,那麽基本上就能知道這個家庭的總收入了,有人想轉移婚後的財產都很難。外國人都有個誠信的態度,法律上對誠信這個道德水準下降也有製約,比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用分數,在網上就可以查到。中國就缺乏這些法律製約,所以人為造成的困難就很多,像你說的那個取證問題,明擺著他爸爸媽媽那麽老了上哪裏掙出一百萬來?但你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那就隻好你吃虧。”
方薇兩眼發光:“你這家夥也不早點回來,或者跟我在網上聯係一下,要知道國外有這麽好,你給我介紹個外國男的,也不要他有錢有房,年紀不要相差太多的就好了。”
辛曉捶了她一拳:“你這人真夠嗆,外國男的就那麽好?也不盡然,他們有的也摳門著哪,生活費都AA製的,也有婚前公證的,不過就是婚後的財產都是大家的。另外他們也不像中國男的,逼著有小孩的妻子出去掙錢。他們知道妻子在家裏做家務生孩子也是一種勞動,而且他們在法律上對做家庭主婦的妻子是計算成本有保護的。有一家黑人,女的生孩子,結果醫生手腳慢了孩子在肚子裏窒息,出來搶救過來了,但孩子全身癱瘓。黑人家告了醫院,法庭判給黑人家庭三百萬美元的賠償,其中絕大部分是孩子媽媽在家伺候這個孩子一生所付出的勞動價值。另外國家還配給他們所有的醫療保養費。不過那個黑人家庭每個月拿到錢就揮霍。美國很多低收入家庭就是靠生孩子拿政府救濟。”
方薇微微笑:“咱們中國是靠罰老百姓生孩子給政府救濟。誰讓咱們中國人就喜歡生?人多為患。”
辛曉糾正她:“中國人愛生不假,但是也因為人口基數太大,情況複雜,國家也控製不了。”
方薇說:“霍霍霍,你出國了開始愛國了,鬧什麽鬼?讓你在國內再生活幾年,看你過得下去過不下去。”
辛曉認真說:“我將來退休,孩子大了不用我的時候,我就回國住幾年,到時候咱們老同學都聚在一起,遊山逛水去。”
方薇指著她的鼻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要可能離開孩子一年,我都不姓方。你指天為誓,我給你記錄下來,你簽字我才信你。現在我明白了,什麽都要靠那個白紙黑字的證據。”
辛曉搖搖頭:“你呀,兩個極端了,以前那麽愛信人,現在什麽都懷疑,為什麽這麽沒有安全感?”
方薇拿腳虛踹她:“胡說八道,讓你離一次婚試試?扒你三層皮,還說你是假皮。我當年什麽都不要就嫁給那個混蛋,給人家當牛做馬使喚了十幾年,還要傳種接代,到最後還不是一腳給踹了?那幾年我晚上在租的房子裏一個人捂著被窩哭誰知道?我現在誰都不信。不光我不信,我周圍那些朋友,特別是女的,看到我這個情況也都不信了。”
辛曉離開方薇之後,滿腦子還都是她說的那些話。她想以後自己也許可以在網上建個博客,好好寫寫親戚朋友這些事兒,雖然都是些婆婆媽媽的小事兒沒人喜歡,但那也是一個生活的記錄吧。
夏天的省城驕陽似火,好在城南有一座綠色的小山,在萬千水泥高樓叢林之中,如同一個靜默的處子,時不時讓人可以瞥到她半邊嬌媚的身姿,心中就有一絲柔情纏繞一下。辛曉想,這個世界的綠色已經那麽少了,信任也如同植被減少,覆蓋不住荒蕪的人心。可是,南山依舊有青翠綠色。青山還在,綠水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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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我們那年紀人的“破心思”~
就跟我說的一樣。
別說小薇跟的那個“老頭”雖說大了18歲,但是婚前做的準備不錯!讚一個。
不能再上當了不是。再過個幾年人家再說“沒跟你要飯錢就算客氣的了。。。”估計不是小薇瘋了,而是我瘋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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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我們那年紀人的“破心思”~
就跟我說的一樣。
別說小薇跟的那個“老頭”雖說大了18歲,但是婚前做的準備不錯!讚一個。
不能再上當了不是。再過個幾年人家再說“沒跟你要飯錢就算客氣的了。。。”估計不是小薇瘋了,而是我瘋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