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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奇夢
水溶想起黛玉,臉上便泛起笑意來,忽然又看到宇平的淚臉,自己心下一緊,連忙退後一步,卻又無話可說。
宇平見他沉思後微笑,明白他想的並不是自己,心裏傷感,不由得掩麵嗚咽了兩聲。在這深宮大院之中,這一方寂寞之隅,恰就是年年月月,許多未能向人言說傷心事的苦人流淚的地方了。
水溶越發為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這時,那邊傳來人聲,隱約是叫童子們回書房開課的叫聲,水溶立刻道了一聲:“公主珍重.。”拱手作別。
宇平不再攔他,自己用帕子擦幹眼淚,眼見他那般頎長、俊逸的身影消失在朱紅回廊深處,心裏羞愧一陣子之後,忽然又湧上甜蜜的情愫來。不管怎樣,今天已經把積攢多年心裏的話說出來,他怎樣去想自己都無所謂了,自己仍舊認他是哥哥,以他的修養,人前人後也必不會不給自己麵子的。宇平坐在那裏一直癡想下去。
就在他們對話不遠處的嶙峋雪白的太湖山石中,一個人力搭成的小石洞裏,正坐著兩個小人兒,恰恰就是萬兒和楊千裏。他倆藏匿在此等其他小童發現,卻未料聽到自己的父親、母親有了那一番對話。他倆個都不敢出聲,靜靜聽得水溶告別的聲音,之後萬兒才斜目和千裏對視了一眼,萬兒看見千裏小臉通紅,就不再看下去了,低聲說道:“師傅叫呢。”自己起身先行離開了。
那日水溶並未見到自己的兒子萬兒,亦未見到宇平之子千裏。他隻在書房中略停了一刻,與師傅攀談了幾句,便翻看萬兒的書本。童子們陸續回房,卻始終不見萬兒、千裏兩個。於是水溶也不再等候,請師傅轉告千裏,其母在何處想要見他,便從書房正門出去了。
水溶回到宮外不遠處的兵部衙門,和一班等候著的人商議了些事體,吩咐人各自辦理之後,便在衙門裏閑坐了片刻,隻因屋內幾處銅爐裏炭火正旺,不免使人感到有些焦躁起來,水溶便命人撤出兩個去,又在磚地上灑了清水,想了明日要做的事和要打點的人,讓人寫了簽子放於案首。看了天色向晚,便坐了大轎回府去。
從邊門進了後園,轉進自己住的養榮院。丫頭婆子們均道王妃不在屋子裏,兩個大丫頭一個叫度影、一個叫飄夢的,一齊上來服伺了水溶換上家常穿的鬆青倭緞邊錦絲棉大襖,散了淡青起暗花的褲腳,穿上厚底的青鞋。水溶問道:“王妃何往?”一時兩個丫頭均言答道:“先去太妃老人家那邊,之後說是去姨娘那裏,想必現還在那裏吧。”早有一個二等從外麵回道:“王妃已經從姨娘那裏回來了,正在往太妃享園的路上,打發我來問王爺,是否回來和王爺一同去享園?”水溶說聲:“去吧,我馬上也去了。”下人明白這是不讓黛玉多走路,讓她徑直先去。水溶又問:“萬兒呢?”度影道:“萬兒已經到享園去了,今日下學甚早。”
萬兒的名字在下人們嘴裏可以隨便叫,原是時下的風俗,小名兒叫著好養活的意思。在父母長輩麵前,對小主子要直呼其名,若離了大人,下人們就在少主子的小名兒後麵加個“爺”字。
今日不隻萬兒回來的早,就是水溶,也算極早的,水溶料想太妃那邊還未備齊晚膳來,於是便對飄夢道:“我略躺躺,太妃
那邊都好了,就說一聲。”說著,就往床上靠枕躺下。度影、飄夢連忙給他蓋上鴨絨錦被,放下兩重湖藍輕紗圍帳,往鼎內貯了幾
根百合香,拿罩子罩了,便輕手輕腳地掩門退了出去。
水溶合了眼剛睡去,便看見宇平拽著自己的衣袖不鬆手的樣子來,一時有些煩躁,便道:“你且讓我說明,不好這樣拉拉扯
扯的,人若看見,成何體統?”宇平搖頭哭道:“人看見怎樣?不過是這樣,我這心,你看清了最好,若不成,讓她拿繩子勒死我
吧。”水溶驚詫道:“這是為何?誰要勒死了你?”低眼卻看宇平已經變成了林芝蘭,還是那個嬌俏的模樣,一臉的梨花帶雨:“王
爺,雖說她也死了,可我心有不甘,不為誰,隻為咱們的孩子。”水溶一下子心內苦痛起來,正噎嗆著沒話說,卻見芝蘭又笑起
來,仿佛那年在園子裏看澄湖的荷花著尖,包了花瓣的樣子,正說:“你說話又是這樣,卻是為何?”芝蘭指著湖裏的荷花青葉道:
“你看這荷繁葉茂,似不見流水,豈不知下麵的水有多深,流有多急?我若死了,便是化成一滴水去,或是一棵草,也未可知。”
這正是當年她向他說過的話,竟成了讖語。
水溶想到過李妃會有些手段,卻不知她真的把芝蘭勒死了,芝蘭現在真的變成水滴和蘭草了麽?就聽芝蘭笑道:“必有人要
先死的,不然你如何得到她?我現在又變回了草,和她先時一樣。”水溶不明白,便問道:“你說誰?得到她?你說她----”芝蘭
慢慢收斂了笑容:“你自然得了最好的了,不是已然把我忘了?說起來,我們都不過是草木之人,隻不過修行不同,我是副冊裏的
人,怎能比了她?”
說完就聽她又唱了起來,其詞曰:“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
之態度兮,鳳翥龍翔。”
水溶開始不明白芝蘭的話,還未問去,又聽她唱的這幾句,不由得神馳起來,這辭章頗有些《洛神賦》的韻味。展眼已經不見了芝蘭,隻剩了餘音嫋嫋而逝。水溶忽然想到芝蘭生前並不識得幾個字,如何念的出這般有華彩的句子?這分明是說黛玉,她在羨慕黛玉的良質文采,香培玉琢,一句“鳳翥龍翔”便是說他和黛玉的現在的境況了。
水溶暗自驚心,正彷徨間,卻看到一帶清流,青碧可人,岸邊芝蘭蕤茂,香氛縈迷。不由自主過去,忽然看見一個蓑笠漁翁,正在草中垂釣,隱約又聽他唱道:
“水至淩清亦有魚,花極妍媚知果香,
東風惡卻催情濃,鳥飛盡後漸事涼。”
唱完又對著河水朗朗說:“水王爺一向可好?許久未見,在那裏經曆了些事,可否明了現在,亦可記著過去?”水溶稍一愣怔,便明白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水王爺?似乎沒人這樣稱呼過自己,正這時,就聽那人輕笑一聲,起身欲走。
水溶喊道:“請等一下,待我看清其貌,方知其人,若高人不肯以麵示我,又何苦念那首詩?”那人輕聲一笑道:“我是誰也罷了,水王爺可認得這個?”說著轉過身,卻看不清容貌,蓑衣已變成青布僧衣,隻見他手裏多出一樣珠圓玉潤的東西來。
水溶仍覺得他這句“水王爺”頗為刺耳,但依水溶之秉性,他絕不會把不妥當的話說到人的麵前,不給人留麵子是他所忌諱的,即使在戰場上,他仍舊是以賢王的姿態來控製手下的將帥們,隻有在關鍵時刻才痛下其手地去做。水溶明了道僧們都不以世俗為念,自然也不按約定成俗來稱呼自己。心裏想著,眼睛往他手上一瞄,見他手中是一串香念珠,再仔細一看,原來正是當年成親時自己送給黛玉的那串鶺鴒香串,隻見那珠子呈了絳紅色,頗像黛玉平日愛穿的紫紅香紗羽緞夾衣,水溶喜歡這種不張揚卻精美深邃的顏色。珠子香氣蘊氤,似木非木,似玉又非玉,熒熒之光後沉澱著紫藤花紋。正詫異這珠怎會在他手上。那僧似笑微微地道:“水王爺認得它,它也認得你,果然有緣法的。那天在林河岸邊相別,一晃也有些日子未見了。”
佩服JJ的才華, 期待.
愛情總是敗給時間和死亡, 隻要擁有過就是最美.
黛玉的結局不算是悲的,我也是參考了部分朋友的意見,找到一個綜合的方法,給了她一個既符合紅樓夢開始每個人詩詞中的狀況,又不象紅學家們猜測的那麽悲慘的結局。
芝蘭是替黛玉死的,這在佛法中有講,所以黛玉能活下來。
新春已經來了,萬物複蘇,朋友們都過好自己的日子。
我也是。
一看不用發夢也都是“老相識”啊:)
拜年要緊:給樓上的新老姐妹們拜大年啦~~~~
也給妙兒拜大年啊!
待續。。。不知夢裏醒來為何人事情~~~
我沒覺得有多麽不妙, 哪段感情沒有波折呢. 隻要兩情長久就好.
東風是指太妃亦或是皇家?其實從妙妹妹早前的話語中己看出些端倪,林妹妹和水溶隻不過是鏡裏恩愛,到頭一場空。
東風惡卻催情濃,這句話會說明一切的。
祝福海棠花,祝福所有的朋友,新年一切順利,心情好,身體好!
讓林妹妹的幸福再逗留久點吧!
謝謝雪兒和兔妹妹,還有點點洋的留言。
祝福一切朋友新春快樂!
好緊張局情的走勢.